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安煥成一旦力,我這個初學的小菜鳥就有點招架不住了。一連輸了好幾次,喝了好幾杯,幸好這酒是加了綠茶在里面的,有點甜甜的,喝著還不錯,不算難喝。
「我說,你就不能讓著我點啊?」我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喝下這一口酒,只能喊了個暫停。
安煥成一臉得意的壞笑,看著我不說話,仿佛是在笑話我的差勁。
期間有他的幾個朋友過來打招呼的,還有個比較紅的演員,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什麼名字了,看來春節推掉工作在本地的還不少人呢。
也是,工作掙錢和這一年一次的放松相比,是差距太多了,完全沒有可比性。
安煥成的個別朋友有加入的意思,但是都被安煥成不算太明顯地趕走了,這也樂得清靜。
要不來了一個也會來兩個,到時候不知道怎麼的就聚集了一大桌子的人,個個都是高手,我還真的不知道怎麼玩下去,我只是想來放松一下的,我可不是想來買醉,或者投身夜場來的。
只是休息了一會,我們又開始了比拼,其實覺得和安煥成玩游戲還真的不覺得苦悶,即使只有我們兩個人在,但是他就是能夠把氣氛帶動起來。
他總是在講一些笑話,逗你笑,還做各種表情,說一些引起你懷疑的話,這樣你就會在認定他說謊的時候,多猶豫一下,可能就會因此中了他的計。
我們在玩,也在各自耍著心思,這種斗來斗去的事情,以前還真的沒有生過。
輸贏各一半,安煥成不得不對我另眼相看,要知道,他是這其中的高手,而我只是一個剛剛學會的菜鳥,能和他不分伯仲,他自然是要高看我幾分的。
這洋酒啊,雖然兌了飲料,喝起來很甜美可口的,但是後勁可是很足的,一旦停下來,我就開始感覺到全身都不對勁,好像這些酒精在一點一點地侵襲我的每一個細胞。
我的身體開始不听話,全身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軟軟地靠了下來。安煥成估計也是因為看出了我上了酒勁了,所以很大方地說認輸了,我們的游戲就到此結束了。
他詢問了我,要不要現在就送我回家,我擺擺手,我不是流連這里,我是想先緩緩勁,要不沒緩過勁來一會回到家里,又吐又暈的,害得家里人來照顧,這得多麻煩啊。
顯然他了解了我的意圖,也就沒有再提出送我回家,他給我找來了幾個靠枕,讓我靠在沙上的時候能夠舒服些。
安煥成挨著我坐著,看著外面的熙熙攘攘,問我︰「想不想听听我的戀愛經歷?」
我沒多想就回答了︰「想。」
這時候就是問我想不想死,我的回答都會是「想」,為什麼呢,因為「想」只有一個字,「不想」有兩個字,有點暈乎乎的話根本就不想說話,但是他問了又不好不回答,只能挑個簡單的來說了。
安煥成嘆了口氣,好像頗多感觸似的,他不會是把他這二十幾年的感情經歷打算給我說個遍吧?那我估計今年說不完,能不能讓我回去讓紅姐給我安排個行程先?
我剛抬起手想制止他來著,誰知道他這個混蛋,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的理解不了我的意思。
他按下我抬起的右手,還有模有樣地教育我,說︰「別像瘋子一樣揮著手,難看死了,注意點形象。」
我靠,得了吧,安祖宗你說吧,我洗耳恭听就是了。
我轉過頭去看了一眼他,覺得他的眼神有點迷霧,興許我看錯了?至少刻意肯定的是,這是一個在感情受過傷害的可憐男人。
哎,我不知道自己將會懷著怎麼樣的心情听到訴說那一段最為心酸的感情經歷。
「我幾年前交過一個女朋友。」安煥成緩緩開口,聲音有點低,還有點小,要不是他離我夠近,我還真的是沒法听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幾年前?也是,要是從初戀開始說起,恐怕是今晚沒法說完,怎麼都得從最刻骨銘心的說起吧。
我點點頭,表示在听,這也是一種尊重,要是我已經睡死在那里了,而他還在不斷地抒著自己的情感,要是他猛然轉頭現真相,我覺得他這一輩子都會有陰影,會不會愛還說不準,但是以後都不會對別人提起他的那些過往了。
「她是圈外人,長得還不錯,剛好能入眼,給人的感覺是挺單純的,那時候我還在奮斗期,沒有現在這麼瀟灑自如。我和家里人鬧翻,他們都不支持我進入娛樂圈,覺得這不是一份什麼太體面,太有出息的工作。」
說到這里,他笑了笑,可能是覺得以前的事情,以前別人對他的沒信心和不理解,現在看來都是一笑而過的事情了。
「那時候挺苦挺難的,但是在那之前我們已經在一起了,我答應她,只要現在忍耐過去了,以後要是我紅了,就能和她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回憶起以前的事情,他沒有了往日的那層放蕩不羈,他表現出了另一個自己,我沒有見過的安煥成。
或許沉痛的傷害會讓人暫時褪去偽裝的面具,還原最真實的他吧。
其實我覺得,每一個不在乎,每一個在別人面前總是露笑臉的人,他在背後總是會經受更多別人所想象不到的困難和傷痛。
所以他們才會想,有沒有一層外衣,能包裝自己,偽裝自己,讓別人看不到他的內心,看不到他們的真實的想法,沒有辦法去傷害他,因為他們展現出來的都是假象,都是虛假堅強的他們,沒有弱點。
我忽然很有興趣听他講下去了,如果一開始的答應,有那麼一點敷衍的成分在的話,那麼現在,我的強打精神,足以證明我的誠意。
「那時候正是拼搏的時候,不能不多接點工作,多跑活動,飛來飛去都是難免的。于是,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加少了,她開始埋怨我不肯抽時間陪她,說我只知道工作。其實那時候我可能也是太想證明自己了,才會忽略了一些小細節。」
听到這里,我想結果我已經完全猜得出來了,而他的回答也是如此。
「後來,她提出了分手,我挽留過,我覺得她是我的初戀,是我珍惜的人,我不想她離開我,所以我挽留了,可是她已經不留戀這份感情,她鐵了心要分開。」
他說到這里,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我以為故事就這麼結束了,可是他還在繼續說。
「雖然我很痛苦,但是想著只要她幸福也是好的,畢竟那時候我不能承諾她太多,不能就這樣耽誤了她。」
說到這里,他苦笑了一下,可是他的笑里我看不出一點的惋惜,看不出一點的不舍,更多的是釋懷和解月兌,難道還有下文?
「後來一年之後我听說她結婚了,因為我幾個圈外的朋友是認識她的,雖然我和她分開了,但是相同的朋友,大家之間還是有點聯系,然後我還不時從他們那里得知她的消息。
知道她找到了好的歸宿,我也為她高興,她結婚的那天,沒有請我,這是理所當然的,也沒有哪個男人大方到,真的可以讓自己的老婆把前男友請來吧。」
他頓了頓,眼楮依然看著前方,不知道他的焦點在哪里,或許是在回憶里。
「坦白說,那時候的我還沒有真的放下她,有時候心里還會想著她的樣子,她的笑容,她的聲音,一段真摯的感情怎麼會說放下就放下。
于是,那天他們的婚禮我去了,也許是我當天太低調,大家都沒有注意到我,我只是遠遠的,那樣看著,只想在最後一次,在這段曾經美好的戀愛中,在心里圓滿地畫上一個句號。
我和她之間早已結束,我知道在那天之後,我應該有坦然接受,然後放下,我去只是求一個決心。
但是他們笑得最甜蜜的一刻卻是對我來說最殘忍的一刻,她的愛人在台上講的每一句話都落在我的耳中,讓我滿懷歉意的心一點點變得冰冷,僵硬。
他說,今天是他和他的太太在一起一年零四個月的日子,他們相識兩年,修得正果不容易……諸如此類,我听到這里,我已經听不下去了,我不記得我當時是怎麼離開的,我不想讓任何認識我的人看見。」
這故事比我預想的還要悲傷,也就是說,他的女朋友在和他分開之前就已經移情別戀了,還要把一切的過錯推到他的身上,讓他愧疚和自責,讓他獨自承受感情受到傷害之後的痛苦。
我只能說,這女的也太過分了!
怪不得,怪不得,安煥成平時那麼多花邊新聞,恐怕和這段感情經歷月兌不了干系。
「後來,我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不知道你會不會笑我,這是我最真實的想法。」他自嘲地笑過之後看向我,可能是想從我的臉上找到一絲嘲弄的神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