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才漸漸平息下來。
等秦拓清醒的時候,依舊在漠石靈境之中。昏暗的天空,荒蕪的戈壁,但很明顯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
眼前這里,放眼望去,全部是聳立的高大石胚。平時連優質級的石胚都很難看見,但這里到處都是。一眼望去,高大光滑的石胚連綿不絕,看不見頭。這哪里還像剛才的戈壁灘,完全就像一個石林。
秦拓深吸了一口氣,這里是什麼地方,遍地都是優質級石胚,還有不少珍稀級的。我的乖乖,不會連完美級的也有吧。
還好這些影獸都藏在石胚之中,不被人主動攻擊不會出來。但一想到石胚之中全是一些可以秒殺自己的影獸,還是讓人不由產生一絲壓力。
「雪團,雪團……」秦拓輕輕呼喚了兩聲,身旁的雪團依舊沉睡著。靈台之中,他能感覺到雪團的那一團靈光,變得極其暗淡。
雪團一定是在抵抗沙塵暴的時候,消耗了太多靈魂力,就讓它睡一會兒吧。
「這絕對不是暗黑風暴,這簡直就是大自然的沙塵暴。怎麼回事,這漠石靈境有沙塵暴,老爹怎麼沒有事先提醒我?」秦拓站起身,望著面前巨大的石胚,拇指抵在下巴之上,食指輕輕搓了搓下巴,臉上露出一抹沉思。
圍著四周走了一圈,沒有出現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盡是看不到盡頭的石胚。這里……難道是漠石靈境的中心地帶嗎?
假設這里是漠石靈境的中心地帶,我們之前在的地方,就是邊緣地帶。漠石靈境的石胚的分布,其實也是有一點規律的。四周石胚稀疏,且等級較低。中心地帶石胚繁多,且較高級。
「嗯~」此時躺在焰瞳雲貓身旁的雲玲瓏也蘇醒了過來。她原先就被易非追殺,後來又卷入沙塵暴之中,一身潔白的長裙變得破破爛爛,縴細白皙的胳膊出來,上面還有一些瘀傷。這是剛才在沙塵暴之中撞傷的。
「秦拓……」雲玲瓏剛睜開眼,就看見了背對著自己沉思的秦拓,不由輕呼。
秦拓聞聲轉過頭,看著ch n光乍泄的雲玲瓏,立即又回轉過來,從手中的納戒之中扔出一套衣服。
「雖然是男裝,但是新的。將就一下!」
雲玲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走光了。臉s 緋紅的接過黑s 的衣服,正要爬到雪團身後去換裝,驚訝道︰
「秦拓,這里還有一個人!」
秦拓連忙回過身,看著地上的人影,露出詫異的表情,「怎麼是易非?他怎麼會在這!」
此時的易非,被雪團按在爪子下。沒有雪團的防護,在沙塵暴之中傷的不輕,這會兒身上破破爛爛,臉上更是有兩塊大淤青。
「我勒個去,這一身乞丐裝也太帥了!」秦拓走到易非面前,用腳踢了踢他,「醒醒,醒醒……」
雲玲瓏被乞丐裝三個字弄得滿臉通紅,一下子想到自己的現狀。急忙拿著衣服找了個大石胚,躲在後面換去了。
易非搖搖晃晃的睜開眼,此時他鼻青臉腫,真像被人揍了一頓。
「你……你……我……我怎麼會在這?」易非看見秦拓,頓時睜大了眼,驚恐說道,「你對我做什麼了?我……我怎麼渾身這麼痛!」
這句話也太他娘的引起歧義了!我會對你做什麼,你還真當你是一個大美人啊!
「我說,你的暗黑風暴是不是跟沙塵暴有什麼親戚關系?怎麼你一放暗黑風暴,這沙塵暴就呼呼的來了!告訴你,你這一身傷都是自作自受,跟我沒關系!」秦拓雙手抱肩,懶洋洋說道,「雖然小爺我也想打你一頓,但還沒來得及出手!」
易非這才回想起來,當時放出暗黑風暴,他正得意,一陣龍卷風就把他也卷上空了,連冥夜獅都來不及召喚,瞬間被撲面而來的一塊石胚撞暈了。
「完了,感受不到冥夜獅的氣息了!」易非自言自語,臉s 慘白。他的冥夜獅在剛才沒來得及收回來,現在不知是死是活。
秦拓拍了拍手,蹲在他面前,慢悠悠說道,「算你運氣好。要不是雪團看見你,順手將你抓了起來,你這會兒肯定已經死在沙塵暴了。至于感受不到冥夜獅,很正常啊,咱們被沙塵暴不知道卷到哪里了,離剛才那地方至少有十萬八千里。」
想起自己昏睡之前下的最後一個命令,秦拓不由翹了翹嘴角。當時讓雪團抓住四周出現的人,只是擔心易非會偷襲,沒想到竟然運氣這麼好,真的抓住易非了。
「行了,別哭喪著一個臉了。說吧,你們這些人……是怎麼聚在一起的?」秦拓挑起眉頭,問道。
易非終于反應過來,y n沉著臉道,「我不說!有本事等我找到冥夜獅,我們再打一場!剛才要不是運氣好,你早就成了我的手下敗將!」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就像你們以多欺少的時候,我可沒說要跟你單挑。」秦拓不以為意,眼神如刀,盯著易非,加重了語氣,「說,怎麼聚在一起的?」
「你的靈寵這時候也不能戰斗了。沒有靈寵,你以為我會怕你……」
易非話音未落,秦拓已經站起身,一個膝蓋撞擊將易非撞倒在地上,兩拳毫不客氣的打在易非的眼眶,頓時讓他疼的弓在地上扭來扭去,兩眼還冒出淚水。
一腳踩在易非的胸膛上,秦拓低下頭,輕輕勾了勾唇角,「這下說了嗎?」
易非疼的渾身直抽搐,他以前只用冥夜獅去教訓人,還從來沒有被人打過。
原來被人打,真他媽的疼。
「我說,你先松開腳,我說!」易非咬牙說道,y n鷙的眼楮里閃過一絲怨毒之s 。
秦拓腳下力度不變,淡淡笑道,「易非,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會相信你的鬼話。再不說,這腳踩的就不是你的胸膛,而是你的命根子了!」
易非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我都說,你……你別亂來啊。我們冥月宗發現了一種奇怪的靈植果子,這些果子如果在同一個空間,彼此會有感應。因為它們像一顆顆小鈴鐺,取名為信鈴。我們宗主猜想,漠石靈境雖然大,但是從每個人進去所見的景s 大同小異來看,我們應該都在漠石靈境的同一區域,彼此不會相差太遠。只是因為漠石靈境一片荒蕪,又沒有星辰指引,不知道方向,所以才會踫不到人。」
「進來之後,我攜帶的信鈴就感應到了周圍有幾個都帶著信鈴的人。有了信鈴指引,我們五個人很快聚在了一起。至于其他人,我們還沒感應到。」
秦拓皺了皺眉頭,說道,「信鈴?拿出來看看!」
「這個可是寶貝。放進納石空間就不能起作用,我把它放在腰間的布袋里面,我給你拿,你先松開我……」易非連忙求饒道。
秦拓點了點頭,淡淡說道,「好!如果你繼續配合,我可以饒你一死。」
「謝謝秦少不殺之恩,我一定好好配合……」易非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手伸進布袋,假裝要拿信鈴。
「去死吧!你還太女敕了,什麼好好配合,都是騙你的!你竟然就相信了,真是蠢的可以!」易非從布袋之中模出一把防身的匕首,向著秦拓後窩心刺去。有匕首在手,頓時洋洋得意,囂張笑道。
秦拓卻是絲毫不亂,一個錯步讓開,轉身一腳踢在了易非揮舞匕首的手上。匕首月兌手而出,秦拓單手接住,轉身淡淡的望著易非,竟然是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他會出手。
「剛才那句饒你一死,也是騙你的。像你這樣的人渣,你以為我會留你一命嗎?」秦拓掃了易非一眼,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胸膛。
從他們侮辱追殺雲玲瓏開始,從他們敢對雪團出言不遜開始,秦拓就沒想過要留他的命。
「你……你……」易非顫抖的指著秦拓,喉嚨發出嘶嘶的聲音,掙扎了兩下,頭一歪,死了過去。
雲玲瓏剛剛換衣服听見了外面的動靜,急忙跑出來,沒想到正看見秦拓殺人一幕。
秦拓掃了雲玲瓏一眼,自顧自的在易非的布袋里慢慢模索……這個,就是這個!
「你……你不覺得惡心嗎?」雲玲瓏勉強忍住心里的反胃感,看著在尸體上模來模去的秦拓,忍不住問道。
秦拓看著手中的信鈴,又將易非的兩個儲物戒指歸為己有,淡淡說道,「你殺過靈獸嗎?你覺得惡心嗎?」
那怎麼能一樣。雲玲瓏在心里嘀咕一聲,看著這個俊秀的少年,完全沒有殺人後的驚慌和不適,問道,「你是第一次殺人?」
上輩子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殺一個人又怎麼能讓他覺得不適應。不過這輩子,易非倒還真是他殺的第一個人。
「算是吧。」
說完,秦拓又拿著信鈴陷入了沉思。
這東西就像一個小鈴鐺,是一種神奇的靈植果實。可以讓周圍的信鈴產生感應,通過這種辦法讓冥月宗和凌家的人在漠石靈境相聚。
但……但是,總感覺這只是他們y n謀的冰山一角。
若是僅僅靠這個辦法,他們不一定能夠成為這一次三族會戰的最大贏家。
「喂,咱們能不能別對著尸體發呆?」雲玲瓏提醒道。
秦拓回過神,自嘲的笑了笑,「剛才殺的太快了,還有好多事情沒問出來。不過宗門都有自己的保密手段,就算是再問也問不出什麼。」
宗門之中,有各種辦法讓弟子對秘密保密。就算是易非想說,受那種力量的限制,也說不出來。由此可知,這信鈴還真的不是什麼高深的秘密。
靈台之中,雪團的那抹靈光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地上的雪團緩緩睜開眼楮,輕聲喵嗚。
「雪團醒了。正好,咱們離開這里,去前面探一探!」
秦拓一手拉起雲玲瓏,兩人跳上雪團的脊背之上。雪團爪子搭起易非的尸體,向著遠處一塊石胚轟去。
石胚受此刺激,里面沉睡的影獸立即蘇醒過來。這個黑s 的影獸,比之前秦拓見到的那些,更加大,更加真實。
那影獸一見砸過來的易非,頓時無數個技能向著易非轟炸而去。趁此機會,雪團已經帶著兩人向著遠方奔去。
「喂,你剛才這是……毀尸滅跡?」雲玲瓏聰敏,立即明白了秦拓在做什麼。
秦拓淡然的點了點頭,「雖然這漠石靈境大而無邊,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能到我們剛才去過的地方。在這種危機重重的地方,最好是不要暴露行蹤。」
若是有人看見易非被人殺死,就會知道這附近還有人。而現在,易非的死狀則像被石胚里的影獸殺死。沒有人會懷疑他是被殺,只會懷疑他惹到了影獸。
但這樣的殺伐果斷,心思縝密,還是讓雲玲瓏驚愕不止。
他真的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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