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秦益壽帶著一千輛異獸戰車開始了他的西征之旅。
一輛戰車需要五名士兵c o作,所以他的「異獸軍團」共五千人。走在前面開路的是小寶貝兒帶領的「暴走軍團」,六千騎兵。殿後的是小呆的「審判者軍團」,也是六千人。李思臻帶領騎兵部隊三千人陪著秦益壽一起走,沒有特別番號。
當年霍去病是從臨洮出征匈奴的。臨洮在靈武西南六百里處,這是當時漢朝與河西匈奴實際控制區域的邊界處。
這次秦益壽他們並沒有選擇從臨洮進入河西,因為當年霍去病是在長安出兵的,而他們現在是從靈武出發。
秦益壽在出發之前就已經找田圭了解清楚了河西匈奴各族的地盤劃分。
出了靈武沿著黃河往西南方向走,只要兩百里就可以到北地,北地再往西五百里便是焉支山了。為了獲得一個穩固的根據地,奪取焉支山地區的戰斗將是整個西征的關鍵,這也是要把一千輛異獸戰車全部調來的原因。
行軍一天之後,部隊到達了西征的第一站,北地。
北地是秦朝時候的叫法,後來漢朝在這里置了安定郡,不過現在這里是匈奴忽支族的地盤。
忽支族在之前的兩場戰役中已經失去了絕大部分的力量,他們現在依靠更西面的渾邪族與休屠族保護。
渾邪族的地盤位于今天的柴達木盆地,此行要重點攻取的焉支山正是在渾邪族的地盤之內。
渾邪族首領的女兒,是現任單于伊稚斜的大閼氏(yanzhi)。焉支山的名字便是來源于此。
匈奴單于為了鞏固本部和各部族的聯盟,一般會與各個有實力的部族都聯姻,而大閼氏這個位置,自然是屬于那個來自最強部族的女人。
休屠族的地盤在武威,地方小,人口自然也少,但是與渾邪族的關系卻特別好,因為這里產的葡萄非常甜,能釀造出匈奴人最愛喝的葡萄酒。
天s 已晚,在敵人的地盤上不宜走夜路。大伙商量了一下之後,決定當晚就在北地過夜。
異獸戰車圍成一個圓,圈出大片的空地來,弩兵分為兩組,c o作大型弩的三個士兵一組,上半夜值班,下半夜休息,c o作中型弩的兩個則是上半夜休息,下半夜值班。
騎兵部隊也是輪流值班,休息的部隊留在車陣內,值班的部隊在陣外逡巡。
這里到底是匈奴的地盤,大家都不敢大意。特別是秦益壽,他有過多次被匈奴人追殺的經歷,留下嚴重的心理y n影。要在這里過夜,他j ng神高度緊張,無法入睡,幾乎是整夜未眠。
天s 微亮,部隊繼續向西行進,再走五百里,就到焉支山了。這五百里路非常不好走,因為過了北地,就月兌離可以從黃河取水的區域了。沿途沒有其他可以補給水源的地方。因此在這段路上逗留的時間越短越好。
由于各自帶著部隊,相距甚遠,一路上幾個人只能憑借睿的溝通保持聯絡。
小呆沿途都在喋喋不休的說話。一會兒說︰「哇,這麼大一片空地,適合造主基地,蓋一圈地堡都沒問題。」一會兒又說︰「這里看起來怎麼那麼像‘昆侖秘境’副本呀,不知道里面有怪物沒有,我記得這個副本會出‘神兵碎片’。」
小寶貝兒直接將他的話歸類為胡言亂語,李思臻平時不怎麼玩游戲,所以不太懂他在說什麼,只有秦益壽興致勃勃的跟他胡吹亂侃一番。
有人和應,小呆吹得更歡了。可是漸漸的,他發現秦益壽也越來越不願說話了,最後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秦先生,你還在听我說話嗎?大家聊聊天嘛,不然路上多無聊。」小呆最後忍不住,點名邀請秦益壽陪他聊天。
「我有點不舒服,喘不過氣。」秦益壽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李思臻很敏感的發現秦益壽情況有異,急忙問道︰「你快模一下自己的心跳,是不是很劇烈?」
秦益壽伸手模了一下,道︰「嗯,是挺快的,就好像剛做完運動一樣。」
「快停下來,等我過來。」李思臻突然變得焦躁起來。
于是各人皆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原地休息。
李思臻飛快的趕到秦益壽身邊,讓他坐在地上,自己半蹲下來觀察他的情況。
只見秦益壽的嘴唇干裂,已經呈絳紫s 。李思臻又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他的臉頰,發現他的面部肌肉凹下去之後,許久不能反彈回來,這是明顯的水腫癥狀。
高原反應!李思臻果斷下了結論,種種表現都與病征吻合,絕對不可能會誤診。
「我讓人給你帶去的藥,你沒吃嗎?」李思臻又氣又急。
「哪個藥?」秦益壽不知道是根本沒在意這回事還是思維已經開始不清晰,想了很久才回答道︰「哦,想起來了,那個紅景天啊?我帶在身上了。現在吃?」
「那個是預防高原反應的,得提前吃,至少吃十天!你顧著玩,連我說的話都沒听進去嗎?」
高原反應主要靠預防,一旦發病出現癥狀,藥物治療的作用非常有限,只能等身體慢慢適應。這期間還一定不能感冒,否則會引起致命的高原x ng肺水腫。李思臻非常清楚高原反應的危險x ng,特意提前給秦益壽送去了預防的藥物,沒想到他居然沒吃,結果還是出事了。
「掛了就掛了,這個劇本我不知道死多少回了,重開就是了。」秦益壽大概是缺氧的厲害,腦子不好使了,竟公然說出不負責任的話來。
李思臻忍無可忍,「啪」的一聲甩了秦益壽一個巴掌,咬牙切齒道︰「就算是在虛擬世界,也不能這樣稀松隨便吧,難道你就不能有一件事做得認真一點嗎?」
這句話似乎有點偏離高原反應、紅景天之類的這些問題了,看起來更像是李思臻容忍了秦益壽的散漫作風許久之後,一次情緒失控的大爆發。
學醫的人,因為人命關天的關系,絕大多數都會養成凡事特別嚴謹的作風。像李思臻這種醫生世家出身的人,這種作風更加是深入骨髓。
過去,秦益壽這種事事無所謂,樣樣不緊張的個x ng帶給李思臻一種清新的感覺,那是和她的嚴謹截然相反的一種「灑月兌」,這也是李思臻對他產生好感的原因。但是隨著深入交往,感情漸增,李思臻覺得他的這種瀟灑有點過猶不及了。
秦益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他自認識李思臻以來,從沒見過她咬牙切齒的模樣,更不要說會動手打人了。這一巴掌似乎令他清醒了許多,低聲道歉說︰「對不起,你說的對,以後我會改的。」
氣氛變得凝重起來,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這種場合還是要靠睿來調節氣氛︰「思臻姐姐,你們小兩口回家再吵好不好,先想辦法給他治一治吧。」
「我當然想治,可是要降壓藥,要利尿劑,上哪找?」李思臻看到秦益壽臉s 漸漸蒼白,虛弱的閉著眼楮在喘氣,雖然明知道他是處于缺氧狀態,但卻無能為力。
「要不,我給你們提供這些藥物吧,可是這樣也許會被取消成績的。」睿有點為難的說。
「不!」秦益壽聞言,睜開眼楮,制止道︰「不要。」
他呼吸急促,說話開始吃力,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讓,讓大家白來一趟。」
秦益壽掙著想站起來,但沒有成功,只好用手拍了拍胸口說︰「我挺著,死不了。」
李思臻替他把了脈,道︰「至少需要休息兩天,不能感冒,吸入帶有酒j ng的空氣可以緩解癥狀。」
要是在駐地,休息兩天再出發也沒什麼問題,但是現在他們走在沒有水源的行軍途中,不能原地駐扎,而且現在剛好走到一半,可謂進退兩難。
「酒j ng沒有,葡萄酒的話在武威地區有很多。這里過去還有三百里,要不你們繼續行軍,姐立刻把這個菜鳥主人帶去,等他恢復一些了,我們再會合?」
「三百里,他又不能走,怎麼過去?」李思臻覺得這個想法不大現實。
「你的腳力雖好,自己趕去武威當然沒問題,但是你怎麼帶秦先生去?」
「用背的,像他這樣的重量,姐還背得動。按姐的速度,兩個時辰多一點就可以趕到了,那時候天正好也黑了,可以去盜些酒讓他緩解一下。」
秦益壽這時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接受。
「有點危險,不過是現在最可行的辦法。」小呆贊成小寶貝兒的提議。
兩個人潛入匈奴地區,目標總比兩萬人的軍隊要小得多,無計可施之下,李思臻唯有同意讓他們去冒這個險。
小寶貝兒將秦益壽放在一個敞口的大木箱之中,用繩子將木箱綁在背上。
「我走小路,近一點,也不容易踫到匈奴人。」說完,小寶貝兒跑到北面的山腳下,循著較緩的斜坡上了山,須臾之間便消失了影蹤。
在沒有藥物的情況下,李思臻束手無策,只好在心中默默祈禱他們能夠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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