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兩個中二病開開心心地成了親家,兩處擺了酒。張太府身為九卿之一,也得了一個不錯的席位,一邊跟蔣巒踫個杯,一邊盤算著︰【艾瑪,太子大婚,要準備好多東西。】【還不知道太子妃的尺寸呢,好像這個年紀的小娘子小郎君長得特別快啊,之前的尺寸不能用了吧?禮服得重做了吧?QAQ】【東宮要修葺,那得是將作的活計,可里面的陳設,又歸我管,得跟將作商量吧……】
太府兄真是相當的敬業。
冷不防居然又听到一個不錯的消息,北方「義士」們不堪阮梅的侮辱,掀桌不干了。而「一心為民」不得不「忍辱」與阮梅合作的士人們,也覺得阮梅這樣搞不行,得罪了阮梅,阮梅把濟陽王按倒一番痛揍之後,怒回頭要把這些人給再清洗一遍。
如果阮梅是在剛開頭的時候,大家都不熟,殺了也就殺了,可他的事業進行到了半中央,這無異于自斷一臂。雖然這條胳膊本來就不怎麼好使,可截肢了,對身體終究是個大傷害。
無怪乎顏肅之當場就開心地跳起了舞來︰「我君臣一心!彼自尋死!真是太開心了!」他下場跳了,他哥哥弟弟也開心地跟著一起跳了起來。
連李彥等人也覺得,大周朝這麼河蟹,二逆家里吵不完的嘴打不完的架,一興一敗,對比明顯。老頭子們夸著本朝真是興旺氣象,也開心地跳起了舞來,跳著跳著,就跳成了大型的社會舞蹈了。有圍成一圈的,也有零散的面對面搖頭擺尾的。舞伎等見狀都退到一邊,只留樂工奏起輕快的樂曲來。
張太府︰……=囗=!這是什麼畫風啊?!
太府兄被旁邊不知道誰提著後領子給拎了起來,暈頭轉向地被推到人群里,等他站穩,推他的人已經不知道鑽到哪里去了。張太府又被旁邊的人拉著袖子,拉他袖子的那位仁兄還在手舞足蹈,張太府想橫眉瞪眼,發現扯他袖子的是姜戎。
張太府︰……MD!
只好一邊抬腿抻胳膊,一邊想︰皇後好像要生了,不知道生的是男是女,要做什麼的玩具衣裳呢?想得太入神了,不小心左腳絆右腳,還差點摔倒。被顏肅之伸手拎了起來,還笑著跟他說︰「太府,要小心一點呀。」
張太府順口道︰「多謝老兄啦。」說完,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
顏肅之看他那個表情,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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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開心了,阮梅那個大陳朝就特別不開心了。
阮梅才打了一個勝仗(霍白在里面搗了不少鬼),正準備班師回朝,秋收休整呢。忽然就收到陸橋的急報︰京城有人要作夭!
陸橋的嗅覺是敏銳的,他察覺到了一股暗流。這股暗流他感覺到是針對他的,至于是不是針對阮梅,還真是說不好。然而在這種情況下,皇帝親自出征,留守的人針對搞後勤的丞相,這心態明顯就有問題!
正好,估模著阮梅也該打贏了,干脆就請阮梅過來了結此事。陸橋自做了大陳的丞相,也是春風得意。事務雖多,權柄卻重,又與阮梅頗為相得。可惜一個人做得完天下事,終須有人來給打個下手,綜合評分的話,世家出來的人確實素質會高一些,至少識字率是極高的。然而這些人自視頗高,是龍就沒有安心遭蝦戲的。阮梅在時還好,他凶名在外,又殺人不講理,還能鎮得住。一旦阮梅出去揍鄰居了,陳國的京城就不安份了起來。
這是一種很怪的感覺,也許是飲宴的節奏有了變化,也許是陸橋突然發現,與自己出身相仿的人被奇怪地「隔離」了,又或者是有好些草根出身的人被嘲諷得極慘。引起陸橋警覺的,還是近期被揭發犯法的,幾乎全是這些土鱉草根。這畫風不對!
陸橋也承認,自己這一團人里,有些素質是不大夠。武將不用說了,文臣也是,要麼有這樣那樣的水平不夠,要不就有點道德問題。自己好了,又約束不得親族作傻事。
這也是因為老板的畫風問題。
顏啟和趙忠的老板,篡位的時候好歹是前朝的大臣,已經明白裝斯文的重要性,也要通過聯姻等手段融入這個圈子。就算要收拾舊族,至少明面上找個看得過去的理由、暗搓搓下一點黑手。陸橋家的老板,那是個神經病!
就憑這一條,虞家王朝能出現郁、李兩家這樣連舊族都稱贊的家族,有顏家這樣雖然爹不靠譜但是兒子很爭氣的奇葩,甚而至于連趙忠這樣被人鄙視的人,大義上也是不虧的。到了阮梅這里,那就是以趙忠家為範本的新貴集團了。犯事兒是常有的,但是這麼密集地被揭發,就不大對味兒了。
陸橋也是精乖,覺出不對味兒來,他暗中也搜集了一些舊族的黑材料,卻不動手,而是等阮梅打了勝仗班師的時候,請他速歸。舊族再不是東西,也是阮梅的臣子了,陸橋在這些方面倒是學得很快。
等阮梅回來了,兩人關起門來一說。阮梅也覺得問題有點嚴重了,這種明明感覺到有問題,卻無處下手的窘迫感,讓他整個人都暴躁了起來!舊族之「不識抬舉」讓他很是反感。比如他要結婚了,發現舊族適齡的女孩子里,一半兒已經訂了婚了,另一半兒都在披麻戴孝。搞得他想直接搶人了。最後還是本地一個腦筋極靈活的章家,將女孩子嫁給了他。
阮梅回來之前,陸橋也不是沒有與這位章老先生溝通過,沒想到章老先生一問三不知,反而說︰「這有什麼問題麼?」
阮梅听了陸橋的說詞,先請了岳父過來問上一問。說來阮梅也長得一表人材,可惜現在瞎了一只眼,戴著個瓖了金邊的黑眼罩,顯得不大像好人。章老先生委實不是個好人,好人也不把閨女給這種貨呀!不過是稱量了一下份量,覺得能拿閨女給自己家換點好處罷了。卻又非要說得大義凜然,號稱大家都做了人家的官兒了,既稱臣,就別再這麼別扭了,不然不輪不類的,不像個樣兒。
一個人的人品,還真不一定就跟學問出身成正比了。
章老先生既然是這般秉性,自然是這一批想從草根手里摳權的人之一了。他覺得自己如果秉政,一定會比陸橋等人做得更好。自己又有這麼個身份,閨女將來生的兒子,正經八百兒的正宮嫡子,他就是未來大陳國皇帝的外祖父了。縱然是現在,也應該比旁人更得重用。
然而他卻不知,杜黎對他防範得厲害。特別囑咐與他有聯系的陳國舊族︰「這等禽獸之輩,骨肉尚且不恤,何況公等?」一道爭權的,好些個與他並是一路人。他還以為自己成了領袖呢。
是以阮梅召他來問的時候,他還一力袒護著,反問阮梅︰「陛下覺得,是有丞相好,還是沒丞相好?」
阮梅道︰「這是什麼話說的?沒有丞相,我還要操心糧草軍械,還要與那些麻煩事糾纏,自然是好的了。」
章老先生又問︰「那是有大將軍好,還是沒大將軍好?」
阮梅道︰「沒有大將軍防著南朝,我也不能安心西征。」
章老先生再問︰「若是讓大將軍去做丞相的活計,再讓丞相去守城,陛下以為如何?」
阮梅忍章老先生這麼問,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終于怒了︰「你有話就直說,我最煩你們這樣嗦的!」
章老先生面皮一抖,尷尬地道︰「不過各司其職,各安本份而已。陛下方才問老臣,這些日子京城有些奇怪的事兒。您也知道,打天下的大將軍,未必能做得了治天下的丞相,不是麼?所以他們換了個天地,做起事情來出錯,有什麼好奇怪的呢?他們做錯了事,還不是壞的您的天下麼?」
阮梅︰……好像也對。
章老先生的話是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他的目的。提攜「後進」是不要想有了,他來就是要爭資源的。
阮梅被老岳父給忽悠了一把,還道這岳父說得很有道理。陸橋等了三天,沒見他有動靜,跑去問他,阮梅還說︰「你不是也常勸我,‘打天下易,治天下難,諸將乍富貴、易驕橫,當約束勿使為亂’的麼?這些人確也犯了大罪,雖不全是武將,也是乍富貴的居多,還是要約束的!」
陸橋︰……MD!
人一旦做了皇帝,就與以前不一樣了。比如顏肅之,瞧霍白就有一陣兒不順眼,當然,他被女婿給抽回來了。阮梅並沒有一個女婿能將他抽醒,反有一個將他帶到溝里去的岳父,弄得陸橋也跟著憋屈了。
然而陸丞相並不能甘心,眼見章老先生越來越受重視了,而阮梅似乎覺得南邊那個小娘們搞出七個宰相來挺不錯的,干活的人也多了,陸橋坐不住了。陸丞相開始了他的反擊!
世家與新貴,在搞隱田隱戶、循私情、貪污受賂……等等方面,觸法網的概率基本上與其人數成正比。也就是說,在這些方面,大家是大哥別笑二哥的。區別就在于,世家做了這些事,還要糊個臉面,而新貴因為底子薄,吃相實在是太難看了!比如同樣是要奪人家上等的田,新貴可能就是把原來的百姓趕走,圈了地。世家或者就連人一塊兒收了當部曲——給人一條活路,不用討飯。
誰的案底都不干淨,黑歷史都是大把的。陳國的舊族們的勢力受到沉重的打擊,起復之後自然要努力恢復昔日榮耀,這榮耀不止是權,還有財,還有勢。
陸橋早早就整理了一大把的黑材料。計劃是跟阮梅告狀之後,阮梅一怒,他趁機拋出來的。現在阮梅被章老先生套上了籠頭,他這黑材料不能明著拋,那就暗著使!
阮梅就發現,他這個大陳國,好像沒好人了==!
阮梅神經病得厲害,智商卻不算低,越看他們爭執,臉就越黑。他索性不管了!王八蛋!反正都是些王八蛋!你們就互掐吧,掐死了賬!老子再換新的人!掐走掐死的人留下了空缺,他也不讓填,你們掐吧!
眼瞅著大陳的朝廷空了一半兒,陸橋和章老先生兩個人都傻眼了,這老板真TM是個神經病啊!他倆還沒有暴露是真的,阮梅還挺相信他倆的,也是因為這兩個的著急不是作偽,都一頭汗地跑過來跟他說︰「快點找齊人手吧,軍務臣不及陛下,听由陛下作主,可是這庶務……快要秋收了呀!」尼瑪司農都被拖牢里關著了,還秋收個P啊?!
阮梅就是不發話,陸黨與章黨可再也沒膽子掐了——阮梅的臉太黑!
阮梅這才發飆︰「都TM鬧完了吧?不鬧了吧?老子來!」他下令,將犯官們扳倒,往宮前那廣場上一按,一人敲上二十板子,然後一人脖子上拴條拇指粗的銀鏈子代表著枷鎖,戴罪辦公去!他算看明白了,再找人,也不一定就是清白的,現在這些,至少有不少是能干的!
陸橋︰……
章國丈︰……
暫時休戰,養好傷再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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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要是我年輕時在舊京遇到這貨,真得跟他好好喝一杯!」顏肅之握著杜黎送來的消息,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阮梅還真是有創意啊!顏肅之都得承認,阮梅這腦洞開得比他還大。
顏神佑沒好氣地道︰「您還笑吶!這下好了,統統被他壓住了,一時半會兒的,又鬧不起來了。」
李彥道︰「快要秋收了啊!他們早些停下來,北地百姓才不至于受饑呀。」
顏神佑左手成拳,抵在拳邊咳嗽了一聲,道︰「今年天時好,不至于餓死人。」
顏肅之正色道︰「不怕他們的。鬧過的,又不是和解了,嫌隙仍在,給他們扔一把,又得鬧出來了。且看咱們的秋收,準備得如何了?」
米摯道︰「正在整頓糧倉,將陳米共往一處,空出倉來裝新糧。戶部、工部等處已派員往敖倉等處查看有無殘破漏水,及時修葺。為蓄民力,各州府之工程並種種徭役皆令暫停。」
顏肅之抹抹眼角,邊听邊點頭,又問︰「大將軍那里如何說?」
楚豐道︰「阮賊忙于內亂。」
「濟陽又如何?」
濟陽王那里倒是不亂了,但是被阮梅揍得夠嗆,也構不成威脅,顏肅之完全可以給霍白部放個長假,回來跟老婆團聚什麼的。顏肅之就盤算著,秋末冬初,天氣寒冷,不宜出兵,讓霍白回來,正好,顏靜嫻大概就在那會兒生孩子。當然,現在不用說,到時候直接辦就行了。
此時只說自家秋收的事情︰「可令士卒輪番回家秋收去。」
這還真是個不錯的主意,李彥卻說︰「前線駐防的不能動,可秋收就那麼幾天,也輪不過來。」
顏神佑笑道︰「何須回自家?就在他們駐防地附近,各郡縣有多少,讓他們幫襯著些兒,也就得了。他幫旁人家收,旁人也幫他家收。」
這麼個補充倒也新穎,卻也不難理解。顏肅之道︰「可。你們擬下章程,不要厚薄不均,也不要將好事辦壞。」
眾人皆欠人身應。
顏肅之說完了正事,很開心地問顏神佑︰「哎,寶寶周歲了,試兒不?」
顏神佑提到兒子,臉上也有了笑影兒了,點頭道︰「那是當然的了。」
顏肅之道︰「就擱宮里吧,正好,大家一道熱鬧熱鬧,老李、老霍,同來啊!」大家都給他面子,都說來的。顏肅之跟姜戎說︰「當初這丫頭周歲的時候,她們不讓我到後頭看,這回是個小郎君,我必得看著的了。」
姜戎額角一跳,心說,你當時那個二百五的勁兒,誰敢放你親自小孩子啊?看吧,好好的小娘子,就因為你不爭氣,這不,憋得變態了吧?
楚豐便問︰「殿下當初,抓的是甚?」
抓的是毛叻?顏肅之有點暈,還是姜戎代答的,楚豐听了答案,差點打個哆嗦,心道︰難道真有這麼靈?
顏肅之道︰「哎呀,要是寶寶也能抓著一樣的就好了,」不等眾人臉上變色,他又轉一個話頭,「都周歲了,得起個大名兒了吧?」外祖父大人躍躍欲試,一臉「快求我賜名啊」的賤笑。
顏神佑警惕地道︰「您想起個什麼名兒?商量商量再說!」媽蛋!給老子起個家丁甲、管家乙的名字,我特麼還沒找你算賬呢!
顏肅之果斷地道︰「我想得可認真啦,跟你給他起的小名兒是一個路數的。珍寶珍寶,叫山珍!」
「噗——」顏神佑噴血!腦子里飛快地閃過了猴頭菇、黑熊掌等等美食,她帶個人都不好了!
當場她就跳了起來︰「你外孫是蘑菇還是熊掌啊?!」我掐死你算了!
父女相殘!最後被各自的舅舅給卷袖子鎮壓了!
七個丞相看著這一對逗比父女,李彥匆忙對一旁記錄的史官道︰「這一段不許記!」後代皇帝知道這倆貨這個逗比,非得哭死不可!史官一板一眼一道︰「左史記言,右史記事,不能稟筆直書,要史臣何用?!」
顏神佑道︰「隨他記!」
顏肅之也說︰「隨他記!」說完了,又問顏神佑,「那你說叫什麼啊?那小子的姓兒,就不好起名字啊!要不跟咱家的姓兒了?還是給他改個姓兒好啊?我讓你白師叔給他算個好姓名?」
楚豐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陛下!」
顏肅之蔫了︰「我知道了,」抱頭悶哼,「玉字旁很好了啦,要不,叫瑜?」
顏神佑︰「呵呵。」山芋啊!你有多想不開啊?還有啊,你造他爹叫什麼嗎?你跟玉字旁死磕上了對吧?
李彥相當無語地建議︰「要不陛下去娘子那里,一道商量著來?」史官也不能總記著人家夫妻的私房話,對吧?要發神經到那里發去!好歹給朝廷留點臉面吶!
顏肅之便秘臉到了姜氏那里,想了半天,拍板︰「叫山冀。」
姜氏笑道︰「這個名字不錯。」
顏神佑︰……MD!
寶寶這名字,就這麼定了下來。山這個姓,有時候還真不太好取名字來的。只要自己別太做奇葩的聯想,也就接受了吧。
接著寶寶周歲,試兒的時候,顏肅之毫不客氣地當主人,招待了大家。寶寶現在還沒發出過清晰的音來,顏肅之還是堅定的認為寶寶「噗」就是在叫「翁」,就是他這個外公。
特別捉急地想讓寶寶拿個印啊什麼的,結果這孩子一手就抓了個尺子。第二把抓了只筆,顏肅之就有點急,擠眼努嘴的,終于用意念讓寶寶抓了個印章。這才算皆大歡喜。
米摯十分誠實地抹了一把汗,心道,這一回要是不能抓著讓陛下如意,他會不會說這不算數,讓重新來呀?
他還真猜著了,就听唐儀在那兒說︰「真是太好了,省得再重來一回了!」顏肅之居然心有戚戚焉地在那兒點頭。米摯︰……
寶寶抓周完不久,卻又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泉安縣令丁憂!
這會兒丁憂,你逗我?!必須先奪情啊,想丁也要秋收完了再丁!可這位縣令是個大孝子!他傷心得病倒了,不能視事。
接到了病假條兼丁憂請示的甘銘︰……
顏神佑心道,這是個好機會,特別想將丁琳給放過去做個縣令!其實金六、金七姐妹也不錯,但是考慮到丁琳的後台更硬,親爹是丞相,還是選了丁琳。
這個提議一出,頓時鴉雀無聲,氣氛有那麼一點點的壓抑。這是頭一個不是姓顏的女人跳上前台,自己做主官,唔,實在是微妙呀∼
作者有話要說︰這里是英俊的存稿箱,某肉正在返程的長途大巴上搖晃,帶著被肉娘喂胖的體重,奔回去上班鳥∼
PS︰我怎麼覺得這文里一群逗比在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