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看著謝曉安,雖然震驚,第一時間卻並沒有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而是直接揮起手中的劍,砍了過去,想要將對方逼退。♀(八|零|書|屋)
但他這次已經是在最開始就徹徹底底地中了計,先機盡失,就算反應再怎麼快,也不可能挽回得了劣勢。
謝曉安的笑容中帶著一抹戲謔,將那刀柄又抽出了一些。
許雲臉上一白,手中的招式也不由得受到影響,被謝曉安搶先逮到了他的手腕。
剛一逮到,謝曉安便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折,果斷地廢掉了許雲的右手,只發出了筋骨交錯之聲。這還沒有完,謝曉安緊接著就一腳將他掃到地上,又朝著他的兩個膝蓋狠狠踩下,剎那間又是兩聲脆響。
許雲疼得整個人都快要蜷縮在一起,抬起的臉上還帶著那一抹不可置信。
「我天真又善良的許掌門啊,還想著絕地反擊嗎?」謝曉安將他的四肢廢掉了三個,徹底絕了他月兌身的路之後,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笑道,「只是很可惜,早在你決定要來救我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輸了。」
許雲最終還是問出了那三個字︰「為什麼?」
謝曉安笑而不答。
「這一切全都是你的設計?」許雲又問,「你究竟有什麼目的?你知不知道,在這幾天中有多少華山劍派的弟子為了救你而送了性命?」
謝曉安再度開了口,話語中帶了些許嘆息,「華山劍派?我為什麼要去管那群廢物的性命,你莫非以為我很樂意當這個華山劍派的掌門嗎……老許啊老許,現在的你竟然連這種幼稚無聊的問題都問得出來了,真是令我失望。」
許雲抿著唇,仔細打量著對方。
在最初的震驚褪去之後,他總算是意識到了一切曾經從未意識到的事情。
眼前的謝曉安令他非常陌生,因為並不是平時的謝曉安,但又十分熟悉,因為對方正處于一種他十分熟悉的狀態——「絕」。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修煉魔功的?」許雲問。
「很早了。」謝曉安回答道,「甚至比我第一次見你還要早一點,大概十幾年前吧。」
「十幾年前……莫非殺害阿靈父母的也是你?」
「不,那是我那個便宜老爹。」謝曉安很耐心地解釋道,「當時他還不是太子,只是個二皇子,所以成天都在為了那個儲君的位置謀劃,不僅想要搶到那什麼碧璽以增加自己的籌碼,還花高價不知道從哪條路子搞到了一本魔功,試圖偷偷地為自己養出一批死侍。」
「但太子分明已經死了。」
「對,我殺的。誰讓他自己天賦不行呢?壓不住那些修煉了魔功的家伙。」謝曉安道,「所以他第一時間想到了我這個私生子,不僅終于舍得將我認了回去,還將魔功交給了我。而我也確實沒有令他失望,成功令他培養出的所有人都對我言听計從。只是,既然如此,我還要他做什麼?」
許雲看著他,沉默著。
「你別這麼一副好像從未見過我的樣子,真令傷我傷心。」謝曉安又笑道,「要知道,我可是在當年見你的第一眼,就已經深深地被你吸引了。哦,當然並不是現在的你,而是當年那個雖然藏身在玄劍宗之內,卻無時無刻不彰顯著魔尊之子的氣質,仿佛哪怕腳下尸骨成山也不會顫一顫睫毛的你。」
「……原來你打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許雲道,「看來指使師兄將我的身份說出去的也是你。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對你有任何好處嗎?」
「我只是想試試看,如果有一天你突然間發現你已經眾叛親離,你是不是就能夠變成原來那個樣子。」謝曉安搖了搖頭,「如果你變了回去,你就不會來救我,也就不會被我傷成這樣。你看,我明明給過你機會的。可惜,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許雲趁著他說話的時間,嘗試著想要動一動,卻疼得滿頭冷汗,只能用唯獨還能控制的左手死死扣著地面。
「放棄吧,現在的你無論如何也不會是我的對手。當然,若是你變回去了,我倒是很願意找人來治好你。♀」謝曉安嘆道,「當年的你,明明是那樣的令人顫栗,那樣令人就算只是站在你的眼前也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為何現在卻這般索然無味了起來?」
許雲听到這一席話,又想起李思雲曾說過的魔功的等級,不由得苦笑道,「听起來,你當年只不過是被我所壓制了罷了。」
「壓制?就好像現在外面正在對我言听計從的那群家伙一般嗎?好像確實是這個說法。」謝曉安道,「不過不管是什麼都無所謂,當年的那種感覺真是令我愉悅啊。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你身上那種令我渴望的感覺居然變得越來越小,現在甚至已經完全不見了。你不知道這件事情對我的打擊究竟有多麼大,就好像整個人生都缺乏了某種意義一樣。」
許雲略有些無語︰這個人以前不是一直說自己沒有受虐癖嗎?
「從那以後我就一直在想,究竟是為什麼會這樣呢,是什麼改變了你,你又要怎樣才能變回去。」謝曉安又道,「是因為那個突然出現在你身邊的男人嗎?如果我當著你的面殺了他——不,最好是讓他生不如死——你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這句話頓時讓許雲臉色大變,「你想要做什麼!」
「看來我猜對了。」謝曉安笑道,「不過就算猜錯了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哪怕這次不行,我也會繼續找尋其余能讓你變回去的方法的。」
說完,他便朝許雲揮了揮手,然後向洞外走去。
「不!」許雲用一只手趁著地面,艱難地向前爬著,「你不要動他!」
「對了,知道我為什麼特地給你留一只手嗎?」謝曉安回過頭,笑道,「雖然我很希望你能將接下來的這場戲從頭欣賞到尾,但你到底曾經吸引過我那麼久,萬一這麼做對你而言太殘忍,我也是會心疼的。所以我給你留了一只手,讓你在實在忍受不了的時候至少能夠自盡……你看,我對你還是很仁慈的。」
許雲看著他,臉色慘白。
「待會見,還有,你絕望的樣子也十分美味。」謝曉安再度對他揮了揮手,「希望我還能再有機會品嘗。」
原本被留在洞外的三個人,已經被那個黑衣人給引到了其他地方,並沒有听到洞內兩人的對話。
看到謝曉安獨自出來,三人都很驚訝。
「許掌門呢?」有人問。
謝曉安沒有回答,只是抬起了手。
對面三人正不明所以間,突然覺得眼前有什麼在陽光的照射下微微閃動著。
那是些看不見的絲線,隨著謝曉安的手勢,趁著那三人還茫然不覺時,將他們圍困在了其中。
「謝……」有人忍不住又想問上一句。
謝曉安突然握緊五指,而後猛地往後一拽。
絲線迅速收緊,落在三人的身上,劃開皮肉,割斷骨骼,從三人體內穿過。
慘叫聲中,鮮血噴出,三顆頭顱落在地上,就連他們剩下的身軀也碎成了一塊一塊的。
「真吵。」謝曉安皺了皺眉,看向了那個正朝著他跪拜的黑衣人。
「差不多該收網了,讓他們全都拿出真本事來,別再演戲。」他道。
黑衣人點了點頭。
隨著魔教廢墟內突然竄起了一捧明亮的煙火,正道眾人全都發現,眼前的敵人突然強了不止一籌。
「挺住!」有人叫喚著。
入口外的眾人結為了陣型,守望相助將倒也沒受到多大損失。
但已經潛入的那些人,卻無法利用陣型。
肖靈的小組在敵人突然暴起的那一個剎那,便折了一人。雖然剩下三人都很快做出了應對,沒有讓損失進一步擴大,但總歸是狼狽了許多。
偏偏他們現在正對付著兩個敵方高手……哦,一轉角,又冒出來了兩個。
他們只得且戰且退,指望著趕快和其他小組會和。
然而實際上,他們已經是狀況最好的一組。
謝曉安一路走著,偶爾遇到正道一方的人,都趁著對方還在終于尋到他的驚訝與驚喜之間,便抬手將對方除去。
所有人在死去時臉上都帶著震驚與悲憤,但這並沒有給他的心里帶來任何波瀾。
在現在的謝曉安看來,自己仿佛已經是天下的最強者,而世上其他的一切仿佛都是不值得在意的。若說還有什麼值得在意,大概就是為自己奪取能匹配自己的東西吧,比如這天下。
當然,其實他的奪取目標上還有著另外一個東西,那就是許掌門,雖然只是過去的許掌門。
他想要先試著將那個過去的許掌門給奪回來……不過如果實在奪不回來,也只能嘆一聲可惜,然後將現在這個已經索然無味的家伙給除去了。
在想著這些事的時候里,他已經順著手下的指引,來到了此行的目標之前。
他向著已經在不遠處的那個目標,露出了一抹微笑。
肖靈看到謝曉安,驚訝極了。
而對方的這個微笑,更是令他毛骨悚然。
他身旁的剩下兩人倒是都非常高興,高呼著「謝掌門!」就想要靠攏過去。
「等等!」肖靈喊了一聲,卻已經晚了。
謝曉安抬起了手。
看不見的絲線于半空中結成了網,仿佛棋盤中的一個個格。
「歡迎來到我的棋局。」謝曉安笑道。
隨著他的五指一握,又有兩個軀體被分成碎塊,合著血液落在地上,那兩人的臉上甚至還殘留著先前的那抹絕處逢生地喜悅。
肖靈看到這一幕,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冷了。
他想起數月前許雲和紅衣盟一戰時,自己險些喪生。那一次險些殺了他的那個甲二,不就是仿佛在瞬間被看不見的絲線所操縱了一般嗎。
肖靈來不及想當時的一幕與現在的一幕究竟有什麼關聯,現在他這一方已經只剩下了他一人,敵方卻有著整整五人,情況十分不利。
他果斷揮著手中的劍向著謝曉安殺去。
「你也想要絕地反擊?」謝曉安嘆息道,「倒是和老許一模一樣。」
這一句話令肖靈不可避免地多了一絲震驚。
「不過沒用的。」謝曉安道,「你只不過是一個連‘絕’都不曾擁有的失敗品,就連我最低等的手下都不如,又怎麼可能會是我的對手?」
作者有話要說︰
的boss老謝身為一個身兼s和m猜猜他還能活幾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