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國之利器（上）
老子曰︰魚不可月兌于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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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開門見山的問話，讓郝為先心中一笑。
他與大漢是曾經並肩戰斗的戰友，相互之間非常地了解。像他們這種級數的人物，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處理事情上了，沒有人會有閑功夫，走親訪友的。
所以，他來見大漢，除了是有正經事，再不會有其它原因。而自己昨天剛剛在這里修改了震生的培養計劃，按道理來說，今天是不會再來了。但自己卻上門了，以大漢的智慧，一見面就能猜到自己的來意，一點也不奇怪，如果他沒猜到，那才是奇了大怪了。
郝為先沒有立刻回答大漢的話，而是坐進了大漢剛才的轉椅里，這才面含微笑地對大漢說道︰「你去不去把計劃要回來，我不管。但那份計劃我要從頭到尾的修改。」
「喂、喂、喂。」大漢的聲音有些高，「郝大哥，那份計劃可是我老虎坐這把交椅後，腦細胞消耗最多，設計得…最嚴密的培養計劃了，根本就沒有漏洞了。」
大漢表面上在氣哼哼地報怨，心里卻飛快地將整個計劃在頭腦中過了一遍，所以當說到最後時，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意見︰計劃沒有漏洞，潛台詞，不用修改。
郝為先一臉滿意的笑容。這位自稱老虎的大漢的思索表情，逃不過他神光閃爍的眼楮。
像他和老虎這樣，接受過那種訓練的人，這是必備的技能之一。他們都能從最復雜的線索中快速的理清事情的頭緒，而且對自己做得每一件事，都有最清醒、最理性的判斷，是非對錯、可行不可行，容不得半點遲疑和含混。老虎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因為他們天分、經歷、接受的教育與訓練幾乎是一樣的，如果把他與大漢位置對調，他的反應會與大漢一模一樣。
郝為先對著老虎促狹一笑，眼神中透出了狐狸一樣的光芒。
老虎心中頓生警惕。
他可是知道自己面前的這為郝大哥的，可真的並不是像他的姓那麼「好」，對自己人確實是真好，但是對對手，那可就一言難盡了。
郝大哥是自己這個組織中，有史以來，功績排名第三的絕世高手。他在這里服役時，隊友們給他的綽號是「粘乎郎」。
很不起眼的一個綽號，那只是對外人而言，對于他們所處的這個圈子的人而言，則代表著隊友的無限崇敬，代表著對手的無限膽寒。那些對手雖然並不能知道擁有這個綽號的人長得是什麼樣子，但是當對面作戰時，如果一方有人說自己是「粘乎郎」，另一方都能嚇得尿褲子。
他的這個綽號可是有深層次意思的。
首先，這個綽號是指他對敵時不死不休，不成為敵人最可怕的夢魘不休。
任何敵人踫上他這樣的對手，就像沾了一身滾開的熱膠一般，不硬扯下敵人的一身皮，他就絕不放手。
其次，「粘乎郎」是「蔫、狐、狼」三個字的諧音。
「蔫」是說他原來在組織中時給人的印象，既不高大也不精悍，平平無奇，言談舉止和為人處事也是循規蹈矩，謹小慎微，沒有任何一點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簡直就是天底下最標準的無毒無害無威脅的「三無」人物。
「狐」是說他在對敵過程中的高超智慧。奇謀妙計，層出不窮。對手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在他的智計面前都無從施展，都會有一種無處下手的頹廢感和無力感，能讓人郁悶到吐血。
而「狼」則是說他對敵時的堅忍與狠辣，絕不留情。記得有一次他執行一個「甲級加」任務，在一個鐮刀月的晚上，一個人對戰一個由十六人組成的日本刺殺團，他楞是在那個高傲的帶隊上忍面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叢林中干掉了他的十五名同伴。而這十五名隱者所有的隱跡藏形動作，全部都被他提前算計得一清二楚。殺他們時，沒有人正面看到對手，而且殺每個人都只用了一拳，擊碎太極穴，一擊斃命，鼻血長流。他殺了這十五個人之後，卻再沒有出手，就此隱去，那個上忍領隊光桿一個放了回去。當時大家對這一點都不是太理解，他在回來復述任務時，連「血一」也問他，為什麼這麼做，他的回答很絕︰「留著他犯更大的錯誤。」
當時還沒有當上「血一」的老虎，坐在下面，听了一身的冷汗。
踫上這樣的對手，絕對是一輩子的惡夢。
對于郝為先的這些前塵往事，老虎知道的一清二楚。因此，當他看到郝為先眼中的狐光，就在心中立刻打定了主意，無論郝為先說什麼，他就兩個字，「不信」。
郝為先並不理會老虎臉上那胸有成竹的表情，笑眯眯美滋滋地開口說道︰「計劃沒有變化快，我今天早上又發現了兩名以武入道觸模道境的後補目標。」
「等、等、等等，你說什麼？又？還兩個？」老虎本來在心中打定的主意是，無論郝為先說什麼，他都不信。但此時听了他這短短的一句話，卻被驚地在原地一蹦三尺高，兩只眼楮瞪得比兩個千瓦燈泡還要大，兩只大手伸在身前，一幅標準的「抓波龍爪手」架式，聲音比被超音速飛機剃頭還要高亢，臉上表情比看到他兒子娶天仙妹妹還要驚喜。
郝為先此時卻淡定了下來，而且是極其的淡定，眼中那一點狐光也沒有了。
老虎在心中暗暗地嘟喃著︰唉呀，防不勝防啊，防不勝防啊。臉上卻一點也不敢表現，收回左手叉在腰上，兩眼死盯住郝為先的眼珠，右手在對方眼前晃了兩下，問道︰「真的？」
郝為先一收做出來的表情，一正，坐直了身子，鄭重地說道︰「真的。」
「啊——！」老虎一聲吼，轉身一就坐在了窗前的桌子上，兩只鐵錘般的拳頭在胸前捏得緊緊的，一張臉漲得通紅，激動地重復著，「發大財了，發大財了。」
說完，又「噌」地一下跳了下來，飛快地從桌子抽屜里掏出了一疊白紙，又從上衣口袋里拽出一支英雄鋼筆，將筆帽「刷、刷」兩下擰了下來。
做完這些動作，他的整個心神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笑著說道︰「郝大哥，你這次回來可是真真正正的來做咱血殺的好大哥來了。這三個人，那可是無價之寶啊，等到了他們出任務的時候，那咱組織的戰斗力，那……嘿嘿，不敢想像啊。」語調雖然很歡快，但氣息非常的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