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張桐的話卻半天都沒有吱聲,而是在那兒皺著眉頭不說話,張桐就問我怎麼了?
我就砸了砸嘴說,大哥,你這讓小天做這事兒行麼?前一陣子因為我的事兒,你不是剛教育完他麼,他能這麼听你話幫你這忙麼?
張桐不屑的笑了下說,他是個幾把,大龍說句話他敢不做,這幫高二的混子雖然都說不願意動手去干人,但是還都是同意幫忙的,大龍自己說的他讓小天搞定樓下的值班老師,但是其他的事兒他就不參與了,然後其他的高二的混子們今晚上到時候都會幫我守住那層的樓梯口,到時候就他媽的誰都別想進來,也誰都別想出來,我看那幫高三的煞筆怎麼幫他!
我听完了張桐的話馬上就問他,那下面鬧出那麼大動靜,高三的那幾個跟他關系好的能不下來幫他?
張桐就搖著頭笑著說,都他媽的高三了,籃球隊的那幾個有比賽,會為了他下來跟我們拼命?剩下的那些高三的混子都想老老實實的畢業誰會願意趟這渾水?還有你認為那幾個籃球隊的跟他關系會有多好?
我听完了張桐的話也只能點了點頭,確實他說的很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里面總像差了點什麼似的。
張桐看我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就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說,放心吧,他個小逼崽子這回得色到頭了。
張桐說著就挑起了眉毛問我,那你今晚上來不?我當時就毫不猶豫的跟他說,我肯定去,只要你不嫌我沒用。
張桐一听我這話就笑了,使勁兒的拍了拍我的後背說,咋能沒用,打架親兄弟,沒你咋幾把行,到時候你晚上早點回來,不用準備什麼家伙事,來我們寢室就行。
我點點頭說好,張桐就跟我擺擺手跑回了教室,我在樓梯那兒都听見他在班級門口跟那個新來的老師大聲的解釋著,老師,我去拉屎回來晚了,接著就是他們班里一陣劇烈的哄笑聲。
我下了樓回到班,講台上講課的是教英語的那個老頭,看我回來晚了也沒**我繼續講自己的課,我就朝他輕輕的鞠了一躬就進去了,不過我特意注意了下小天那個b,發現那個b也在偷偷的瞅著我,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這次有這個b也參與進來我的心里就特別的不踏實,不過我也沒什麼辦法,畢竟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而且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控制的了的了。
到了座位上我還是忍不住一遍遍的想著張桐跟我說過的晚上的計劃,想來想去我還是覺得今晚的事兒實在是不穩定的地方太多了,只希望今天晚上一切順利吧。
就在我想著這些的時候,手機震了起來,我拿出來一看,是張暖給我來的短信,那意思就是她在醫院好無聊,陪她的楠姐好像去接孩子去了,她自己一個人在醫院無聊死了,讓我給她講笑話。
可是我現在哪有那心情啊,我就跟她說別鬧,哥哥這有事兒,你乖乖的,等你出院回來給你買糖吃!
她就說我敷衍她,然後馬上就特機警的問我是不是跟林依和好了?我就說你咋那麼敏感呢,啥事兒都瞞不過你。
她就說哼,你都不願意理我了,肯定是跟林依和好了啊,重色輕友的小處男,鄙視你!
我本來還想跟她解釋解釋,可是一想跟張暖解釋這種事兒只會越解釋越解釋不清,就放棄了這想法跟她說,我錯了,還不行麼大姐?
沒想到她倒是一下子轉移了話題不再跟我糾纏這件事了問我,哎,你跟白露道歉了麼?
我一听到白露這兩個字心里就一下子沉了下去,雖說今天中午的事兒跟她沒關系,可是我在心里還是難免有點不舒服的感覺,我就跟張暖說,沒呢,昨天晚上跟她發短信來的,今天晚上去找她。
張暖就說,恩,那你好好跟人家解釋下,女生的想法跟你們男生不太一樣,你只要態度誠懇,發自內心的跟她道歉,她會原諒你的。
我就忍不住趕緊回了條短信說,你又懂了!張暖就說,當然了,對了,這幾天可能給你個驚喜!
我當時一听驚喜這兩字就腦袋嗡的一下,因為這驚喜不是別人,而是張暖,那就不一定是驚喜了,可能要命。
我馬上就問她是啥驚喜,這丫頭就馬上來了個秘密然後說要睡覺就不理我了。我只能看著手機嘆了口氣,不知道這丫頭又要耍什麼鬼把戲。
我渾渾噩噩的過了幾節課,到了晚飯的時間我本想是叫林依跟我一起去食堂吃飯的,可是想了下覺得在這個關鍵時刻還是別跟她在一起了,萬一要是再踫到中午那樣的事兒就不好了,還是等晚上解決了高一那小子再說吧。
我就掏出手機給林依發了個短信,讓她晚上自己吃,她就問我晚上吃啥,我就跟她說剛回來身體還有點虛弱不願意動彈,讓同學給我帶泡面了,她就說總吃那個干什麼里面全是防腐劑對身體不好的,總吃就成木乃伊了,還要給我帶飯送過來,我就跟她又墨跡了半天,才打消了她這注意,然後再三的保證這是這個月最後一次吃泡面,她才勉強的同意我在班里吃泡面。
我特意等去食堂吃飯的大部隊都下去了才下樓,然後自己一個人去了超市,就是怕踫到去食堂吃飯的林依,在下樓的路上我也不禁在心里想著似乎我跟林依撒謊都成習慣了,雖然都是些善意的謊言,哎。
進了超市我弄了泡面還買了四根烤腸,畢竟今天晚上可是要打架,我他媽的不多吃點,晚上不用說打人,就是挨打,都可能被人家一拳就給干躺了。
我稀里呼啦吃的正爽呢,手機響了,我拿起來一看,是白露。我想了下接起了電話,電話里白露的聲音听起來跟平時一樣還是那麼的溫柔,似乎我並沒有做過那天那件過分的事兒一樣,只是她這樣反而讓我心里越發的自責。
她柔聲的告訴我,她已經吃完了,正跟同學一起在學校里散步呢,還問我吃完沒。我就跟她說,我正吃呢,馬上完事了,還讓她不用著急,跟同學溜達夠了來超市找我就行。
在跟她這樣幾句簡單的對話之後我就掛斷了電話,雖然我還听見電話那邊還有她同學一直在旁邊問是誰啊,是誰啊的聲音,不過我估計白露應該不會告訴她們,而且一會兒也應該是自己一個人來,可是我突然間覺得似乎在超市見面不是一個好主意,我倒不是怕高一的那小子,而是在這兒跟白露見面人多眼雜的,萬一要是傳到林依那兒我就又解釋不清了,想到這兒我就給白露發了個短信說,一會兒在圖書館門口見面吧。她很好就給我回了個好。
圖書館那里雖然晚上挺黑的,不過好在晚上去那兒的人也少。那時的我似乎總是在為自己考慮,從來沒站在白露的角度想過,就沒有想過她一個女孩自己去那麼黑的地方等我會不會害怕,在我的腦子里根本就想不到這些,因為我是那麼自私的一個人,而且我的自私似乎只是對她一個人,只不過現在每每想到這些事兒的時候我的心就跟刀扎一樣的疼,而當時的我就跟個自私的混蛋一樣,渾然不覺。
我慢悠悠的吃完了泡面,把里面的湯都喝干淨了之後才拍拍肚子心滿意足的走出了超市,等我到了圖書館門口的時候,就發現白露早已經站在那里等著我了,當我看到她站在那里沖我輕輕的揮著手的時候,我似乎又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只要我被老師留下來她就會坐在那個路口等我的小時候,可是現在我們都長大了,一切都變了,只有還是她站在那里等著我這件事沒變,我鼻子突然一酸,我什麼都沒說也沒跟她打招呼,只是趕緊快步的朝她走了過去。
到了她身邊,我有點尷尬的撓撓頭說,你來這麼早啊。她就輕輕的笑著說,恩,剛才跟同學溜達完正好就走到這邊了,我也是剛到。
她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她只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並沒有穿上衣,兩個的肩膀在初秋夜晚微冷的空氣中輕輕的發著抖,我心里還是忍不住感到一陣陣的心疼,我就二話沒說月兌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她就跟小時候一樣微笑著跟我說,不用,我不冷。
我卻使勁兒的拍了拍肚子說,誰管你冷不冷,我是剛才吃飯熱了,穿著衣服太熱,沒地方掛衣服,把你當衣服架了。不知道為什麼當我說完這番話,白露並沒有繼續要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拿下來還給我,而是臉一下子紅了低下了頭,用手輕輕的按著我披在她身上的外套。
我本以為因為那天的事兒我和她再見面會尷尬,因為今天中午的事兒我們會有隔閡,可是當我跟她坐在黑黑的圖書館門前聊著天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那所有消極的想法都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我們是那麼的自然,就像雲朵和蔚藍的天空,就像海浪和白沙灘。
那道歉的話就那麼輕易的從我口中說出,並沒有像我開始想的那麼千斤壓頂,卻也馬上就在她包容一切的笑容中隨著夜風飄散,似乎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有的只是沒關系。
話題似乎很自然的轉到了我們小時候的趣事,還有她在剛開始學畫時候的那些小笨拙,不過一切還是都在她一個輕輕的噴嚏中結束了,我就緊張的問她,你冷啊?
她卻一邊抽著鼻子一邊搖著頭說,我沒事。我卻一個勁兒的擺著手說,不行,你穿的太少了,再嘮下去你就感冒了,咱倆趕緊回去吧。她卻又抽了兩下鼻子有點不舍的說,我沒事,就是打了個噴嚏。
當然最後還是在我的堅持下,倆人開始往回走了,我頭一次感覺到那段路有那麼的短,因為兩個人才剛開始你一言我一語開心的聊起來就已經到了教學樓的門口,到了要進去的時候倆個人都一下子沉默了,這是我倆今晚的談話頭一次尷尬了起來,卻是因為要說再見了,最後還是我先開了口,讓她趕緊上樓,因為她樓層高,再不上去就要晚自習遲到了,她一個好孩子不能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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