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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問我的問題是?」芙蓉順了順耳朵邊的頭發,最近的事接二連三,她有些措手不及,又被阿財嚇了一跳,腦子倒是有點亂了。請使用訪問本站。

「我是問……你擔心我嗎?」蘇暢笑。

芙蓉的手停在半空中,無話,不知如何作答。

「白氏?」蘇暢喊了一聲。

芙蓉咬著嘴唇望著蘇暢,等著下文。

「你能听到我說話嗎?」

芙蓉點點頭︰「能。」

「能听到我說話,那你至少給個回應呢。」蘇暢雙手抱著手爐,拿眼楮瞄著芙蓉。

「我——剛才蘇公子問我什麼?」一瞬間的功夫,芙蓉又忘了。

「你擔心我嗎?」蘇暢鍥而不舍。

「我——你干什麼問這麼肉麻兮兮的問題。」芙蓉臉一紅,低下頭去,為免尷尬,她伸手在盤子里撿了個草莓,來回在手里蹂躪著。

「那,你打算怎麼回答這個肉麻兮兮的問題呢?」蘇暢又笑。

「不擔心。」芙蓉捏了一下草莓,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來,手心里都在冒汗。

蘇暢顯然有些失望,他默默的放下手爐,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最毒婦人心……」

「我不是婦人。」芙蓉臉更紅了。

「好了,白芙蓉姑娘,別捏草莓了,這草莓是新鮮的,正好你來了,吃些吧。」蘇暢勸道。

芙蓉卻沒吃,甚至將手里握的草莓又放回了盤子里。

蘇暢撇嘴︰「白氏,雖然你不擔心我,可我也批準你吃這草莓,放心吧。我蘇少爺才沒有那麼小氣。」

「還是留著給蘇公子吃吧。」芙蓉客氣了一下。

蘇暢眯眼道︰「你可別太客氣,不然一會兒這草莓進了別人的肚子,你想吃也是沒有了的。」

正說著話,便見陳九年推門而入。

陳九年先是去了白家,听春娘說,芙蓉在蘇府里,便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蘇府。

剛進蘇府沒走兩步,便見喻府的丫鬟小巧站在蘇暢房間門口張望。

「小巧。芙蓉在房里嗎?」陳九年問。

小巧點點頭。

「大白天的,把門關這麼緊,會把人憋出毛病來的。」陳九年說著,將兩扇房門開的大大的,然後一步邁進了房里。

一道明亮的陽光從外面照射進來,一直照到蘇暢臉上。蘇暢不禁眯起了眼楮,試圖用手掌擋在面前,借著指頭間的縫隙。他看到陳九年穿著一身差服,心急火燎的坐在芙蓉身邊︰「芙蓉,可找著你了,急死舅舅了。」

「我說,有事找芙蓉,也應該排個隊吧,沒看到芙蓉正在跟我說話嗎?」蘇暢故意繃著臉。

陳九年已看到了桌上的那盤草莓,他利索的將盤子攏到自己面前,一刻不停的,「哧溜哧溜」。不一會兒功夫,一盤紅燦燦的草莓就見了底︰「蘇兄。咱們是自己人,我就不客氣了,你如今躺在床上休養,怕是沒什麼正事,我找芙蓉,可是有正事的。」

蘇暢不禁噘嘴︰「九年。那草莓酸嗎?」

「酸。」

「我想也酸。」蘇暢恨恨的盯著陳九年︰「正害怕有人吃這盤草莓呢,你就冷不丁的跑了進來,你是不是聞著味了?吃了草莓還不算,說出來的話也帶著酸味,什麼叫我找芙蓉沒事,我挨了板子,心里又空虛又寂寞,日日夜夜睡不著覺,我找芙蓉說說話,不算正事嗎?」

陳九年笑著抹抹嘴︰「蘇兄這就叫正事啊?那好辦,讓芙蓉先回去吧,我陪著蘇兄說說話,你看怎麼樣?」

陳九年倒是十分熱情。

蘇暢卻是絲毫也不領情︰「那——我寧願自己空虛,自己寂寞。」

芙蓉見陳九年如此急匆匆的,心里已是明白了七八分︰「陳舅舅是為了那湯來的吧?」

陳九年不禁豎起了大拇指︰「難怪別人說,一品樓的掌櫃芙蓉你,冰雪聰明,不用舅舅說,你都明白了,那薏米菊花雛鴿湯……能成嗎?」

芙蓉點點頭。

蘇暢卻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什麼薏米菊花雛鴿湯?芙蓉要給我做湯?哎呀,不用對我那麼好吧,我心里暖暖的這會兒。」

「不是給你做的,蘇兄,你會錯了意了。」陳九年站起身︰「芙蓉,最近兩日,夫人是茶飯不思的,人也蠟黃,唉,估計,也就這幾天的功夫了,所以這湯……」

听此話,芙蓉也起了身,既然答應了要給喻夫人做湯,那就不能言而無信,而且听陳九年這話,喻夫人怕是凶多吉少,還是應該早早的將湯做成了送過去。

蘇暢見芙蓉要走,想去攔著,可一激動,胳膊剛伸出來,整個人就跟一根木頭似的,直接從床上咕嚕了下來,先著地,疼的蘇暢直咧嘴︰「陳九年,你可快走吧,你一來蘇府,準沒好事。」

芙蓉忙上前去,可蘇暢人高馬大,芙蓉哪里扶的起來。

陳九年已走到了門口,見蘇暢如此狼狽,便扶著門笑道︰「蘇兄,要不要我幫忙?要不要我把你扶到床上去?」

「不用你,我自己會上床。」蘇暢扒著床沿,奈何腰部不能使勁,試了幾下,他還是沒能翻到床上。

芙蓉已是束手無策。

她身上的傷還在隱隱做痛,扶蘇暢一下,已覺傷口生疼。

陳九年實在看不下去,便忙上前,只用一只手,便將蘇暢摟起扔在床上,一面跟芙蓉說道︰「你這孩子,身上有傷,扶蘇兄的活就讓我來。」

「芙蓉,你哪里受了傷?」蘇暢「哎呦」著趴在床上,剛才那一下,疼到骨子里了。

芙蓉只是輕描淡寫︰「沒有什麼傷,陳舅舅說笑的。」

「芙蓉,舅舅我可沒說笑。前一次你受傷,是你們家隔壁那小子楊波救的你吧?」

芙蓉點點頭。

陳九年道︰「一個多時辰前,我去白家找你,還遇上了楊家的老爺子呢,他說,他說雞湯都給你炖了,楊波又救了你,不然。你受那刀傷,肯定死了,如今,他正跟春娘商量著,讓你嫁給楊波做媳婦呢。」

芙蓉只覺得腦袋中轟然一下,像是一道光劃過。頭腦中一片空白。

她呆若木雞了︰「楊老爺子與春娘商量著,讓自己嫁給楊波?楊老爺子還打著這樣的主意?」

蘇暢剛才還「哎呦哎呦」的申吟,听了陳九年的話。他霍然起身,一坐在床上,著了床,疼的他眼淚差點出來,于是又趕緊趴下,卻是急急的問道︰「九年,芙蓉,今兒你們說話,怎麼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芙蓉受傷了?芙蓉要做楊波的媳婦?我不信,西瓜長熟還得等幾個月呢。做人家媳婦,也不能這麼著急吧。」

芙蓉沒說話。

陳九年又重新坐了下來。這一次,他挨著床沿坐著,掰著手指頭給蘇暢算了起來︰「蘇兄,你看,芙蓉年紀不小了吧,是不是要嫁人了?」

蘇暢氣哄哄的道︰「白氏是有點老了。可是……」

「芙蓉老了就對了嘛,總得嫁給楊波吧?」

蘇暢卻不這麼認為︰「就算白氏她老的走不動道兒了,也不一定非得嫁給楊波那小子吧,懷海城雖地方不大,但藏龍臥虎,好後生多著呢,是不是白氏?就拿我來說,別人都稱我為懷海城帥氣小白龍……」

芙蓉瞪了他一眼。

陳九年卻不信︰「蘇兄,你是不了解懷海城的行情,人家楊家老爺子都說了,楊波救了芙蓉的命呢,再說,春娘可都答應了芙蓉的親事了。到時候,咱們就有喜酒喝了,你說是不是?」

陳九年一臉的喜悅。

蘇暢卻是高興不起來︰「就算楊波救下了芙蓉的命,那也不能讓芙蓉以身相許吧?若真是這樣,我還救了芙蓉的命呢。」兩個人越說越來勁,爭執不下,臉都紅了。

芙蓉抬腳便欲出門︰「陳舅舅,你不是說要做湯嗎?怎麼還不走,難道夫人不急著喝了?」

陳九年這才拍了下額頭︰「只顧著說閑話了,差點把正事忘了。」

蘇暢卻是緊追不舍︰「芙蓉,你哪里受傷了?楊波那小子怎麼救了你?」

芙蓉依然是輕描淡寫︰「事情都過去了。」

蘇暢卻是放心不下,又一次想追著出去,可伸出胳膊,差一點又滾落到地上,只得忍著。

眼瞧著陳九年屁顛的跟在芙蓉身後去了,隨即,小巧又一次關上了兩扇房門,只留蘇暢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屋里,他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蘇暢躺在床上想了許久,想著芙蓉,想著陳九年剛才所說的那些話,時不時的,又想到楊老爺子那張滿是皺紋的臉。

可翻來覆去的想,卻也是想不明白,難道芙蓉真的要嫁給楊波了?芙蓉幫夫人做湯,是幫喻夫人?這姑娘是不要命了嗎?難道前車之鑒的故事,她都不懂?

蘇暢第一次覺得,自己有傷在身,是多麼的不便,若不然,此時他一定是追了出去,至少問一問,陳九年與芙蓉剛才說的,自己听的懵懵懂懂,到底都是什麼意思呢。

可如今,下半身沉重,他只得老老實實在床上趴著。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就連那盤洗好的草莓,也進了陳九年的嘴巴。

真是禍不單行。

難道自己如此病體沉重,芙蓉要歡天喜地的嫁給楊家那小子了麼?蘇暢只覺得胸口沉悶,一雙手撥拉著手爐,這會兒哪里還有功夫欣賞手爐,只是恨恨的又道︰「白氏啊,最毒婦人心哪,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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