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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我娘腳下生風啊

迎親的隊伍,只來了一頂轎子,並無高頭大馬,這一路上飛奔加顛簸的,把劉天心的隔夜飯都快給顛出來了,好在被圍觀的鄉親一鬧,酒醒了一半,顫顫巍巍的扶著轎桿子坐直了,等著娶媳婦。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芙蓉家門口的媒婆怎麼也不相信劉天心來了,指著轎子道︰「新郎不來,還吹打的這麼熱鬧?」

「這打算讓新娘子自己走出來上轎呢?新娘子的鞋子可不能沾地的。」

劉天心听這些媒婆唧唧歪歪,唯恐天下不亂的,心里就不高興,扯開轎簾子撇嘴道︰「誰——說新郎沒來?那我算什麼?」

「喲,新郎還沒拜堂成親呢,自己先把自己給灌醉了,你們看,臉紅的跟猴子 似的。」

「就是,就是,說一句話噴的酒味,哎呦這味兒,真是太大了。」

媒婆們又開始指指點點,好吧,這幫媒婆大嬸大娘,這是李珍珠嫁人,又不是你們嫁人,你們怎麼這麼多事呢?可關鍵,劉天心的臉果然還紅著,他自己走路恐怕都費勁,能背的起李珍珠嗎?

石米鎮成親的規矩,芙蓉雖不是全懂,但也明白個五六分,包括迎親時,新娘子的腳不能沾地,要被背新郎背著,不然,嫁過去以後要受氣,新娘的蓋頭沒成親以前不能掀開,不然,以後會跟新郎置氣,當然,這些老說法,都是祖上傳下來的,不見得腳沾了地,就真會受氣,但成親圖個吉利,一般也都照著這些做了。

劉天心自己走路還得扶牆,彎下腰背著李珍珠,差一點吐出來,思來想去的。只能由劉天心抱著李珍珠,由蘇連,芙蓉,楊波等人架著劉天心,才勉強晃晃悠悠的把李珍珠給弄進轎子里。

別人都是背新娘,劉天心是抱新娘,這在石米鎮又是頭一遭兒,看的那幫媒婆直捂眼楮,說什麼敗壞門風,見花轎走了。卻又偷偷的跟著看熱鬧去了。

進入劉府,便是拜堂,自然有熟練的媒婆喊禮。諸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等等,劉天心抱新娘子的時候還口歪眼斜的,輪到拜堂的時候。立即什麼毛病也沒有了,簡直跟吃了新蓋中蓋一樣,腰不酸了,腿不麻了,一口氣上五樓帶拜堂,不喘氣。

「姐。葫蘆找不著了。」茶茶心急火燎的跑進來。

芙蓉本來交待的,讓茶茶跟葫蘆在家,不必跟著看熱鬧。因為人多的很,萬一踩著踫著不好,這才多大會兒,葫蘆竟然不見了?

院子里的酒席已經擺開了,滿滿的三十多桌。怕是整個白家村的人都來的差不多了,劉老爺這回很是大方。讓大家伙都來沾一沾喜氣,但窮些的人家不必出賀禮。

做菜就在院子外面挖了一個大坑,上面架個直徑一米的大鐵鍋,連炒菜的鏟子都是一把大鐵杴,兩個廚子站在鍋邊翻動著菜,大鐵鍋邊是一個長桌子,上面碼滿了盤盤碟碟。

人頭攢動,加上上菜的伙計,做菜的廚子,賀喜的,行酒令的,眼花繚亂,葫蘆本來也不高,會到哪去呢,芙蓉在人群里一個挨一個的找,卻被王嬸子拉住了裙角,回頭一看,葫蘆正坐在楊康身邊大口吃肉。

楊康胖些,五大三粗,大腿都能比葫蘆的腰粗,葫蘆坐在他跟王嬸子中間,低著頭只顧吃,芙蓉剛才經過,還以為凳子上放的是王嬸子提的包袱。

「葫蘆,你來這吃飯,也不跟你二姐說一聲,看把你二姐急的。」芙蓉指指茶茶。

葫蘆早餓的堅持不住了,一大清早的就起來,追著花轎跑了幾趟,肚子里叫的厲害,見王嬸子在酒桌上,拉著小狗就過來了。這會兒,怕是都吃了半飽了。

何秀花卻不滿了,指著一碗肥肉片子對芙蓉說︰「瞧瞧你弟弟,這碗肥肉,怎麼說有十來片嗎?你弟弟自己都吃了八片了。」

何秀花對葫蘆早看不順眼了,肥肉片是把五花肉先炸後蒸,澆上湯汁,又軟又爛,她本來喜歡吃,可一上桌,葫蘆就瞅著了,若放在平時,她早跟葫蘆搶開了,礙于桌上坐了不少人,鄉里鄉親的,又都是大人,只能忍著,見葫蘆吃的滿嘴流油,氣的何秀花直冒汗。

「葫蘆你吃這麼多,不怕撐著嗎?剩下的兩塊,你別吃了,讓你二姐吃。」趁著閑功夫,芙蓉跟茶茶也圍著桌子坐了,準備先吃兩塊,從早上忙活到現在,為了不耽誤拜堂的吉時,芙蓉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肚子還空著,這會兒聞到香味,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何秀花本來想給芙蓉告狀,想著芙蓉最好能給葫蘆來兩腳,沒想到芙蓉不但沒怎麼葫蘆,竟然還帶著茶茶坐下來不走了。這一家三口果然都是奇葩。

「秀花,你撿著這木耳吃些,我看這木耳小的很,嚼著又脆,是山里的好木耳。」王嬸子見何秀花不高興,就小心的勸著。把一個裝木耳的碟子往何秀花那移了幾分。

何秀花看那木耳黑不溜秋的,沒胃口,用筷子戳兩下,便移走了。

「秀花,咋沒見你娘來吃咧?你跟康兒來了,她一個人在家,做飯能行嗎?我前兒听說她病倒了,好了沒有?」王嬸子問。

「沒好。」何秀花像是被捅了一刀似的,深吸一口氣,坐在那「吧唧吧唧」吃了起來。

「我娘她的病,是晚上受了涼了,趙老四開了藥了,不過別人家都是吃個一兩付藥就好了,可我娘,這都吃的有七八付藥了,天天的,還躺在那說不舒服的,也不知道是趙老四沒好好看,還是這病來的凶猛,我娘這幾天啊,飯也吃的少了,說是沒胃口,就是以前喝湯藥,總說苦,最近喝湯藥,也不念叨苦了。」楊康嘴里嚼著菜,含糊不清的說道。

「趙老四在石米鎮瞧病瞧的少說有二十年了,看個著涼,應該不算難事,為啥親家總不見好呢?」王嬸子又替何秀花的娘柳氏憂心起來。

「一句話一個我娘,一句話一個我娘,你親娘在這呢,喊別人喊的倒利索。」楊老爺子听楊康對丈母娘的事這麼上心,心里有點不爽快,猛吸了一口大煙袋,吐出一口煙來,嗆的葫蘆直打噴嚏,本來正拿著一塊肉,手一抖,掉在何秀花裙子上,何秀花從盤子里拿起一個雞腿,雙手一撕,嘴巴一咧,意思是告誡葫蘆,你再惹我,你的下場就跟這雞腿一樣,葫蘆翻眼看看何秀花,又看看那雞腿,接著埋頭吃他的肥肉片,他根本就沒看明白何秀花的意思。

對待葫蘆這種智商的小孩,你跟他來隱蔽的,他根本就不懂,比如你要打他,直接開打就行了,如果你間接的問他︰「葫蘆,你想挨打麼?」他八成會告訴你︰「不想。」

弄完李珍珠的事,芙蓉又叫上蘇連,楊波,帶了幾個劉府的下人,到自己家里,抬的抬,扛的扛,把當初劉府給李珍珠的聘禮抬回了劉府,只是這些東西如今都是屬于李珍珠的了。

早上看熱鬧的人太多,擠進了院子,把番茄架子,豆角架子都踩倒了,院里散落著包果子的黃紙,幾只雞警惕的「喔喔」直叫,成了一場親,芙蓉家院子弄的跟日本鬼子來掃蕩過一樣。

六只羊,六對鴛鴦都找好了,可只差了兩只鵝,到處找也找不見,菜園子,雞窩都翻了,連楊波家的院子,也查了一遍,可還是沒有鵝的下落。家養的大笨鵝又不是天鵝,它們只扇翅膀卻飛不高,那它們能去哪呢?

「姐——鵝做好了。」葫蘆這句話嚇的芙蓉魂飛魄散,鵝做好了?有人把活蹦亂跳的鵝做熟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如何跟李珍珠交待去啊,哪有吃人家聘禮的,雖然這些鵝天天扯著脖子亂叫亂踩的有些討厭,但罪不至死吧。

跑進小廚房,看葫蘆在那掀著鍋蓋,鍋里還白白的,像是鵝,芙蓉心里一涼,完了,成燒鵝了,又想著,不對啊,誰家做鵝,連毛都下鍋呢?至少應該先洗剝干淨吧?親自掀開鍋蓋一瞧,松了口氣,原來這兩只鵝,竟然跳進了鍋里,眯著眼楮在鍋里睡覺呢。

原來是虛驚一場。

李珍珠成親了,第二日當然是歇著,不能到鋪子里,芙蓉早早起了床,把雞喂了,做了點早飯就往鋪子里趕。

楊康這天起來的出奇的早,一個人縮著脖子站在他們家鋪子門口,見芙蓉來了,便探著個頭道︰「芙蓉,你說奇怪不奇怪,我娘現在天天跑趙老四家,讓趙老四給她開藥,說是她身上不舒服,全身乏力,可你沒見她跑路那利索勁,腳下生風啊。我都追不上。」

「你丈母娘?」芙蓉問。

「恩。」楊康點點頭。

「你丈母娘腳下生風跟我有關系?」芙蓉問。

「啊——好像沒關系。」楊康撓撓頭,閃進了他們家鋪子里,他丈母娘柳氏近幾日的反常讓他模不著頭腦,見何秀花黑著張臉,又不敢湊上去跟她說話,好不容易逮著一個芙蓉絮叨兩句,才想起來,芙蓉跟自己不是一隊的戰友啊。自己跟芙蓉說個什麼勁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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