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哪里難受?怎麼會吐血呢?」水新又驚又急,趕忙扶住水漸,看到鮮紅的血液從水漸嘴角溢出,水新簡直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沒事。」水漸閉上眼楮,定了定神,抬手抹掉嘴上的血。
「這怎麼可能沒事?我去找大夫!」水新說著就要下床。
「不用。」水漸冷聲道。
「可是,可是,這樣不行啊!」水新出了一腦門子汗,他忍不住伸手去模水漸的嘴角,那里還有血跡。
水漸立刻捉住水新的手腕︰「別動。」
水新一愣,接著尷尬︰「對不起,我……」
水漸看向他︰「你剛才干了什麼?」
水新的臉「騰」地紅了,支支吾吾︰「我、我不是故意的……」
水漸皺眉︰「你到底干了什麼??」
水新的臉更紅了︰「我、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沖穴的時候往那里沖……是個正常男人都會有反應的好吧?」
水漸沉下臉︰「什麼正常男人?我問你,為什麼我的內力會消失?」
水新又是一呆︰「你的內力消失了?」
水漸收緊了手指,水新的手腕被他捏的 吧響︰「別跟我廢話。」
水新疼得叫喚︰「嘶,嘶,別啊,我的手,我的手!」
水漸發覺自己有點失態,立刻克制心緒,松開水新的手,恢復到面無表情的狀態︰「去叫水靜。」
水新揉著手腕,左顧右盼︰「你有沒有衣服,借我一件吧。」
水漸︰「借衣服做什麼?」
水新︰「我剛才不小心射到衣服上了。」
水漸︰「……」
「邦邦邦」!
「誰啊?」水靜迷迷糊糊從床上起來,模黑下了地,「半夜三更的,不知道人已經睡了嗎……」
「是我,是我!」水新壓著嗓子叫喚。
水靜打開門,見水新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口,身上披著一件寬寬松松的藍衣︰「你怎麼披著大師兄的衣服?私自穿越級的服色,可是違反門規的,你這樣……」
水新一把抓住水靜,拖著他往外走︰「大師兄出事了!」
「什麼?大師兄怎麼了?」水靜一听,立刻急了,反手拎住水新,展開輕功躍向水漸房中。
水漸的確出事了,還是大事。
七成內力在片刻間消失,絕對算不得小事,放在一般人身上,絕對受不了。
可是水漸卻很平靜,至少水新和水靜進屋來時,他正坐在床上打坐調息,就像以前無數個夜晚一樣。
水靜慌里慌張地撲到床前︰「大師兄,出什麼事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這是什麼怪味啊?」
水新趕忙攔住水靜,把他從床前隔開,跟他講了一遍方才沖穴時出的事故。
水靜一听就急了︰「大師兄,你沒事吧?內力怎麼會憑空消失呢?不行,我現在就去找盟主,去找神醫聖手給你看看!內力不會消失的,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水漸緩緩睜開眼楮,道︰「這次我恐怕不能參加江南盟的比武了。」
水靜惶然望著水漸︰「不參加江南盟的比武……那、那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代表玄正派……不、不行的!大師兄,不行的,比武不是還有一陣子才開始嗎?而且大師兄是武林大會的第一,參加江南盟比武,也不用從頭開始,只要在最後三場下場就可以了……這不是還有半個月嗎?這半個月一定能找回內力的!一定能的!」
不能怪水靜著慌,水漸是玄正派的主力,如果他不上場,玄正派在江南盟的擂台就守不住,畢竟引起武林中的議論。
而且,水漸江湖青年一輩翹楚的名聲也會受到很大影響,這麼一來,下一屆玄正派掌門,就不一定能落到水漸身上了。
水漸行走江湖這三年,一直沒有出過什麼差錯,如果按照這個成績堅持下去,將來玄正派掌門一定會是他的,不僅如此,武林盟主也如囊中物一般。
「沖穴怎麼會把內力弄沒的?這也太荒唐了!從來沒有過這種事情!」水靜碎碎念到一半,忽然抓過水新的衣襟,急吼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除了魔教妖人會吸人內力,我從來沒听說過內力會憑空消失這種事!」
水新本來就十分愧疚,被水靜這麼一斥責,心里更是如小貓亂抓一般,悶悶道︰「有可能我就是魔……」
「水新,住嘴。」水漸忽然截斷他的話。
水靜疑惑︰「什麼饃?」
水漸道︰「水靜,明天你去跟盟主稟報一聲,就說我可能參加不了江南盟的比武,我會跟師父飛鴿傳書,讓咱們門里再派人來填補我的位置。」
水靜憂心忡忡︰「可是……」
水漸道︰「這次重擔就落在你身上了,要相信自己。去吧,時候也不早了,去休息吧。」
水漸一番安慰,弄得水靜眼眶發熱︰「大師兄,你放心!我一定會拼死保住咱們玄正派的名聲!」
「量力而為吧。」水漸露出嘉許的笑意。
水靜放心不下水漸,幫他查看了一番身體,確定他只是失去內力,沒有受別的內傷,這才離開水漸屋里。
臨走時,水靜又拉著水新吩咐了一番,叫他這幾天好好照看大師兄。
水靜離開之後,水漸又恢復了一張冷臉。
水新在旁邊看著他們師兄弟情深意重,心里又是羨慕,又是愧疚,還有點,小小的嫉妒。
「水新,過來。」水漸冷聲道。
水新立刻走到水漸跟前,垂著腦袋,乖乖听訓。
「我不是說過,不要把你的身份跟別人提?」
水新以為水漸要怪他內力不見的事情,沒想到是這事,于是坦誠道︰「水靜的話,不算別人吧……」
水漸冷冷看著他︰「水靜的家人是被魔教害死,二十年前,他才五歲,父母雙亡,兄弟姐妹也不知去向,師尊看他可憐,才將他收歸門下。」
水新愕然,不知說什麼好。
「你以為水靜這般年輕,就成師尊座下第六弟子,是如何來的?」
水新听著水漸的話,心里十分難受,他只有在玄正派中三年的記憶,對于魔教種種惡行,並沒有真切的體會。
就算他出來這一趟,接觸到的幾個魔教的人,最恐怖的也就是鏡湖那一夜的追逐了。
而且,後來他听說自己也是魔教中人,又被凌徽那樣尊敬地對待,他便想,魔教也許也沒有那麼糟糕,只不過是一個敗者為寇的門派罷了。
如今听水漸這麼一說,水新才意識到,魔教之所以被正道誅殺,就是因為他的種種惡行,而正道中的弟子,像水靜這樣的應該還有不少。
「對不起……」水新快把腦袋垂到胸前了,「要不要我去聯絡凌徽……如果、如果我真是魔教里面的重要人物的話……有可能她會相信我,把她知道的消息告訴我……」
水漸沉默片刻,道︰「回去吧,你只要別把自己的身份到處亂說,別給我們惹麻煩就行了。」
水新回到自己房中,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
他忽然想到什麼,立刻掀起被褥,從下面取出那本《天魔合體》。
如果把這個交給水漸的話,說不定他能發現點什麼。
不過,這會兒水漸應該已經休息了,還是等到明天早上吧。
「你以為水靜這般年輕,就成師尊座下第六弟子,是如何來的?」
那些沉重的話在水新腦海中回蕩,他對著《天魔合體》重重地嘆了口氣,魔教果真是很壞的嗎?他以前果真是很壞的人嗎?
水新隨手翻開《天魔合體》,觸目是一行歪七扭八的狗爬字,還是紅色的︰
漫漫長夜,無人合體。
水新的心猛地跳了起來,又翻開一頁,仍然是一行紅色的狗爬字︰
欲練此功,不能合體。
這是什麼玩意兒啊?合體到底在哪里?怎麼只看到一個怨婦在寫詩?
而且,要命的是,這個怨婦的字跡,和水新平時寫的字簡直如出一轍!
水新把這本書「嘩嘩嘩「翻到最後,也沒有找到一條正經的修煉法門。【通知︰請互相轉告唯一新地址為。那個姓凌的女人一定是在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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