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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右相慕容楓

果然,門口跪了一地。不過當前沒有一人出言,氣氛靜謐得有點詭異。

夜晚的清風吹著殿前的垂柳,樹枝微微晃蕩,無聲無息。

牧雪落轉身去看程立。程立瞧見這情形,面上發愣,顯然他離開時不是眼前這副樣子。

兩人猶豫著,不知道該站在這兒不動,還是進門覲見。

牧雪落偷眼從門口往里瞧,可還沒瞄到皇帝,就發現龍座邊侍候的侍女抬眼看到了她,正是那日西林隨行的女官之一。

牧雪落記得,皇帝就是在她出去後才喝問自己身份。只見她微微傾身,不知向誰說了什麼。隔著門,牧雪落瞧不到她身旁之人。

「讓她進來。」寂靜中突然傳出一個男聲,聲調平淡無奇。但這聲音落在牧雪落耳朵里,卻讓她不自覺打了個哆嗦,說不上為什麼。

那位侍女馬上越過一眾大臣,走了出來,引牧雪落進門。

牧雪落看了程立一眼,程立對她點了點頭。

牧雪落深吸一口氣,垂首跟著那位侍女進屋。

「臣女參見陛下。」她進了屋子也不抬頭,跟眾人一樣,跪下行大禮。

過了好久,都沒人讓她起身。牧雪落覺得膝蓋有些疼了,忍不住顫了顫。

「這就是給陛下診脈的侍女嗎?」之前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牧雪落暗暗蹙眉,這人是誰?陛下都沒有說話,他就敢出口。

她按下心里疑惑,利索地答道︰「臣女粗通診脈之道,曾有幸服侍陛下。」

屋子里又靜默了一會兒。牧雪落感到有目光正在她身上來回打量。她咬住嘴唇,心中思忖這人是否在故意刁難。

「你起來。」那人再次開口。

這下牧雪落猶豫起來。皇帝沒說話,若自己真的起身,會不會被治罪?若自己不起來,這人會不會為難自己?

一眾大臣全都跪伏在地,他卻可以在殿前隨意言語,定是大有來頭了。

想到這里,牧雪落抬起頭,看向龍椅上的皇帝。

女皇臉色發白,後背挺得僵直,縴細的身體陷在寬大的龍椅里顯得十分單薄。她看到牧雪落進來的那一刻,眼中劃過異色。這時她轉頭瞥了眼她左側的男子,又重新看向牧雪落,眼色深沉,說道︰「起來。」聲音微啞。

牧雪落借著起身之勢,看向龍座一側的男人。

那人听到女王開口的一瞬,眉頭明顯皺了一下。他盯著牧雪落起身,眼楮微眯。

牧雪落一瞥之下,立時低頭,走到一旁站好。

男人一身紫袍,神情倨傲。只是那張臉,牧雪落總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間她又想不出到底在哪里見過,索性不再想,看向殿上群臣。

這些人里有男有女,但卻有個共同點——年齡都不小了。甚至其中幾位頭發花白,仍舊跪在那里,垂著腦袋一動不動。牧雪落掃了一眼,發現那日來訪仙宮的奉常大人並不在當中。

而最引人注意的,是殿前的一灘血跡,鮮紅鮮紅,明顯是剛剛才污了上去。牧雪落暗暗心驚,這可不在她的預期之內。

只是,沒人說話,她也只能在一旁干站著。

「哼」寂靜的大殿突然發出一聲冷笑,「不是平兒特地找來給陛下診脈的嗎?怎麼只會站著。」又是之前那個男人。

牧雪落一听,這是在說自己呀!她自問來到這里這些天,沒跟幾個人打過交道。要說得罪了誰,還真是想不到。這人出語不善,究竟為何?

她上前一步,告罪道︰「陛體欠安,臣女本該立時請脈。臣女鄙陋,懾于殿前之威,竟不敢邁步了。」

「听說是仙宮來的。怎麼?靳仙師的人都變成山野村婦、寡聞之婢了?」那人提及靳羲,語氣間諷刺意味十足。女皇側眼看了看他,沒說什麼。

牧雪落听到這話,心里忽地生了許多怒意。她不卑不亢,說道︰「臣女剛到仙宮數日,舉止不當,與仙師沒有任何關系。」

那人有些對牧雪落的頂撞略微詫異,他頓了一下,聲音壓低,問了句︰「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牧雪落意外他的問題,但沒遲疑,揚聲答道︰「不知。」

「哈哈哈哈……」那人突然笑起來,好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這仙宮的人,倒是一個賽一個的有趣。」話音剛落,他臉色倏然一變,厲聲喝道︰「跪下!我乃當朝右相,豈能容你一個小小侍女當面頂撞!」

牧雪落見此並辯,平靜地跪了下來。

「來人。」也許是因為她的順從,那人的語氣緩了些,但吐出的話讓人心驚︰「掌嘴五十,給她長長記性。」語調隨意,不似懲罰,倒像是打發。

牧雪落猛地抬頭,盯向他的臉。他大概三十四、五的年紀,那臉柔美,有些女氣。好在稜角分明,也算是張帥氣的俊臉。他唇角微彎,似乎在笑,但眼神里空無一物,更別說笑意。那張臉上傲慢滿溢,似乎無視任何事,而在牧雪落看來,殘忍至極。

右相隨意掃了一眼地下的牧雪落,便即將視線定在皇帝的側臉上。看來下人回報不錯,皇帝不僅常與靳羲密談,最近還單獨傳喚靳羲手下的一個侍女。她又想玩什麼花樣?難道一定要把她親近之人全部殺光,她才會老老實實?

牧雪落當然不知道右相把她當成女王的棋子,只覺得他看向自己時,眼帶厭惡。

他怎會對自己有厭惡?不對,他厭棄自己,還是靳羲?他剛剛說起靳羲,語氣間殊無敬意,莫非是仙師惹了他,他遷怒在自己身上?

來不及細想,來掌嘴的內侍已經走到近前。

牧雪落當然不甘心被掌摑。若是為朋友兩肋插刀,她毫無怨言,但眼前的情形明顯不是。此時沒有時間細細思量,這該就是那紙條上所說的「待情急」吧。

她歪過身子,從內侍身側探出頭,向女皇問道︰「陛下,您的蘭露丹還在服用嗎?」

女皇身子松懈了少許,斜倚著王座。她一直冷冷地看著,蒼白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隱藏著一絲嘲諷。你們做這場戲,給誰看?難道你故意刁難她,我就會把她用做心月復?

這時突然听見牧雪落的問話,女皇神色驟變。她連忙制止去掌嘴的內侍,撐住扶手,身子探出龍椅,急急問道︰「仙師說朕還需服用蘭露丹?」

仙師?牧雪落心念電轉。竟然是靳羲給自己送信!他料到自己會遇到危險?是了,剛剛走的匆忙,都沒來得及問他的意思。他就算想提醒自己也沒有機會。這才迫得他給自己送紙條……思及此,一直緊張的心有了些暖意。

「臣女出門之前,仙師囑咐臣女為陛下請脈,再議用藥諸宜。」她斟酌語言,盡量避免說岔。

右相吩咐掌摑後,一直挾笑淡淡看著皇帝。此時听了牧雪落的言語,他瞳孔一縮,嘴邊笑意不再,語氣不悅道︰「靳羲早就停了陛下的蘭露丹,現在又出此言。他是……想欺君嗎?」他話音略沉,最後一句一字一慢,咬得極清楚。只那雙眼中似乎藏了兩條毒蛇,要跳出來擇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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