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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357 (六千字-微虐,慎入)

一眨,順著她的臉龐傾瀉而下。

她那樣痛苦地看著自己的樣子,他的心狠狠地痛了。

「雲……」夙非離只來得及喊一個字,整個便哽咽住,握著劍的手都發抖起來。

他怕自己的劍再次傷害到她,忙收了回來,回鞘。

這種會害怕下一瞬她就倒下再也蘇醒不過來的感覺,究竟是從哪里迸發出來的?

容顏的身後,叮靜的笑容是那樣猙獰。

「哈哈哈……你輸了……你輸了!如果你連命都沒有了,你拿什麼跟我斗!我說過,你贏不了我的!」

叮靜發瘋一般笑著,也不管自己的傷是否在流血。

叮靜奮力拔出了劍,容顏仰起頭,受不住這疼痛,胸口和口中的鮮血像是流不完一般。

容顏再也站不住,腳下一個踉蹌,身子一晃向前倒去。

「雲容顏!」

大喊一聲,心頭仿佛是有什麼在流失一般,夙非離連自己的劍都來不及放起,掉在地上也不去撿,往前一撲膝蓋落地,以跪地的姿勢接住了倒下來的容顏。

他輕搖了一下她的身體,就怕讓她傷上加傷,都不敢使力,卻是緊張地喊她︰「雲容顏!你別死!別死听到沒有!我放過你那麼多次,你就必須給我活下去!」

容顏又吐出一口鮮紅的血,答不出話來,意識漸漸地模糊掉。

夙非離喊了她好幾聲都不見她睜開眼,也不知道哪來的憤怒,抬頭怒吼叮靜︰「誰讓你動手的!」

瘋狂的叮靜在听到這吼聲之後,整個人愣了一下,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說,「阿……阿離,她是雲容顏啊……你看,都是血……她剛剛想殺我……我不殺她……她遲早會來找我報仇的……一定會的……所以……所以阿離我一定要殺了她的啊。多好的機會啊,錯過了等她養好傷就沒人是她的對手了……」

她很怕。

她剛剛明明是要對阿離說出真相,她怎麼可能讓她得逞呢?

她會毀了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的……一定會的……

夙非離的神情有些痛苦,他忍了好久,想讓自己盡量看起來冷靜一些。他問道,「阿嚀,我剛剛因為太緊張你根本就沒來得及去看,那匕首明明是我送你防身的,為什麼她能用你的匕首來刺傷你?」

他不是笨,他也不是傻,他並不是不懂得「眼前所見不一定是真」這個道理,他只是——

太信任阿嚀。

他從來不認為阿嚀會是這樣卑鄙的人,他一直以來都那樣相信她,只要是她說的,他從來都不會去懷疑。

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他突然覺得,如今眼前的那個阿嚀會是這麼恐怖?

「阿嚀,究竟是你變了,還是我從來就沒有看對過你?以前我不懷疑,只認為是自己多心,但是我現在不得不去懷疑,是否失憶,會讓一個人的性格都徹底變掉?」

「阿、阿離……你在說什麼啊……我……我只是太怕你會因為她美而放過她,我怕你變心,我——」

「根本就不是這個問題!你陪我走過那麼多年,我何時因哪位沉魚落雁而忽視了你?可是你呢,自從雲容顏出現後,你變得越來越奇怪,很多問題被無限地放大。好幾次,我試圖從你的身上找到十年前阿嚀的影子,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找不到?」

「因為……因為……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啊,一個人的過去不能代表著一切,阿離,你不是喜歡我嗎,難道你喜歡的只是一個過去的我?」

他無言。

那種奇怪的感覺,他說不出來。

是啊,他喜歡的是阿嚀,是十年前的阿嚀,還是現在的阿嚀?

十年前的阿嚀變成了現在眼前這個有些陌生的阿嚀,他就不喜歡了嗎?

他已經無法看清楚自己的心了。

「夙非離,放開我。」

他一驚,低頭容顏仍閉著眼楮,卻已能說話。

他沒有放開,容顏抽出她腰間的軟劍,一劍揮去,順著劍氣反方向將自己撐了起來。

她單膝跪在他不遠處的地方,用劍撐著自己的身體。

她在維護她作為殺手的最後尊嚴。

「阿離!」

他所站著的地方,一滴滴鮮血滴落在泥地里。

叮靜跑過去,他被容顏劃傷雙手及右膝,她眼中的心疼顯而易見。

然而夙非離自己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雲容顏,真狠!

明明已經瀕臨死亡的她,明明已經失去了意識,卻仍然可以用最後的力氣撐起自己的身體,不願死在他這個敵人的懷里。

看著自己被劃傷的雙手和膝蓋,自嘲般地笑了笑,她對他,果然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

如果他再躲得慢一步,那股強勁的劍氣若是劃過他的脖子,那麼他必死無疑。

容顏低著頭,在往自己的身體里注入力量。

起來,雲容顏,起來啊……

你不能比他們矮一截!

她最終站了起來,身子搖搖晃晃地,隨時被風一吹就會吹跑的模樣。

那樣倔強的雲容顏……

他說,「你走吧。」

「什麼?」叮靜反而震驚了,「阿離!她——」

為什麼……她以為她死定了!可是……為什麼她還活著?她的命怎麼能這麼大?

容顏並沒有接他的話,她只是不甘,最後那致命的一劍,竟是出自叮靜——她的好妹妹之-手。

她努力站穩了身體,劍慢慢地提了起來,指向叮靜,「閉嘴。」

她不想再听到叮靜的聲音。

夙非離似乎知道她想殺阿嚀,淡淡地說,「你應該知道,即使我的手和腳受傷了不方便,但與此時的你比起來,並不算什麼。你想當著我的面殺阿嚀,不可能。趁我不想殺你前,走吧。」

「放生嗎?」容顏捂著自己的胸口,一邊笑一邊吐血,「可是怎麼辦,我不想接受你的同情。夙非離,我要死,也要死得讓你痛不欲生。」

她再看向叮靜,指著自己身後的懸崖,笑得很妖又很平靜︰「阿靜,這一次,我如你所願。」

他想,或許此時她臉上的那枚笑容,應是他見過的最美的笑容。

容顏連劍都丟掉,展開雙臂,用盡最後的內力對著天空大喊了一聲,「灣灣——對不起——以後的路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不用替我報仇,天會罰他的——」

夙非離的雙眸倏地睜開,在她喊出這句話時,他已明白了什麼,在他喊著她的名字向她飛奔過去時,容顏對他揚起最後的笑容,向後倒去——

千鈞一發之際,夙非離撲了過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那一刻,他甚至沒來得及消化她口中的「阿靜」說的是誰,他只知道他不能讓她死,他還有很多疑問在等著她去解決,他的大腦反應不及身體快,一心只想拉住她。

他很憤怒,「雲容顏!你做什麼!」

「阿離——」

「走開!!」

那一刻,他仿佛在保護至寶,仿佛叮靜走近便會害了她似的,他不想她走近半步。

叮靜被那一聲吼,震得後退好幾步,她跌倒在地上,捂著傷口痛哭,喊著他的名字已再也喚不回他的回頭。

那一刻,叮靜發現其實輸的那個人是自己。

她賠上了自己幾年的青春,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而這個男人並不愛她,他愛的,只是「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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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容顏,你給我拉緊了!不要放手!」

那個明明輕飄飄如風一般的女子,此刻拉著,卻仿佛有千斤般重。他死死咬牙,也仍是有一種他即將拉不住她的恐慌感。

為什麼他的手,偏偏要在這時候受傷!

突然的拉扯,讓他的傷口迅速拉大,好多好多的血流下去,滴在容顏的身上。

他怕自己拉不住,也不管自己是否會跟著掉下去,用來抓住地面的手一齊拉住了容顏。

他那麼緊張那麼怕,從未有過的恐慌席卷而來,佔據了他全部的心思。然而,他眼下拼了命要救的女人卻笑得那麼沒心沒肺。

「夙非離,我要死了。」她的聲音,已經輕飄飄。

「不許死!」他朝她嘶吼。

「為什麼?」

「因為我不許!」

「可是我必須死。我等候了十年,守了十年,當我懷揣著期望來十里坡找小哥哥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的小哥哥,早就在十年前死了。那一刻,我連騙自己活下去的力量都找不到,唯一支撐我逆天活下去的動力消失了,容顏現在只是一個丟了心的人,沒有了心的人,怎麼活下去。」

夙非離整個人猶如被雷劈中,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說什麼……你——」

她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她守了十年?什麼小哥哥?她來十里坡是——

不……不會的,這不是真的!

相對他的震驚與無措,容顏依然笑得沒心沒肺,然而這一次,她的眼淚亦是凝聚,濕潤的眼望著他,「我長高了,如約長得跟我娘一樣高,我摔下這片懸崖忘記了一切卻仍然記得我跟小哥哥的十年之約,可是他卻失約了。我找遍了十里坡,看不見他的身影。」

「阿……」仿佛有什麼卡著他的喉嚨,對著她,「嚀」字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來,「不……怎麼會這樣……你抓緊……上來……把一切說清楚……不要丟下這樣一個疑團……」

「不,小哥哥已經死了,我去找他。我會去下面問他,小哥哥,當年為什麼不畫完那幅畫呢?走的時候為什麼連招呼都不打呢?」

「來不及!畫還沒有畫完刺客就找到了我,當時我受了重傷,若不是四護法來得及時,我便已經死在那山洞了!」

她笑著搖搖頭,「不,你不是我的小哥哥。」

血流得越來越多,她的手不斷地從他的手心滑下,他的身體一點比一點往外,他想要抓住她,奈何根本就抓不住。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想被救。

「不……阿嚀,你抓緊……求你,抓緊……回來……我錯了……我不求你原諒,只求你回來……抓緊好不好!」無數的打擊沖擊著他的神經,快要崩潰,豆大的淚水滴落在她的臉龐上,「阿嚀……」

容顏看著他,無動于衷,笑著搖了搖頭。

「告訴十六,冬兒病死了,沒有病痛,謝謝他曾經喜歡過冬兒。」

墨未干,畫未成,誰落筆太匆忙。

說離別,仗劍行,不回望。

盡遺忘,曾為誰,等到滄海為霜。

轉身,听不見記憶嗚咽成傷。

道紅塵,不思量,回首望不見過往。

數不清,悲歡拆兩行,埋葬菩提旁。

誰眼中,慈悲傷,沉默得仿佛悲愴。

拈花嘆,前塵終不敵這滄桑。

不說再見,不訴離別,卻轉瞬死別。

有多少的愛恨一瞬就凋謝。

能不能,剩一秒,來記住你的笑。

分不清,是你的血,還是天邊的火光。

菩提淚,青蓮雪,醉生為誰等一場。

十年約,終不敵這海田滄桑。

雪無眠,雨不歇。

留記憶,空嗚咽。

「阿嚀……阿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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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灣——對不起——」

雲灣灣整個人一愣,忽然回過了頭,看著營帳外的某處。

是……她的錯覺嗎?

她好像听到顏顏的聲音了……

然而此時她沒有時間去想容顏。

眼前彩衣依如睡著一般,躺在她面前。

她已經哭干了淚水,墨璽琛听侍衛所說總覺不對勁,便連比賽都不參加,跟十一打了聲招呼先回來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看到的竟然會是這樣一副場景。

墨塢根本就不敢來,如今錯在墨塢,墨譽站在那,不敢說半個字,默默地接受所有人的視線凌遲。

「七七……嗚……怎麼會這樣……都是我不好……我要是早點發覺彩衣不對勁就好了……彩衣……嗚……七七……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跟十一解釋啊……」

說曹操曹操到,十一參加完賽馬回來,只听外頭一聲「吁——」,十一手持一道聖旨,從馬上跳下,還未見到他的人便听到他無法抑制的歡呼聲響起。

「彩衣!彩衣我拿到聖旨了,父皇也給我們定下了好日子,只要——」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門外那個越來越近的人影。

簾子被掀開,十一正想說什麼,卻發覺屋內的氣氛不太對勁。

「十一……」

雲灣灣好容易才止住淚,看見容光煥發的十一,心中泛起酸楚,聲音已是哽咽。

「七皇嫂你又怎麼了眼楮這麼紅?二哥七哥,你們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麼都在這里?彩衣呢?彩——」

十一只覺得所有人都很不對勁,話未說完,視線落在床上那襲熟悉的身影上,笑容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手中的聖旨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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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寫了于是不分章了,一更六千字更完今天的更新了!

PS︰今天不在,明天一起回復留言。

然後姑娘們,是夙(su第四聲)非離,而不是鳳咳……別看岔了咳咳,感覺很不一樣的~

至于關于這一章的寫後感……

有虐到的就知道我什麼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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