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照水軒,將身上層層地煙羅紫的煙紗三花群褪下,去掉了頭上繁復的釵環,換上了窄袖便捷的翠蘭馬孺裙。(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即便是粗布衣衫的她,渾身上下也籠罩著燦爛奪目地動人之姿。
這時,踫巧剪春提著食盒走了進來,看到雪語的打扮先是一愣,不解的問道︰「小姐,你這是?」
雪語淡淡的說道︰「這幾日心情不是很好,我出宮去看看。」
剪春將食盒放在桌上,從里面一樣一樣將小點心取出,若有所思的說道︰「小姐的心思奴婢又何嘗不知,只是這瘟疫泛濫,小姐此次出宮卻是凶險萬分,小姐你這是何苦呢?」
等剪春把食盒里的點心全部取出之後,她又拿起一塊淨手巾遞給雪語,嘴上接著說道︰「況且小姐怎能保證一定能見到他呢?若是奴婢想都不敢想。」
雪語沒有講話,接過剪春遞過來的淨手巾一邊擦手一邊暗賦︰軒轅帝此次裝病,想來必是知道了有人背後下毒害自己,拖延病情無非就是引蛇出洞罷了。
再轉念一想︰既然已經猜出是有人背後為之,自然也不難猜出是誰所為,只要細細想來如若軒轅帝不幸駕崩,是誰最受益最大,那無疑便是這幕後下毒之人了。
正當雪語想的出神之時,卻忽略了旁邊還有丫鬟剪春在側。
剪春見雪語面有所思,想來也是最近瑣事太多所致,並沒有出聲打擾,只在雪語身側慢慢的從大盤子里挑選點心放在小碟子里。
看到那蓮子杏仁糕和松子糖酥糕一塊一塊被剪春細心的切成數個小塊,又細心的將小碟子放到雪語近前。之後就在一旁觀察著雪語的表情,似乎想幫她分擔一些。
正出神的雪語聞到糕點散發出那甜膩的香氣,才恍然想起今日清晨到現在水米未進,此時早已是饑腸轆轆。
于是拿起剪春準備好的筷子,便吃了起來。入口即溶的杏仁糕是雪語的最愛,她索性多吃了幾塊。
正吃著,忽然想起今日一大早就是剪春在服侍自己,恐怕她也是水米未進,于是輕聲對剪春說道︰「春兒,你也沒有吃東西吧?」
剪春似乎猜出雪語的意思了,輕輕的搖搖頭說道︰「奴婢不餓,看到小姐吃的香甜,便比什麼都開心。」
雪語拉住她說道︰「來坐下一起吃吧,我一個人吃也是索然無味的,還好身邊有你。」
剪春還想推辭,可雪語哪里听她的,大力的拉了一把,剪春身體慣性的往前邁了一步,雪語便順勢把她按在了凳子上。
剪春不好意思的說道︰「小姐,哪里有下人跟主子一塊吃東西的?這讓人看到成何體統,奴婢看還是算了吧。」
雪語笑笑說道︰「主子和僕人都各懷私心,對誰都心存芥蒂那就永遠是主僕,甚至還不如僕。可若是下人事事為主子著想,主子心中在意僕人的感受,那就不是主僕,可以是姐妹。」
剪春听罷說道︰「奴婢自小跟小姐長大,這麼多年朝夕相處,自然是事事以小姐為重,只要小姐不嫌棄女婢蠢笨,奴婢願意一輩子服侍小姐。」
雪語剛咬了一口松子糖松糕就听到了剪春的這般話,差點嗆到。她笑道︰「春兒,你說得哪里話,你將來是要嫁人的,怎麼可能一輩子跟著我?那豈不是成了尼姑?我一定給你找個好人家,讓你一輩子生活無憂,幸福到老。」
接著雪語干脆用手拿起桌上的點心遞給剪春,剪春接過點心本來還猶豫,可看到雪語已經用手拿著吃了好幾塊,這才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咽下後,她贊道︰「真好吃。」
雪語和剪春兩人愉快的吃了一頓糖糕宴,這也是剪春入宮以來第一次跟主子平起平坐吃東西,她既忐忑,又開心。
忽然剪春站起身來,說道︰「小姐,我去把熬好的冰糖雪梨山藥羹端過來喝一些吧?」
雪語拉住她笑道︰「不急,不急。你坐下,我有話對你說。」
剪春听罷又坐了下來。雪語語重心長的問道︰「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剪春想了想說道︰「從臨安到汴京算起來也有三四年了,小姐為何有此一問?」
雪語輕聲笑道︰「是三年零十一個月又十二天,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只是一晃,時間如梭啊,竟然都好幾年了。」
剪春吃驚的看著雪語,心里想著︰從來都知道小姐心思縝密,做事基本不會出現紕漏,卻沒想到竟然是如此有心之人。
雪語用手在剪春眼前晃了晃,接著說道︰「想什麼呢?是不是覺得我記性很好?其實是又到春天,記得我們初見也是春天,再過幾日就是整好四年了。」
剪春點點頭,贊同了雪語的話。
雪語接著說︰「假若我不在宮中,你可還願意為我做事?」
剪春再度點頭,說道︰「自從臨安府尹把我指給了小姐,我便跟定了小姐,況且小姐一直對我很好。」
雪語微笑著看著剪春,宛若和煦,婉轉的聲音傳到剪春的耳朵里,雪語悄聲說道︰「我這兩日就要出宮,以後你就是我的眼楮,一定要多留意宮里的動靜,尤其要多留意麟風的一舉一動。
剪春再度點點頭問道︰「好的,小姐要去哪里?什麼時候回來?」
雪語說道︰「這個暫時還沒有定,可能幾天也可能是幾個月。」
听到雪語這樣說,剪春輕輕的哦了一聲,就沒有再追問了,她站起身來去給雪語盛冰糖雪梨山藥羹去了,她一向是善解人意不愛多話的性子。
雪語今日一回到寢殿就換了衣服,本來是急著要走的,只是想跟剪春說那番話,這才逗留了這麼久,現在該交代囑咐的都已經說完,自然是不再就留。
她簡單的收拾了行囊,讓宮里的下人們準備好馬車,不多時候便收拾妥當坐上馬車出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