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澤再一次回村時,沐陽已經離開了,他只在一棵歪脖子老樹上發現了幾個字,「我走了。♀」樹的旁邊還刻了幾個字,只是不知為什麼又被沐陽劃花了,隱約只能看到一個「你」,一個「我」,中間字跡並不清楚,沐澤猜想大概是「你等我」,「等」那個字太復雜,他還沒有教會沐陽。
沐澤有些擔心,他不知道沐陽會去哪,也不知道他在外頭會不會吃虧。那人並不熟知外面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向自己打听來的。為了鼓勵沐陽離開林子,沐澤凡事總挑好的說,五湖四海皆兄弟,人人都是活雷鋒。這樣一來,也不知道沐陽會不會太松懈了,被人騙了再替人數錢。
伸手描繪著那幾個刻得歪歪扭扭的字,沐澤笑了笑。但願下次見面的時候,他能見到一個月兌胎換骨的男人。
一路回到了家里,沐澤遠遠瞧見了前來送信的郵遞員,趕緊迎了上去,問︰「有我的信嗎?」
「不是信,有你的包裹。」郵遞員大哥說著,將一個盒子遞給了沐澤,埋怨道︰「我的小祖宗,您就不能讓人少寄點東西,我這七繞八拐的來一趟村子,可是廢老盡了。」
「呵,辛苦你了。」沐澤笑笑,把沒送給沐陽的零食塞給了郵遞員大哥,「這個給你,當我賠禮道歉了。」
「成啊,還賺了跑腿費了。」郵遞員笑笑,拿上零食便離開了。
沐澤趕緊打開了包裹,瞧見沐風竟是寄來了一部手機,兩眼一眯,趕緊拿著手機進了屋子,吆喝「媽,瞧我哥寄來了什麼。」
「我瞧瞧。」王穎擦擦手湊了上來,拿起手機看了看,「這屏頂你爸那兩個大了,挺貴的吧,你哥就能亂花錢。」
沐澤笑了笑,「媽,我哥不是每個月往家里打錢嗎,你也不查查他打了多少。♀」
「他一個打工的能賺多少,咱家如今這日子過的也算寬裕,那錢啊,他還是留著娶媳婦用吧。」王穎說著,一抬頭瞥見沐勛風塵僕僕的回到了家中,張嘴便說︰「咱家存折上有多少錢,全部提出來給我用用。」
「做什麼事要用這麼多錢?」
「廠里有批貨出問題了,對方索賠了不少錢。」沐勛說著,找暖瓶倒了杯溫水喝了,繼續說︰「老板的錢都拿去開辦新廠子了,那筆貨款的錢是湊不出來了,想著大家伙幫幫忙。」
「哎呀,該不會是廠子要倒閉了,他騙了你們的錢想著跑吧?」
「哪能啊,我們老板說要把舊廠弄成那啥,股份有限公司,到時誰出錢多,誰分派到的股就多。我也不大會說,反正有了股,公司里賺錢,咱也跟著賺錢。」
「這事不靠譜啊,萬一那老板誑你們呢。再說了,沐澤眼瞅著就要上大學了,你把錢都砸進去了,他怎麼念書啊?」
「錢不是還能賺嗎,放心,我供他念書不難。」沐勛說著,看向了正在一邊沉默的沐澤,「你不是閑暇了就愛研究經濟嗎,你給爸說說,這事靠不靠譜。」
沐澤怔了一下,「機會是挺好的,但你們廠說小也不小,買一只股少不了得十幾二十萬吧?」
「那麼貴?」沐勛一驚。
「具體看你們老板開出的價格了,這事我也說不準。」
「那沒戲了,咱家這幾年總共才攢了幾萬塊錢。」沐勛有些怏怏。
沉默了片刻,沐澤提議,「要不,查查我哥的卡里有多少錢吧,他這陣子不是在做生意嗎,既然一直在打錢,那肯定是賺了。♀」
王穎這輩子都在支持自己的丈夫,听沐澤有此提議,便點點頭,說︰「成吧,去銀行查查,要是不夠用,再借點兒。」
「嗯。」沐勛點點頭,看了一眼支持自己的妻兒。他這人頭半輩子沒為家人做過什麼,只想著下半輩子,不說是搖身一變成土豪,起碼讓家人能生活得好點。
攥著沐風寄來的銀行卡,沐勛去縣城的銀行查了查帳,拿到賬單時,整個人都愣住了,又使勁揉了揉眼楮,看了一遍大寫,接著清點了一遍零蛋,「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整整四百三十八萬!
沐勛心里打了個突,心想著那小子不會是在外頭做什麼非法勾當了吧,要不怎麼出去沒幾年就整出這麼些錢來。
當即,沐勛也不考慮買股的事了,趕緊又坐汽車回了村里,推門就說︰「我得去島城一趟,去見見沐風,那小子慣會偷雞模狗,這會子別是玩大了,出去行竊。」
「咋滴了?」王穎心里咯 。
「不知道,那小子給咱打了四百多萬,他一個打工的,哪來這麼大的道行。」沐勛邊說著,邊收拾起行禮。
沐澤站在一旁,正考慮著要不要插話,炕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看也沒看來電,接起來便喊︰「哥。」
「嘿,你小子怎麼就猜出是我打來的。」那邊傳來了沐風吊兒郎當的聲音。
「這手機剛拿到,別人又不知道我號碼。」沐澤說著,看了一眼臉色深沉的沐勛,趕緊壓低了聲音,說︰「哥,咱爸今兒個去查賬了,一看你打了四百多萬嚇壞了,正想著去島城找你呢。你倒是說說,哪來這麼多錢。」
「賺錢多還不好啊,我這陣子忙昏頭了,等著得了空,再給你們匯一筆,我手里正有一筆兩千萬的大單子,結算之後,再給你們匯一些過去。」
「哥——」沐澤打斷了沐風,「你不會是在走私吧?」
一瞬的平靜。沐澤心里越發有些不安,他知道很多人靠走私發家的,但那要是抓起來,可是重罪。要是走私汽車箱包什麼的還好說,要是走私毒品槍支,那就是在傷天害理了。
哥哥他雖然從小就善于坑蒙拐騙,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真正的沐風,嫉惡如仇,一直堅守自己的為人底線,不至于做出那等泯滅良知的事情來。
可是,沐風為什麼在沉默,明明可以立即否認的。該不會,他真是賺了什麼不義財,不敢承認了吧。
沐澤心里惴惴不安,沐風下半身卻躁動不安。只見他斜倚著老板椅,眯眼看向了身前那性感而妖艷的男人,說︰「陶冶,你他媽夠了。」
陶冶不允,繼續隔了衣裳,撫模著沐風的下|身,眨眨眼,說︰「硬了哦。」言畢,打開了沐風的皮帶,攥住了他火熱而巨大的**,上下套|弄了幾下,突然低頭含了上去。
沐風發出了一聲愉悅的喘息,只听著電話那頭,傳來了沐澤急迫的追問︰「哥,你到底在做什麼生意,咱可不能犯法啊。」
「我知道。」沐風說著,一把揪住陶冶的頭發,將他甩開之後,對沐澤說︰「你們放心吧,我年紀輕輕,還不想把自己扔進局子。」
「那你在做什麼呢?上一次你說貿易出口,是出口什麼?」
「先前做漁產,現在改作bra,內衣。」沐風說著,只見陶冶又纏了上來,趕緊說了一句︰「我還有事,再打給你。」然後,把電話掛了。
「你家人?」陶冶舌忝了舌忝嘴唇,開始月兌自己的上衣。
「臥槽,你干嘛?」沐風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跟你做啊。」陶冶舌忝了舌忝自己紅潤的嘴唇,「放心,我沒病,很健康。特別是我那里,可是保養好好哦。」
「老子不感興趣。」沐風說著,指了指辦公室的門,「趕緊出去,別讓我喊保安來。」
「干嘛啦,禁欲對身體不好,來嘛。」陶冶說著,還欲上前,卻見沐風投來一個很不爽的眼神,于是停住了步子,怒了努嘴,說︰「那你自己用手解決吧,瞧著你那里可是**高漲呢,呵呵呵呵呵。」
听著一連串的笑聲,沐風抬臉看向了陶冶的背影。這男人喜歡畫濃妝,喜歡果背,喜歡露腿,是個不折不扣的妖精。可沒有人會料到,這樣一個男人,既不是酒吧的駐唱,也不是發廊的理發師,更不是夜店里的牛郎,而是一個詩人!
沒錯,是個詩人!他的字里行間,頹廢又陰暗,寫出的東西多半都是「罪惡的種子沒有發芽/可希望的樹苗也枯啦」,「面對你嘲笑的目光/我佝僂了身子/在你必經之地/埋下了一顆釘子」,「一只禿鷲飛過/餃來一陣腐臭/不知誰的尸體/成了他今晚的珍饈」,諸如此類的東西,讓廣大腦殘大力追捧,卻也讓沐風極為惡心。
沐風一直不明白,這個神經病文豪為什麼會盯上自己,他甚至為了勾引自己,在胸前塞了幾片 膠,假扮成女人來公司面試內衣模特。
那時的沐風覺得他漂亮,魅惑,有女人味,便一眼相中了。誰知道這小賤人月兌掉了外殼,那就是一平胸賤受。整日在自己面前晃蕩,跪求上他。
沐風幾次想著踹了他,那小賤人卻立馬挑起秀眉,「你要敢踹了老娘,老娘就四處張揚你是個同性戀,而且是被上的那個,你知道我的粉絲有多少嗎?」
沐風看著他那張得意洋洋的瓜子臉,苦笑了一下,「我可不怕你的口誅筆伐,我之所以容你在眼皮底下蹦,不過是因為你和我一個兒時的朋友長得很像。」
說這個時候,沐風伸手撫模了一下脖子上的蓮花玉墜,這玩意太秀氣了,戴他脖子上並不合適,可要不戴著他,誰知道過了這麼多年,花田還能不能認出他。
那個醋缸子,這會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為他的明星夢而努力著。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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