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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嘴唇上滲出些許鮮紅,傷口在里側,水漸伸手托住水新的下巴,兩指輕輕捏住柔軟而富有彈性的唇瓣,向外掀開,果然有一處磕破的傷口,正往外滲血。♀

「不嚴重,過一會血會止住。」水漸道。

他忽然感到水新的目光正聚集在他臉上,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有些曖昧,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和身體的踫觸,尤其是左手指尖上一片柔女敕又微微發燙的嘴唇……讓水漸有些後悔這樣唐突的行為。

他不自然地放開水新,向後退去,後背卻撞在棚子上,棚子明顯地震動了一下,水漸臉上有些熱了。

比之于水漸,水新簡直是君子坦蕩蕩。

他一臉純潔地望著水漸︰「這算什麼,你蠱毒發作咬我掐我的時候,可比這疼多了。」

水漸︰「……」

第二天一早,水漸在近河近林處選了一塊平坦的地方,用鵝卵石和泥土做了台基,水新給他運送材料,花了兩個時辰,台基造好,兩人坐在草地上休息,不交一語。

事實上,從昨天晚上水新那句話之後,水漸的內心斗爭就非常強烈,強烈到他沒有心思閑聊。

無論如何,他們兩人都是師兄弟關系,絕對不可以有其它想法,那種事也是意料之外才會發生,再怎麼想也沒用……水漸,你能不能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我去捉魚!」水新坐了一會兒便坐不住,自己請命要去干活,他臉上仍帶著亮晶晶的汗珠。

水漸有些意外,道︰「你不累嗎?」

水新道︰「可是你看起來一點也不想理我。」

水漸被水新的坦率一噎︰「我不是不理你,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水新撇嘴道︰「想什麼事情?」

水漸徹底噎住。

水新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我懂的,總有些事情,誰也不能說,只能自己想。」

水漸有些發窘,暗運內力把臉上的燙勁兒逼了回去。

「不是你想的那樣。」水漸道。

水新輕車熟路地捉了條魚回來,放在鍋里煮著,一邊扯開干糧袋子,掰了一半 餅遞給水漸︰「什麼?」

水漸接過 餅,鄭重地解釋道︰「你剛才說,我在想不能跟人說的事情,其實我並沒有……」說出這句話,水漸感覺自己有點欲蓋彌彰。

幸好水新正沉浸在牙齒和堅硬並充滿韌性的 餅對抗的快感中,沒發現水漸的不自然,他艱難地把 餅咽下去,開口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我也在想啊。」

水漸一怔。

水新竟然憂郁地嘆了口氣︰「可惜我不能跟人說,唉,簡直憋死我了。」

水漸鬼使神差問道︰「我是你師兄,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問出這句話,他又後悔了,明明知道水新口無遮攔什麼都敢說,他還非得去問一下,萬一引出了不得的話可怎麼辦?不行,如果水新真敢說出來的話,他一定要嚴肅地批評他,讓他打消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那倒也是……」水新決定用他問曹柳兒的那話來問水漸,「你覺得做一個快樂的傻子比較好,還是一個知道真相卻不快樂的人好?」

水漸干脆地答道︰「知道真相。」

「為什麼?」水新不明白,極其地不明白,瞪著疑惑的眼楮看著水漸,「就算知道得再多,可還是不快樂啊,心里全是負擔,還要時時恐懼,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啊?」

水漸道︰「活著本來就不是為了一己之欲,還有很多責任。」

水新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問了也白問。」

水漸道︰「溫水煮青蛙,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為了保護身邊的人不受傷害,也該努力去找到真相。」

水新看看他,又看看鍋里的魚︰「……嗯,好像有點道理。」

傍晚時分,小茅屋已初具規模,里面能並排擺下三張小床,水漸把原來的小棚子拆了,重新做了一張小床,放進小茅屋,這麼一擺設,看起來倒有幾分住人的樣子。♀

水新興致勃勃地鑽進鑽出,把屋里屋外看個不夠,連連贊嘆這是他住過最好的地方。

「明天可能會下雨,今晚上再把屋頂上的草鋪上一層。」水漸道,「有功夫再做兩件桌椅。」

水新樂道︰「我看還可以挖點野花來栽在屋門口,再弄點形好的鵝卵石,圍一個花園。」

水漸笑︰「我們又不在此長住。」

水新撇嘴︰「你有南山谷的房子嘛,我可沒有,這是第一個屬于我的房子,當然要裝飾得漂亮一點了。」

水漸以為水新只是說說,接下來幾天水新卻常常帶些花草回來栽在門前,並且親手做了一張躺椅,放在門外的「小花圃」里。

本來只是臨時搭建的小屋,卻因為水新而變得生機勃勃,水漸見他平日修煉的閑暇就忙忙碌碌弄這些事,也覺得有趣得很,並不阻攔他。

雖然他知道,等他們離開這里,這房子多半會被風雨損毀。

水漸並不是第一次來浣花天——也就是醫仙妙手的這座山谷,他兩年前也曾在這里結廬,當時的心境卻與此時完全不同。

「對了,上次說那個醫仙老頭子不會偷偷拆掉我的房子吧?」水新問。

水漸道︰「那倒不會,我以前來過一次,也在這里建了房子。」

水新奇道︰「那房子呢?」

水漸道︰「都兩年多了,房子都已經朽壞了,何況那時候只想隨便搭個藏身的地方,和這一間沒辦法比。」

水新樂道︰「是吧?這一間比較好,特別好。」又問,「你上次來做什麼的?也是修煉?」

水漸沉默片刻,道︰「是為了合歡蠱毒。」

當時的心境與此時完全不同——水漸是帶著最後一絲尋到解法的希望來找醫仙,醫仙卻告訴他,合歡蠱毒只有魔教教主才能解,他不相信,便在谷里結廬,非要醫仙告訴他解法才肯走。

至于結果,自然是又一次希望破滅。

水新看著水漸臉色難看,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回憶,不過,合歡蠱毒這東西,確實很難給人留下愉快的回憶。

他決定緩和一下氣氛︰「怪不得那個醫仙老頭子不願意見你呢,不過你還能坦然地回來見他,確實也挺不容易的。」

水漸︰「……」

氣氛似乎更僵硬了。

水漸︰「你什麼意思?我和醫仙前輩根本就沒有……我的意思是……我為什麼要解釋這種荒謬的問題?」

當晚,水漸教水新控制純陽內力的方法,水新修煉了一陣,感覺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水漸道︰「要不然去找醫仙問一問,看看他有沒有辦法幫你打通任督二脈。」

水新還沒回話,水漸又道︰「我們時間有限,還是快點打通任督二脈、早些出去的好,如果能請到醫仙幫忙,自然可以事半功倍,你要是擔心我和他的關系,你盡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他只是因為想不出解蠱毒的辦法,所以才不想見我,畢竟看著一個解決不了的病例整天在眼前晃悠,任何大夫都會心浮氣躁的。」

水漸自己主動原原本本把事情解釋了一遍。

水新心不在焉道︰「我知道,我剛才只是開玩笑的。」

水漸︰「……」

水新道︰「其實我還想在這里多留一會兒呢,既然時間有限,那就去找那位醫仙吧。」

明滅的燭火照樣中,水新的面色有些黯然。

水漸道︰「沒關系,你要喜歡這里,待處理完了比武大會的事情,咱們再回來也成。」

水新喜道︰「真的?那太好了,我得去再挖兩棵小樹栽到門前,嘿嘿。」

水漸笑瞅著水新,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看到水新高興,他也會感同身受。

幸好水新只是女樓樓主,很少拋頭露面,也沒做過什麼惡事,更加萬幸的是,水新什麼都不記得了。

從現在開始,他可以踏踏實實地做他的師兄,保護他,照顧他,直到他成長為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俠。

……

對,就是這樣,除了這個沒有別的。

水漸,快點忘掉你師弟的果體,立刻!

找醫仙似乎並沒有那麼容易,起碼水漸恭恭敬敬地上門拜訪了三次,醫仙老爺子都沒有松動的余地。

「滾!!」

「堅決不見!!」

「不要打擾我清修!!!」

作為一個老爺子,中氣這麼足,真是很難得啊。

水新覺得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還不如去找靈禪寺那個妙禪長老,人家專治內傷的,打通任督二脈這種事,應該也在業務範圍內。

可惜水漸對妙禪沒有什麼好感,不僅神神叨叨,還和別人家的女眷有來往。

而且,醫仙有一個絕佳的優勢,那就是,他曾經與魔教有過往來。

「什麼?醫仙也是魔教的?」水新驚訝。

水漸道︰「不,他並不是魔教的,不過與莫羽狂有些交際,後來莫羽狂走火入魔,丟了性命,他就再沒有和魔教往來了。」

「我不去啦!」水新掉頭就跑。

水漸把他拉回來,寬慰道︰「你不用擔心,他不是壞人,其實我這次來尋他,也是想他對吸jing吐精的法門有所了解,應該能夠幫助我們把純陽內力轉回來。」

水漸這麼一說,水新心里只有更打鼓︰「不,我不想見魔教的人……一個都不想。」

水漸看到水新眼里的懼色,以為他只是單純害怕以前魔教里的人,于是笑著拉住他的手︰「別怕,你去叫門,我會陪著你的。」

水新垂下腦袋︰「我叫門他也不開呢?」

「那就想別的辦法,先試一試吧。」

水新磨磨蹭蹭到了竹籬笆前,不情不願地叩叩籬笆︰「前輩,打擾了,我是——」

「嘎吱」一聲,屋門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痛哭流涕地道歉,我更晚了。

其次痛哭流涕地解釋,媽蛋這章卡死我了!!!

早上10點修了38章的一個bug,水漸說3yearsago找到水新的時候水新沒穿衣服,是他抽風了,我替他收回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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