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沐陽和花田的緋聞越吵越熱,特別是正月期間,花田明明和沐風窩在一起,卻也被媒體說成是「沐陽牽手田甜,甜蜜度假巴厘島」。
花田被記者追問的急了,只能甩下一句︰「我們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不希望時時刻刻都被媒體盯梢著。」
這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態度,立馬被媒體理解成確有此事,甚至又傳出了更扯淡的說法︰田甜跟沐陽回家過年,拜見家長拿到巨額紅包。
沐澤最近或多或少關注過沐陽的動態,看到這些新聞時微微一笑。
他認識的沐陽是個狼孩,無父無母,哪里會帶上愛人回家過年。
從一開始,果然是自己認錯人了嗎?
呼了口氣,沐澤將手機甩到了一邊,剛準備午睡一會,卻接到了一個電話。「喂,你好。」
「沐醫生,是我。」那邊傳來了林飛白的聲音。
「嗯,我知道,小白。」
「什麼小白啊,像小狗一樣。」林飛白有些不情願,「下午有空嗎,上次不是說想約了你,給我當一次模特嗎。」
「哦……」沐澤顯然沒什麼激情,順帶著數落,「你說你一老爺們,找個美女當模特多好,面對我一個男人,多沒意思。」
「不會啊,我覺得你很好看,而且,我也喜歡你身上的氣質。」林飛白說著,急忙又解釋,「你別誤會啊,我不是個同志,我取向很正常的。我只是覺得你身上既有東方人的沉穩,又有西方人的優雅,特別吸引人。除了氣質,單說長相,你其實是個混血兒吧?雖不明顯,但還是有些許西方人的特征。」
突然的沉默。片刻之後,才听沐澤笑了笑,「不是的,我爸媽都是地道農村人,祖祖輩輩都生長在那片土地上,我不可能是個混血。」
「這樣啊……」林飛白頓了頓,「你瞳色很漂亮,還有你的頭發,也許祖上是有胡人的血統吧。」
「也許吧。」沐澤不想再糾結自己的出身,隨便問了句︰「在哪見面,我去找你。」
「是我拜托了你,怎麼可以讓你跑腿呢,我去接你就好了,你在哪所大學就讀?」
「島城a大。」
「成,去了給你電話。」
「嗯。」
掛斷了電話,沐澤稍微躺了會兒。這一趟,突然就做了個夢。夢里,一個年輕而漂亮的女人,輕輕撫模著自己的臉,語調輕柔的說︰「寶貝,我們一定會離開這里的,一定!」
沐澤看到了她臉上的淚花,伸著稚女敕的手臂,想著為她拭去淚水,卻瞧著那女人緊抱著自己,說︰「媽媽會堅強,會帶你去見爸爸。」
從夢里醒來的時候,沐澤長吁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是多大被丟掉的,也不知道夢里那女人的影像,究竟是記憶深處的母親,還僅僅是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而已。
這個夢,困擾了他很多年。從小到大,一旦觸及了自己的身世,沐澤就會莫名其妙的夢到一個女人。她漂亮,優雅,端莊,氣質高貴,像是生活在玫瑰莊園里的女主人一般,給人一種遠離世俗,不被人知曉的神秘感。
可一旦醒來了,那女人的身影也會跟著消散,沐澤發現自己根本記不得她長了什麼樣子。
那女人總是不經意的入夢,卻又不肯留下任何的印象給他。
呼了口氣,沐澤起床穿戴了一番,因為天氣轉暖,倒不必再穿厚重的棉衣,只隨便穿了一件紅色的格子襯衣,外罩了一件休閑款的白色西裝外套,因為精神不太好,襯得皮膚更是蒼白。♀
一路出了校門,只見林飛白斜倚在一輛老舊的皮卡上,沖著沐澤使勁招手,「這邊。」
沐澤一頓,沖著他走了過去,說︰「我也不知道你們畫家對模特的著裝有沒有要求,我這樣打扮,可以?」
「別那麼嚴肅,又不是走秀,你這樣很帥了。」
「過獎。」沐澤笑笑,坐上了他的車子,「不錯嘛,上大學就配車了。」
「你快別奚落我了,這輛破車是我爸淘汰的,賣的話也就個四五千,我想著有四個輪子總比兩條腿好,所以留下自個兒開了。」
「能代步就行啊。」
「可不是,大黃蜂還是輛二手呢,不是說變形就變形了,我這破車說不定哪天就伸胳膊蹬腿,成變形金剛了。」
「哈哈。」
兩人說說笑笑,一路去到了某片居民小區,雖不比土豪們的別墅豪宅,卻也裝修得氣派,很上檔次。
沿路,迎春花開,中間小廣場上的噴泉正一邊噴水,一邊奏著歡快的交響曲。
這麼一看,春天來了。
林飛白將車子駛進了停車場,然後帶沐澤乘坐了電梯,一路去到了頂樓之後,笑笑說︰「我爸喜歡最頂樓,說視角好,沒事了可以在陽台上支個畫架,把全市的風景盡收到畫紙上。」
「不錯啊。」
「不錯個鳥,好幾回小區斷了電,我氣喘吁吁爬到樓頂,差點沒要了我的命。我爸那人就是藝術細胞旺盛,正常細胞死絕,整個就一怪人。」
「這就是藝術家吧。」沐澤笑了笑,跟著林飛白進了客廳。放眼一圈,只瞧著家里裝修極其精簡,顯得空間很大。牆上掛了幾副油畫,外罩了玻璃框當防護層,一副是林遠最得意的作品《彼岸的姑娘》,一副是戰後破敗的場景《衣冠還鄉》,還有一副是雨中的大海,名為《惆悵》。
諾大一個客廳,竟給人一種展廳的感覺。
林飛白給沐澤沖了一壺茶,然後引了他去到自己的畫室,說︰「這我前不久剛收拾出來的,我爸的畫室在隔壁,平日里不許人進,我都不行。」
「所以就給自己單獨收拾了一間?」
「嗯,在學校里的時候都是跟人皮打皮鬧,沒空創作,回到家找了靈感,又沒處落腳,感覺太麻煩了,索性自個兒弄了一間。」林飛白說著,給沐澤倒了杯茶水,「先喝會茶稍作休整,等會可能要委屈你坐那很久。」
「沒事。」沐澤笑笑,端起茶喝了一口,「說起來,沒听你提起你媽的事情。」
「我媽啊,早和我爸離婚了。我爸腦子里不是他從前的戀人就是他的作品,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我媽受不了他,干脆離了婚,找了個體貼的男人陪她。」
「哦,對不起。」
「沒事,我都巴不得我媽跟他離,和著那樣一個木頭過日子,確實沒勁。」林飛白說著,從架子上取下了一個木雕的善財童子,遞給了沐澤,說︰「給你個小玩意吧,這是我爸雕刻著玩的。」
沐澤拿在手里,笑了笑,「挺可愛的,你爸會的真不少。」
「嗯,挺能耐的一個人。」
兩人喝過了茶,沐澤按照林飛白的指示,去窗子邊坐好了,然後隨意地拿手撐起了下巴,「這樣好嗎?」說著,又覺得這姿勢太像大衛像了,蠢死,于是又取來本書,佯裝看書,「還是這樣?」想了想,覺得這種裝知性的感覺也忒傻逼,便又合上書,端起了茶杯,「喝茶的姿勢好不好?」
林飛白笑了起來,「這個姿勢不覺得累嗎?」
「哦,也對。」沐澤擱置了茶杯,听林飛白說︰「不必太刻意,你每個角度都很完美,要我是攝像師,肯定是要全方位捕捉的。」
沐澤聞言,抬頭看向了林飛白,「你確定自己的取向沒問題?」
「哈哈,別介意,我們畫畫的都這樣,僅僅是欣賞。」林飛白說著,抬了抬手,說︰「你坐好就可以了,下巴微抬一下,面朝你的兩點鐘方向,對,光線很棒,皮膚好像都是透明的。」
沐澤依言坐好了,瞧著林飛白戴上了一副黑框的眼鏡,然後拿了根皮筋將自己略顯凌亂的頭發扎起了一縷,在畫架前坐下來,還挺有藝術家的範兒。
沐澤就那樣僵坐著,時間一長,脊椎有些受不了,拼命微笑的面上也跟著僵硬了許多,嘴角扯了扯,問︰「還早?」
「很快。」林飛白說著,拿了畫筆刷刷作畫,專心創作的時候也沒了那些吊兒郎當的表情,看起來嚴肅了許多。
見他這麼認真,沐澤也只得好好配合,許久之後,才听林飛白說了句︰「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發揮就好了,辛苦你了。」
沐澤呼了口氣,剛準備活動一下脊椎,卻听著玄關處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伴隨著林遠的疑問︰「家里來客人了嗎?」
林飛白趕緊擱置了畫筆,然後探出了腦袋,說︰「爸,是我的一位朋友,來給我當模特的。」
沐澤急忙起身,跟著探出了頭,喊了聲︰「林叔叔。」
「哦,你好。」林遠說著,換了拖鞋走了過來。那高大的身材,英挺的面孔,和兩腮及下巴上濃密的胡茬,一眼看過去,還挺惹眼的。雖然已過中年,卻依然很有魅力。
沐澤心里感嘆,又看了一眼林飛白,笑著說︰「你爸比你帥多了,一打眼,就有畫家的氣質。」
「扯淡,我是青春陽光美少男,他是頹廢憂郁胡子大叔。」
「呵呵,走不同路線啊。」
「那是。」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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