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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誅滅九族

喻只初卻是一臉歡喜︰「芙蓉,你做的襖不但針腳細,而且,你看看,我穿著正合適呢。請使用訪問本站。」

芙蓉訕笑︰「少爺,這襖……不是送給你的。」

喻只初愕然。

「這襖是送給楊波的。」芙蓉伸手問喻只初要衣裳,喻只初臉上的喜悅一下子沒了,訕訕的將棉襖摟在懷里︰「是送楊波的啊,可是,灶房里天天燒火做飯的,很熱呢,這麼厚的襖,楊波他……他能穿的了嗎?」

喻只初說來說去,就是不把襖還給芙蓉。

「這棉襖,是楊波他娘做的,讓我捎給楊波。」芙蓉給他解釋。

听此話,喻只初的喜悅之情又跑到了臉上︰「原來是王嬸兒做的啊,我說呢,我穿上有些緊了,沒關系,這就讓他們給楊波送去。」喻只初剛才還摟的緊緊的棉襖,這會兒卻塞到了看門人的手里︰「去給楊波送去,別弄髒了。」

看門人一溜煙的跑走了。

「你娘不是讓你看書的嗎?怎麼還玩起麻雀來了?」芙蓉笑喻只初。

喻只初模模後腦勺,笑道︰「其實,我不是玩麻雀的,那天見這麻雀飛到院子里,被樹枝絆傷了腿,所以我把它關籠子里養幾天,等傷好了,就把它放了。」

「只初,看書了,如今天又不太冷,瞧瞧,光線多好,正合適看書。」喻夫人又在催促。

她每日最愛催促的,就是讓喻只初看書。

喻只初听的頭都大了,便也不理她。

喻夫人眼神犀利,一眼瞅見了芙蓉,問道︰「這次又來做什麼?還弄兩個麻袋來,想問我們要東西?」

平時家里有客人來,不管親疏遠近。至少能泡杯茶喝,如今芙蓉扯著嗓子賣了兩個時辰的木耳,喉嚨發干,喻夫人端著精致的茶碗,緩緩的喝茶,一直沒正眼瞧芙蓉,更沒有一碗茶端上來。

「我不是來要東西的,我是來送木耳的。」

喻夫人冷哼一聲︰「送木耳,多少銀子一斤?你們山里一年四季不斷東西呢,也奇怪了。我們老爺就愛吃你們那疙瘩的東西。」

「這是自己采的,不收銀子,送給喻老爺吃的。」

喻夫人簡直不敢相信。又問了一遍,確認芙蓉不收銀子之後,才一臉歡喜,交待丫鬟︰「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的把木耳送到灶房里去?」這一回。她倒是雷厲風行,生怕芙蓉會反悔一樣。

喻老爺從衙門回來,手里拿著一紙公文,顯的心事重重,以往芙蓉給他送東西吃,他都是一臉的感激。說些客套話,這次回來,卻重重的坐回椅子里。唉聲嘆氣,一臉的陰雲。

喻夫人見情況不對,便湊過去問︰「可是上頭削了你的職?」

喻老爺搖搖頭。

喻夫人笑起來︰「並沒有削你的職,你唉聲嘆氣做什麼?好好的縣老爺做著,這懷海城里。還有讓你發愁的事?」

陳九年從臥房里出來,找了一塊磨刀石。蹲在門口「  」的磨刀,一面偷听著屋里的動靜,听他姐姐如是說,也點頭贊同︰「是不是哪一家的羊又不下崽了?或是,誰家的鴨蛋又少了?不是我說,姐夫,你也應該定個規矩,以後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呀,就別讓他們來衙門評理了,衙門多忙啊,如今衙役們正事不做,天天幫著他們找雞蛋了。」

喻夫人瞪了陳九年一眼︰「好好磨你的刀去吧,我跟你姐夫說正事,也有你插嘴的地方?」

在喻夫人看來,他這個弟弟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家里一般商討什麼事,陳九年一向只有听的份兒。

陳九年倒也習慣了,給刀刃上灑點水,用手按著刀尖,又開始「  」起來。

「這一次,倒不是東家長西家短的。」喻老爺埋頭直嘆氣。

喻夫人急了,拿出手帕子來擦擦嘴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一個縣老爺如此發愁的,真是不中用,說出來听听。」

喻夫人一向愛訓斥喻老爺,喻老爺抬頭道︰「蘇懷山你們還記得吧,我的那個知交,如今被一個王爺參了一本,如今被罷了官了,想來,很快便能回到咱們懷海城了。」

喻夫人只是簡直的「哦」了一聲,算是知道了,蘇懷山跟喻老爺是知交,但喻夫人卻跟他沒什麼交情,听說他被罷官,喻夫人反倒覺得不疼不癢。

陳九年卻沒心思磨刀了,「嘩嘩」往刀刃上灑了些水,麻利的將刀沖洗干淨,然後裝進鞘里,自己湊到喻老爺身邊問︰「姐夫,你是說,蘇大人要回懷海城了?蘇小姐也要回來?」

喻老爺點點頭。

陳九年歡呼起來︰「我就說,我跟這蘇小姐是有緣分的,正發愁她在京城,我在懷海,如何相見呢,這不,老天爺就把她給我送回來了。」

陳九年高興的面色潮紅,恨不得抱著喻只初親一口。

喻夫人冷哼道︰「九年,你耳朵聾嗎?你姐夫不是說了,那蘇懷山是被罷了官了,他呀,以後是平民老百姓了,你還高興個什麼勁兒。缺心眼的東西。」

陳九年樂呵呵的︰「我想娶的是蘇小姐,干她爹什麼事,她爹做不做官,我也不在乎。」

喻夫人教訓他︰「若是蘇懷山不當官,那蘇小姐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你姐夫怎麼說也是個縣令,你找蘇小姐,不是降了自己的身份,失了自己的臉面?」

喻老爺雖說不喜夫人如此勢力,但一向不敢跟她頂嘴,只是接著嘆氣。

陳九年卻沒這樣想︰「蘇小姐不管是小姐,還是丫鬟,我都想娶她呀。」

「我們陳家怎麼生了九年這麼個不中用的?」喻夫人真是恨鐵不成鋼︰「如果說是罷了官,想來不日就回到咱們懷海了,你若是取了蘇小姐,哪天皇上翻臉不認人,把蘇小姐全家上下都給斬了,你不也在其中,你個不長腦筋的。」

喻老爺插話了︰「夫人,如今哪里還有誅滅九族的,前朝的時候,就把這一條給廢除了。再說,蘇兄犯的又不是死罪。」

「老爺,蘇……老爺犯的是什麼罪?為什麼把他全家發配回原籍了?」芙蓉問了一句。

喻夫人嘮叨了半天,瞻前顧後的,卻忘了問這一條,如今被芙蓉一提醒,也趕緊附和︰「就是就是,老爺趕緊說說,蘇懷山是犯了哪一條哪一款了?」

「若是蘇兄犯了哪一條哪一款就好了,偏偏不是他。」喻老爺直搖頭。

原來,蘇老爺的原配夫人雖死了,但卻給蘇老爺留下了兩個孩子。小的叫蘇真,是個女兒,大的是個兒子,叫蘇暢。

之前都是蘇真跟蘇老爺回故里,蘇暢留守在京城里,所以大家對蘇小姐倒比較熟悉,對蘇暢卻是陌生的很。

蘇暢如今十**歲,在京城做帶刀侍衛。官居七品,雖是七品,但因為經常在王府之中走動,倒也很得王爺的賞識。

蘇暢生性堅毅,做事磊落,劍眉星目,唇紅齒白。

王爺多次在蘇老爺面前贊賞,說是蘇暢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蘇老爺做夢都要笑醒,蘇家有這樣一個孩子,也給蘇老爺長了臉面。

但一件事,卻徹底打破了蘇老爺的看法。

上一回,蘇老爺帶著女兒蘇真回懷海城,獨留蘇暢在京城。蘇暢回府沒什麼事,多半時間,留在王爺府上當職。

王府里有一位格格,是王爺的正室所生,從小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嬌生慣養,捧在手心里長大。

格格在王爺里,一向看不慣下人,對一眾下人非打即罵,絲毫不留情面,下人們一見到格格,七魂飛了六魄,當然了,在格格眼里,蘇暢也是一個下人,格格每次跟蘇暢說話,也並不客氣,但蘇暢對她也不客氣,對于她的無理取鬧,蘇暢一概不理。

比如,格格看到湖里的荷花長的好看,便命令蘇暢︰「你下去給我摘一朵。」

若是尋常的奴才,早嚇的屁滾尿流,一個猛子扎進水里,采了荷花來。

蘇暢卻冷哼一聲︰「庶難從命。」

「為什麼?你想造反?」

蘇暢眼楮都不眨一下︰「我是保護王爺安生的,不是來給格格采花的。」

格格氣的頭頂冒煙,動手要打蘇暢,蘇暢並不像下人們那樣,抱著頭,嚇的失魂落魄,而是筆直的站在那,一動不動。格格倒不好下手。

後來,不管是格格讓蘇暢給她撿風箏,還是讓蘇暢給她拿東西,蘇暢都不理會。

下人們都說,蘇暢是個不識抬舉的,格格一定會殺了他的頭。

堂堂的格格,想殺一個侍衛的頭,易如反掌。

格格卻抽了多嘴的下人兩個耳光︰「以後誰敢欺負蘇暢,便是跟我過不去。」

下人們嚇的抱頭鼠竄。

格格再也不鬧著讓蘇暢給她摘花了,也不鬧著讓蘇暢給她撿東西了。而是柔情脈脈的盯著蘇暢,蘇暢站了半天,身上穿著盔甲,額頭冒汗,格格便坐在亭子里,遠遠的看著,讓丫鬟拿著冰鎮的手帕去給蘇暢。

若是蘇暢用這手帕擦了汗,格格便笑逐顏開,若是蘇暢沒拿手帕,格格便要郁悶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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