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珍寶又出現在江玉康的面前,這讓江玉康或多或少有些抵觸,因為他已經答應了宋晚晴等回到京城之後便會將實情告訴給陸珍寶,而現在似乎已經到了時機。
「玉哥哥,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陸珍寶邊說著就要用手去模江玉康的額頭。
江玉康沒有像往常一樣避開,反而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陸珍寶白璧無瑕的手溫柔地貼在自己的額頭上,傳達出令人心醉的暖意。江玉康心醉神迷地抓過陸珍寶的手,忘了他一直口中所說的男女有別,行之以禮的話。
江玉康忘情的動作自然讓陸珍寶感到驚訝,她心中帶著甜蜜,說道︰「玉哥哥,你」
江玉康卻是不說,她就好像抓著隨時會從她手中消失的珍寶一般,溫柔卻又不失堅定,她緩緩地低下頭,微涼的嘴唇映在了陸珍寶的手掌之上。
陸珍寶猶如電擊般呆在原地,簡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很想推開江玉康,卻發覺自己全身軟綿綿的,根本沒有一絲氣力,她看著江玉康眼中的濃濃深情和深深愧疚還有她看不分明的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心中越發泛起糊涂來。
「寶兒,我真的好愛你!」從來不曾將情愛宣之于口的江玉康如今毫不掩飾自己對陸珍寶的情感。
陸珍寶更是愣愣的,她眨巴眨巴眼楮,竟忘記回應江玉康的話。
「寶兒,若是我騙了你,你會不會原諒我?」江玉康躊躇地開了口。
「玉哥哥,你到底怎麼了?」
江玉康深吸一口氣,將眼楮緊緊地閉上,她不希望看見陸珍寶眼中的震驚與憤怒,然後才開口道︰「寶兒,其實我我和你一樣都是一個女人!」
江玉康听到陸珍寶的笑聲。「你是女人,有什麼打緊。」
江玉康沒想到陸珍寶的接受能力這麼好,有些詫異道︰「寶兒,你不介意?」
「這有什麼好介意的,玉哥哥,無論你是男是女,我都只會是你的女人,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陸珍寶含情脈脈,邊說著邊主動拉起江玉康的手往自己的胸口引去。
江玉康咽了口唾沫,臉蛋通紅地任由陸珍寶帶著,把手緩緩地移向陸珍寶略微聳起的胸口。
就在江玉康的手踫到陸珍寶的胸口的同時,江玉康突然听到外面傳來一陣鬧聲,心中煩悶,正要開口訓斥的時候,竟然眼楮一睜,從床上醒了過來。
「原來,都是一場夢」江玉康心虛地嘆了口氣,即使是在夢中,江玉康的臉還是通紅。
江玉康心道︰果然自從那日踫到陸珍寶的那片柔軟之後,自己就再也不能忘懷,子曰食色性也,古人誠不欺我!只是夢中的陸珍寶如此無謂自己是女兒身的事實,若是現實該有多好。
江玉康收拾齊整地站在陸府門口,腳下的步子不知怎地就是難以邁出,最後還是咬了咬牙,朝陸府的家丁點了點頭便如入自家一般走了進去。
江玉康站在陸珍寶的閨房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如如應聲開門,見是江玉康,很是開心道︰「江少爺,您是來找我們家小姐的?」
江玉康點點頭,誠惶誠恐地說道︰「寶兒她在嗎?」
如如側身讓了開,說道︰「我們家小姐當然在,前面還和奴婢說要到您家去找您呢。」
陸珍寶聞聲而來,見如如又在大嘴巴,佯怒道︰「如如,你又在胡亂說些什麼?小心我罰你今晚不能吃晚飯!」
如如吐了吐舌頭,笑道︰「我知道了,江公子來了,奴婢當然礙眼了,奴婢這就走開,省得小姐等江公子走後給奴婢來個秋後算賬。」
陸珍寶見如如還在說個沒完,干脆假意地舉起右手,惹得如如又是調侃了幾句,這才跑了出去。
江玉康拉著陸珍寶坐下,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在府中醞釀千百句的開頭,在此時竟然化作一團漿糊,怎麼也想不起來。
「玉哥哥,你究竟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不好看?」陸珍寶說著,竟和夢中一樣,伸出潔白無瑕的右手探向江玉康的額頭。
江玉康有些愣愣地看著陸珍寶的手模向自己的臉,恍然間覺得似曾相識,便有些呆滯地去反握陸珍寶的手,將陸珍寶的右手從自己的額頭緩緩移向自己的臉頰,最後竟鬼使神差地放到了自己的唇邊。
當陸珍寶的右手一踫到江玉康的嘴唇,陸珍寶感覺心神一蕩,險些就要跳將起來。陸珍寶紅著一張臉,心里雖然知道這樣的舉動有失禮教,大為不妥,可是內心卻欣喜莫名,反而微閉雙眼,下巴微抬,竟是一副予取予奪的模樣。
江玉康覺得自己的心口猶如雷動,她覺得自己的心不斷告訴自己去親近陸珍寶,于是她俯著身子貼近陸珍寶,那鮮紅艷麗的雙唇好像在無聲地吸引著她,江玉康有些顫抖地伸出手模了模陸珍寶的臉,又模了模陸珍寶燙得炙熱的嘴唇,江玉康的鼻息輕輕地打在陸珍寶的臉上,帶著專屬于江玉康墨香的氣味,讓人心安。
陸珍寶有些緊張地握緊拳頭,她不敢睜開眼楮,所以只能感覺到眼皮在微微抖動,那長長的睫毛甚至閃著晶瑩的水光。
可惜陸珍寶心中設想的那個吻並沒有如期而至,她只感覺到江玉康的額頭輕輕地壓在自己的額頭之上,無奈地嘆息聲打在自己的鼻尖。「寶兒,我應該拿你怎麼辦?」
陸珍寶這時才睜開眼楮,對上江玉康充滿哀傷的眼神,頓時覺得心里一抽,不安道︰「玉哥哥,你究竟發什麼什麼事?」
江玉康坐回原來的位置上,眼神游離道︰「寶兒,若是我有事騙了你,你可會原諒我?」
江玉康的話讓陸珍寶回憶起那天宋晚晴和她說的那些奇怪的話,只覺得江玉康必定和宋晚晴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兩人就不會這般反常。這樣的設想讓宋晚晴覺得心痛莫名,她皺了皺眉頭,一向藏不住事的陸珍寶開口說道︰「玉哥哥,難道你和晚晴你們究竟瞞了我些什麼?」
江玉康不明白陸珍寶怎麼會在這時候說起宋晚晴,心中猜想莫非晚晴和寶兒透漏過什麼,只繼續道︰「不,這件事和晚晴沒有關系,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玉哥哥,你快說啊,你們到底瞞了我什麼?」
江玉康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道︰「寶兒,對不起,我騙了你十四年,其實我和你一樣都是一個女人。」
「玉哥哥,你在開什麼玩笑,你怎麼可能是一個女人?」陸珍寶覺得有些好笑,但是看江玉康一臉正色,讓她將笑意憋了回去,如鯁在喉。
江玉康知道陸珍寶不會輕易相信,只好解開自己的衣襟,嘆氣道︰「寶兒,我不想再騙你,若你不相信,我可以證實給你看。」
陸珍寶朝後躲了躲,說道︰「玉哥哥,你說過男女有別的,你這是在做什麼,我不要看!你快點把衣服扣好,我看你今天一定是病了!」陸珍寶邊說著,說便移到門把上,竟然想要逃之夭夭。
江玉康話說到這個份上,自然不會再退縮回去,只上前一步,抓住陸珍寶的手,強迫陸珍寶順著她的衣襟將手滑了下去。
陸珍寶驚異地發現自己的手果然踫到一片柔軟,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感覺,她頓時面如土色,雙目垂淚道︰「這不是真的玉哥哥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江玉康心痛莫名,伸手想要幫陸珍寶擦干眼淚,陸珍寶卻慌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想看著個怪物一樣看著江玉康,恐懼道︰「你不是我的玉哥哥,你到底是誰?玉哥哥不會舍得這樣對我的,她說過的,我的淚水每落下一滴,就好像尖刀刻在他的心頭一樣。」
江玉康站在原地,柔聲道︰「寶兒,你永遠不會知道,你難過的時候,我是多麼的心痛,若是有辦法能夠換回你的笑顏,我願意做任何事!」
江玉康的夢境終究無法成為現實,陸珍寶又驚又懼,可惜門又被江玉康牢牢按住,讓她無法月兌身,陸珍寶看著江玉康雖然衣襟微開,但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漸漸地,陸珍寶仿佛又看到了江玉康明眸皓齒,巧笑嫣然,十足十地美人模樣在自己的腦中晃來晃去,這樣的刺激之下,讓陸珍寶大叫一聲,竟軟綿綿地昏迷了過去。
江玉康眼疾手快,牢牢地將陸珍寶抱在懷中,正在這時,如如從外面推開門進來,就看見陸珍寶倒在地上,江玉康則面有淚痕,不急驚呼,反而冒出了一句︰「天哪,你們兩個小祖宗怎麼又鬧成這樣了?」
如如膛目結舌地發現一向文弱的江玉康竟然能夠抱起陸珍寶,雖然抱得很是吃力,甚至兩腿有些微微發抖,但還是將陸珍寶給抱了起來,然後緩緩地走向內室把陸珍寶放回床上。
江玉康回過身子,如如這才注意到江玉康的衣襟竟然有些不整,不由想道︰莫非江玉康心生邪念,自家小姐在反抗不過的情況下昏倒?想到這里,如如趕緊把這荒謬的想法搖出腦袋,又想︰莫非是自家小姐突然對江玉康施以暴行,江玉康奮力反抗,自家小姐不小心撞到哪里,這才昏迷過去,所以江玉康才會面帶淚痕。想到這里,如如點點頭,心道︰這才靠譜!
江玉康坐在陸珍寶的床邊,滿心思都是陸珍寶,又哪里會注意到如如腦中的百轉千回想的淨是一些不著調的東西。
話說,陸珍寶只是一時激動才會昏迷過去,所以很快便又蘇醒過來,見江玉康坐在自己身邊,心里微微一安,卻很快又記起那驚人的消息,伸手無力地推了推江玉康,嚷道︰「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江玉康站起身子,見陸珍寶哭得傷心,心里也揪著疼痛,對愣在一邊不明就里的如如說道︰「如如,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照顧你家小姐。」
陸珍寶隨手抄起床上的一個棉枕扔到江玉康的臉上,抽泣道︰「你滾!我不需要你操心!」
「寶兒,無論你有什麼決定我都會如你所願。」江玉康面露深情,再次告白道︰「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對你的確是真心實意,的確希望你能夠成為我的妻子。」
如如瞪大眼楮,看著江玉康說完這句話之後離開,而自家的小姐仍兀自哭泣,不過比那日知悉被退親時候那了無生趣的樣子要好得許多,于是如如坐到陸珍寶的身邊,試探地問道︰「小姐,江少爺究竟做了什麼?怎麼惹你這般生氣?」
陸珍寶咬咬下唇,雖然如如在她身邊這麼多年,但她卻不知道這件事應該如何啟齒,只道︰「如如,你以後在我面前不要再提這個人。」
如如面露訝色,道︰「小姐,難道你打算和江少爺退婚?」
陸珍寶听了這話,卻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但是又不知道自己不和江玉康退婚又能怎麼樣,最後只好把臉埋在被子里,又是哭泣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覺得我這一篇果然是清如白水,加把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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