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小天一起的還有幾個。他們一行九個人,五男四女,是出來進行畢業旅游的,卻趕上了毫無征兆的末世。
他們為了避開人群,特意挑選了旅游淡季。整個旅館的客人除了他們就沒有別人了。末世來的時候,客棧的老板和幾個服務員跑的跑,變喪尸的變喪尸。就留他們,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無處可去。就干脆搜集出所有能找到的食物,關起門來,躲在客棧里。
誰知這樣並不是就代表了安全,後來,他們中有人變成了喪尸。尚算得上孩子的小青年兒們,第一次拿起刀,對準地卻是自己的朋友。直到如今,這些還時常出現在他們的噩夢之中。
開開心心的出來,結果到現在為止,已經死了四個了。
三男兩女,面容憔悴,眼里有恐懼和擔憂,還帶著沒被消磨光的,存在于校園里的天真。
看著這幾個人,譚鳴游猛然想到,自己重生之後,好像並沒有辦理休學手續。不過這種事情,早就在他重生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沒有意義了。
五個人中,一個異能者都沒有,還都是手無素雞之力的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最多就是在學校里花拳繡腿學兩式,能安安全全活到現在,也算是幸運的了。
五個人為了換取離開的機會,將搜集到的所有存糧都奉獻出來了。蔬菜水果,都過了半個月了,自然都要麼吃了要麼爛了,好在米面還有一些。
雖然粗糙了一些,也夾進了沙粒,但是一顆顆白色的米粒,看起來仍然非常可愛。
「噗」施禮一口將剛吃進嘴兒的米飯吐了出來,「呸,一股子什麼怪味兒。」
其他人雖然都沒那麼夸張,但也都緊皺眉頭,苦著一張臉,偷偷吐掉。
「晴雪,你們怎麼了?」新來的彭菲問。
「這味道太奇怪了,你們沒吃出來嗎?」
彭菲和王盼是五個幸存中的那兩個女孩兒,因為都是女生,又都還只是沒入社會的大學生,這人和胡晴雪很快就熟悉起來。
彭菲看看碗,又看看胡晴雪,問︰「怪?怎麼怪了?」
胡晴雪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就好像嗯,像一股農藥味兒,怪嗆人的。」
胡晴雪這麼一說,所有眼前一亮。別說,還真是!
王盼又吃了口,嚼一嚼,「沒有啊,挺平常的。」
最後統計了下,除了宋致、薛婉瑩和姜術,其他人都吃出了怪味兒。而這些人,卻都是普通人。
「這是怎麼回事?平時吃烤肉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啊。」
尚鴻卓想了想,「應該不是米的問題,而是我們的味覺變靈敏了。」
「這麼說,以後就只能繼續吃烤肉?」
施禮的不滿意,讓幾個大學生恨得牙癢癢,這麼久,他們連個肉星都沒吃過呢。
「以後踫上果樹,應該可以摘些水果吃。」
「娘的一片平地,哪兒有果樹!」
施禮不滿地嘟嘟囔囔,被自家大哥一瞪,也就不吱聲了。
現在這些人都坐在一起,但細看地話,很明顯就能看到,三三兩兩,中間隔著看不見的線。
施禮和尚鴻卓坐在一起,旁邊是他遇到的蘇小天;蘇小天旁邊是他的兩個男性朋友,一個可愛的胖子和一個高挑的瘦子;接下來是王盼和彭菲;之後是她們迅速建立了友好關系的胡晴雪,胡晴雪旁邊自然是男盆友陸嘉;陸嘉另一邊是姜術和薛婉瑩,陳雲曦旁邊坐著童帆,接著是兩個暗部成員;胖老板帶著宋致,安安靜靜坐在一角。
「施大哥,這是全部的人了嗎?」
「還有兩個。」施禮說著,不悅地瞥了蘇小天一眼,「你不用管。」
蘇小天敏感地察覺到施禮的不喜,明智地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尚鴻卓放下碗,理了理衣服,然後站起身,點頭示意先離開
「阿禮,你過來。」
「哦」
蘇小天好奇地看著兩人離去,進了房間,關起門來。
「阿禮,書培的事——」
「大哥」施禮打斷了尚鴻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如果一定要找人為書培的死負責,那也是我們兩個沒本事救他。」
「大哥,我知道。」
「你知道?我看你現在不知道。」
「我就是有些不平衡,同樣的情況,為什麼魏宣三沒事,王哥卻……」
「哎」尚鴻卓嘆了口氣,他這個兄弟人不壞,就是有些死腦筋。
施禮見自己讓自家大哥煩惱了,心里也挺難受,「大哥,你別擔心我,過一陣兒我就好了。」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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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第二天一早就啟程了。
蘇小天幾個時隔半個月,第一次踏出客棧的院門,當真有幾分恍如隔世的感覺。
僅僅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
都說世事無常,但這,未免太無常了一些。
小鎮子靠著旅游業,生活還是很富足的,基本上家家都有車。末世一來,死了不少人,很多車輛成了無主之物。
撬了好幾個車庫,他們終于湊夠了足夠的車。
末世半個月過去,人們終于普遍認識到要跑了。
跑路的人明顯多了不少,他們在路上,偶爾還能遇上別的人。有的停下來說兩句,交換些信息,有的干脆就直接擦車而過。
攔路搶劫的也不是沒有,但這些人眼光都挺準,而且頂多就能欺負欺負普通人。厲害的想吃東西都去打獵了,還用得到攔路搶劫。
這個末世,只要有實力,就餓不死。
不算太久之後,實力強的話,還能活的挺滋潤。
因為這回不是只靠兩條腿兒趕路,行程明顯快了不少。
晌午一過,他們就已經趕上譚家人了。
譚鳴游看著異常熟悉的情景,不得不感慨事情的宿命性。
異獸群,奮戰著的譚家人,以及落入險境的莊桓兒。
如今一切再次重演了,同樣的異獸包圍圈,莊桓兒在里面,譚鳴游在外面。
上輩子的時候,在這場與異獸的戰爭中,譚鳴游和莊桓兒同時落入了危險境地。譚鳴游還沒有覺醒異能,而莊桓兒又委實廢柴了些,築基期了卻連譚鳴游這個只能使用拳腳的人都不如。
現在的譚鳴游怎麼也想不起來,當時怎麼會和一向最不對盤兒的莊桓兒混在一起,反正就是那樣了。用譚鳴宇的話講,就是譚鳴游想要借機除掉莊桓兒,莊桓兒卻有老天保護,譚鳴游的陰謀詭計落了空。
當時譚家人被異獸群絆住了手腳,來不及救援。譚鳴宇急紅了眼,卻根本月兌不開手。
魏宣三怎麼樣了?上輩子他沒分那個心去留意,但想到前些天的牡蠣事件。譚鳴游心中嘆口氣,伸手輕撫魏宣三的狗頭。魏宣三被模的莫名其妙,譚鳴游也沒解釋。
被幾只異獸步步緊逼的莊桓兒,一身狼狽,但是仍然美得閃瞎人狗眼。輕咬薄唇,心中恐懼,卻倔強地挺直腰。面對異獸的利爪,絕色美人兒絕望的閉上雙眼。
就在危急時刻,攻1陳雲曦披著七彩祥雲從天而降。皮卡皮卡的雷電下,異獸紛紛躺倒。
莊桓兒等了半天也沒感覺到疼痛,疑惑的睜開眼。就只見面前站著的已經不止面目猙獰的異獸了,而是披著雲彩的攻1.
「是你救了我嗎?」莊桓兒想上前一步,卻腿下一軟,向前跌去。
陳雲曦順勢攬過莊桓兒的腰。摟腰,抬腿;低頭,抬頭。四目相對, 啪 啪的火花。
對對對!一切就像現在一樣。除了莊桓兒和陳雲曦腳邊,沒躺著一個死狗一樣的譚鳴游。
莊桓兒眨眨眼楮,微微啟唇;陳雲曦邪魅一笑。
莊桓兒心跳加速,要親下來了嗎?
陳雲曦笑了笑,「你能站穩嗎?我要放手了,這樣很累。」
莊桓兒心跳猛然一頓,心中尷尬惱怒,但僅一瞬,很快就重新調整好心態,一雙美目換上泫然欲泣的目光,惹人憐愛。
「對不起!對不起!」莊桓兒俏臉微紅,慌忙放下抬起的右腿,挺直後傾的腰,手忙腳亂,慌慌張張的樣子,非常可愛。
陳雲曦後對一步,甩了甩手。
「我們也過去吧。」
這一幕看得譚鳴游非常喜感,走過陳雲曦身邊的時候陳雲曦自動自覺地歸隊。
陳雲曦湊到譚鳴游耳邊,「他有病嗎?我救了他,他那反應,怎麼整的好像我欺負他了一樣?」
譚鳴游詫異地看向陳雲曦,這個被他評價為「有病」的表情不正是上輩子他們這些人認為的純真、善良、柔順……的表情?
陳雲曦也被看得莫名其妙,「你這麼看我干什麼?」
「沒什麼」譚鳴游搖頭,「習慣就好。」
陳雲曦見譚鳴游一臉老神在在,也就沒繼續問他,轉兒面向童帆,「他總這樣?」
「你說誰?」
「剛才那個。」
「哦」童帆應了聲,「你說哪兒樣?這樣?」
童帆發揮高超演技,換上莊桓兒式眼神。別說,童帆長相清秀,也是一雙圓圓的大眼楮,還真有那麼幾分味道。
陳雲曦別過頭,不忍直視。想了想,又伸出大手,蓋在童帆臉上。
「別嚇人!」
童帆一把拍開陳雲曦的手,「拿開!」
「鳴游,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如果說這里誰的演技才是影帝級的,那真是非莊桓兒莫屬。
莊桓兒用手輕拍單薄的小胸脯,好像大大地松了口氣,放下心來一樣,神情真摯。
接著,莊桓兒又轉向魏宣三,「宣,你回來了。」
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這種苦等三年的妻子,終于盼回了上京趕考的丈夫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
陳雲曦別過頭,再次不忍直視,又轉向童帆,「他……」
童帆似笑非笑,為了避免再次受到表情波的沖擊,陳雲曦明智地閉上嘴。
「臥槽!」胡晴雪抹著胳膊感慨,「怪不得譚哥會說小白花pk賽。」
薛婉瑩冷哼一聲「虛偽!做作!」
胡晴雪首次給了薛婉瑩一個贊賞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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