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的三言兩語的在紫衣耳畔縈繞,紫衣听了也不由怔在了那里。(鳳舞文學網)
梁文儒此刻哪里有听廢話的功夫,冷眼怒瞪紫衣,呵斥道︰「你這賤婢是想要戲耍本相嗎?」
此時軒轅氏看著忽然冒出來的小婢,心中不由多了幾絲疑惑,眼眸一轉,正好看到了人群中的雪語,見雪語面色如常,心頭忽然明白了什麼,這小婢怕是受了她的指使吧?想到這,眼眸間閃過一絲精光,便起身走到梁文儒的身邊說道︰「老爺也不要動怒,但听听這丫頭說些什麼吧?」軒轅氏說著,鳳眼一挑,瞟了雪語一眼。
雪語不知軒轅氏的用意,但想只要紫衣將話說完,梁文儒便也能明白其中道理,自然會有所顧忌,便也淺笑回望了回去。
但听紫衣顫顫巍巍地說道︰「是這樣的,奴婢前些日子打掃雞圈,忽然從天直沖而下一只老鷹將母雞剛孵出來的小雞捉走了,奴婢當時也沒當回事,每日照常喂養,誰料,這幾天這母雞竟然郁郁不食,而且也不下蛋了,這院里的太太小姐都喜歡吃這母雞下的雞蛋,比外面賣的可要新鮮了許多,如今它不下蛋了,奴婢實在是為難。」
梁文儒本听這小婢胡言亂語正要呵斥,但听到後面才發現話中有話,眸子一緊,聲音若屋外的黑雲一般低沉,「這話,是誰教你的?」
紫衣听梁文儒這麼一問,嚇得連連搖頭,「並沒有誰教奴婢。」
梁文儒听紫衣這麼說,不由冷哼道︰「沒有誰教你,你竟然敢在這說出這樣的話,不怕我治罪與你嗎?」
說罷,眸子一緊緊緊盯著紫衣。
紫衣此刻也有些方寸大亂,惶然不知所措。
「父親,雖然這奴婢說的事小,但也關系到府中各人的膳食,卻也息息相關,只怕是她心切,倒也不要怪罪與她了。」雪語說著,盈然走上前來行了個禮。
梁文儒方才只顧著懲治靜萱一事,還沒注意到連續俄語也來了,某件閃過一抹凌色,問道︰「這故事可是你讓她編造出來的?」
雪語听梁文儒這麼問,趕忙行禮道︰「女兒可不敢。」
紫衣見雪語出來了,心中便有了主心骨,听雪語這般說,趕忙也回道︰「求老爺明鑒。」
軒轅氏在旁看著幾人一唱一和,冷笑道︰「雪語伶牙俐齒,只怕是老爺也辯不過她的。」
說罷,冷眼瞟了一眼仍舊跪在地上的王管家和王梓諾二人,方才又道︰「老爺,這二人你打算如何處置呢?」
王管家此刻見雪語走出來,心中便也是明了的大半,此刻見梁文儒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便知這紫衣小婢說的話自己的主子還是听進去了不少,如此,便見梁文儒說道︰「此事關系我梁家聲譽,非同小可,我若是輕饒了他日後指不定還要出些混賬事來。」
王管家听梁文儒這般說,趕忙磕頭道︰「小的保證,日後定不讓逆子踏入相府半步。」
王梓諾知道父親是為自己好,此刻也不敢再造次,只等著梁相發落。
梁文儒看了院中各人一眼,此刻听了紫衣之話的下人,心中不免都為其所動,紛紛跪身幫王管家請命,梁文儒見眾人這般,眼中神色漸漸緩解了下來,長吁了一口氣,道︰「今日重罰可免,但不罰卻也不行。」說罷,便又朝身邊下人揮了揮手道︰「拖下去,重則十板子!」
王管家听著如此,才不由松了一口氣,比之三十,十板子也算是輕了,最多在家養傷幾日便可痊愈。如此便眼帶感激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雪語。
雪語听梁文儒這麼說,心中也不由松了一口氣,看著被人帶走的王梓諾,心想靜萱被禁足,只怕這個消息要告訴她也是難上加難了。
這般決議以後,梁文儒便甩袖而去。
軒轅氏冷笑瞥了一眼雪語,擦身而過時,輕聲說道︰「你又來多管閑事,不怕引火燒身嗎?」
雪語听軒轅氏這麼說,眼中不由浮起一層陰雲,看著堂外漸漸散去的人群,冷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怕是有人暗中搗鬼吧?」
軒轅氏听雪語這麼說,身子微微一怔,順爾便帶著下人離去。
雪語看著漸行漸遠的人群,不由長舒了一口氣,扶起跪在地上的紫衣,聲音也變地溫厚不少︰「今日多虧了你。」
「大小姐的為人府中人都知道,奴婢能為大小姐做點事,也是奴婢的榮幸。」紫衣說罷,朝雪語瑩然行了個禮。
雪語看著眼前這個伶俐人兒,心中卻隱隱為之感覺到一絲不安,淺笑道︰「你先退下吧。」
紫衣行禮,也不敢耽擱,便匆匆退了下去。
雪語看著紫衣身影漸漸消失在遠處回廊之中,心中的不安越發的強烈起來。
細雨如簾,淅瀝如詩,火樹琪花,瑞靄氤氳。
榮芳閣之中,軒轅氏側倚在榻上,看著身邊剛剛進屋的冬蕊,起身,吐若幽蘭,「讓你辦的事可辦妥了?」
冬蕊理了理沾濕的裙擺,俯身行禮道︰「夫人放心吧,一切都辦妥了。」
軒轅氏听言,點了點頭悠然又靠在了軟靠上。
………………
細雨如綿,雪語坐在窗前和落橋一起坐著新拿回來的衣服樣,便見剪春撐傘面色焦慮的從雨中匆匆而來。
綢傘之上的菊花,若受了雨水的滋潤,越發顯得嬌艷。
收傘,進屋。
剪春還不來得及整理額上的亂發,便走上前來,神色有些焦慮地說道︰「小姐,院里有丫頭因為偷東西,被三夫人杖責趕出去了。」
雪語听剪春這麼一說,心中不由跳漏了一拍,「咯 」一聲,昨日的不安如浪涌一般席卷了心頭,「什麼?」雪語不可置信的看著剪春,見剪春看自己失態,眼中劃過一抹驚色,方才平復了一下心意,問道︰「你可問清楚是何人了嗎?」
「小的听說,是個在院中打掃的丫頭,是叫紫衣吧。」
剪春話音剛落,雪語手中的繡棚便隨之「吧嗒」一聲落在了地上,自己果然還是害了她。
「小姐,您沒事吧?」落橋見雪語這般,眼中浮起一層猶疑,雪語搖了搖頭,道︰「沒事,只是不想,昨日剛發生靜萱的事,今日便又出了這件事,真是讓人不放心。」
听雪語這般說,落橋便也不懷疑,只安撫道︰「小姐您真是多慮了,這府中的事,您又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安生過?」
听落橋這麼說,剪春眼帶輕責的瞪了一眼落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雪語,見她面上神色不悅,心中便猜測雪語心中必然有事,只是她不說,自己也不便問,便將撿起的繡棚放回道雪語的手中,輕聲道︰「只怕是連日陰雨,讓人的心情也隨之變得郁郁起來了吧。」
听剪春這麼說,雪語復隨之點了點頭,看著屋外房檐水如穿簾落珠一般「滴滴答答」的落在水槽之中,不禁長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