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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三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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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東京都的一棟豪華至極的歐式別墅里,華麗的地中海風格的大廳里,空氣中正氤氳玫瑰紅茶的香氣。

耀眼的淺金長發過肩,兩縷淺金色的劉海微卷,襯得那張絕色傾城的絕世紅顏肌膚晶瑩如玉,她輕輕提起裙裾,從容不迫地自鋼琴前走到大廳的沙發上緩緩落座。

一肌一容盡態極妍,一顰一笑自成風華。

「伊東,下午茶時間到了,好戲也要開場了。」

瀧澤優奈坐姿優雅,靜靜地看著深藍發色深藍雙瞳的青年男子將一份精致的點心和一杯溫度適中的大吉嶺紅茶擺放在她面前的茶幾上。

「把屏幕打開,我不想錯過這場難得的好戲。」瀧澤優奈用命令式的口氣說著,語罷端起茶杯細細品著紅茶。

「是。」

伊東按動開關將對面牆壁上巨大的液晶屏幕打開,青學網球部的全貌以一個個不同角度呈現在屏幕之中。

瀧澤優奈幽深的紫眸看了屏幕半晌,微微一笑,終于做出了選擇,「先看看其他觀眾們的反應吧。」

「是。」伊東面無表情地回應著,按動遙控器,一群圍在鐵絲網外圍、身著青學制服的學生們的畫面被放大,佔滿了整個液晶屏幕。

那些學生們的目光牢牢鎖住某個方向,青澀稚女敕的臉上寫著或厭惡或譏誚的神情,冷漠的眼神夾雜著嫌棄像是在看著下水道里的一只老鼠,也有人不斷地說著些什麼。

「把聲音打開,我想听听。」瀧澤優奈再次命令道。

「是。」伊東仍舊順從而一成不變的回應。

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像是忽然被拉開了閘門充斥著整個大廳,言辭激烈,其中多是詛咒和漫罵。

「真是活該呀,安藤淺最好跑到休克才好,不,最好直接死掉!」

「嘖嘖,那就不便宜那個婊子了?最好摔斷腿,坐一輩子輪椅才好!」

「輪椅?她還配坐輪椅?別把輪椅給弄髒了才是~」

「哈哈哈,說的好!」

那群學生之中忽然不知是誰先起了個頭,開始一疊聲的吶喊著,「摔死,摔死!賤人,婊子!」

發自內心的仇恨與厭惡扭曲了學生們尚且稚女敕的面容,一個個面目猙獰,自猶如地獄而來的惡鬼。

忽然間,充斥著大廳的聲音被掐斷,瀧澤優奈不滿地皺眉,看著伊東,「你做什麼?」

伊東依舊面無表情,深藍的眼楮像是深海般陰暗,「小姐,別讓這些低賤的聲音污染了您的耳朵。」

瀧澤優奈放下手中的茶杯,也沒有多做計較,「那好,換一個,我要看看手冢國光和網球部的其他人。」

伊東這次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更改了液晶屏幕中畫面。

畫面中,手冢國光穿著一身深灰色運動服,俊美的臉上如同覆上了一層薄冰,目光冰冷清洌,眼簾下凝聚著一片深青色的陰影,他看著某個方向。

而網球部的其余正選們,都漫不經心地進行著日常訓練,唯有一個戴白帽子的少年拉低了帽檐,看不清他的臉。

「呵~」瀧澤優奈一聲冷笑,像是在欣賞著莎士比亞的經典戲劇,輕聲道,「真有趣,就該將所謂的美好摔碎,這樣才能看得到人心的真實。好了,主角也該出場了!」

聞言,伊東立即將畫面改動,跑動中的安藤淺出現在瀧澤優奈的眼前。

安藤淺此時已經跑到第十二圈了,右腿已經痛到沒了知覺,只知道邁開腿向前沖,步伐漂浮無力,漆黑的長發散亂,一雙墨瞳漸漸失去了神采。

終于,安藤淺踉蹌了幾步,不小心踩中別人故意扔在她腳下的礦泉水瓶,重重跌倒在地。

染上塵土的白色過膝襪膝蓋處被粗糙的沙石磨破,露出重重包裹著的紗布,鮮紅的血液緩緩從紗布中透出,染紅了她的雙膝。

瀧澤優奈看著安藤淺淒慘的樣子心生快意,絕美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好了。伊東,關了它,來陪我下一局棋。」

「是。」伊東卻並沒有關掉液晶屏,而是將畫面定格在安藤淺摔倒、雙膝滲出鮮血的那一幕,而後走到瀧澤優奈身邊,在茶幾上擺出一副國際象棋。

瀧澤優奈把玩著黑色的棋子,盯著屏幕中安藤淺狼狽不堪的模樣,以天使般的容顏卻說出比魔鬼更加怨毒的話來。

「伊東,你知道嗎?要讓一個人痛不欲生,絕望崩潰,其實只需要下好三步棋。」

白棋、黑棋先後落在棋盤之上,瀧澤優奈笑得雲淡風輕。

「第一步,毀其聲譽。」她悠然道,棋盤上,瀧澤優奈的黑棋已經截斷了伊東的白棋的退路。

「第二步,奪其珍寶。」黑棋已經消滅了大部分的白棋。

「第三步,眾叛親離。」棋盤之中,黑棋已經滅掉了最後的將軍,只剩下白棋中的國王,被滿盤的黑棋包圍,孤立無援。

勝負已定,這局棋沒有了再繼續下的必要,伊東也就收回了國際象棋。

「然後,我就可以愉悅地欣賞她那張哭泣的臉了。」

瀧澤優奈再次向液晶屏望去,隨手將杯中剩余的紅茶一點點倒在地板上,滿地鮮紅,像極了畫面里安藤淺膝上滲出的鮮血。

「為什麼我怎麼清楚呢?」瀧澤優奈望著屏幕似乎是在自問自答,伊東迅速收拾好地板,又重新為她倒了一杯溫度適宜的紅茶。

做完這些後,他單膝跪在瀧澤優奈面前,深藍的雙眼中寫著永不背棄的忠誠,握住瀧澤優奈的一只手,聲音低沉有力。

「因為那些事情,小姐您都曾經歷過。」

瀧澤優奈寧靜淡泊的眼神忽然之間變得幽深至極,她微笑著重復,「是啊,小時候我都經歷過,拜安藤淺所賜呢。」

伊東沉默著,久久跪在瀧澤優奈面前,瀧澤優奈低頭看著他深藍的發絲,目光難得的溫柔,「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伊東與瀧澤優奈對視,面無表情,低沉的嗓音響起,「以後這樣的事情,伊東可以代替您去做,請您保護好自己的雙手,它只適合鋼琴,不適合殺戮。」

瀧澤優奈面色一冷,抽出手反手甩了伊東一耳光,冷喝道,「伊東,我是不是太由著你了,居然敢如此逾越!」

伊東低下頭,不言不語地起身離開,在離開之前,留下了一句話,「您以後只需要告訴我就好,我自己會去領罰,伊東的皮肉只會弄髒了您的手。」

「閉嘴!」

瀧澤優奈忽然間怒了,看著自己微紅的手掌,久久地沉默後,幽紫的瞳眸中閃過一絲悔意繼而被刻骨的仇恨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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