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見小哈不為所動,干脆收起了「美男計」,開始了另一番蠱惑,「我家老大人可好了,非但不打我,還給我好吃的。♀有時候他自己吃不上飯,都先讓給我。天冷了,他還會抱著我睡覺,我被別的動物欺負了,他也都替我出頭呢。」
小哈耳朵動了動,覺得有點羨慕。它的主人就不會抱著它睡覺,給它吃的也都是剩菜剩飯,家里的笤帚敲爛了好幾把,都是因為打它打的。
這麼一想,小哈有些難過,趴在地上一聲不吭,可洛洛卻喋喋不休的繼續說︰「天冷的時候,我們沒食物,他就去人家里偷,有幾次都被人發現了,帶傷回來的。還有一次,我們遇上了偷獵的,要不是他挺身出來替我和悟空擋了槍,我們可能活不到現在了。狐狸野性大,不像你們這種家犬,我其實很討厭人類來著,可是老大來了,我還能去哪,你說呢,悟空。」
悟空莫名其妙被點了名,趕緊眨了眨眼,把濕漉漉的眼楮迅速晾干,點點頭,說︰「嗯,老大對我們那是沒的說。」
小哈突然就難過了。人們常說,狗是人類的朋友,可它這三個主人,卻口口聲聲罵它「畜生」,從來沒有疼愛過它。
一時間,它對這兩個小家伙又羨慕又嫉妒,要是自己也擁有那樣的主人,夢里也會笑醒吧。可現實太操蛋了,它先前的主人因為加班加點無暇照顧自己,常讓自己饑一頓飽一頓,後來覺得累贅,干脆就扔了。然後,他遇上了現在的三個流氓主人,他們本想著抓了自己來一頓狗肉火鍋的,但瞧著自己品種挺純,一時間沒舍得下手,就這麼養著了。
它其實對生活不抱什麼希望了,比著那些被抓走之後人道處死的流浪犬,它覺得自己還不算最慘的。
可是,和洛洛這麼一比較,他又覺得自己的一生真是淒淒慘慘戚戚啊。
洛洛覺得效果差不多了,便拐彎抹角的引誘小哈,「老大見不到我,一定會著急的。唉,本來還想著要是我能再見他一面,我可以把你的遭遇跟他說說,我們老大一定會收養你的。可是,我大概沒有機會了。」
小哈狗眼一亮,「汪汪」了兩聲,「他真的會養我嗎?會像疼你們一樣疼我嗎?」
「老大對誰都好。只可惜,我們都沒機會了。」洛洛越說越傷心,自己都被自己的演技感動了。
小哈蹭地站了起來,它覺得自己正面臨著一個狗生中重要的抉擇,作死,還是不做死。
它想要爭取狗權,想要窩主人懷里睡覺,想要吃更好的東西,想要有人罩著自己。說到底,他就是想要一個哪怕稍微好那麼一點點的主人,只要別打它。
激動過後,小哈突然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狗眼咕嚕嚕掃視了悟空和洛洛一眼,說︰「我只是一只普通的狗狗,馬路上隨處可見。你們不一樣,放這邊,也都是稀罕寵物。你們主人愛你們,說不定是因為你們珍貴。」
悟空對珍貴這個評價十分受用,但是它可沒興趣陪小哈討論彼此的價值問題,只是想著那三個狗娘養的出去那麼久了,怕就要回來了,趕緊晃了晃籠子,說︰「我家老大最喜歡的就是狼,帥哥你在萬千的狗狗里,是和狼長得最像的,我家老大一定特別偏心你,真的,我不騙你。要不你把我們放了,今天就一起走吧,老大見你把我們送回去了,一準感激你。」
小哈想了想,最終決定搏一把,于是叼起了桌子上的鑰匙,遞到了悟空的面前,「來吧。」
悟空第一次開鎖,心里還有點小激動呢。好在那鎖很小,以悟空的力氣,想著打開它並不困難。出了籠子之後,悟空又立馬顛顛跑到了洛洛的籠子前頭,剛要開鎖,卻突然听小哈「汪汪」了一聲,十分焦躁的說︰「他們回來了。」
悟空一驚,趕緊換了一把鑰匙去開洛洛的鎖,可心里一急,手上就哆嗦,鑰匙吧嗒掉了地上,想要彎身去撿,卻听小哈說︰「趕緊走了,快點,他們腳步近了。」
悟空放心不下洛洛,還想著去撿鑰匙,卻被小哈一下咬住了胳膊,然後叼著沖出了房門,一路「嗚嗚」著,「先去找你的主人吧,讓他過來救洛洛。」
「他們見我們跑了,會不會拿了洛洛出氣?」
「放心,他們還指望扒了洛洛的皮賣錢呢,不會弄傷它的。」
「……」悟空震驚了。這尼瑪更不放心了好麼?
一路來到了分別時的小旅館門前,悟空在地上蹦了幾下,「我們就是在這里和老大分開的,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小哈在悟空身上嗅了嗅,問︰「你身上有沒有帶你主人的物件?」
「有的。」悟空趕緊從他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片肉干,「這是我偷了老大的,然後藏起來的。」
「……」小哈有些無語,又問︰「還有呢?」
「這個。」悟空說著,又掏出了一只臭襪子給小哈,「老大的襪子,我前不久剛偷來的,很大,可以拿來裝東西。」
「……」這可真是奇葩,又不是聖誕節,拿臭襪子裝什麼啊!小哈在襪子上嗅了嗅,記住味道之後,便趴在地上,東湊湊西聞聞,朝著就近的一個小公園走去,走至了一棵樹下之後,小哈有些嫌棄的翻了個白眼,「你家主人在這尿過。」
「真的?」悟空才不嫌棄老大的氣味,也裝模做樣上的去聞了聞,擺出一副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的陶醉表情。
小哈有些嫌惡,離開了悟空之後,又在附近嗅了嗅,然後「汪汪」了兩聲,「這張椅子上也有他的味道。」
「是嗎?」悟空跳上了椅子,然後打了個滾,說︰「那就好辦了,老大肯定經常侯在這里,我們干脆就在這等,他肯定還會回來的。」
此刻,他們的老大正在給一只哺乳期的母老虎投食,因為看著它那窩小虎崽生得可愛,便伸手模了幾下,卻不料竟是惹了那母老虎發怒,震天撼地的吼了一聲,張嘴就欲咬上沐陽的手臂。沐陽趕緊一縮手,然後側身避過了老虎的襲擊。
外頭的劉師傅見狀可嚇壞了,吆喝道︰「這哺乳期的老虎護崽子,你可別惹它,快出來!」
沐陽卻是個不怕死的,只覺得那老虎追著自己玩還挺有意思,于是一路逗弄著老虎發狂,自個兒卻飛檐走壁的避開它的攻擊,玩的不亦樂乎。
外頭的劉師傅和一眾游客全部嚇出了冷汗,幾個不經嚇的女孩甚至失聲尖叫,就怕看到血肉橫飛的一幕。
但奇跡都是人創造的,沐陽偏偏就以非人的體力跑過了老虎,然後做了一個假動作,引了老虎撲向自己時,猛地一個後翻來到了老虎的身後,然後跨坐在它的背上,伸手摟住它的脖子,說︰「不鬧了。」
「吼吼。」老虎嘶吼了一聲,突然氣焰減退,像只大貓咪似的「哼哼」了兩聲,低頭舌忝了舌忝沐陽的手背。
外頭的人都看傻了,等著沐陽出來了,趕緊一擁而上,問他怎麼回事。沐陽笑笑,「剛才鬧著玩,它和我。」
鬧著玩?眾人一臉黑線,剛才那老虎發怒的樣子,可不像是鬧著玩啊,還沒繼續追問,卻听沐陽嘀咕道︰「老虎話听不太懂,和山貓話不一樣。」
「……」
卸下了一身外衣,沐陽纏上了劉師傅,「我餓了,去吃飯。」
劉師傅看了一眼手表,「還沒到飯點呢,再等等吧。」
沐陽肚子咕嚕嚕響了幾聲,「我昨晚沒吃飯,早上沒吃飯。」
劉師傅一怔,「那你為什麼不吃飯?」
「沒有飯。」沐陽如實回答。
劉師傅有些無奈,通過這幾天的接觸,他覺得沐陽悟性很高,學什麼都快,如何看著也不像個傻子。可有時候,他偏偏又表現出一幅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樣,讓人特別頭疼。
劉傳單身了一輩子,如今五十好幾的人了,膝下無兒無女的,眼瞧著沐陽挺黏糊自己的,權當自己白撿了個兒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回頭你搬去我那里吧,反正三間屋子空著也是空著,一個人住也怪冷清的。至于飯,你要不嫌棄,我隨便做點給你吃吃,也不缺那點口糧。」
沐陽也不會虛假推辭,有好處拿,趕緊點點頭,「好,去你那,找飯吃。」
「傻孩子。」劉傳笑了笑,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塊威化餅,「喏,先吃了墊墊肚子。」
「嗯,謝謝。」沐陽接了過來,拆開包裝將威化餅三五下吃了,然後懶洋洋躺在草地上,瞧著這兒的天空不如家鄉的藍,草地也沒家鄉的綠。這麼一想,他又懷念起和沐澤在林子里的時光,特別到了夏天,沐澤會穿著寬松的襯衣和灰白的牛仔短褲,露出白女敕的手臂和小腿,簡直晃瞎了沐陽的鈦合金狼眼。最過癮的是沐澤彎身時,沐陽能清楚看到他潔白的胸膛和兩點粉紅的凸起,惹了人心里都癢癢的。
雖然沐陽本人比較重色輕友,但是美色不在的時候,他也會想起那丟了的兩個小跟班,所以結束了工作之後,趕緊又去到了那小旅館附近,兜兜轉轉的,四處打探。不覺間,天色也有些黑了。
突然,不遠處傳來了悟空的嘶吼聲,那聲音里透著急切和仇恨,也不知道是遇上了什麼。沐陽一驚,趕緊奔了過去,只見悟空正騎在一只狗的背上,一路「嗷嗷」著,追著一輛小貨車而去。
沐陽以狼族特殊的體能,一路狂奔著追上了悟空,「怎麼了,洛洛呢?」
悟空一看老大來了,原本就濕漉漉的大眼楮驀地飆淚了,指著那遠去的車子,說︰「洛洛被拉走了,小哈說它是被送去了加工廠,要被扒皮的,嗚嗚~~」
沐陽臉上猛地出現了戾氣,呲出了兩顆尖牙,然後嘶吼了一聲,追著車子飛奔而去。悟空也不耽擱,揪著小哈的一縷毛,命令道︰「追!」
于是,那一天的傍晚,島城的街道上出現了有趣的一幕。一個男人以豹子般的速度緊追著一輛疾馳的貨車,一只猴子和一只哈士奇以勇士和戰馬的姿態,緊追著前方的男人。
「嗷嗷。」
「汪汪。」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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