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想著趁熱打鐵,第二天,李思思糾結了一幫子親戚來學校里鬧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非要讓宇文狄對自己負責。♀
宇文狄臉上一黑,看那女人豁上臉,是吃定自己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事情鬧開了,校方把他老子宇文鐸也喚來了。
沐風也是第一次見到宇文鐸,和宇文狄描述的差不多,氣質冷峻,看起來甚至有些冷冽。來到學校之後,他同李思思的親戚們道了個歉,然後將兒子拎進了接待室,想著跟他單獨談談。
說是談談,宇文鐸卻是先甩了宇文狄一巴掌,怒罵了一聲︰「丟人現眼。」
宇文狄平日里廢話很多,這會子也老實了,乖乖低著頭,一聲不吭。
瞧著兒子不說話,宇文鐸更是氣急敗壞,「你知不知道,你這是把自己的前程毀了。以後你拖家帶口的,怎麼辦?劉老板一直想著和我結親家,給我一部分生意,結果你這沒出息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宇文狄倒沒說什麼,卻是門外的沐風听不下去了。只見他猛地打開了房門,似笑非笑的說︰「宇文老板,您到底是在為宇文狄惋惜,還是在氣他壞了您的事。照您的意思,本來是想著把他賣了,來換生意,是嗎?」
宇文鐸冷眼看了過去,「我做什麼,輪得到你插嘴嗎?」
「呵,是啊,這是您的家事,即使是賣兒求榮,我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麼。」沐風說著,聳聳肩,又退了出去。
只听宇文鐸冷笑了一聲,看向了宇文狄,「難怪你越發放肆,原來是結交了這種垃圾嗎。」
隱忍不發的宇文狄有些不悅,「爸,你心里有氣,能不能別撒我朋友身上?」
「朋友?你還真是交了個不錯的朋友呢。♀」宇文鐸似笑非笑,「原本我還想著好好培養培養你,沒想到你這麼不成器,算了,我果然還是多關心關系你弟弟,他比你懂事多了。」
「是啊。」宇文狄突然笑開了,臉上也沒了先前的小心翼翼,甚至滿臉諷刺看向了宇文鐸,「你和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聰明能干,特會待人處事,比我好多了。既然你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繼承家業,又何必浪費口舌,來對我進行說教呢,就好像你真的關心我一樣,演戲給誰看呢?」
「啪——」一巴掌,如期落在了宇文狄的臉上。
「呵呵,被我說破了,覺得難堪了?」宇文狄微笑著,看似風流的臉上漾起了奇怪的笑容,「我決定了,我就要娶那個女人。」
觀看了一出父子反目的狗血劇,沐風低頭笑了一聲,然後抄了口袋,去到了那還在扎堆鬧事的人群中間,爆出了一句︰「其實,李思思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半晌之後,李思思哆嗦著嘴唇,看向了沐風,「你騙人,宇文狄都承認了,這孩子是他的。」
「他從未承認過,那晚大家都喝多了,宇文狄做沒做根本記不住了。其實,做這一切的是我,酒醒之後我又不想負責任,所以扔下了昏睡的你和宇文狄就跑了。」沐風說著,看了一眼面色難看的李思思,微微一笑,「是不是挺失望的,原本以為能攀上一位大少爺的,卻栽到了我這窮小子的手里。沒關系,你要是能把孩子生下來,我一樣娶你。」
李思思張了張嘴,「你憑什麼說這孩子是你的?那天,宇文狄明明也沒有穿衣服,我怕他不認,還拍了照片呢。」
「哦?」沐風眯起了眼楮,「那照你的意思,這孩子也可能是他的了?呵,既然你同時被兩個男人睡了,那憑什麼認定孩子就是他的。要不這樣,你先把孩子生下來,咱去醫院做個鑒定,確認一下就是了。」
李思思臉都綠了,被沐風這麼一說,等于徹底斷了她的退路。她壓根就沒和宇文狄做過,哪能生下孩子呢。最後,哆嗦著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會被學校開除的吧?」
「應該,會吧……」沐風聳了聳肩,面上無所謂,心里別提多郁悶了。
宇文狄剛巧出了接待室,正听到了沐風的話,眼神變了變,一把攥過了沐風的肩膀,「你瘋了!」
沐風輕輕搖搖頭,低聲說︰「放心,以我的聰明才智,就算少個畢業證,我一樣能混好了。卻是你,你爸給你提供了一條成功的捷徑,可別浪費了。」
「我剛才還和他說,他的家產我不要了。」
「傻逼嗎,有現成的為什麼不要。別便宜了你弟弟,試著把家產搶過來。」沐風說著,笑得若有深意。
宇文狄一怔,有些苦惱,「可你怎麼辦,總不能替我娶了那女人,給我養兒子吧?」
沐風故意不告訴他真相,他覺得宇文狄到處亂搞女人,也該借這件事,讓他長個記性,學著收斂了,于是說︰「放心吧,我可以跑路。那女人找不到我,總不可能自己拉扯孩子,等著她把孩子打掉了,我再回來就是了。」
「可這事對你名聲不好。」
「嘿,我幾時在乎過名聲。」沐風說著,悄悄攥了攥拳頭。
這事,最後是以校方開除了沐風結束的。而宇文狄,因為有沐風幫著澄清,加上李思思也不想追究,就那麼算了。
可是,李思思縱然有心瞞著,這事也傳開了,大家都知道李思思一夜之間,被兩個男人給糟蹋了,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卻不知道爹是誰。
李思思損了名聲,卻沒撈著一點好處,頓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沐風,因為被學校開除了,又背上了個喜當爹的名號,所以沒臉去見沐勛和王穎了,只想著先找地方躲一陣子,日後等他們氣消了,再回來解釋。
宇文狄幫沐風收拾好了行李,然後一路送他去了火車站,問道︰「你就這樣走了,可有什麼打算?」
「走一步是一步吧。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遠門呢,正好借這機會,出去走走,要是順心了,說不定就留下了。」沐風說著,拍了拍宇文狄的肩膀,「可以的話,多照顧一下我弟弟。那孩子老實,我就怕他被人欺負了。」
「肯定的,我會拿了他當我親弟弟。」宇文狄說著,有些自責,「兄弟,我他媽活不是個東西,到頭來,還連累了你。」
「知道就行,以後啊,收斂些。身體也省著用,年輕輕的,別腎虧了。」沐風打趣了一句,然後拎上行禮,只身坐上火車,一路向東了。
其實沐風壓根沒有想好要去哪里,只是隨便買了一張最近時間點的火車票,甚至都沒看一眼目的地,便坐上了火車。
這一路,他沒心沒肺的睡了兩宿之後,終于來到了一個海邊城市。
走出了火車站,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子腥黏的海風,沐風頭一回見到海,急忙拖上行李,循著海風,往棧橋附近走去。
走近了,入目的是一片深藍的海水,和著天邊相餃,一望無際。海浪拍打著沙灘,傳來嘩啦啦的聲音,讓每個毛孔都覺得舒暢無比。
剎那間,沐風只覺得整個人都輕快了,心也跟著放寬了。
環顧了一眼周圍的高樓建築,沐風揚眉笑了笑。
真好啊,外面的世界。
沐風這一走,整整一年都沒有聯系過家里。
沐勛嘴上一邊說著「讓他死外邊吧,最好永遠都別回來了」,一邊又嘀咕著,「也不知他毛毛躁躁的,會不會在外頭惹了事,別是進局子了。」
王英嗔怪的看了沐勛一眼,「瞧你這烏鴉嘴,就不能盼著咱孩子點好啊。」
「哼,那小子能有什麼好,他別闖禍就謝天謝地了。」
「瞧你,我就覺得咱兒子聰明機智,一身的本事。」
「滿肚子壞水還差不多。」沐勛說著,看了一眼正在寫作業的沐澤,嘆了口氣,說︰「要是沐風能有沐澤一半省心,就好了。」
這話不假,沐澤去年以最優異的成績考進了重點高中,如今在學校,依然保持第一。因為師資力量跟不上,老師們不敢夸下海口,說沐澤能考進清華北大,但是重點大學那是十拿九穩的。
事實上,沐澤對大學並無要求,他的夢想是當一名飛行員。他要去的,是航空學院。
只是,他前兩年知道了,有嚴重疤痕的人是不能通過體檢的。而他手臂上,剛好就有大片的燙傷,雖然因為年齡的增長,傷疤逐漸平整,但是襯在那白瓷般的肌膚上,還是有些明顯。
那是他小時候,沐風對他疏于照看,讓他撞翻羊女乃燙傷的。
因為心存僥幸,沐澤沒事就拿了生姜涂抹傷疤,希望能淡化一下,可時間過去了太久,顯然起不了什麼作用。
而那份熱情,也逐漸冷卻了。
大概一生的夢想,也就止于這里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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