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野漢子和莫哥這面,雙方一直都是旗鼓相當,打了個平手。皆是看那頭最後誰能取勝,是譚鳴游和魏宣三,還是姚哥?
見姚哥死的魂飛魄散,兩人也是著急了,亂了方寸。
越亂越錯,手上越發沒了章法。
所以沒等譚鳴游和魏宣三加入戰場,兩人就已經落了下風。
譚鳴游見此情況,覺得是次不錯的鍛煉機會,有心讓童帆幾人也多些經驗,就拉著魏宣三站一旁看熱鬧。
剛剛譚鳴游飛出繡花針和絲線的一幕太震撼了,別說是不靠譜的譚息和二貨雲欽承,就連最穩重的童帆,一瞬間都差點眼月兌眶。
雲欽承邊聯合譚息圍堵莫哥,邊還忍不住回頭偷偷打量,見譚鳴游抱臂站在一旁的沉穩樣子,再想想剛才的「精彩」瞬間,越看越想笑。
結果樂極生悲,腳下一個踉蹌,二boss已經到了眼前。
雲欽承回過神來,猛地一個急閃身,老腰差點直接扭折,才生生避開了二boss莫哥的攻勢。
兩縷被削落的頭發輕飄飄地落在地上,雲欽承的心也跟著忽上忽下,看得心里一哆嗦。
這要是閃的再慢一點兒,不就直接砍腦袋上了嗎?
一旁看戲的譚鳴游冷笑一聲,「還看嗎?」
雲欽承這人夠二,平時跟譚鳴游嘻嘻哈哈打打鬧鬧完全沒壓力,偶爾連黃色笑話都能說得出口。可這人是二,但也不是沒有眼力見兒。
這會兒見譚鳴游陰沉著一張臉,又被冷眼一瞪,也止不住的心里犯怵。不敢再瞎撒麼,老老實實地打boss。
身體悅動,手上扳機連扣,再次鎖死了莫哥的退路。
雲欽承這人看著二,其實聰明的很,戰斗風格有意思。
當初譚鳴游問他擅長什麼,雲欽承說他槍打得準,雖然有那麼層調侃的意思在里面,卻也不是虛話。
如今,槍支彈藥還算管用。但雲欽承很清楚,這也只是暫時的。隨著人們等階的提升,普通的彈藥用處會越來越小。
不夸張的說,雲欽承沒會用筷子之前呢,就先學會了用槍,對于陪伴了他二十幾年的老伙計,雲欽承感情是極深的。♀
他既不像放棄從小到大的慣用家伙,又不想輸于別人,所以沒事就坐那琢磨,怎麼才能讓槍支發揮出末世後的能力,沒想到,還真讓他琢磨出來了。現在槍還是那把槍,子彈卻不是原先的子彈了,而是雲欽承自己研究出來的,自己的「異能」結合譚鳴游沒事教的陣法的產物。
雖然還粗陋了一點,用的槍也不是修真者的法寶,發揮不出子彈的全部功效,但也已經讓譚鳴游看到了這個二貨的潛能,覺得他的猥瑣其實很有理由容忍。
莫哥兩人本就落入下風,猶如困獸之斗。
雖然危急時刻也爆發了兩下,但童帆幾人柔韌有余,又有譚鳴游和魏宣三坐鎮一旁,兩人最後的垂死掙扎,終是沒有掀起浪花。
見莫哥的防御終于完全打破,死了個徹底。譚鳴游從地上拾起一枚掉落的靈石,隨手拋出,打開童帆襲向粗野漢子的最後一刀。
「這個人先留著。」
看到莫哥已經躺倒在地上,沒了聲息,絕望之下,粗野漢子原本已經閉目等死了,結果要命的一刀卻被譚鳴游攔下了。
漢子見譚鳴游似乎沒有殺自己的意思,心里轉了兩圈,然後心一橫,嚷嚷道︰「娘的!放開爺爺我!」
此時大漢雖然還留著一條命,但也已經去了半條,一身血跡,被童帆和陳雲曦壓在地上。也是這山洞內十分神奇,山壁皆是光滑細膩,沒有土灰,不然大漢卻還要更狼狽上幾分。
譚鳴游走上前幾步,蹲到漢子身邊,對大漢噴來的一臉吐沫星子也不在意。
「叫什麼?」
「爺爺樂意!」
「問你叫什麼名字?」
大漢原本沖出口的豪言壯語一下子梗在了喉嚨里,整理心情之後,大漢才又接著嚷嚷︰「爺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熊義!」
熊義?
這個人,譚鳴游也沒有听說過。別看熊義現在被按在地上,狼狽的很,但要是單打獨斗,童帆都未必能贏得了他,這樣的人,上輩子竟也是沒露身影。
也不知道在暗處,還隱藏了多少高手。
直面這個問題,譚鳴游原本還想放松一下的心再次緊繃起來。看來,想在這亂世中混的風生水起,讓譚家和宗門都站到最頂端的位置,是片刻都松懈不得。
譚鳴游看向熊義,又問︰「干什麼的?」
「呸!」熊義又朝譚鳴游臉上噴射吐沫,「爺爺在這挖礦挖的好好的,偏遇到你們這些強盜,還殺了我兄弟。這回爺爺落你手里,要殺要剮悉听尊便,爺爺要是皺一下眉頭,都不是男人。」
譚鳴游側身避開噴射而來的小水滴,他對讓別的男人的口水著陸到自己臉上完全沒有興趣。
譚鳴游殺了莫哥,留下熊義,原本是因為莫哥這人心思沉,即便問出了東西,里面指不定藏著多少陷阱呢;而熊義,從他們在暗處的觀察來看,似乎就是個沒有心機的粗野漢子。
可如今看來,能在末世中混的,怕是沒有一個等閑之輩。
听听,熊義幾句話,就把自己擺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表現出自己的無辜,同時也體現了自己的堅強不屈、寧死不彎。
雖然不一定能湊效,但總可以搏上一搏。如果偏就踫上個滿腦子熱血的傻x呢,備不住他就能換來一句「好,敬你是條漢子,你走吧」,也就逃過一劫。
譚鳴游輕聲笑了笑,這漢子看著沒心機,腦子倒是轉得快,偏他可不吃這一套。
「得了,你也不用裝了,如果這次輸的是我們,我們就成了撞見別人小秘密後,被滅口的倒霉蛋兒了。」
譚鳴游說完,也沒再問熊義問題,站起身。
「帶回去吧,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問。」
說完,率先向山洞外走去。
譚鳴游深知,這三人無論哪一個,都未必能問出個結果,但還是踫踫運氣吧。
「游哥啊」雲欽承湊上去,學著譚息的叫法,討好地和譚鳴游套近乎,企圖讓譚鳴游忘記自己先前爆發的吐槽欲。
好在雲欽承這人就是沒心沒肺,對于叫一個比他還小上五六歲的人哥,完全無壓力。
雲欽承見譚鳴游瞥了他一眼,目光平靜,不凶狠了,巴巴的又問︰「游哥,你看,這一山靈石,咱怎麼辦?」
譚鳴游不在意地擺擺手,「隨你裝,看你能裝走多少。」
雲欽承看看滿山靈石,在看看自己的口袋,訕訕地模著鼻子。
譚鳴游隨時這麼說,但這一山靈石,他可沒不打算放過,但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收到空間里,也是不妥。
雖然都是可以信任的人,但有些事,還不到暴露的時候。
「啊——」
譚鳴游幾人正壓著熊義往回走,路旁突然竄出個人,撞到熊義後,一把跌到了地上。
譚鳴游他們是眼看就到地方,心中放松,又想熊義一起的兩個人都死絕了,也就沒那麼神經緊繃,竟被人撞到了身前。
「蘇小天?」
跌倒在地上的人是個清俊瘦弱的男人,嚴格說來,還只是不到二十歲的男孩兒,正是譚鳴游他們從小鎮上帶出來的人之一。
蘇小天這陣子跟著譚家一起走,日子顯然過得還不錯。也可能是因為遠離了魔氣的原因,看起來非常健康,臉色紅潤,已經不似初見時的憔悴青白了。
「譚先生?」蘇小天揉著摔得酸疼的站起來,「不好意思,撞到您了。」
「你撞得不是我」譚鳴游皺眉,「你跑什麼?」
蘇小天的臉騰地一下就紅頭了,連耳朵都驀地通紅,支支吾吾沒說出個四五六。
譚鳴游見狀,估計是涉及到私密問題了,也就沒再問。
正打算繞開蘇小天,接著往回走,蘇小天卻好奇地看看被五花大綁的熊義。
「譚先生,他是?」
譚鳴游瞥了蘇小天一眼,「不是你該管的。」
「對不起」,蘇小天此時驚覺自己莽撞了,連聲道歉。
譚鳴游帶著人往回走,只余下蘇小天站在原地,好奇地偷偷打量。
譚鳴游將人帶到了一處空地,「咱們都別繞彎子了,說吧,博士是誰?你們所學的,都是他教的?」
熊義沒說話,只悄悄環視了一周,見幾人將他所有的路封守了個徹底,自己完全沒有逃跑的機會,心下已是沒了指望。
「非暴力不合作是吧?」
「不能說。」
「怕死?」
熊義抿著唇沒說話。
「如果我什麼都問不出來的話,你就沒有留著的價值了。」
熊義只搖頭,「不能說!」
譚鳴游斂起雙眸,不在意的問著,「你在怕什麼?」
熊義猛地抬起頭,「他娘的,問你媽問,要殺要剮悉听尊便,死就死,二十年後,爺爺又是一條好漢。」
「呵」譚鳴游冷笑一聲,「要殺你的話,你以為還能讓你有下輩子?灰飛煙滅是什麼?知道吧,就像你姚哥一樣,從此這世上,生生世世,永永遠遠,再沒有這個人。如果你真這麼希望,我成全你。」
熊義抿唇不語,神色掙扎。
「不能說。」
譚鳴游彎腰湊近熊義,「我問的,如果你都好好回答了,我就送你走,到一個博士找不到的地方,怎麼樣?」
「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都得試試,你只有這一個選擇不是嗎?」
「你——咳咳——」熊義咬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猛地抓緊自己的脖子,咳嗽起來。
熊義張嘴嗚嗚幾聲,竟是說不出話來;繼而,五官出血,四肢開始潰爛。
果然。
譚鳴游對此並沒有很驚訝,博士敢放人出來,定然是留了後手。
他原本就沒奢望真能從熊義口中問到詳細情況,也就試一試。
只是,他是怎麼能這麼精準地把握住時間的?
看來,對于博士,以後只能多加留意了,總能有辦法的。
博士不與他們為敵還好,如若是敵對方,總要有所準備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一m0moku扔了一個地雷一廠-3沖、最近比較忙∼∼但是還會堅持日更的..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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