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五十一章沈默的恨與殤
沉默了好一會兒,氣氛很是凝滯,良久,程亦才開口問道︰「老師,你為什麼那麼恨鬼?在席司宇還沒受到傷害之前,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好人。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雖然相處不久,也才剛剛接觸,但神奇的第六感就是這麼神奇,在此之前,她一直覺得沈默雖然待人比較冷淡,但是個好人。
「你真的要知道?」沈默端起茶杯,氤氳茶氣模糊了他的眼神,他問道。斂目抿一口茶,閉眼享受著茶香入喉,茶水繞過舌尖流淌下肚,那喝茶的姿態,讓程亦覺得,他喝的不是茶,是優雅。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為什麼?」程亦已經無數次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又看著沈默說道。
告別了守在店鋪外的老女乃女乃,程亦迎著落日黃昏慢慢走回家,一種復雜的情緒油然而生,時間倒轉回剛才,沈默盯著她好一會兒,才緩緩的慢慢的開口說道︰「我有陰陽眼,這也是我能當上捉鬼師的一個能力,但我並不喜歡這個能力,程亦,你知道為什麼嗎?」
輕緩的語氣,讓程亦有種感覺,他是在說一個很沉重的,他不願意說的事。搖了搖頭,程亦表示不知道。
「因為這個能力,我從小時候起就受到了小孩子們的欺負,還有鬼們的欺負,當然,這個不重要,我並不在乎,這也並不是我討厭鬼的理由,我從不知道,我身邊有那麼多鬼,以至于我每天的一些奇怪的舉動,時不時是不是說出的令人感到恐怖的話語令周圍的人漸漸的遠離我。」
「呵~你知道嗎?我的母親她承受了許多的壓力,以至于被我活生生的逼瘋了,最後一把火把自己燒死在了家里,而我的父親則是因為要趕回家陪我一起過生日的時候出了車禍死了,後來,我從那些惡鬼嘴里得知,當時,我父親之所以發生車禍是因為有厲鬼上了他的身,然後就那樣死了,你說,我能不恨嗎?」
淡淡無波瀾的語氣陳述著,外面漸漸昏暗的天色使得程亦看不清他的臉,但她仍听得出深深的恨意與愧疚,他是在自責,‘如果沒有他,他的父母也不會死’,他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去恨鬼,去恨他自己。
在那一刻,程亦突然理解了,理解他的苦痛,他的原因,但,她還是不能原諒他傷害席司宇,傷害一些無辜的鬼,那樣盲目捉鬼是不行的。
「老師,我理解你這樣做的理由,但理解並不代表贊同,老師,請你把席司宇的鬼魂還給我吧!」程亦哀求道。
「程亦,人鬼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算了,你拿去吧!但願將來,你不會因與鬼神接觸太近而被吸收盡了精元,最後變成一具干尸。」沈默看著程亦說著,一番話威脅又勸阻的話語,消散了之前還有些凝愁的氣氛。
看著沈默隨意拋出來的一個瓶子,程亦怕摔了似的緊張兮兮的接住抱緊,定楮一看,嘴角抽了抽。
「我還是會繼續捉鬼的,不會改變主意,你走吧!老師我就不留你了。」沈默說完徑自回了自己的房間,也不管程亦了。
時間再倒轉回來,程亦惆悵的望天,一臉被雷到的表情,欲哭無淚,誰能告訴她,為毛這個裝著席大爺的靈魂的瓶子,居然只是便利店兩塊錢三塊錢一瓶的礦泉水的塑料瓶啊!席大爺是有多廉價啊!
「什麼人鬼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我又沒和席大爺在一起,席大爺果然說對了,真是個法海啊!」程亦嘟囔著,對著瓶子齜牙咧嘴的,不管怎麼說,沈默肯乖乖的歸還席大爺的靈魂,總是好的。
嘴角彎彎,在黃昏夜色交替下,程亦飛一般的跳躍著回家,心情愉悅雞凍蕩漾著
沈默的房間里
看著窗外的人來車往,沈默看得出神,他今天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呢!記得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當時還很小的他在家里期待著爸爸回家,爸爸說他會買一個大蛋糕回來給他過生日,可是他等到了很晚很晚,爸爸都還沒能回來,再後來,就是听到了爸爸出車禍已證實死亡的消息。
他還記得,媽媽被他嚇得瘋了,看著他的眼神滿滿的厭惡,每次情緒一失控,她都會用淒厲的聲音說︰「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怪胎!你怎麼不快點消失啊!你消失啊!」最後的最後,媽媽在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之後,點火燒了整個屋子,也燒死了她自己,也許,那樣對她來說,是解放吧!
回過神來,沈默再看窗外,已是夜幕降臨,他瞥了一眼床頭櫃上的相框,照片里,是兩個笑得燦爛的男孩女孩。
他還沒說完的是,他遇到了一個和他一樣看得見鬼的女孩,他以為他們兩個會永遠是好朋友一直在一起,可是,現實還是這麼的狠心,她最終因受不了別人異樣的眼光,在豆蔻年華,心思敏感的時期,跳樓自殺死了。
又只剩下了他自己一個人,他為什麼會那麼恨鬼?為什麼會恨不得它們消失,也許,是遷怒吧!又也許是其他,他也不知道,只是,恨,就那樣恨了,未來也會那樣的恨下去,因為,如果不是這些鬼,如果不是他自己,他的父母也不會那樣死了,他唯一的好朋友也不會那樣死了。
如果不是因為鬼,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陰陽眼的關系,他會有一個美好的童年,美好的家庭的,而不是現在的孤孤單單的他和已近暮年女乃女乃兩個人。
說到底,他最恨的還是自己,他恨不得自己從未活在這個世界,他就是個災難,所有人接近了都不得好死,如果
瞳孔驟縮,沈默隱忍的握緊了拳頭,青筋暴起,最終呢喃著嘆道︰「除了捉鬼,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本書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