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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參陸謹棋

謹棋與我,是親兄妹,年幼的謹棋與我相處極好,他大了我十歲左右,十歲前謹棋會和我和睦相處,每每打雷下雨的天,我害怕時便是會鑽進他的被子中,他無奈也只好摟緊了我,輕輕地拍著我的背,說著不怕,哥哥在這里。♀

一晃十年過去了,在我十一歲生日那年,謹棋回來帶了一個女子,我至令還記得那位漂亮的姑娘是何模樣。

那姑娘委實生得漂亮,以致到現在我還真沒有見過比她更加漂亮的姑娘,這前提自然是除開了我的娘親。

那天爹爹和謹棋大吵了一架,原因我不知,只知道是因為那個漂亮的姑娘,後來謹棋就帶著那姑娘離開了景齊山,我問爹爹謹棋為何不回來了,爹爹也只是嘆了氣,沒有說話。

這是這麼多年後我再一次見到他,他的聲音並不如自己的年齡那般年輕,听到我叫他的名字,他先是怔忡,後才慢慢地放下了手中劍,拿下了面巾,果真就是他。

即墨看他放下劍,急忙過來拉過我的手,怒道︰「你傻的呀!老子還沒說我打不過他啊!」

我回過頭來看著即墨,瞪了他一眼,他也不在乎,只是賭氣似的瞥了瞥嘴,回瞪著我。

我沒閑情搭理他,只是靜靜地看著謹棋。

謹棋名字的由來也是因了景齊山,他是長子,又是家中唯一的男兒,這景齊日後也就是他稱王,歌與棋,終成了我爹爹心頭的致命痛。

謹棋以離家來傷爹爹,我以痴傻來傷整個景齊。

而如今,謹棋與我卻還是相殘了。

「那就給我吧。」

他上前一步,這讓我能更清楚地看見他現如今的模樣,他老得很快,眼角邊有細細的皺紋,連皮膚也是衰老之態,全然不像一個才不過而立之年的男子。

「你這模樣是怎麼了?」

他笑了笑,那嘴角扯動,透著一些些的無奈之態。

「這你又何需知曉。」

「你是我哥哥!我應當知曉!」

我怒極,扯著嗓子就沖著謹棋吼道,謹棋一愣,我也能感覺到放在我手上的即墨的身子也是跟著一顫,卻是沒有說什麼,還是靜靜地看著我與謹棋之間的對峙。

直到後來,依舊是謹棋敗下了陣來。

「你可還記得那個我曾帶回過家的女子?」他開了口,靜靜地陳述著,卻是沒有容我回答,「她吸了我的精魂,我必需得以別人的精魂來維持自己如今這行尸走肉的狀態。」

「為何是我的精魂?」

我听到自己的聲音里有些抖,有些不敢相信,這些話是我的哥哥說出來的。

「萬年前的謹歌已經死了,可是她是魔族人,她的精魂可以讓我重新活過來,再也不用吸食別人的精魂了,」他頓了頓,才抬起了頭來,「她懷孕了,需要更多的食物……」

我大步上前,直掐著他的脖子,惡狠狠道︰「我是你妹妹!我們打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我們一同長大的!」

吼著吼著,我看到自己的眼淚掉進了謹棋的眼中,順著他的眼角處滑落了下來。

漸漸地我恢復了冷靜,放開了謹棋。

「你果真在妹妹與媳婦之間選擇了後者是麼?」

我靜靜地看著謹棋,謹棋也沒有立即回答我,只是看著我沒有說話,好一會後他才嘆了一口氣,伸出手來拍了拍我的腦袋。

「謹歌,早在萬年前,你便只剩下一魂和一魄了,如今的你果真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麼?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如何醒過來的。♀」謹棋的聲音極輕,輕到我以為是深夜里自己的嘆息,沒有人在我的身邊,謹棋也不在。然而謹棋說的話卻是真真直打著我的心,我心里清楚地知道,這每一句話,都是在沖著我而來的。

「謹歌,你果真還活著麼?」

我怔住沒有動,亦是沒有向前走,我想上前去看看清楚,我一母同胞的哥哥,可是卻是生生向後退了一步,直直撞入一個堅實的胸堂。

我側過頭看了看,看到即墨沖著我笑了笑,大半夜的,他臉色本也不好,這般一看,差點沒把我的魂再次給嚇沒了去。

即墨沒有說話,看著我先是笑了笑後又拍了拍我的肩。如今的我雖是十六歲的模樣,也長高了許多,卻還是矮了即墨一個頭左右,我只得微微仰了頭看他,卻是看到他眼里的一片溫柔之色,心瞬間像是被填滿了一樣,轉過頭來看著謹棋,腳一跺,準備開口。

「她是不是謹歌,有沒有魂魄都與你無關。」

聲音很淡,卻是讓我從頭到尾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可以動的,我抬起頭,黑暗中的人慢慢地走近,那一身月白色的衣服最先映入眼里。

我看不清他的臉,我亦是有些不敢去看他的臉,只是怔怔地看著沒有動。

他一步一步地向我這邊走了過來,心卻是越跳越快,感到有些不能呼吸,感到有些什麼東西呼之欲出,是我無法掌握得住的。

月光剛剛好打在他的臉上,清晰地映出了他的模樣。

還是那張清清淡淡的臉,還是那樣斜飛入鬢的眉,還是那樣一雙黑寶石般的眼,還是那樣一張薄而緊抿的唇。

蒼玉。

我忙轉過身將自己的臉埋進了即墨的懷里,我感到即墨先是一怔,再卻是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

背後的目光灼得我渾身生疼,卻是不敢回過頭來看蒼玉一眼。

「金戈!」

「師父!」

呃……當我下意思回了蒼玉,迅速轉過身看著蒼玉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多麼二缺。

這是承認了自己是金戈,又是謹歌。這還讓蒼玉發現我骨子里還真把他當了師父,事事還得听從他的指示。

蒼玉沒有過多地看我,只是轉過頭去看著謹棋。

「我們好些年沒見過了。」蒼玉的聲音極淡,淡淡地看著謹棋,那種眼神讓我全身上下又是一冷。

「是有好些年沒有見過了,只是沒有想到這些年你一直沒有放棄謹歌。」

「我不像你。」

我的心一痛,傻愣愣地看著蒼玉,蒼玉卻還沒有看我,只是看著謹棋,謹棋的眼里全是戒備,同從前不同,如今的蒼玉,全身上下都是一股子別人欠了他的殺意。

「可是你知道謹歌如今什麼都不是,連魂都沒有!」謹棋的聲音微微有些拔高,蒼玉先是挑了挑眉,然後又轉過頭來看了看我,我直直地看著他。

或許謹棋是說得沒錯的,如今的我,無論是金戈,還是謹歌,或許是不存在于這六界之中的罷,師父一開始帶了我回到萬年之後,已是逆天改命了,是不是我,是真的就不存在的呢?

像是感覺到我在想什麼似的,即墨拉了拉我的手,輕輕地扯了扯,我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地回拍了即墨的手,讓他安心,我亦是沒事的。

「她有沒有魂,她是不是謹歌,都沒有關系。」說到這里蒼玉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那笑里帶著寵溺,與看金戈有些像,與看謹歌亦有些像,「我想讓她活著,你們誰覬覦著都沒用,你若是敢傷他,我就是敢毀了你的全部,直往你的心底最深處毀去。」

「你偏生就執著了這麼多年。」

「那是因為你們從前毀了我心里最深的地方,我豈有不回禮的道理。」

我看著蒼玉向我這方走了過來,我死死在拉著即墨的衣擺沒有動,而即墨卻是輕輕地拉開了我。

我不可置信地回過頭來去看即墨,只看到即墨先是笑了笑,後微微揚了揚頭,示意我向蒼玉而去,我心頭一痛,卻還是慢慢地放開了即墨的衣擺。

蒼玉走過來先是伸出那好看的白玉般的手,小心地拭去了我眼角邊的眼淚,而眼楮像是不听話,越是向外涌動著更多的淚水,蒼玉慌了神,重生之後我很少看見蒼玉慌神的樣子,然而我又不得不說這一刻我才是真真看到了從前的蒼玉。

從前的他雖是處處與我做對,可是每當我生氣不理他的時候,他就會手足無措,這樣的他,當是很久沒有見到過了,而當下看到,卻是在這麼多年後,他還是將我護在了身後。

「師父師父師父……」

「是金戈還是謹歌啊。」

蒼玉微微地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只是那一聲嘆息才又將我從萬年前拉了回來。我從蒼玉的懷中抬起了頭來,沖著蒼玉笑了笑︰「謹歌和金戈不就是一個人麼?你一開始不就是知道的麼?」

蒼玉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身子也跟著顫了顫。

「你知道。」

「剛剛知道,現在得到了確定。」我抬起頭來又是一笑,蒼玉先是愣了愣,後又拍了拍我的頭,像是當初寵著金戈一樣,那張好看清麗的臉上先是紅了紅,而後卻是輕輕笑了出來。

「謹歌做的梅花羹當真是難吃。」

我一怔,整個人都在風中凌亂了,我听到即墨在我的身後嗤嗤地笑了笑,我回過頭來瞪了他一眼,還是那張男女不辨的臉,卻是慢慢地被煙霧所環繞。

「狐狸……」

我輕輕地叫了他一聲,他抬起頭來看了看我,也是一笑,傾國傾城,卻是一瞬,成了一只八尾狐狸。那斷掉的一尾上是一綴齊齊的毛,好不滑稽,可是如今再如何好笑我當也是笑不出來的,即墨又是化作了本體。我回頭,謹棋已經走了,而天邊,陽光透過了雲層,刺透了黑暗。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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