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瘦菊盈枝。(鳳舞文學網)
剪春看著不遠處花影之中的王旻昊,眼中光彩不由凝固,多久未見了?她興許也忘了吧?只是那日以後她便決意將他忘掉了,人易忘,情呢?今日再見,她忽然明白,對他,她絲毫沒有忘卻過。
雪語看著怔在原地的剪春,面上不由浮起了一絲憐惜之色,輕嘆一口氣,給落橋使了個眼色,示意落橋帶著剪春先行離去,便獨自一人徑直朝王氏和王旻昊二人走去。
落橋看著剪春形狀,自然是明白雪語的用意,拉了拉剪春的衣擺,輕聲道︰「小姐讓我們先回去。」
剪春知道雪語此舉用意是為自己好,看著人影漸漸清晰的王旻昊,默然點了點頭,有些人相見不如不見,便轉身欲要隨落橋而去。
王旻昊此時對剪春哪里還有半分情誼?此刻見剪春黯然離去,眼中不由浮起一抹譏色,只有他自己知道這輩子,只怕唯愛那一個人了吧?雖然他知道她終于不會屬于自己。
雪語上前給王氏行了個禮,「二姨娘安好。」
王氏看著雪語一直未言語,雪語便一直這樣欠身站著。良久,放聞王氏說道︰「詩然現在也進宮了,我的心願便算了了。」
雪語不知王氏此時說這話有何用意,抬眼間見王旻昊還是那般令人厭惡的樣子,忽然想到了剪春之事,不由佞笑回道︰「多日不見表兄,表兄倒仍舊這般風流,當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王旻昊自然知道雪語話中的挖苦之意,也不與雪語多言,想到方才軒轅王妃才離去,便調笑道︰「雪語妹妹仍舊是鐵齒銅牙,連那軒轅王妃也被妹妹應付走了?」
雪語心中明白,當日宇文拓之事與王旻昊必然月兌不了干系,此刻礙于王氏在場,便知旁敲側擊說道︰「紙終究保不住火,堂兄自然比我通透。」
王氏也是知道其中貓膩之人,此刻听雪語這麼一說,不由想到了方才軒轅珠轉身時的冷眸相對,眼光一沉,瞪了一眼雪語,絲毫不見往日半分的溫婉。
雪語抬首正對上王氏的眼神,唇畔淺笑又道︰「詩然妹妹在宮中此時也算受寵,還望二姨娘多為詩然打算,莫被眼前小利蒙蔽了眼楮。」
王氏自然明白雪語話中所指,抬了抬手,也不多言,便帶著王旻昊轉身離去。
雪語起身看著王氏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遠處的一片秋色之中,心中冷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只是不知現在算不算為之過早?
秋葉落,百草衰,涼風勁,月色寒。
花園中一片寂寥之色,唯听見假山之上泉水涓涓之聲。
雪語站在假山旁的鵝卵石小路上,就著月色看著面前的鶯兒,聲音听不出喜怒,「依照軒轅珠的性格,不出幾日,必定會再找借口來梁府,到時你便去找王氏,一切都按照你我現在商定的行事知道嗎?」
鶯兒從未見雪語這般神態和自己說話,心中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也不敢含糊,趕忙行禮回道︰「小姐放心,小的自然不敢出什麼差錯。」
听鶯兒這麼說,雪語方才點了點頭,便和鶯兒分道消失在一片光華之中。
………………
果然不出雪語所料,未出兩日,軒轅珠便又以看望筱婉為由來到了梁府。
雪語幾日一直安排落橋在門口守著,軒轅珠一來便讓落橋前來稟報。
此刻看著面前的落橋,雪語知道,時機已到,便讓剪春叫來鶯兒,吩咐了幾句,就讓鶯兒離去了。
軒轅珠看筱婉是假,所以只在榮芳閣里待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離開了。
軒轅氏素來知道軒轅珠的性格,也不阻攔,便讓冬蕊送軒轅珠離開。
此時剛過正午,院中往來下人正少,軒轅珠本想去找雪語將那日之事一問究竟,卻不料心神正是不定之時,卻听一片花叢樹影之中傳來一陣嗚咽。
軒轅珠本來以為是哪個受了主子氣的丫鬟,沒事一人躲起來傷心,本就是常見之事也不以為意,只覺擾了心緒,便想繞路離開,卻不想就在此時,卻听另外一人怒聲呵斥道︰「宇文世子之事本就與你無關,你在這里哭哭啼啼的做什麼?若是被旁人看到了傳進老夫人耳朵里,豈不是又要出事?」
王氏說話雖輕,可是此時本就寂靜,所以軒轅珠也是听得一清二楚,鳳眼微微一挑,眼中不由劃過一抹凌厲之色。
此時身旁冬蕊也听到了王氏所言,心知此事必定沒那麼簡單,但見軒轅珠面色不善,方也不敢開口多說,只得垂首站在一旁只等軒轅珠吩咐。
「夫人,宇文世子只是當日本就是小姐指示表少爺所為,現在大小姐已經知道了,天天逼問我,還威脅我說要去找老夫人理論,求您了,我在那是呆不下去了。」鶯兒說著,眼中淚水又忍不住的溢了出來,就和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王氏看著鶯兒樣子不想做假,眼眸中閃過一抹焦色,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卻關乎到梁家和宇文兩家的關系,想到梁文儒日日為了宇文靖作對之事頭疼,面上不由又泛起了一抹狠色。
想當日詩然雖然未和自己挑明原由,但是她也是猜到了幾分。心知此事必定是詩然指示王旻昊聯合所為,此刻見鶯兒說雪語欲要用這件事大做文章,心中只覺得是雪語因妒生恨,聲音森然道︰「這件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只怕她空口無憑也興不起什麼風浪來。」
軒轅氏此刻听王氏親口承認此事,眉眼間的音色更重了幾分,鳳眸凝結,厲聲輕言,「既然是你們利用了我家拓兒,那也別怪我無情!」說罷,便也不再多留,甩袖而去。
一旁冬蕊听軒轅珠這麼說,身子不由微微一顫,看她轉身離去,也趕緊追了過去。
這邊,鶯兒側眸注意到樹影之後的人已經走了,方才止住了哭啼,抬首道︰「夫人說的也是,是小的多慮了。」
王氏看著跪在地上的鶯兒,眼中也不由閃過一抹精光,又道︰「此事你不可對旁人提起!以後遇事莫要大驚小怪!」
鶯兒听言,趕忙磕頭行禮連連稱是。
………………
榮芳閣中。
瑞靄香煙繚繞,光暈流轉間,軒轅氏神色怡然的看了一眼站在屋中的冬蕊,想到方才冬蕊所言她便覺得有一種大快人心的快意,嫣紅的唇畔勾勒起一抹笑意,聲音慵懶地說道︰「你為他們擔心什麼?狗咬狗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