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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只初只覺得心里像抽絲一樣。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這種抽絲剝繭般的疼,是疼在心里的。

以前,他從沒有這樣疼過。

馬車顛簸,顛簸一次,他的心就疼一次。

石米鎮漸漸的遠了。

被遠遠的拋在了背後。

但芙蓉的臉卻清晰起來。

他認識芙蓉的時候,是幾年前了。

他甚至記得,第一次見芙蓉時她的樣子,還記得,那時風的味道。

但他從來沒有想到。芙蓉竟然是他的姐姐。

他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堵住了。

就像你滿心歡喜的在園子里種了一株花,澆水,施肥,日守夜守。好不容易等到它要開放了,一夜之間,卻被別人采走。

心里空落落的,猶如那株花被采走後,留下的深坑。無法填埋。

格格不停的在他耳朵邊說著什麼,他每一句都听著,但每一句都忘了。

格格晃著蘇暢︰「如今依依也找著了,春娘也不傷心了,你總該不會還操心芙蓉的事吧。」

「你想說什麼?」蘇暢反問。

格格甜甜的笑著︰「我想說,那……咱們可以在一起了吧?這幾天我住在喻府里,都沒有發什麼脾氣的。不信,你可以問喻少爺。」

格格見喻只初不說話,便又指著陳九年︰「不信,你可以問陳舅舅。」

陳九年想著,剛剛不久,格格還摔了一盤餃子。

格格的脾氣,太難琢磨。

蘇暢道︰「春娘找著了依依,我便要與你在一起?這兩者有關系嗎?」

格格被問住了。

車廂外風景迷人。

細風陣陣。

格格突然冷臉︰「你不喜歡我,還能喜歡誰,你家現在不是官宦之家了,我都沒有嫌棄你。你倒嫌棄我嗎?信不信……」

蘇暢冷冷一笑︰「格格又要讓你爹殺我的頭?你爹是王爺,他若想殺我的頭,殺便是,不勞格格你提前通知。」

格格語塞,繼而又道︰「我知道你是不怕死的,可是如果你不娶我,我就不相信,哪個女子敢嫁你,她若敢,我便讓她家不得安生。」

格格以為。這樣便嚇住了蘇暢,沒想到蘇暢的一句話,更讓她心碎了一地︰「如果我這一輩子都不娶呢?」

格格拿蘇暢沒有辦法。

她的刁蠻。在王府的時候,沒人敢惹,王爺都沒有法子,只能好好哄著。

可在蘇暢面前,她的刁難。一點作用也沒有。

蘇暢從來不怕她這一套。

格格踢了一腳陳九年︰「你們都下去,不準你們坐馬車。」

這回,陳九年都要受牽連了。

陳九年摔在地上,覺得莫名其妙,此時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格格讓幾個人下了車。她一個人坐在馬車上,這算什麼意思?

蘇暢,喻只初。陳九年三人都下了車。

格格一個人拿著鞭子,在馬上猛抽了一下,那馬便飛快的跑起來,格格拉不住韁繩,馬車撞到一棵樹上。停了下來,格格也嚇著了。

最終。只得讓三個人又上了馬車,依然是陳九年趕馬。

格格剛剛被嚇了一跳,又來回跑了這麼半天,便有些困了。

她偷偷看看蘇暢的臉色,刻意又往蘇暢身邊靠靠,然後便裝作打瞌睡的樣子。

誰知道這麼一睡,竟然真的睡著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到了喻府門口。

蘇暢早沒了蹤影了。

格格便問陳九年︰「蘇暢什麼時候下的馬車,你怎麼也不告訴我?」

陳九年被格格踢的疼,也懶的理她,便打著哈哈道︰「格格睡著了,我們不敢叫。」

這倒也是實話。

喻夫人已迎在府門口了。

格格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芙蓉的身世給講了一遍,甚至,連楊老爺子家殺羊的事都給抖摟了出來。

喻夫人目瞪口呆。

她一直都討厭芙蓉。

第一次見芙蓉的時候,她的臉上便不好看,因為她覺得,芙蓉的眼神,很像春娘,但她並沒有多想。

但沒想到,芙蓉竟然是春娘的孩子。

春娘也算老實巴交,竟然生出芙蓉這種會胡攪蠻纏的孩子。

想起上一次,芙蓉搶了喻府一百兩銀子就跑,喻夫人心里還有火氣。

喻老爺一直對芙蓉不錯。

如今芙蓉成了喻老爺的親生閨女,那以後喻府的財產?

喻夫人不敢往下想了,她可不想辛苦半生,都為別人做了嫁衣裳。

唯今之計,她得好好的看好自己的兒子。

有兒子在,她便能保住地位。

「只初呢?」喻夫人問陳九年。

陳九年擦擦臉上的汗,又拍拍上的灰,指了指車廂︰「只初在車廂里睡著了,路上太顛簸,這兩天他又沒睡好。」

「只初吃東西了嗎?」喻夫人一面問,一面去車廂查看。

陳九年才想起來,喻只初一直也沒吃東西,倒難為他一直忍者。

「只初……只初……」喻夫人叫了兩聲。

但喻只初卻沒有反應。

喻夫人又叫了兩聲。

喻只初還是沒有反應。

喻夫人神色大變︰「哎呀,你們把我兒子給害死了……我也不活了。」

喻夫人說著,就揪過陳九年的衣領︰「我一直讓你好好看著只初,好好看著只初,你是怎麼看的?只初一點動靜也沒有了,你竟然說他睡著了?」

陳九年大駭。

一路上只顧著趕馬車,且听著格格不停的在車廂里嘰嘰咕咕,倒是沒有留意喻只初。

于是趕緊將手伸到他脖子那里試了試脈息,這才松了口氣︰「沒事,沒死。」

喻夫人迎頭給了陳九年一巴掌︰「你成天舞刀弄槍的,你懂什麼叫死了沒死?小ど呢,還不趕緊去請大夫?」

喻只初的臉白的像紙一樣。

身子也清瘦許多。

此時癱軟在車廂里。更顯憔悴。

喻夫人抓著他的手,眼淚直流︰「你可是娘的命根子……你要有什麼三長兩短……」

格格也覺得喻只初可憐,便道︰「夫人,你也不用想不開,一會兒大夫來了,先給他瞧瞧。」

喻夫人「呸」了一口,指著陳九年道︰「若是只初醒不過來,我想不開不要緊……我得先把他舅舅給處置了……」

喻夫人泣不成聲,這一次倒是真的傷了心︰「老爺一直逼著只初念書,只初一向又不愛念書。有了一個能舞刀弄槍的舅舅,我總叮嚀,只初是喻家的獨苗。每次出門,你必須好好的看著他,你竟然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若只初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找你要人。」

喻夫人恨不得吃了陳九年。

陳九年自然知道。喻只初是喻夫人的命根子。但此時喻只初昏迷不醒,一,可能是沒有吃東西。二,可能是傷了心。

喻只初的人,陳九年倒是可以看住,但若是傷了心。陳九年又有什麼辦法呢?

陳九年心里這樣想,卻沒有說出來。

幫著將喻只初扛到床上,另喂了他一些紅糖水。

大夫很快便來了。

喻夫人二話不說。先給大夫塞了五兩銀子。

平時大夫們來喻府看診,車馬費也不過才一兩。

五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喻夫人可是下了血本的︰「大夫,無論如何,你得幫我們家只初好好瞧一瞧,從小到大。他可從來沒有這樣過,看看。是不是得了什麼大病了。」

只有陳九年知道,喻只初這叫心病。

大夫給喻只初診了脈,又翻翻眼皮,然後才洗了手,開了方子道︰「貴公子身子虛,需要補一補。」

喻夫人這才笑了︰「大夫神了,確實是,這兩天,他倒沒好好吃東西。」

大夫嘆了口氣道︰「夫人也不必過于擔心,少爺他突然傷了心,心里郁結,人便恍惚,人一恍惚,外加體力不支,便暈倒了,並沒有什麼大礙,我開的這方子,照著喝兩劑,然後熬些易消化的羹湯給少爺進補,也就是了。」

喻夫人不放心,送大夫出門時又問了一句︰「大夫看的可準?我們家少爺真的沒有大病?」

大夫作揖道︰「沒有大病。」

喻夫人這才又喜形于色,忙著交待阿英︰「去廚房里,讓熬兩罐湯來,一罐,恩,做玉米絲兒湯,做成甜的。一罐,恩,熬成人參母雞湯,撿著庫房里的肥人參用。熬好以後,趕緊端上來。」

阿英忙去廚房里傳話了。

喻夫人親自拿了一條軟毛巾,沾了溫水,輕輕的給喻只初擦臉,正著擦一遍,又反著擦一遍,就像照顧襁褓里的嬰兒。

擦了半天,銅盆里的水都換了兩回了,喻夫人還在擦。

格格都看不下去了︰「夫人,你這樣擦法,他臉上的皮都得被你擦掉一層。」

喻夫人這才回過神來。將喻只初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又叫來陳九年︰「大夫說,只初這是傷了心了,心里郁結,他為何傷心?」

陳九年裝作懵懂的樣子道︰「只初哪里有傷心?怕不是大夫亂說的。」

喻夫人「呸」了一口︰「大夫還沒有你可靠?你會亂說,大夫都不會亂說,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我不知道。」陳九年斬釘截鐵。

喻夫人又自言自語︰「或許是因為依依的事?沒想到鬧了這麼一場,芙蓉竟然是依依,白害的只初絕食,不然,只初怎麼會暈過去,都是芙蓉!」

喻夫人提起芙蓉,便咬牙切齒。

PS︰

呼碼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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