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辰時,宏亮的鐘聲響起。♀
「好了,時辰已經到了,娘們帶著孩子站遠點,都讓到兩旁,讓老族長進來隨著聲音,婦女們連抱著孩子往後退,都站到那大門兩旁,這時門口幾人簇擁著一六十多歲的青衣老者走了進來。
「老族長!」秦書文看到這老族長連上前行禮。
老族長微微點了點頭,輕問道︰「人都到齊了麼?」
「今年共四十五個孩子都到齊了,就等老族長了秦書文笑說道。
老族長又點了一下頭,視線微微掃過眾人,在秦龍臉上停了一下,又向秦朝笑了笑,便朝那階梯走去。
階梯是將一塊塊木板吊在懸空的繩子上,老族長走到那階梯前並未停步,反而一腳踏上,就這麼一步步走了上去,秦朝驚訝的張大了嘴,其他小孩不懂,他可是知道這階梯有多難走。
懸空吊著的木階,別說走人,就連風大一點都可能吹得搖晃起來,人走在上面,絕對走不穩當,當年秦朝就是抱著繩子爬上去的。
可這老族長走在上面,階梯根本沒怎麼晃動,老族長身子也很安穩,若不是知道,還以為他就走在平常的石梯上。
老族長踏著懸空木梯走到梯子盡頭的高台上,而後他身旁的幾個老人,秦書文也一一走上懸梯,都是如履平地。
而後便是一系列繁復的祭禮。
上三牲。♀
點香,燃炮。
燃祭詞,祭拜之後,老族長一揮手,朗聲笑道︰「好了,大清早的一早就來這祭祖,孩子們怕是都餓壞了,擺酒席,上菜,這在祠堂一起吃祭祖飯可是難得呀立時秦樂刀、秦樂拳、秦樂書等一眾大漢都忙著擺好大條桌,擺上早就蒸好熱氣騰騰豐盛的酒宴,男人小孩子一桌,婦人們卻是另一邊也圍桌吃飯,那演武場練武的也都過來喝酒吃肉,一時大祠堂內人聲鼎沸。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中人們都交談著接下來要舉行的模骨、宗牌儀式。
「樂刀,你是條好漢子,不過你嵬子小朝兒看起來瘦瘦弱弱的……」
東邊一桌,坐著正是秦樂刀、秦樂武、秦樂拳、秦樂文幾個兄弟以及親近的族兄,那秦龍的父親秦樂金和秦樂刀干了一大碗酒後,噴著酒氣笑道︰「小朝兒這瘦得風吹就倒,呆會模骨肯定不行,至于典確宗牌,要揮刀放血,不知他膽氣如何?會不會哭鼻子,哈哈,我家龍兒可是天生傻膽大,雞都親手殺過
「這……」
秦樂刀擔憂的看向身旁不怎麼吃飯的小秦朝。
模骨就是鑒定練武體質,好的練武體質多是虎、猿、熊、鶴、鷹等,弱的像是狼、豺、鹿、馬。
當然還有幾種上佳骨骼,比如龍骨、仙骨、道骨。
更有至劣骨骼,如豬、犬、羊、雞。
秦朝自幼體子弱,骨骼如何眾人早就看出不怎樣,這沒什麼說的,骨骼終究是天生的,差點也就差點。♀
可典確宗牌。
這可要割指放血,割的不是別人的,而是宗牌主人的血,這可是最能看出一個人膽力的。
小孩子揮刀放血被嚇哭,可是非常丟臉的,當然丟的不是小孩子,而是父母的臉。
秦樂刀雖然知道小秦朝懂事听話,平時膽子也大,可畢竟沒真見過放血,到時會如何他還真不敢肯定。
「怎麼,小朝兒膽氣弱?」秦樂金哈哈笑著。
秦樂刀一拍桌子,紅著臉嚷道︰「弱,我家兒子這麼懂事,怎麼可能弱?不說了,樂金兄弟,你看著就是,小朝兒這麼懂事,絕不會弱的。哈哈,是吧,朝兒說著看著小秦朝,低聲道︰「朝兒,記住,呆會無論讓你做什麼,絕對不要哭鼻子,你出生都沒哭過幾場,這次關鍵時刻可絕對不要給你老子丟撂子呀
小秦朝微微一點頭︰「放心,只有笨死的秦家人,沒有嚇死的
吃過飯。
大祠堂里老族長再次踏梯登上高台,其余的老人也都一一上台。
「祖宗保佑,我秦家家業興旺,人丁發達,這次又可添四十五位好漢了老族長聲音上空飄蕩,眼神忽然看向秦朝這邊,「秦樂龍,你家娃兒盛啟是這幫新娃兒的老大,你又是我秦氏的樂字輩的宗主一脈,這典確煞木牌之事,就由你娃兒盛啟開始吧
「是,老族長!」
秦朝左邊站著的一條大漢高聲應允。
「鳴鼓!」「祭祖!」「請赤桐木!」
隨著唱喊聲,鼓聲急促擂響,祖宗牌位的香案前,秦朝先前看到的那塊巨大的新鮮赤桐木料被擺了上來,老族長及一干老人便都在這牌位前跪下,靜心禱告,磕拜九次後,這才站起。
「典刻宗牌!」
立時那先前應允的大漢秦樂龍大步上前,踏梯而上來到那赤桐木前。
「嗯?煞木牌呢?」秦朝這時眼神死死盯著高台,在他印象中典刻宗牌,應該有制好的煞木牌,可是,這香案上,除了一本族譜外,筆硯外,更無它物。
「難道……」
秦朝的眼神落在那塊巨大的新鮮赤桐木料和旁邊刀架上的虎頭刀上。
木是百年木材。
刀雪亮,刀背厚重,五只老虎頭尾接連從刀背一直到刀把,這樣一把刀秦朝前世的老祠堂也有,代表宗族權力,並不用來殺敵。
甚至秦朝發現架上供著的這把虎頭刀和前世宗祠里的一模一樣,就仿佛是同一把刀。
只見秦樂龍在那案前蒲團上磕了一首。
「請刀!」
便見秦樂龍站起一伸手,抓過那把虎頭刀,雙目精光一閃,刀光閃動,竟然是對著那新鮮的百年以上的赤桐木劈砍去。
「果然是現場制作!」秦朝一時間只覺得腦子都有些轉不過彎,當年他秦朝前世秦氏宗族制作煞木牌雖然也是由父親制作,可這制作煞木牌要花費整整一個星期才能制作好,而且用的工具還是各種專業的木業雕刻工具,可這……
呼!呼!呼!呼!呼!呼!呼!
刀光閃動,只是七刀。
便見一塊二寸寬,五寸長的赤紅方木塊從半空掉了下來,秦樂龍一伸手接住這小木塊,竟然用那把巨大的虎頭刀就在這現場雕刻起來。
秦樂龍刻宗牌,秦朝旁邊。
「啟兒,接下來娘的話一定要認真听好秦樂龍的妻子霍氏一臉嚴肅的吩咐著三歲的兒子,「你現在去那里,要抱著繩子慢慢爬到爹那里去,而後爹讓你干什麼就做什麼,記住,千萬不能哭,不能怕,你一哭,爹娘以後就會被人笑話的,好了,去吧,抓緊繩子不能哭!」
霍氏再三叮囑下,三歲的秦啟往梯子走去,這梯子他根本不知道怕,畢竟先前老族長等一干人上上下下都走了很多遍,可爹娘吩咐要抱著繩子爬上去,小秦啟抱著繩子往上爬。
「嗯?」
秦朝一直盯著秦樂龍的刀,他驚訝發現,那把巨大的虎頭刀,居然被秦樂龍用得如同小巧的匕首一樣,刀尖快速移動,就這麼頃刻間便刻好了一面。
「哈哈,別羨慕,你老子我的刀法比你樂龍叔還要高明秦樂刀見小秦朝震驚的眼神,得意的說道,「呆會讓你看看你爹的手藝,我們秦家學刀,可不是隨隨便便劈劈砍砍,都要把刀用得跟自己手指一樣靈活才行的
秦朝點了點頭,「看來秦家也不是不知道基礎的重要,只是劍比刀難練太多看著刻宗牌,不知不覺間小秦啟已經爬到了高台上,這懸梯雖然險,可只要小心一點,順著繩子爬,也不會真出事,就算出事,以這些人的武功,也能接住掉下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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