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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家事

待嚴坤一一覺好眠,睡醒起身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他發現自己居然是餓醒的。模模咕嚕咕嚕作響的肚子,他使勁的回憶,可是實在不明白,自己早上吃的那兩大碗米飯跑到哪里去了?

想想玉兒那姣好的模樣,那顯然從來不沾陽春水的細白雙手,嚴坤一認命的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去廚房找口吃的,怎麼也得墊吧墊吧。對了,還得給玉兒做口吃的,這會兒,玉兒肯定也已經餓壞了。想到這里,他急匆匆的下樓,朝廚房走去。

剛剛走到餐廳門口,他停止了步伐。餐桌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三菜一湯︰西芹炒百合,青椒土豆絲,蒜蓉菜心,番茄雞蛋湯。每一盤菜上面都蓋了一個玻璃蓋子,很顯然這是在等待著自己起床一起吃的。

嚴坤一在廚房,餐廳找了一圈,沒有找到玉兒的身影,他又在客廳,書房,甚至樓下的健身室轉了一圈,依然沒有找到玉兒。

面對空曠的房間,嚴坤一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到八十平米的單身宿舍其實挺好,至少不會找不到人!想到宿舍,他想到了小狗肉丸兒,于是他朝著客廳後面的小花園走去。

果不其然,玉兒就在這里。只見她坐在燒烤架旁邊的藤椅上,身邊放著針線盒,穿針引線,正在織補著什麼。長長的直發從臉頰兩邊自然垂下,散在肩頭,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鍍上了一層金輝。

正在沙灘旁邊的狗屋里,曬著太陽打瞌睡的小肉丸,第一個發現了嚴坤一。似乎一天一夜之間,與其已經建立了友好的關系。小肉丸發出一聲驚喜的呼叫,就從狗屋里跌跌撞撞的爬出來,飛快的跑到嚴坤一的腳邊,扒著他的褲腿,拼命的搖著尾巴。

讓小肉丸這樣一鬧,玉兒也收起了手里的針線,迎著嚴坤一走了過來︰「你醒了?吃飯吧。」

「你在縫什麼?是我的衣服?」嚴坤一一邊把小肉丸兒抱在了懷里,一邊好奇的走到燒烤架前,拿起玉兒還未完工的針線活兒。

可不就是他的軍裝嘛。或許是平時沒有注意,也可能是使用太多,嚴坤一春秋常服的上衣口袋不知道什麼時候磨出了一個小洞。應該是玉兒發現掛衣架下面他掉出來的瑞士軍刀,才發現這個問題,于是就幫他修補起來。

看著那密密的針腳,嚴坤一驚訝了。如果不是因為玉兒沒有部隊專用色號的棉線,只能用類似的代替,就是專業的裁縫也看不出這與機器縫紉出來的有任何區別!

「玉兒,你會縫紉?!還有,餐廳的菜是你做的?!」嚴坤一覺得自己簡直是撿到寶了。他發現玉兒就好像一個寶藏,每一次的了解都會跟自己更多的驚喜。這已經遠遠不是秀外慧中四個字能夠總結的了。

「嗯,菜都涼了,我們去吃飯吧。」玉兒說著,收拾起嚴坤一手里的衣服放在一邊,繼續說到︰「今天天氣好,讓肉丸兒在這里曬曬太陽,我們進去吧。」說完從針線簸籮里拿起一樣東西,遞給嚴坤一︰「這是你的吧?」

「是啊,這是我的,」看著那自己玩兒熟了,甚至已經有點顯舊的瑞士軍刀,嚴坤一點了點頭。「就是這東西把口袋磨破的吧?」

「是,這麼硬的東西,直接放在口袋里,時間長了,哪里有不破的?」玉兒說著,又把它放回針線簸籮,和嚴坤一一起往餐廳走,邊走邊說︰「等一下我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材料,給你做一個袋子,平日不用的時候你放在袋子里,就會好一些。」

此話一出,嚴坤一只剩下點頭的份兒了。天啊,這媳婦兒,得多賢惠啊!看媽媽知道了,還有什麼可說!

炒好的菜悶在玻璃蓋子里時間長了,總會有一點點打蔫兒,可是味道絕對是清淡喜人的。「玉兒,我還真不知道你會做飯啊?不是听說,你曾經差點把廚房給燒了嗎?」

原本正因為飯菜失色而為自己時間沒有掌控好感到歉然的玉兒,听到嚴坤一不經大腦的一句話頓時噎得說不出話來。好吧,這才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自己也就是只出了那一次烏龍好不好?!而且,事後不是很自覺的開始學做飯了嗎?

玉兒看了看吃得津津有味的嚴坤一,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吩咐說︰「廚房鍋里還有姐姐蒸的香腸和臘鴨腿,我熱好了,你去拿出來吧。」

听了玉兒的話,嚴坤一眼前一亮,忙不迭的跑到廚房,把兩個肉菜給端了出來。

把菜放在餐桌上,嚴坤一才看到玉兒那戲謔的眼神,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不是你做的菜不好吃啊,真的非常好吃!只是--」

「只是你跟哥哥一樣,無肉不歡。」玉兒含笑解圍,「其實這些東西我也吃的,只是我不耐煩做。特別是生的那些,」說到這里,玉兒仿佛又想起了那些黏黏的,軟軟的生肉,忍不住皺著眉頭解釋︰「反正,那些生的東西我不願意踫的。」

「理解,理解。」嚴坤一連忙點頭,「以後咱們成家了,這種活兒交給我就行,哪兒還用你插手?放心,這些事,我最在行!」

「你又胡說!」

……

天氣轉冷,又到了陰雨連綿的季節。這些日子,時陰時晴,總是下雨,空氣濕冷濕冷的。不要說出門,就算是坐在家里,都會覺得涼颼颼的,很不舒服。可是作為一個學生,不管大風大雨,天冷天熱,總得上課不是?于是乎,在這個下午放學的時刻,校園里到處都是縮著脖子埋著頭,手拿雨傘,步履匆匆的學生們。

鮑平平身穿一件寬松的超薄套頭針織衫,一條彩色瘦腿褲,一雙雪白的板鞋。在這樣濕冷的天氣里,顯然是經不起風吹雨打的。她這會兒顧不上和旁邊人來人往的同學打招呼,就這麼醒目的站在教學樓門口,伸長了脖子朝著操場看,生怕來人看不見她的樣子。看樣子她已經等了很久。連永遠與她連體人一般的卓婭,也在旁邊忍不住不停的跺著腳,縮著脖子,雙臂環胸,臉色蒼白,似乎頗有點耐不住秋風的蕭瑟。

看到卓婭凍成這個樣子,鮑平平急了,她歉然的拍了拍卓婭的肩膀,拿出手機,撥通了司機的電話,沖著話筒就喊︰「你走到哪里了?怎麼還不到?我們已經等了這麼半天了!」

顯然電話那頭司機的回答讓她很生氣,就見她放下書包,來回渡著步子,一邊走一邊對著話筒生氣的大聲說︰「你開什麼玩笑?!我們兩個都沒拿傘,我們怎麼知道這忽然的又會下雨?讓我們走出去?這是誰想的主意?!這麼遠的路,那還不得把我們給凍死了?!你跟門口保安說,就說是來接我的,告訴他,我爸爸是邂逅珠寶的老板鮑浩然!」

放下電話,鮑平平安慰的對卓婭搖了搖手機,對她說︰「放心吧,很快就會進來了。以前都是這樣兒,只要一報上我爸的名字,門崗就會馬上放行,百試百靈。」

大概過了一分多鐘的樣子,鮑平平的電話又響了,看看號碼是司機的,鮑平平得意的沖著卓婭一笑︰「怎麼樣?沒事,馬上就進來了。」說著接听了電話。

只見她喂了一聲之後,面色開始青紅不定,既而氣得胸脯鼓鼓的,然後氣急敗壞的掛了電話。看都不好意思看卓婭一眼,低著頭,紅著臉,粗著嗓子對卓婭說︰「今天門崗保安的腦子進水了,死活不讓司機進來。--估計是換新人了,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生瓜蛋子,卓婭,咱們今天先出去,明天我再找他們算賬!」說著不情不願的拿書包遮住頭頂,看了卓婭一眼,讓她跟著自己學,然後就快速跑出教學樓,朝校門口方向沖去。

低頭看看自己雪白的羊毛裙子,卓婭驚呆了。這要是跑出去,一會兒可就真成落湯雞了!但看鮑平平已經沖出去的身影,她無奈的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看細雨綿綿的操場,咬咬牙,也跟著跑了出去。鮑浩然在書房處理好公務,剛剛出門就听見女兒鮑平平的大呼小叫,忍不住的的皺了皺眉頭。他朝客廳走去。遠遠的看見女兒平平和那個老婆朋友家來借宿的孩子卓婭,兩個人**的站在客廳中間,一邊由佣人拿著毛巾在頭上擦著,一邊平平正在義憤填膺的對著老婆李安妮說著什麼。

走近細听,就听見李安妮在安慰著女兒︰「別生氣,別生氣,無非就是一個守門口的小保安,為他置哪門子氣啊?明天讓你爸爸給校長打個電話,把他開除了就是了,多大個事兒?這種人,開除了也是他應得的。咱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平時你爸爸老是說為人要低調,我都沒讓司機進去接過你們。這不是下雨嗎?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怎麼就這麼不長眼啊?居然攔車?!這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他把我們當什麼?好欺負嗎?!--這要真把我們家寶貝兒給淋壞了可怎麼辦?還有卓婭,這麼嬌弱個孩子,看淋成什麼樣了?看著都可憐人。看看,這好端端的一條裙子也毀了!」

說到這里,李安妮也惱了,「我倒要查一查,哪里來的小保安?居然敢攔我們家車,誰給他的膽子?好厲害啊,不準備干了嗎?光這條裙子,他也賠不起!--卓婭,趕緊去換了,周末找時間,阿姨陪你去買新的。」

听到這里,鮑浩然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他想起那天小齊給他看的協議,不禁長長的嘆了口氣。都是孩子,還都是一樣大。人家孩子已經能夠處理家族事務,知道怎麼利用個人能力去打擊對手,而自己的孩子呢?他又抬頭看了看在客廳里因為听了老婆的話,兩眼閃爍著得意的光芒,明顯狐假虎威的鮑平平。

听李安妮越說越離譜,鮑浩然清了清嗓子,走了進去。

「既然知道這幾天下雨,為什麼不給她們帶傘?」鮑浩然看都不看站在客廳,身形狼狽的兩個人。只是對著旁邊的管家說著。

「爸爸,我們出門的時候沒有下雨。再說,我們知道司機晚上會去學校接我們,所以就沒有想著拿傘。」鮑平平听到爸爸問話,恭恭敬敬的回答。對于這個爸爸,鮑平平絕對是敬多于愛的,她可不敢像對待媽媽一般理直氣壯的大嗓門。

「其他同學的司機都進校園里接了他們了嗎?」鮑浩然又淡淡的問道。

鮑平平看了一眼李安妮,又與卓婭對視了一眼,老老實實的回答︰「沒有。」

「既然人家孩子都能自己走出來,同樣有手有腳,你們為什麼不能?」鮑浩然繼續問道。

鮑平平張口結舌,張了幾次嘴,可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鮑浩然這明顯找茬的問題了。

看老公問話越來越苛刻,想到還有卓婭在旁邊,怎麼也得給平平留面子,李安妮連忙打圓場︰「今天不是特殊情況嘛?誰知道早上還好好的,從中午才開始下雨呢?再說了,也就是因為今天下雨,倆孩子又沒帶傘,我才讓司機進去接的。平時她們也是在校門口等著,從來沒有搞過特殊化。還有,」說到這里,李安妮看了一眼鮑浩然,看他面色平靜,又繼續說道︰「咱們孩子,能跟別人一樣?!」說完,李安妮不屑的揚了揚眉毛。

听到這句話,鮑浩然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冒了上來!他咬了咬牙,使勁壓抑下去,沒有理會李安妮,冷著臉,繼續追問鮑平平︰「林玉兒是怎麼上學的?她的車也進去接她了嗎?」

「沒有,」鮑平平不知道今天爸爸為什麼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不休?潛意識里,她知道開除保安之類事情的估計是沒戲了,這會兒最重要的是如何把話題轉變,自己如何能夠在不挨罵的基礎上月兌身。她連忙解釋︰「林玉兒平時是和她表姐程冰兒住在一起的。程冰兒又是她們班的班主任,平時她們都是同進同出。林玉兒放學的時候一般是等程冰兒一起走的,所以她不用車接。」

鮑浩然听後點了點頭,可顯然他並沒有決定就此放過鮑平平。他繼續追問道︰「子玫有沒有車進去接她?」

此話一出,整個客廳的時間仿佛已經凝固,頓時寂靜無聲。鮑平平不知道這個平時在家里是死忌的話題,怎麼能夠這麼輕描淡寫的就從爸爸的嘴里說了出來?她撇了撇旁邊明顯不了解情況的卓婭,然後求助般的看著媽媽,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听到這個自己抵觸到了極點的名字,居然這麼輕易的從老公的嘴里吐了出來,李安妮氣得渾身都是顫抖的。她想怒吼,想爆發,可是忽然想到了前幾天兒子鮑平安對她說的那些話,再加上卓婭還在客廳,她不能失了體面。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手攥得死死的,強作歡笑的對鮑浩然說︰「好端端的提她干嘛?她算個什麼東西?!怎麼能拿她和我們的女兒比?」

鮑浩然冷冷的看了李安妮一眼,不咸不淡的回答︰「平平是什麼東西,子玫就是什麼東西。她們兩個身上都流著我鮑浩然的血,都是我的女兒,為什麼不能比?!」鮑浩然的話顯然是李安妮沒有想到的,她怒視著自己的老公,整個人哆嗦的如同秋風里樹枝上那單個的樹葉,孤零蕭瑟。

一直沒有說話的卓婭看著這樣的一幅情景,顯然自己在場是極為不合適的。可是現在這種局面,自己又實在無法唐突的就這麼離開。她先朝身後本在給她們兩個擦頭發,但這會已經站立不動的佣人們使了個眼神,示意她們離開。然後拉了拉顯然已經驚呆了的鮑平平,上前一步,面色自然,極有禮貌的對鮑浩然說︰「伯伯,我們先回房間換衣服了。」說完,朝鮑平平怒了努嘴,就要她和自己一起回避。

「先等等。」鮑浩然看了一眼卓婭,看著這個在如此混亂的環境下還如此淡定的女孩,他的目光中難得的露出了一抹欣賞之色。然後,他再看向已經傻掉了的鮑平平,語調嚴厲︰「以前你對子玫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大人的事情,輪不到你一個小孩子家來打抱不平,更何況,這根本不是你能夠摻和的!」說到這里,鮑浩然惱怒的看了一眼李安妮。

「不管怎麼說,子玫是你的妹妹,是我的女兒,這是說到哪去都無法改變的事實。我或者不能夠要求你們相親相愛,但是,你最起碼要給我保證,你不能欺負她,你們能夠相安無事!」

說到這里,鮑浩然狠狠的瞪了鮑平平一眼︰「作為一個女孩子,最起碼的品性要善良!你媽媽從小是怎麼教你的?又或者你是從哪里學來的?為人這麼刻薄?!你像個大家閨秀嗎?你的端莊呢?你的理性呢?--還有,你又憑什麼對著別人頤指氣使?你比別的孩子高尚嗎?!還是,你自以為你是我鮑浩然的女兒,就高人一等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太高看你爸爸,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說到這里,鮑浩然停頓了一下,轉臉看著听到這些話,也已經面色蒼白的卓婭,溫和的對她說了一句︰「卓婭,以後的日子,你可能也要跟著受委屈了,很不好意思。」在卓婭還沒有鬧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之前,鮑浩然又看向鮑平平,嚴肅的對她說︰「子玫能夠搭班車上學放學,你也可以。從明天起,司機只能夠把你們兩個送到班車站牌那里,你們自己搭學校班車上學吧。」

听了鮑浩然的話,鮑平平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楮。開什麼玩笑?坐班車上下學?!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接受範圍了!被爸爸罵了幾句,她可以接受。雖然因為連子玫挨罵,她心里非常的不服氣,可是自己老爸罵自己,說到哪里都是自己不佔理,只能老老實實接受。

可是,坐班車上下學?這顯然已經不是辛苦不辛苦的問題了,這明顯已經上升到面子問題了呀!想她堂堂邂逅珠寶集團家的大公主,做班車上學,那不得被別人笑掉大牙?!不知道的,肯定會以為她已經在自己父親這里失寵的呀!那別人會怎麼看自己?又會怎麼在背後嘲笑自己?!--還有,當鮑平平忽然想到,她一直傾慕的高雲揚看到她從班車上下來時,會是神馬表情?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這是絕對不可以的啊!她焦急的看了一眼媽媽,希望媽媽在這關鍵的時候能夠挺身而出,幫自己勸勸爸爸。可看著面色嚇人,理都不理會自己的媽媽,鮑平平在心里深深的吸了口氣,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就要和爸爸理論。

忽然,鮑平平的胳膊被卓婭死死的拉住,她死命的把鮑平平拉到自己身後,微笑的上前一步,擋在鮑平平的前面,對鮑浩然點頭說了一句︰「好的,伯伯,我們知道了。你們聊,我和平平上樓換衣服去了。這一身兒穿著,真是不舒服。」

看看女兒蒼白的面孔,再看看兩個人濕漉漉的樣子,鮑浩然心里多少也有一點心疼。他放緩了聲音,對卓婭說︰「好,你們先上去吧,去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順便給管家打個電話,讓他燒點姜湯給你們送上去。」

待兩個女孩兒答應著上了樓,李安妮徹底繃不住了。她緊走幾步走到鮑浩然的面前,面如土色,連臉上的肌肉都是顫抖的。她緊緊的逼視著鮑浩然︰「你剛才是什麼意思?你說,誰是你的女兒?!」

「我說子玫是我的女兒,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這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鮑浩然面色冷峻,聲音平靜中透出了潛在的憤怒,他冷冷的看著李安妮。

「我一直都承認,在關于子玫的母親,連芸的事情上是我做的不對,我對不起她們母女,也對不起你。怎麼說,我們也是同甘共苦,一起走過來的夫妻。所以,你去鬧也好,你撒潑也好,甚至于你利用媽媽把她們掃地出門也好,我都沒有說過什麼,都忍了,我甚至選擇了視而不見!因為,在我心里,始終認為,你是一個識大體,善良的女人。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是你不離不棄,與我患難與共,共度難關的。」

說到這里,鮑浩然的情緒也激動了,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把推開擋在他面前的李安妮,在客廳里踱起了步子。

「所以,我以為,你鬧,你吵,是因為你心里有我,你咽不下這份委屈。待你出了氣,泄了火,自然也就會恢復到原來善良,懂事的那個你。我既然徹底的不和她們來往,你就會放棄芥蒂,去善待她們。--可是,你究竟是怎麼做的?!你是如何對待她們母女的?!你又是怎麼在背後慫恿,利用一切關系,去打壓,去折磨,去制造人為的挫折難為她們的?!--一切的錯都是我的錯!她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如此刻薄對待一對相依為命,無依無靠的弱母女?!」

說到這里,鮑浩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出離憤怒了!他站定腳步,面對李安妮,鄙視同時又嚴厲的對她說︰「我說過,連芸是我的人。她一天是我的女人,一輩子都還是我的女人!子玫是我的女兒,這也是沒有任何人能夠抹煞的事實!--我鮑浩然別的本事或許沒有,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我還是能夠保護好的!你記住,任何時候,不要動我的人。不然,後果是你無法想象的。別怪我不念舊情,對你不客氣!」說完,他再也不看李安妮一眼,怒氣沖沖的沖出房間,摔門而出,揚長而去!

李安妮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板上。她就那麼靜靜的坐著,半天,半天,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她不知道自己這會兒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能夠做什麼。她覺得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的抽離,又無限陷落,跌入了沉沉的谷底。她的感情,她的思緒,慢慢的離開了她的身體,仿佛升到了半空中,整個人變得空蕩蕩的,如同這偌大的房間一般,不帶有一絲熱氣。

卓婭回到房間,迅速換好了衣服。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出去看一看。她偷偷來到樓梯口,躲在牆角,靜靜的听了樓下的爭吵,也看到了鮑浩然的離去和李安妮的無助。

看李安妮就那麼坐在地上,卓婭面露不忍,可是她想了又想,還是沒有出聲,靜靜的退回了房間。坐在床邊,慢慢的整理著思緒。今天這一切,實在是夠她好一陣子消化的。

正想著,床上的手機響了,卓婭拿起來一看,是媽媽從美國打來的國際長途。

「喂,媽媽。」卓婭躺倒在床上,親昵的叫著媽媽。

「寶貝兒,你現在好嗎?」

「挺好的,媽媽,你怎麼這會兒打電話來?這會兒你那里還是大清早吧?這麼早你就起床了?」卓婭說著,看了看床前的鬧鐘。

「哦,咱們家的生意終于了結清楚了。」話筒那邊的卓母語氣中帶著興奮︰「昨天你平原哥哥跟我說,基本上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他已經把收攏回來的資金都打到我的賬戶里面去了。也就是說,在美國,我們已經不再有什麼牽掛了。而且,你平原哥哥說,他前段時間托人幫忙在你阿姨家附近買的那套別墅,目前也裝修的差不多了。我今天特意一大早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著,平時你上課也沒時間,周末的時候,你可一定要找空過去看看。千萬別犯懶,這可是咱們娘仨以後要長期住的地方。你去看看還缺什麼,自己做主去添置一些。我和你哥哥收拾收拾也就飛回去了。唉,到時候咱們一家三口怎麼說也就團聚了。你老住在別人家里算怎麼個意思,也可以回家了。」

听媽媽里嗦的說了這麼一大堆,顯然心情很好。可是卓婭卻沒什麼感覺。「好的,知道了。」對于搬家,卓婭並不熱衷,她目前在鮑家住的挺好,更何況,她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梳理清楚。

「媽……」卓婭猶豫了一下,輕聲的叫了一聲。

「怎麼了?有什麼事,你說。」卓母很奇怪,一向自立,懂事的女兒說話怎麼這麼吞吞吐吐的,這是遇到什麼為難事了?

「也沒什麼。」卓婭整理了一下思緒,在腦子里把要說的話過了一遍,然後才繼續問道︰「媽媽,你知道連子玫這個人嗎?」

「連子玫?不知道,這是誰?--不過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卓母在電話對面回憶著︰「這個姓很少的……對了,不會是……」

「不會是誰?」

「你小孩子家家的問這些干什麼?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誰告訴你的?」卓母顯然並不想讓卓婭知道的太多。

「她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和我還有平平在一個年級的。我們剛開學的時候,她和平平曾經發生過不愉快。剛才,鮑伯伯和阿姨還在為她吵架呢!」卓婭說著向卓母敘述了剛才在樓下發生的事情。當然,她並沒有告訴媽媽,自己偷听的部分。

「媽,你覺得鮑伯伯會把連子玫接回來住嗎?他是不是喜歡連子玫已經超過了鮑平平?」卓婭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壓在心底了許久的問題。

「唉,這才真是冤孽啊。」卓母在話筒那頭嘆了口氣。

「小婭,既然你知道了,媽媽也不準備再瞞你。不過這畢竟是別人家的家事,別人自己會處理,你千萬不要介入。即使你現在借宿在那里,可你畢竟不是人家家的家人不是?不該听的不要听,不該看的不要看,能回避的時候盡量回避,就算真的踫到了回避不了,也要做到不听不問,更加不對外說。你明白嗎?」卓母在話筒那頭嚴肅的告誡著自己的女兒。

「我知道的媽媽,你放心吧。」卓婭像媽媽許諾道。

「你千萬不要摻和。」卓母再一次的告誡卓婭。

「對于連子玫,你對她客氣一些也就是了。她和你阿姨之間的關系,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緩和的,所以,你永遠不可能和她成為朋友,也不用試著去打交道。至于你鮑伯伯心里誰重誰輕?」

說到這里,卓母停頓了一下︰「那又有誰能知道呢?我只知道,平平永遠是鮑家的女兒,是鮑氏的千金,--那一個,可不一定。」

听了媽媽的話,卓婭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對著話筒說︰「媽媽,我明白了。」

「可是,你又問這些干什麼?」卓母不解的問。「你鮑伯伯心疼誰跟你有什麼關系?不管他喜歡誰,你都犯不著特意去親近。我們卓家的姑娘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還犯得著去迎合誰嗎?小婭,你記住,你只是暫住那里,你是有家的。千萬別失了大家女兒的風範!有媽媽在,你犯不著看任何人的臉色,你盡可以自由自在的做你自己。」

听了媽媽的話,卓婭的心里酸酸的。她悄悄抹去眼角溢出的淚水,故作歡顏的對媽媽說︰「媽媽,瞧你說的,我迎合誰了啊?我和平平好,是因為她對我也好,我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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