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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懷山喜歡喻只初,便問他︰「你讀了多少年書了?」

喻只初不吱聲。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蘇懷山又問︰「秋後要考功名了,你準備的怎麼樣了?一天看幾個時辰書?」

喻只初還是不吱聲。

「你瞧著我們家真兒怎麼樣?」蘇懷山又問,原來蘇小姐的大名叫蘇真。

喻只初只憋著不出聲。生怕說了什麼話,說錯了,惹的他舅舅陳九年不高興。

「這孩子,是個啞巴?」蘇懷山嘆道︰「剛才不是好好的還會說話嗎?」

芙蓉一時沒忍住,「噗」噴了陳九年一臉茶水。

氣氛尷尬起來,陳九年便捅了捅芙蓉,意思是讓芙蓉找點話出來說說。

芙蓉左想右想,想不到話題,抬眼見竹簍子里新捉上來的鯉魚跳的歡暢,便指指鯉魚道︰「你們看,鯉魚身上多紅啊。」

蘇小姐便道︰「這鯉魚身上的紅,像天空的霞彩。」

陳九年趕緊搭話︰「是啊是啊,這鯉魚紅的像成了精一樣。」

蘇懷山听陳九年說話就不爽快。

「芙蓉會做幾道小菜,不如,晌午讓芙蓉將這鯉魚做了,不管是紅燒還是清蒸,保證好味道。」陳九年開始給蘇懷山出點子。

芙蓉心中當然沒底,自己能做的那幾道菜,雖然吃不死人,但絕對不好吃,怎麼能拿到蘇大人面前獻丑呢。

蘇懷山頭也不抬,指指簍子里的魚道︰「一會兒這兩條魚我還放進湖里養的,我撈的這些魚,從來不吃,畢竟是自己養的,還是放進去,讓他們在湖里游。至于紅燒還是清蒸魚,我們府上今兒沒買魚,吃不著。」

這是**果的拒絕,陳九年頓時訕訕的。

還是蘇小姐為陳九年解了圍︰「你不是習武的嗎?我爹最愛看人練武,你比劃兩招來。」

這可是一個大好的表現機會。

陳九年掀起青色袍角掖在腰帶里,雙手抱拳,盯著蘇懷山道︰「各位,獻丑了。」

蘇懷山冷冷一哼︰「江湖習氣。」

蘇懷山想起了以前在懷海縣城時,城里有許多扛著長纓槍,帶著銅盆子的江湖藝人。都像陳九年這樣,抱拳行禮,然後嘴里喊著︰「各位鄉親。獻丑了。」

繼而,左擋右殺的練幾招,又是肚子上碎大石,又是腳板踩鐵釘,然後便拿出了殺手 。銅盆子,從看熱鬧的人身邊經過,一圈又一圈,嘴里喊著︰「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啦。」

有時候莊稼青黃不接,便有父母賣兒賣女。把孩子賣給這種江湖藝人,跟著他們走南闖北,吃不少苦。也挨不少打,蘇懷山一向憐憫于此,所以多數時間,不忍直視。

陳九年如今,可不是跟江湖藝人很像麼。只是手里差個銅盆子罷了。

陳九年起身,走到亭子中間。先跟唱京劇似的,圍著亭子走了一圈,一手掐腰,一手舉過頭頂,看這架勢,芙蓉真以為他是要唱京戲。

陳九年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彎腰飛起一腳,接著準備兩個後空翻,翻了兩下,蘇小姐直稱贊好功夫。

蘇懷山默默看著,因女兒說過陳九年在懷海衙門里當差,所以這點功夫人人都會,蘇懷山也並不像女兒那般大驚小怪,只是輕輕道︰「三角貓功夫罷了。」

他是見多識廣的,所以見陳九年在身邊練的風聲水起,也不為所動。

陳九年大呼一聲,震的湖里的荷葉都打了一個哆嗦,芙蓉不禁握緊了衣袖,這陳舅舅不會是受了打擊,練功練的走火入魔了吧?

事實證明,走火入魔都是書里寫的。真正的武功,都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而那些一夜成名的神奇武功,多半是歪門邪道,比如,九陰白骨爪。

陳九年當然不是歪門邪道,他喊了一聲,不過是舒活舒活筋骨,順便吸引一下大家的目光,蘇懷山的目光果然被吸引住了。他倒要看看,陳九年的武功如何出神入化。

等了好半天,陳九年又開始翻跟頭。

「又不是猴子,翻上癮了還。」蘇懷山瞥著陳九年,對喻只初說︰「讓你舅舅停下來吧,一會兒早上的飯都翻出來了。」

蘇小姐卻很愛看陳九年耍功夫,雖然她也看不明白陳九年在耍什麼,更多的時候,陳九年只是抱拳,翻跟頭,或者,翻跟頭,抱拳。

芙蓉都覺得有點乏味。

陳九年見蘇小姐的眼楮盯著自己,想多表現一會兒,便又來了個側翻,沒想到,剛才他跟蘇懷山從湖里走出來,身上帶的水滴濕了亭子里的木板,這會腳下很滑,陳九年一個跟頭沒翻好,翻進了湖里。噗通一聲,像一塊笨重的石頭,砸在水面上,荷葉被砸進了水里,水里悠閑游來游去的魚,被嚇的一哄而散。

而濺起的湖水,又一次濕了蘇懷山的衣裳。

蘇小姐目瞪口呆。

陳九年的慘相,簡直是不忍直視,從水中站起,一身濕漉漉,從頭到腳涼了個透。就像一個大冰棍,從冰箱里拿出來,然後放在太陽下面爆曬,陳九年一會便如簍子里的魚一樣,蔫蔫的。

雖是暑熱天,到底水里有涼意,陳九年武了一身的汗,又被涼水給激了一下,才坐下,還沒喝茶,便結結實實打了幾個噴嚏。

湖里養的水鴨子听到動靜,嚇的拍著翅膀亂飛。

「多大人了,還沒個正經,哎。」蘇懷山見陳九年不靠譜,便有些失望。

喻只初代他舅舅答話︰「我舅舅剛好三十有二。」

陳九年卻一把撥拉開喻只初,自己一身水坐在蘇懷山身邊道︰「沒有三十二,其實才三十一歲半。」

三十一歲半,也比蘇小姐大太多了,蘇懷山養的這個姑娘,白白女敕女敕,如清新的筍尖。如秋後的白菜心。

話說好白菜都會讓豬給拱了。芙蓉也不知道,這話倒底對不對,反正看蘇懷山的樣,對陳九年是一百個不滿意,听他奚落陳九年的話也听的出來︰「你臉上的胡子,比我全身的毛都多,這麼大年紀了,也沒相看個媳婦?听說你是喻只初的舅舅,你姐姐在府上就沒給你找?」

「找了,哎。」陳九年想起那些往事。便覺不堪回首,雖介紹了不少姑娘家,可多數看不上自己。也可能是自己天天練武磨刀的,沒有哪個姑娘受的了。所以後來便也不相看姑娘了。

不是有姑娘告訴陳九年了麼︰「若半夜听你霍霍的磨刀,我還以為你是要殺我呢。」

更有直接的︰「你長的跟一把大砍刀似的,我看見害怕。」

所以陳九年才耽誤到現在,本來他一個粗人。不會花言巧語,也不懂姑娘的心思,天天往衙門跑,能見到的姑娘,便是給衙役們做飯的錢大娘。掐頭去尾,六十二了。

如今被蘇懷山嫌棄年紀大。陳九年也知道人家說的是實話,可心里還是酸酸的,年紀大也就算了。可胡子是天生的,胡子多也不是自己的錯,就像生下來的一個小孩丑,你還能把他重新塞回娘肚子里去麼。

「老爺,用飯了。今兒晌午做的是小米粥,還有兩個小菜。」老媽子上來提醒。

蘇懷山這里。一直比較節儉,吃多少,做多少,晌午要吃什麼,一大早便告訴廚房,所以蘇家並沒有準備芙蓉,陳九年,喻只初三個人的飯。

「你們還有事嗎?」蘇懷山見陳九年坐那不走,便開始攆人了。

陳九年只能帶著芙蓉,喻只初落荒而逃,一口氣跑到假山處,見蘇懷山帶著蘇小姐去用飯了,亭子里空無一人了,陳九年才咧嘴道︰「只初,快給舅舅揉揉,哎喲,疼死我了,摔的我背都折了。」

「舅舅,你也是的,衙門里平時不過是扎個馬步,你多大年紀了,又蹦又跳的,跟跳大神一樣,還摔湖里去了,一會兒回府我娘又得罵你。」喻只初直搖頭。

「別告訴你娘我為什麼掉水里了,就是你娘問起,你就說,天太熱,我跳湖里洗個澡。」陳九年盤算著。

「哪有洗澡不月兌衣裳的。」芙蓉提醒。這個謊話也太容易破了。

陳九年只好改口︰「那就說,我走路的時候,一個沒留意,掉進去的。」

喻只初嘆道︰「舅舅,這樣說,我娘還是會罵你,多大的人了,路也走不利索,難怪找不著舅媽。」

陳九年氣的仰倒︰「你倆能不能說點好听的,我被蘇小姐她爹氣的半死,你倆把我氣的死透。」

想著最開始都是那條鯉魚惹的禍,見亭子下面沒人,陳九年便壯著膽,跑過去揪起那鯉魚,拿著便跑,蘇懷山不是說把這魚還放到湖里嗎?偏不放,拿著回府上煮湯喝。

喻只初只能小心提醒著︰「舅舅,你拿了人家養的魚,怕是蘇府老爺要不高興啦。」

芙蓉也趕緊的左顧右盼,還好蘇懷山並沒有在此。

走到那幾間木房子處,蘇懷山還有蘇小姐,坐在一張圓桌前,吃著粥飯,配著小菜,蘇小姐想留幾個人下來,奈何爹不高興,她也不能放肆。

芙蓉先沿著石頭小道經過,還跟蘇小姐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然後是喻只初經過,雖蘇小姐不喜歡他,還是點了點頭,算是禮貌。

最後路過的是陳九年,他偷了人家一條鯉魚,這回沒地方藏了,又怕蘇府的人瞧見,反正衣裳也濕了,便將魚從領口塞到上衣里面。滑溜溜,涼絲絲的,還會動,陳九年得意起來。

喻只初被舅舅的重口味給嚇住了,城里到處都賣魚,又便宜,一條鯉魚,何必呢,弄的身上腥三天。細一瞧,那魚已從陳九年的上衣鑽過腰帶,直接從褲腿里掉在地上。

芙蓉窘……

喻只初趕緊給他舅舅擠眼楮,意思是魚掉了,快撿起來。

陳九年也怕蘇懷山看見,拾起魚,對著魚頭打兩下,魚很頑強,沒有死。甩著尾巴,奮力抗爭。

陳九年又將魚從領口塞進上衣里,怕魚掉出來,他便用兩只手環在肚子上,裝做肚子疼的樣子,魚受了驚,在陳九年胸前撲騰亂撞。

陳九年裝作十分淡定的樣子,不慌不忙的沿著石頭小道走。

蘇懷山抬眼一望,正好看到陳九年,跟中了舉似的。走路高抬著腳,高昂著頭,且胸前也是鼓鼓的。蘇懷山仔細一瞧,陳九年的胸分明比女乃娘的胸還大。這是什麼情況?

陳九年走到芙蓉身邊,還暗自好笑︰「你舅舅是不是很聰明?走,不能留在這吃飯,咱們回府吃去。這魚不小咧。」

蘇懷山的聲音及時響了起來︰「回來——」

陳九年此時只想腳底抹油。但為時已晚,蘇懷山已追了出來。

蘇懷山面對面的跟陳九年站著,陳九年胸前鼓起一大塊,跟塞了二斤餃子似的,稍一直腰,胸便踫到了蘇懷山。陳九年無法,心中暗自祈禱,希望這鯉魚趕緊死吧。一面又躬身彎腰,撅著。

「你胸…胸脯怎麼回事?」蘇懷山問他。

「我……我……我剛才習武摔……著了,腫了。」陳九年扯了個謊。

蘇懷山根本不相信︰「剛才你摔倒,是側翻,摔的是骨頭。胸脯沒挨地。」

喻只初便替他舅舅扯慌︰「我舅舅……我舅舅天天在家吃木瓜。」

有人說,木瓜是能豐胸的。當然。蘇懷山是不相信的,以前蘇真的娘活著的時候,一天吃兩頓木瓜,也沒見有什麼起色,生下蘇真以後,還是餓的蘇真哭叫連天,後來沒辦法,府上還請了兩個女乃娘才算完事。再說,若陳九年吃木瓜,那也太惡心了。

陳九年自己都覺得惡心,便瞪了喻只初一眼,意思是,不知道,別亂說。

芙蓉想盡快解圍,便訕訕的道︰「蘇……老爺,不是舅舅他吃木瓜,是他胸口放了倆木瓜……」

陳九年「噗……」

「放了倆木瓜?」蘇懷山還是不相信。

「對啊對啊,練功用的。」陳九年接話。

若胸口放著兩個木瓜,剛才在亭子里練武翻跟頭的,也沒見木瓜掉下來,這木瓜質量真是有保證。

蘇懷山覺得詭異,陳九年進來的時候,胸明明沒有這麼大,這會兒胸卻跟氣球被吹大了一樣,當即伸出手來,想探一探陳九年胸口是什麼,沒想到那鯉魚在胸口一拱身,陳九年的胸便動了起來。陳九年想伸手按住,可魚實在是太滑了,一點兒也按不住。

蘇懷山果然嚇了一大跳。後退三步,指著陳九年道︰「你那里裝的什麼東西?」

陳九年實在忍不住了,把魚拿出來,就算被蘇懷山打個半死,他也得拿出來,胸口塞一條魚,實在太悲慘了。

蘇懷山見自己的魚從陳九年胸口出來,當即讓下人從屋里端了個大盆子,將鯉魚放在盆子里,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三個人攆出了蘇府。

其實蘇懷山想攆的,只有陳九年一個人罷了,若是芙蓉跟喻只初來,或許蘇懷山還可以款待一下,但一看到陳九年,他就氣的倒憋氣。

蘇府門口,大馬車上,馬夫都快等睡著了,肚子里咕嚕亂叫,又不敢下車買東西,只能將就著把馬車里的幾個玉米面窩窩頭給吃了。正在剔牙,見三人出來,便慌忙迎接。陳九年在馬車里一頓好找,差點給馬車棚子都掀掉了,最後拍拍雙手,十分懊惱的坐上了馬車︰「玉米面窩窩頭怎麼不見了?」

「我吃了,真難吃,我吃一頓窩頭,得胃酸好幾天呢。」馬夫還有點不情願。

倒霉的時候,喝涼水也塞牙,陳九年還以為能在蘇府混一頓飯,沒想到,最後落荒而逃,偷了條魚解氣,竟然還沒帶出來。玉米面窩頭,都被馬夫吃的連渣也不剩。

馬夫見陳九年欲哭無淚的,便問道︰「你們入府也沒蹭到吃的?喲,比我還慘……唉,早知道我就把窩頭剩一個給你們了,可這會兒,都在我肚子里,這也吐不出來了呀。」

陳九年瞧著一臉猥瑣,小鼻子小眼的馬夫,恨恨的道︰「沒讓你吐出來,別瞎得瑟了。趕緊的。甩鞭子趕馬,咱們回去了。」

還有何顏面在這地方呆著呢,陳九年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馬飛出槐花巷子去。

喻只初靠在馬車上,看著他舅舅的倒霉相,便忍不住想笑。

芙蓉見陳九年一身濕透,想著剛才塞木瓜的事,實在沒忍住,靠著車 轆︰「哈哈哈……」

這笑聲像是一串鞭炮,炸的山響。傳染的喻只初也笑了起來,馬夫本來無聊的甩著鞭子,听車里的人笑的起勁。便也附和著︰「哈哈哈……」

陳九年掀簾子,在馬夫上輕輕揣了一腳︰「你听的懂他們在笑什麼嗎?你就笑?笑的嘴里都吐白沫子了。」

馬夫只好忍住。

芙蓉跟喻只初卻笑的前俯後仰,不是說好了來看蘇小姐的嗎?為什麼有種來看陳九年耍猴的感覺?為什麼舅舅今兒如此狼狽?為什麼蘇小姐的爹跟舅舅好像三輩子的大仇人一樣,為什麼舅舅百試百靈的武功,一到蘇懷山的面前。就得偃旗息鼓,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呢?

「你倆笑夠了沒有,給一點點同情心不行嗎?」陳九年也開始慪氣。

今兒的事,他丟大臉了,這回又自顧自的嘟囔著︰「我听人家說,什麼金克木。木克火的,蘇小姐的爹一定是克我。」

芙蓉跟喻只初又開始︰「哈哈……」

陳九年見二人一直笑話自己,便也沒轍。用衣袖擋著臉,也不看二人,坐著馬車出了槐花巷子。

一路上餓的半死,想弄點吃的,可如今剛好過了晌午。連賣菜的小販都回家歇著了,那些個賣小吃的。早上擺攤,中午擺攤,晚上再擺一次攤,只有這會兒,一個擺攤賣小吃的也沒有。以前那些冒著熱氣的混沌,餃子,還有焦脆焦脆的蔥花餅,都沒了。空有余香。

一路走過去,大街上只有別人扔的紙包子,或是白菜葉子,一些桔子皮,若說吃的,一點沒有。

馬車還是先到了石米鎮,一來要放下芙蓉,二來要帶著楊波。

芙蓉一行雖餓的暈頭轉向,但楊老爺子一家,此時剛喝到鮮女敕的雞湯。

雞湯不好做,母雞湯更不好做。

拔雞毛,開腸破肚,又是切斬剁,弄了好半天,才將準備工作弄好,楊波在喻府做了好多天的活計,王嬸子心疼他,這頓飯自然不用他幫手。

王嬸子慢功出細活,**肉也是不急不慢,倒是把楊老爺子急的,見別人家都吃上了飯,不停的在院子里踱步,抽煙鍋子。

茶茶在灶前燒火。小臉被灶火映的紅彤彤。

葫蘆央求著楊波跟他玩跳子,就是撿了幾個小石頭子,放在地上,畫一個棋盤,當然不是下象棋,圍棋,五子棋,這些葫蘆通通不會,他要玩的,就是用他手里的小石子,去撞楊波的小石子,若是撞出了棋盤,那石子就是他的了。

這麼幼稚的游戲,難為楊波還能平心靜氣的跟他玩,臉上還帶著笑,一絲不苟,很是認真。

葫蘆一會兒便贏了好幾個石子,這石子是他的驕傲跟榮譽,小孩子萬事愛當真,葫蘆握著石子在嘴邊吹了一口氣︰「快讓我多贏一點…」

楊老爺子就看不下去了,這孩子都入了學堂了,還玩這種三歲小孩玩的東西,還樂在其中,便諷刺道︰「吹一口氣做什麼?看石頭熟了沒有?等著張嘴吃呢?」

葫蘆不理他。只顧玩自己的。

「爹,葫蘆是小孩,你惹他做什麼。」楊波替葫蘆說話了。

楊老爺子百般不受待見,便咳嗽著往灶房去,站在灶房門口,見煙霧籠罩的,母雞湯還在鍋里「咕嘟咕嘟」的冒泡,便忍不住了,到底也餓了,悄聲對王嬸子道︰「老婆子,快,給我盛兩塊嘗嘗咸不咸。」

「我嘗過了,咸淡正好。」王嬸子在圍裙上抹著手︰「肉怕是還沒煮爛,老母雞肉,不好熟。太筋道。」

楊老爺子自己在鍋里撿了兩塊裝在碗里,怕被葫蘆看見,悄悄端到大門外吃。

一抬頭,一輛馬車飛馳而來,上面的銅鈴響的厲害,楊老爺子一眼認出這是喻府的馬車,趕緊跑回院子里,一面小跑一面扯王嬸子︰「快把大門關了,喲,把鍋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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