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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 七章 分手

「你覺得我們能在一起了,我們就談戀愛。愨鵡曉你做決定的時候什麼時候和我商量過?你說讓我等你,然後我就傻不拉幾在國內等你?你和戴茜在國外做一對名義夫妻,表面兄妹?」原來,安小妹心里早已清楚,只是一直壓抑著,不願意想,也不願意相信。

「不是的,凌兒…」季洋抓住安小妹想要解釋。

「季洋,放我走吧,我只想,單純的談個戀愛,找個愛人,你們家太復雜,我配不上。求你,讓我走吧…」

安小妹居然用了「求」這個字。

安小妹何嘗不是在刮季洋的心,季洋覺得自己好像是太自私了。憑什麼讓大好年華的姑娘等自己?自己又一定肯定可以給安小妹未來和幸福嗎?

看著紅著眼楮的安小妹,季洋頭一次覺得無力。

最不想的就是傷害她,可偏偏一直在傷害她。

最想做的就是呵護她,可是偏偏一直讓她哭泣。

季洋松開了安小妹的手,安小妹打開車門,目光呆滯的下車,也不管目的地在哪里就直直的往前走。

季洋就呆在車里呆呆的看著安小妹,心里終究還是擔心,拿起了電話打給了司機,讓司機迅速趕過來,這樣讓安小妹回去實在不放心。

季洋慢慢的驅車跟在安小妹後面。安小妹走哇走,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萬分艱難,好像在一步步地遠離季洋的世界。事實上,安小妹就在一步步的走出季洋的世界。

人生若只如初見。安小妹想︰

如果一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那我還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嗎?

答案是——再給安小妹一百次,一萬次的選擇,她還是會這樣。

會在那個盛夏的太陽下遇見他,眾人心中的白馬王子。

會在那個早秋的時候愛上他,為他的體貼和照顧。

會在那個雪花爛漫的冬季定情,為他的情有獨鐘。

會在日後的日日夜夜里思念成疾,就算再也不會愛了,也情願擁有過這一場愛。

帥氣的他,總是帶著一股清幽的香氣,輕撫起萬千少女的心房,可是對自己卻莫名的獨戀。

家世顯赫的他,縱使有數不完的金山,可是卻不及有她熾熱的狂戀。

季洋想,他是否錯了?

從來都知道安小妹的心,讓自己做什麼都心安理得,知道無論做什麼決定安小妹都會支持自己。她就是他最忠實的頭號粉絲,他的小小跟班。

那個盛夏,笑的如同櫻花般燦爛的面龐,其實一早就吸引了他,是自己不曾發覺。原來,愛情可以來的悄無聲息,只需要猛然一擊,一擊即中。

那個早秋,知道出車禍的時候,自己的心差點跳出來,從來沒有那樣驚魂不定,才發覺自己的愛原來也猛烈,可怕。

那個雪花爛漫的冬季,終于照進自己的心,選擇牢牢的拴住那個人兒。愛,讓自己定心。

沒有她的日子,要怎麼過?

回想起邱琪說的話,季洋發現自己錯了,錯的很徹底,他仗著擁有安小妹完完全全的愛,任意妄為,根本沒有同她商量任何事情。

「喂,你看不看馬路!我…小姑娘,你小心點啊。」司機大叔差點撞向準備橫穿馬路的安小妹,嚇得差點爆粗口,一看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八成失戀了,都是過來人,到嘴邊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不過還好沒說出來,季洋看到心差點跳出嗓子眼,撂下車就往前跑,要是听到司機罵人,那也就真撞槍口子上了,季洋八成會讓他下半輩子都後悔今天罵了這句。

安小妹退到線後,一言不發。終于,還是忍不住淚水,這該死的眼淚,就和流不完似得,快點結束吧,對季洋,也好死心了。

差一點,就差一點季洋就要觸踫到安小妹了,他停了下來,現在算個什麼角色?自己應該好好整理自己,如果不能定定心心給她一個未來,那就不要再傷害她。

「凌兒,我一定許你幸福。我需要一點時間,如果,你還在…」季洋心里想。

最終,季洋還是退到了車里。跟了一會,家里的司機到了,指揮他去送安小妹直接回學校。季洋把車停在一旁,先是準備等到安小妹上車才走。

「您好,安小姐,少爺讓我來送您。」司機看過安小妹許多次,都是活蹦亂跳,活力四射。看到哭成這樣的安小妹倒是著實嚇了一跳。

「嗯…」出奇的,安小妹沒有拒絕,沒有遲疑,沒有疑問就上車了。

安小妹實在沒有精力去推辭,她只想躲在角落里哭光她的淚,哭完了,就好了。就好像淚水就是她和季洋的記憶,汩汩流不停。每一滴淚都代表一個故事,或者說一份愛。

但是,如果淚水真有這樣的作用,那世間上哪還有那麼多傷欲絕的人?那麼爺爺的事情一開始就不會有,季爸爸季媽媽和爺爺的關系也不會壞,季洋和安小妹也該幸幸福福,圓圓滿滿。

只是,一切都沒有那麼美好,沒有那麼多假如,所以,故事還是得按照現實來發展,過程總會坎坷。

季洋覺得自己的手腳根本不听指揮,本應該掉頭回去的,最終硬生生地開車偷偷的跟在後面,就像一個變態跟蹤狂。季洋深深地明白,本來還有一個多月才辦手續去美國,這下應該會提前去,得盡快接手爺爺的一切事物,突然間一下子就要成熟,事實上季洋已經很成熟。其實,有時候在這樣的家庭長大,壓力大的你難以想象。如果這時候你扛不起來,不僅傷了爺爺的心,日後也很難再成大事。何況爺爺需要更好的治療,以及需要避開不必要的麻煩。

季洋就這樣慢慢的跟在安小妹的車後面,直到車子快到了收費站,季洋才掉頭走開。

安小妹靜靜的望著後視鏡里面季洋的車掉頭,這一轉身,還能再見嗎?好想沖下車,沖到季洋身邊,告訴他,她後悔了,她離不開他,她就是這麼沒出息。

縱使,他不解釋他和戴茜的關系,她還是阻止不了自己愛他。

縱使,他沒辦法當即給他承諾,她還是阻止不了自己很愛他。

或許,這就是一種成全,成全了他的瀟灑與冒險,成全了她的碧海藍天。

或許,這就是一種愛戀,所以可以,放棄愛情。

季洋開沒多久就實在開不下去了,停下來。從兜里模出小願,一遍遍的婆娑。終是忍不住打開。

閉上眼楮,最掛念的人;

睜開眼楮,最想見的人;

最最親愛的洋。

安雨凌,原來更離不開對方的人,是我…

季洋不知道,原來失去一個人可以這麼痛苦。痛到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追上去,追上去。」

至此,這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啊,終于漸行漸遠。愛情啊,請不要折磨他們了。

可是人生,完美的事太少,我們不能什麼都想要。

司機大哥,看安小妹哭成這樣硬是連屁都沒敢放,一直憋著。深怕驚到哭的認真的安小妹。

「大哥,你抖什麼?」安小妹實在沒辦法忽略司機大哥一直坐不住似的挪動。

「額…」司機大哥頓了一下,「噗!」一個屁巨響的放了出來,沒收的住。司機大哥整張臉漲得通紅,因為尷尬。

安小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哭著笑著別開了臉,繼續看向窗外。

老天,似乎和兩人開了個玩笑。或者月老打了個盹,錯把安小妹和季洋拉在了一起,現在月老,醒了,發現了,于是又把兩人給分開了。

舍不得放手,一旋踵後竟然又是孤單。

回去的路,似乎比來的路還要漫長。以後千千萬萬條路似乎都沒有季洋了,沒有守護神,白天也像是黑夜,陰森得讓人害怕。

「司機大哥,我熬不住了,想…吐,嘔……」才說完,就一陣反胃。

可能生病,加上有些暈車,這幾天東西也沒怎麼吃,安小妹一下子似乎瘦了很多。抵抗力差了坐車就更難受了。

「在高速上,不能停車,我給你拿個袋子。」司機大哥看著找個可愛活潑的小姑娘憔悴成這樣,也心疼呀。模了半天,模出來一個塑料袋,趕緊遞給安小妹。

安小妹抓起袋子就一陣狂吐,因為沒吃什麼東西,就一直吐酸水,像是要把心肝脾肺腎都吐出來。

司機大哥只能讓自己開穩一點,別無他法。

終于,還是到學校了。安小妹謝過了司機大哥,就直接鑽回了租的房子。

空蕩蕩的房子沒了季洋顯得格外冷清。明明已經快往夏天走,安小妹覺得冷的發慌,模出了遙控器打開家里的空調,把溫度開到最大,覺得這樣可以溫暖一下冰凍的心。

該拿什麼拯救自己的心呢,怎麼樣才能不疼呢,安小妹窩在沙發上,把自己團成一個團,苦笑的想,怪不得電視里的人喜歡在受傷後把自己蜷在一起,這種行為就好像一只刺蝟。刺蝟只有這樣才能抵御傷害。人,在受傷之後本能的會把自己蜷縮起來,希望可以減少傷害。可是,人畢竟不是刺蝟。

疼,依舊很疼,心疼。

「少爺,送回了……」

「對,她去了那個小區。」

「嗯,好的,那我再留兩天。」

司機大哥一到就趕緊遵從季洋的吩咐匯報情況,季洋讓他在門外觀察兩天,要是安小妹一直不出門,就去找邱少過來。

季洋掛了電話,久久才放下。看看手上的戒指,思緒飄到了周年那天。嘴角抑制不住的泛開笑容,愛一個人就是這樣,會想到她笑,想到她流淚……

這時候電話響了,季洋接起了電話。

「嗯,手續都辦好了?」

「還有多久?」

「嗯,一個星期是吧……好。」

安雨凌,會再見的。季洋對著小于願許了個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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