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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寒假無疑是顧淺草度過的最漫長的一個寒假,說是度秒如年也不為過,剛回來的那幾天幾乎每隔五分鐘就看一次手機,可一直沒有那人的消息,又像上次出國時那樣,毫無音訊,除了剛到達時發的一條短信,內容簡明扼要,只有一句話︰到了,在家要乖,回來有禮物。

連什麼時候回來都沒有交代,去那里做什麼顧淺草也一無所知,雖然禮物讓他很期待,可就這麼突然斷了聯系也讓他覺得非常不安。如果你就這麼一去不復返,我又能怎樣?

身為你的愛人,你的事情,我知道的似乎太少,同衾共枕卻始終是同床異夢。還要多久,你才願意將你的一切告訴我?別再讓我猜了,我不是小孩,該懂的都懂了,我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我也做了最壞的打算,無論你是怎樣的人,你都只是我的大叔,永遠深愛著的大叔,所以……不要再瞞我,好嗎?我甚至連承諾都許下了,可你為什麼就是不信?

顧淺草確實做了最壞的打算,可他不知道的是,事實卻遠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比他那所謂的「最壞」還要糟糕上千倍萬倍!

顧淺草整天在家,不是看書就是跟老媽擠在廚房里學做菜,感覺離了那人做什麼都興趣缺缺,干脆就去報了個寒假武術班打發時間。現今的中國武術大多是以養生和觀賞表演為主,說白了就是中看不中用,花拳繡腿的玩意兒,華而不實,早已失去了傳統武術的內涵。

而何析是個名副其實的武術全才,除了拳械套路多而雜的洪拳以外,其他武術也都能融會貫通,他曾在顧淺草面前把所有洪拳套路都打了一遍,其中包括龍拳、虎拳、豹拳……十形拳、五行拳、闖少林、疊掌、青龍手等徒手套路和單頭棍、雙頭根、八封棍、二十四槍頭棍、十八連棍、飛龍棍……青龍刀、洪家二龍刀、大斬四門刀、關刀、雙龍拐、洪家雙刀等器械套路,每一樣都耍得有模有樣,真不是蓋的!平日里赤手空拳也絕對不會害怕遭遇劫匪,顧淺草甚至都懷疑隨便給他一根棍子或是一把長刀以一打十不成問題,不當武打演員去當保鏢真是浪費人才。

而他自己骨架偏細,柔韌性好,動作輕便,何析主要教他以柔克剛、靈活婉轉的內家拳。他首先接觸的是太極拳,別把它跟廣場上那些老頭老太平日里鍛煉身體打的太極混為一談,何析教他的都是些實打實的真功夫,攻防進退,動靜疾徐,每一個動作都有實用性。經過大半個學期的苦練和寒假的鞏固練習,顧淺草的太極推手,配合上比賽時禁用的擒拿和踢撞,在對方出其不意的情況下絕對能把一個身高體壯的成年男子推出兩米開外或是直接放倒。

元宵過後,夏沉淵終于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回到k城了,顧淺草興奮不已,離開學還有十天左右就早早就收拾好東西,買好提前過去的機票,走時又是全家人連同爺爺女乃女乃都一起來機場送他。

一直到安檢口外媽媽都抓著他的手,眼里滿是不舍卻已沒有第一次送他時那麼多話,只是默默站在他身邊陪他排隊。顧淺草微微側過頭去看她,發現那個懷胎十月生他下來的女人,眼角不知何時悄悄多出了幾條細小的魚尾紋,很快就輪到了他,回過頭去對身旁的人道︰「媽,您跟爸回去吧!還有爺爺女乃女乃,要注意身體,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放心哈!」

「嗯顧媽媽抓著他的手,手指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一會兒才放開道︰「下了飛機給媽電話

「好顧淺草拎著包走進安檢口開始接受檢查,進去到里邊後,回過頭去看,發現媽媽還在隊伍後頭張望,老爸一直在身旁拽著她的胳膊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說些是麼,應該是催她回去,可她卻仍舊不死心地伸長脖子往里瞧,顧淺草知道她看不到,心中頓時五味雜陳,說不出的難受。

默默地轉過身,腦海里突然閃過某天在公益廣告里听到的一段話︰還記得小時候不會拿筷子,不會穿衣服,是他們慢慢的教會你的嗎?還記得你練習了很久才會唱的第一首兒歌嗎?還記得他們牽著你的手教你學走路嗎?如果有一天,當爸爸媽媽站不穩,走不動的時候,請不要催促他們,因為你在慢慢的長大,而他們卻在慢慢變老……請你緊緊握住他們的手,陪他們慢慢地走。就像當年他們牽著你一樣。

他似乎有點明白第一次送他上飛機時媽媽眼里的落寞是怎麼一回事,或許于他來講是自己長大了,**了,而在媽媽的眼里,是明明不久前還在她的臂彎里嗷嗷待哺,像個糯米團子一樣的他,拽著她的衣角跌跌撞撞學走路的他,一眨眼就比她高出了一個頭。離家上大學就意味著,很快就要步入社會找工作,正式工作後如果有心儀的對象或許很快就會組建一個小家,有了自己的妻兒,小家又變成大家,交流的圈子大多圍繞著公司和家庭,交流的對象自然而然也變成了同事和妻兒,還能有多少時間陪伴在父母身邊,陪他們聊天?

飛機沒有延誤,準點到達的k城,顧淺草興沖沖地打車回了公寓樓下,他沒有告訴男人這個消息,想給他一個驚喜,結果打開房門,里頭靜悄悄的竟沒有人,女乃牛和雪球也不在,不禁有些失落,怎麼都不在?他回來也沒把雪球和女乃牛接回家嗎?

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鐘,就算是去公司也早該下班了的,顧淺草不禁有些納悶,放好東西,就給蜜琪打了個電話,「蜜琪姐,女乃牛和雪球在你那里嗎?」

「嗯啊,那家伙回來了也沒帶它們回去,估計他也照顧不好,你還在家嗎?什麼時候過來這邊?快開學了吧?」

「呃,還有十天左右,我已經回來了,剛從機場打車回來,現在在家

「啊?怎麼打車?叫你叔去接你啊!他閑的很整天就知道下命令,全公司上下最閑的就是他了!

「我本來想給他個驚喜的,結果他人都不在,唉……」顧淺草倒在床上,悶悶不樂道。

「不在家?也是,你沒在的話那家伙怎麼可能會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本來就只晚上出動的,應該是去rose酒吧了

「酒吧?」顧淺草皺了皺眉,蜜琪才後知後覺到不該把這個說給小草听,「我的意思是,他未必是去玩的,那酒吧的老板就是他更確切地說應該是整條街的酒吧都是他們夏家的產業,包括k城的所有地下錢莊和賭場都是夏家在暗地里操縱,而夏沉淵如今在外頭就代表著整個夏家。

「哦,這樣啊!那沒事我先掛電話了哦,這段時間麻煩姐姐你幫我照顧女乃牛和雪球了,我明天就過去把它們接回來

「沒事哈,兩小家伙都挺可愛的,跟我住了這麼久我都舍不得把它們送回去了

……

掛了電話後,顧淺草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上邊還殘留著男人熟悉的味道,原本以為回到家後迎接他的肯定是男人震驚得無以復加的表情和暖暖的擁抱,結果……什麼都沒有,他連人都沒見著,女乃牛和雪球也不在,原本小得有些擁擠的家突然變得異常空曠,安靜得讓人心慌。

起來從包里掏出一個紅色的小布袋,拉開口繩,里邊是一條銀項鏈,墜子是一個嵌銀的狗牙,還有一個用針縫成的紅布三角包,上邊繡著「平安」兩個字,針腳歪歪扭扭,三角包里是他爬了整整半天的山到廟里求的平安符,符上有那位大叔的名字,然後向女乃女乃借來了針自己給縫上的。

這是他們老家那邊的習俗,小孩周歲抓鬮過後就去他們那邊一家香火很旺的寺廟里求符,然後寫上小孩的名字,用紅布縫起,跟狗牙一起竄在銀鏈子上給小孩帶上可以闢邪免災,保一世平安。

他的那條現在還帶著,只是每次春節前女乃女乃都會上山給他重新求一張符,縫好了給他換上,以防止「失靈」。他當然知道這是迷信,但不知怎的,今年就鬼使神差地自己跑上山去求了,回到家後,在旁邊看著女乃女乃幫自己把符縫進三角包,然後依樣畫葫蘆,給叔也縫了個。

一直等到晚上十點鐘,男人都沒回來,顧淺草什麼興致都沒了,最終還是忍不住打了個電話過去,結果還關機了!氣不打一處來,顧小孩咬牙切齒地披上外套,出了門,嘴上答應得挺好呵,就算我不在也不能夜不歸宿,說什麼都听我的,你听了嗎?這都

幾點了?還沒回家!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那個死大叔是不是整天都在外頭花天酒地啊?

直接打車到rose酒吧門口,顧淺草看著上邊金光閃閃的酒吧招牌,發現進進出出的全是男人,一個女人都沒有不禁感到詫異,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穿過一條直行的長廊,里邊豁然開朗,燈光撲朔迷離,左右兩邊是半圓形的吧台,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圓形舞池,五光十色的燈球在上方旋轉,音樂是煽情的慢搖。顧淺草僵立在門口,眼楮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發現里頭無論是在舞池里跳舞的還是在座位上喝酒的,甚至連服務員都是清一色的男人,連女人的影子都沒有!gay吧?

突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後,顧淺草心中的怒火瞬間高漲,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游走,最後定格在大廳右內側半包圍的卡座上,他心心念念想著的人此刻懷里正靠著一個嫵媚的少年,遠遠地看不真切,顧淺草干脆繞過吧台走到了對面的角落里,昏暗的燈光隱去他的身影,他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里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那兩個相擁在一起的人。

那少年的長相異常柔美,小小的瓜子臉,下巴尖尖的,皮膚白皙細女敕仿佛可以掐出水來,細長的鳳眼竟還描了眼線,說不出的魅惑動人。桌子擋住他們的下半身,但從顧淺草這邊看去,他整個身體幾乎是坐在男人腿上的,單手環著男人的肩膀,另一只手上拿著一個透明的高腳杯,紅色的酒液襯得那只手的手指瑩白而薄媚,刺痛了顧淺草的眼楮。

「喲,小弟弟,一個人麼?」耳邊傳來一抹輕佻的笑聲,顧淺草轉頭看到了一個高大的男人,他手里夾著一個紅酒杯,晃了晃,意興盎然道︰「陪我喝一杯如何?」

臉上閃過一抹厭惡,顧淺草直接轉身想走卻被男人蠻橫地擋住去路,「就賞臉喝一杯嘛,我看你也沒有伴,我家小情人今天正好也不在,你就陪我玩玩,來這里的不都是為了尋歡作樂?我保證讓你滿意

「誰說我沒有伴?」顧淺草正在氣頭上,聲音不禁有些大,「明明都有愛人還要出來尋歡作樂,你們真惡心!」

男人微微一愣,笑道︰「惡心?哈哈哈,這個圈子里有幾對是真心實意想要廝守終身的?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尋求身體上的慰藉罷了,對女人硬不起麼沒辦法,你不會天真地以為天底下的同性戀最終都會結婚,然後像普通人一樣組建家庭得到別人的祝福吧?而且,我只說他是我情人,情人不一定是愛人,懂?」

情人,不一定是愛人?一直以來,我只算是你的情人,而不是愛人嗎?

耳邊突然回響起跨年夜男人說過的話︰這麼說並不是因為我覺得孤單寂寞,我這樣的人怎麼會孤單寂寞?有錢還怕沒有人陪?我只是不喜歡被辜負。

你只是不喜歡被辜負。你怎麼可能會孤單寂寞?我真傻。

「怎麼樣?小弟弟,今晚跟我如何?我保證比你那伴兒伺候得你舒服上千百倍,跟我吧?」男人臉上閃過一抹下流的神色,將手里的酒杯遞到他唇邊,「來,喝一口

「滾開顧淺草揚手將他手里的酒杯打翻在地,男人立刻惱羞成怒,一把拽過他的領子將他扯到跟前,「他媽的,臭□,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知道我是誰麼?」

「我管你是誰,放手!」顧淺草抓著他的手腕,面無懼色地與他對視,「我最後說一遍,放手!」

「操!」男人大罵一聲,揚起手作勢要打,手腕卻驀然一緊,被人從旁扣住,「不想死的話就從這里滾出去

「涵哥顧淺草怔了怔,眼前的男人看清陳靖涵的臉後立刻大驚失色,忙不迭地賠不是,「抱歉,我不知道是二爺的人,我這就走,下次,下次再也不敢了

陳靖涵冷哼一聲,男人面如土色,連連賠罪,「二爺,您大人有大量,繞過我這一回吧!小的有眼無珠,求……求您就看在老頭子的面子上放……」

「滾!」陳靖涵松開他的手,男人如獲大赦,屁滾尿流地跑出了酒吧。顧淺草看了他一眼,說了聲「謝謝」,然後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夏沉淵的注意,只是他看向這頭的時候,顧淺草已經跑了出去,只看到了陳靖涵急急忙忙追出去的背影,不禁有些疑惑。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人跟我一樣上班上到28號啊!!

每天早上七點半起床,晚上六點下班,還要開半個多小時的會,本來就周日單休還變成上班了,

回到家七點半還要自己做飯吃!!

這日子不是人過的啊!!在考慮年後要不要換工作了(tot)~~再這樣下去我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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