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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苓看著明明打了勝仗的崇文國士兵卻在拼命的撤退,頓時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便急忙和左將軍向軍營折返。

一回到軍營,便見到女皇正驚慌失措的表情,正指示陳將軍命大軍返回。

「陳將軍,發生什麼事情了?」沈雲苓沖上去問道︰「我們不是將尚武國打的落花流水麼?為什麼不趁勝追擊,反而要撤退呢?」沈雲苓很是不解,能打敗尚武國,這可是非常罕有的事情。

「回稟公主。」陳將軍也是一臉的擔憂,然後說道︰「剛才收到朝中急報。說是尚武國大將沈于卿已經帶領十萬大軍包圍了崇文國,我們這次將朝中精良部隊都帶了出來,要是再不回去,恐怕就真的麻煩了。」陳將軍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沈于卿,沈雲苓心中大驚,雖然那日在應肅旗的護送下出逃後,她心中也曾內疚,畢竟沈于卿對她也不錯,而她只是一氣之下做了那愚蠢的事情。

可是現在得知沈于卿居然還沒有死,沈雲苓心中大驚,何況沈于卿不是早就被皇上撤了兵權麼,怎麼又突然帶兵去圍攻崇文國了呢?

沈雲苓帶著一肚子的疑惑也匆忙隨女皇準備轉移。

可是他們正要撤兵,卻突然四面八方傳來了喊殺聲。

女皇大驚之下從馬車中探出頭去,卻發現不知道突然從哪里冒出來了許多尚武國的士兵,手中正拿著長槍大刀向他們沖來。

沈雲苓朝那尚武國的將士中看去,那當中一個騎著白馬的將軍,可不就是即墨無雙嘛。

只見即墨無雙身上的金色鎧甲在陽光下閃爍著過目的光輝,而他手中一柄長劍,所到之處都是崇文國士兵的尖叫聲和鮮血橫飛。

即墨無雙眼中泛著寒光,那肅穆的表情令人生寒,心生懼意。

很快,沈雲苓和崇文國女皇的馬車被一的尚武國士兵沖散了,陳將軍帶著一隊人馬保護著女王,而沈雲苓則由左將軍帶人保護著。

沈雲苓這時想起了方才沈從容的話,原來這一切,沈從容早就計劃好了。

沈雲苓正在驚慌中,卻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又飄到了她的面前。

長裙款款,一臉的得意,不是沈從容又是誰,左將軍一看見沈從容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急忙操著手中寶劍沖了過來。

只見沈從容只是輕輕一個閃身,同時腳下輕輕用力,左將軍就被沈從容狠狠的踢了出去。

「哼,不自量力。」沈從容一邊輕松的拍了拍手一邊對左將軍的背影說道。

沈雲苓看到了身邊的侍衛不斷被沖上來的尚武國士兵斬殺,心中又急又怕,不禁軟聲細語的對沈從容說道︰「姐姐,求你別殺我!」沈雲苓看起來快要哭了。

「咦,之前是誰說有種就殺了你啊。」沈從容故作驚訝的說道。

沈雲苓普通一聲跪在沈從容的面前,然後說道︰「姐姐,求你了,不要殺我。剛才我只是一時胡言亂語而已。」沈雲苓聲淚俱下。

沈從容冷冷的看著沈雲苓,然後厲聲說道︰「殺你?殺了你只會髒了我的手,你還不配我親手殺你。」

聞言,沈雲苓滿臉疑惑,不知道哦沈從容究竟什麼意思。

「沈雲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應該都還記得吧。」沈從容悠悠的說道︰「你馬上就會見識到,那些你所做的事情,都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哼,還想做女皇?」沈從容鄙夷的看著沈雲苓,然後說道︰「像你這種人,真是死一千次都不足惜。」

沒想到自己心中的計謀居然被沈從容看透,沈雲苓十分驚訝,看著沈從容的眼中寫滿了疑惑。

「怎麼,很驚訝我怎麼會知道你的陰謀是麼?」沈從容不屑的說道︰「你以為稼木真還被你關在地牢中麼?」

此言一出,沈雲苓驚訝的張大了嘴。

那日,在她和左將軍的配合下,迷倒了稼木真,她本想找個機會殺了稼木真,然後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女王稼木真已死,女王並沒有別的孩子,自然會傳位與她,這麼一來,她就真正成了崇文國的女皇。

到了那個時候,什麼沈從容,什麼即墨無雙,她統統不在乎,尤其是那個鎮遠大將軍應肅旗,一直以她的真實身份為要挾讓她做各種事情,而若是她真的成了女王,就不會在乎這一切,也是為了這個計策,她才不顧危險的勸說女王親征,好找個合適的時機,在這一切都完成後連同女王一起殺害。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計劃還沒有開始真正的實施,沈從容居然就洞悉她心中所想。

只是,沈從容怎麼會知道她抓了稼木真?

那日,她听到手下說稼木真放走了沈從容和即墨無雙後,將稼木真邀請到她的營帳中,而稼木真發現沈雲苓就是他的妹妹時心中也大吃一驚,尤其是想到沈雲苓凶殘的殺害她自己的父親。

但是沈雲苓卻早就計劃好了圈套,迷暈了稼木真,她怕稼木真在軍中時間過久,被人發現,要是女皇保著他,她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月兌身,而且稼木真若是向女皇告發了她在尚武國的事情,她想繼承皇位,一定是沒有可能的。

所以沈雲苓在那個晚上親自派人將稼木真運回崇文國,她的一個秘密的地牢中。而這件事情,她害怕出什麼紕漏,不敢讓太多的人知道,甚至都沒有告訴左將軍,可是,沈從容又是從哪里知道的呢。

原來,那日稼木真放出了即墨無雙和沈從容後,正如即墨無雙所說,他們並不是無法離開。只是他們不想離開。

而在那之前,即墨無雙早就和他的心月復長卿取得了聯系。即墨無雙早已名長卿拿著他的虎符調集重兵埋伏等候在飛虎關外按兵不動,等候他的命令。

而出來後即墨無雙和沈從容分開,直接去了飛虎關,而沈從容則又偷偷的潛入了崇文軍營。

她暗中監視著沈雲苓的一舉一動,自然發現了她暗害稼木真的一切,只不過,沈從容也是在那個時候知道原來稼木真就是崇文國的太子這件事情。

沈從容將計就計,並沒有當時就出手救下稼木真,而是待沈雲苓派出人將稼木真送回的時候在半路上救下了稼木真。

此時的沈雲苓已經是萬念俱灰,放眼看去,戰場上已經到處是尚武國的兵甲,崇文國想要扭轉乾坤,是根本不可能的,何況現在還有沈于卿的大軍對崇文國虎視眈眈。

沈雲苓苦笑了一下,然後閉上了眼楮說道︰「哼,沈從容,如果一開始,我是靖遠侯府的嫡女,今天的這些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她的語氣中,是無盡的遺憾,還有無盡的嫉妒。

沈從容揮了揮手,命身邊的人將沈雲苓拿下,而她只是看著沈雲苓的背影暗自搖頭。

即墨無雙看著自己所向披靡的大軍,心中很是欣慰,不消半日,崇文國就輸的一塌糊涂。不禁全軍大敗,就連他們的女皇和公主也被生擒。

尚武國戰勝的消息傳到鎮遠大將軍的耳中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欣慰,反而心情更加的難過。

這一戰,他的目的一個都沒有達到,而現在不但失去了兒子,就連他的親生女兒也要設計害他,而現在,唯一的軍功卻也被即墨無雙奪走。

鎮遠大將軍一瞬間似乎蒼老了很多,那一向意氣風發的臉龐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得意。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而這個時候,大軍都在慶祝。尚武國打了勝仗,即墨無雙擺宴犒勞三軍。

崇文國女皇崇于清雅和沈雲苓關在一間屋子里。

女皇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一把過去將滿臉怒意的沈雲苓抱在懷中,然後說道︰「你不用擔心,尚武國的人還不至于膽大敢殺了我們。」雖然她是這麼安慰著沈雲苓,但是女皇自己心中卻是十分擔心。

她擔心現在的寵物跟過是不是已經淪陷。

正因如此,女皇開始後悔傾巢出動,帶來了崇文國的精銳部隊,似的現在崇文國被圍。

而沈雲苓還是想著怎樣才能活下去。

可是不論她怎麼做,似乎都不可能活下去了,現在落到了沈從容的手中,稼木真如果真的如沈從容所說安然無恙,那麼就算回到了崇文國,估計她這個公主也當不長久了。何況這一次的戰事她一直持主張意見,可是現在崇文國大軍一敗涂地,回去後,那些一貫就不服她的朝中重臣一定會聯合起來反對她的。

而就算她再逃回尚武國,下場一定比在崇文國還慘。但是靖遠侯府就不會放過她,何況還有一個鎮遠大將軍,也必定恨死她了。

可是,沈雲苓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為了這個秘密,她的母親喪命了,現在,她想,恐怕唯一能讓沈從容不舒服的就是這個秘密了。

想著,沈雲苓的嘴角露出一絲陰狠的微笑。

不錯,現在恐怕就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可是要用這個辦法報復沈從容,途徑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必須死!

「哈哈哈哈……」突然,沈雲苓像是著了魔一樣的發狂大笑起來。

女皇見狀,心中大驚,以為沈雲苓受了驚嚇,急忙說道︰「女兒,你放心,我們一定可以活下去的,尚武國不敢殺我們的。」一邊安慰道一邊拍著沈雲苓的後背。

沈雲苓卻一把推開了女皇,惡狠狠的說道︰「哼,死有什麼大不了的。」沈雲苓的態度十分冰冷,與往常那個常在女皇身邊撒嬌的公主判若兩人。

其實沈雲苓本來是對女皇十分感激的,至少女皇對她一直不錯,可是一想到女皇和沈從容那個賤女人的關系,沈雲苓就恨不得親手殺了她們兩個。

只不過沈雲苓知道,殺了他們實在是太便宜了,何況她根本就無法殺了沈從容。

不過還好,她想到了更好的辦法。

「哼,你真的愚蠢的以為我是你的女兒麼?」沈雲苓鄙夷的說道。

聞言,女皇不可思議的看著沈雲苓,可是發現沈雲苓的表情並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樣子,而她異常鎮定的神情,看起來更加不像是不正常。

「你的意思是?」女皇只覺得心里咯 一下一股不好的感覺直竄心頭。

沈雲苓的表情開始變得猙獰︰「我的意思是,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兒!」

女皇不可置信的看著沈雲苓︰「那你怎麼會有那塊世上獨一無二的血玄玉?」

提起血玄玉,女皇想起了崇文國先皇曾對她說過的話,那塊血玄玉天下只有一塊,先皇在危難之際把那塊玉佩給了他和女皇的女兒,以便將來可以容易的找到公主。

而持有那塊玉的人,只有正統的崇文國先皇血統的人,將其自己的血滴在玉佩上後,那血會融進玉佩。

可是當初沈雲苓衣衫襤褸的想盡了辦法進了宮見到了她之後,拿出了那塊血玄玉,一直思念女兒的女皇竟然沒有一點的懷疑,甚至也沒有做什麼測試。

何況,只有她的女兒才會有那塊玉,那塊血玄玉看來並不起眼,而知道它背後的故事的人也不多,想來不會有假,所以根本沒有懷疑,而是把沈雲苓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可是現在,沈雲苓卻說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兒!

「不就一塊普普通通的玉佩而已嘛。」沈雲苓不在意的說道︰「去偷,去搶,去拐,總之有很多種方式可以得到的。」沈雲苓看著女皇逐漸痛苦的表情,覺得心里很滿意。如果有生之年能看到沈從容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她就知足了。

女皇只覺得深受打擊,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猶如一記晴天霹靂直壓的她喘不過起來。

原以為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因為她曾受了不少苦,所以女皇一直處處包容她,什麼都支持她,就算是她胡鬧,她也不在乎朝中老臣的指責而依然護著她,由著她胡鬧,只為了彌補這些年來她未盡到的母親的職責。

可是誰料,她所做的這些,根本就不值得,沈雲苓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兒,那她到底是怎麼得到那血玄玉的,她真正的女兒是不是還尚在人間,女皇不敢去想。

「那我的女兒在哪里?」女皇顫抖著聲音問道,看著沈雲苓的眼神飽含著淚水。

「哈哈哈哈……」沈雲苓又是一陣癲狂的笑聲,那眼神中的惡毒是崇于清雅過去從來沒有見過的。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麼?」沈雲苓冷冷的說道︰「不然我說你愚蠢呢,這麼白痴的問題你也能問的出來麼?」沈雲苓的臉龐似乎在抽搐,眼中的寒光令人害怕。

「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女皇覺得自己也失去了理智,一把揪住了沈雲苓的衣襟,發了瘋的搖著她,她恨不得撬開沈雲苓的腦袋,看個究竟。

「你別傻了!」沈雲苓一把狠狠的推開了女皇,突然從懷中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那時左將軍給她防身用的。

女皇怔怔的看著沈雲苓,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哼,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你你的女兒是誰,她在哪里。」沈從容說著臉上露出絕望的笑容,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值得她活下去的事情或者人了,她就像是一個過街的老鼠,一直丑陋的蟑螂,除了她的母親,沒有人是真心的對她的。

可是沈從容那個賤人害死了她的母親,她不能用沈從容的人頭來祭奠她的母親,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只能是這最後一件事情,帶著這個秘密去墳墓,最好沈從容發現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

想著,沈雲苓的眼中流出了兩行熱淚,可是她的嘴角卻依然是掛著那絕望到窒息的笑容。

她突然覺得自己這一生很失敗,所有的人都在利用她,都把她當成殺人的利器,可是卻沒有人真心的對她。而她產生過愛戀的人,卻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給她的,只是無盡的鄙夷的不屑。

就連唯一對她好的左將軍,她清楚,如果不是因為她現在尊貴的身份,左將軍甚至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沈雲苓突然覺得很悲哀,活了一輩子,卻沒有真心的愛過一次,一直活在算計別人和被被別人算計的生活中,最終連死都是這麼的蒼白無力。

沈雲苓看著女皇,狠狠的說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再也沒有人知道誰是你的女兒了,可是這個秘密,我會永遠的帶進墳墓!」說罷,就抬手把手中的匕首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頓時,只听一聲悶響,沈雲苓不自覺的悶哼一聲,只覺得心頭一冷一股鮮紅的血便順著冰冷的匕首往下流。

女皇絕對沒有想到沈雲苓居然會自殺,氣急敗壞的沖了上去,一邊大叫著「你不能死,告訴我誰是我的女兒啊!」一邊按著沈雲苓的傷口,大叫著「來人啊,快來人啊!」

而這時的尚武軍營中,到處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就在不久之前,靖遠侯沈于卿和稼木真帶著大軍一起來到了軍中。

即墨無雙和沈從容親自出去相迎。

看到沈從容沒事,靖遠侯才長舒一口氣。

沈從容也看得出,又得到的兵權,重新回到了戰場上的靖遠侯似乎年輕了許多。

「爹爹,你是怎麼重新拿回兵權的?」幾人坐定後,沈從容開口問道,這時她有些想不明白了,皇上之前奪了沈于卿的兵權,可是現在又把十萬精兵交給他,似乎很不合情理。

原先不知道皇上就是墨染的時候,沈從容還暗自責怪過皇上呢,可是現在看來,皇上在關于靖遠侯手握兵權的這件事情上,似乎另有深意。

原來,那日皇上在將五萬大軍的指揮權交給閔親王後,就暗地里宣見了靖遠侯沈于卿。

少年老成的皇帝不但對沈于卿禮讓有加,十分客氣,尤其是他一番話,更是說的沈于卿熱淚盈眶,最終,即墨無情將十萬精兵的虎符賜予沈于卿。

即墨無情似乎料到了閔親王會輸的一敗涂地,于是要沈于卿即日出發,並且讓他無須去飛虎關,而是折近道直接攻打崇文國。

沈于卿那時才意識到,那個一向少言寡語,對政事一向听之任之的小皇帝,原來並不簡單,他的心中,其實跟明鏡兒似的,把什麼都看的很透。

尤其是他的作戰計劃,沈于卿听完後不得不暗自佩服。沈于卿知道女兒被崇文國困了起來,救女心切的他帶著十萬精兵馬不停蹄的趕路,終于及時趕到了崇文國。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崇文國前來迎他的皇子竟然就是稼木真。

稼木真自然是不希望這場戰爭全面爆發的,所以他並不想與沈于卿作戰,更是不顧朝中大臣的發對親自去見沈于卿。

二人細談之下,才發現這場戰事,只是公主的詭計。尤其是稼木真告訴沈于卿公主就是沈雲苓的時候,沈于卿更是又驚又怒。

二人達成協議後便帶領大軍趕往了飛虎關,誰知飛虎關外,即墨無雙已經帶著他的大軍,打敗了崇文國。

幾個人正在寒暄的時候,突然有士兵來稟報,說是崇文國的公主已經自殺。

幾個人都很是吃驚,急忙趕了過去。

沖進屋子的時候,只見沈雲苓已經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胸口仍然插著那把明晃晃的匕首,而女皇則跪在一邊,拼命的搖晃著沈雲苓,口中還語無倫次的說著︰「告訴我誰才是我的女兒……」

見狀,沈從容皺了皺了眉頭。

「原來她並不是崇文國真正的公主。」听到女皇的話,即墨無雙不屑的說道。他想,于崇文國來說,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稼木真沖到了女皇的身邊,安慰著女皇,一邊憤恨的看著已經毫無知覺的沈雲苓。

而沈于卿則內心五味雜陳,雖然沈雲苓曾想害死自己,可是她畢竟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女兒,多少還是有些傷心。只不過沈雲卿要是知道這沈雲苓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兒時,會作何感想。

「母後,沒事了。」稼木真一邊安慰著女皇,一邊扶她起來。

「真兒……」崇于清雅斷斷續續的說道︰「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你妹妹是誰的人了,可是……」女皇只覺得又急又氣,可是卻沒有一點辦法。

稼木真可以理解女皇,這幾年來,為了找到女皇這個失散的女兒,女皇可謂是費盡了心思,好不容易找到了,誰知道竟然是個假的。可是事到如今,卻也無可奈何。

即墨無雙命人將沈雲苓的尸體抬了出去,依照沈于卿的願望,將她就地安葬。其他人只等著天亮後凱旋回朝,而稼木真則陪著女皇。

鎮遠大將軍應肅旗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內心又是一震。

雖然沈雲苓想置他于死地,雖然沈雲苓壞了他的好事,可是沈雲苓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就這麼突然的死了,應肅旗只覺得心頭一痛。

他突然覺得這次戰役是個錯誤,不僅讓他失去了兒子,還是去了女兒,最重要的是,就連閔親王也差點喪生于此,他的計劃,已經被完全打亂。

即墨無雙和沈從容在帳中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我覺得閔親王中箭受傷,似乎另有隱情。」沈從容說道,眼中還閃爍著疑惑。

「何以見得?」即墨無雙將沈從容輕輕攬入懷,嗅著她身上的香味。

「我在崇文國的營帳中打探到,那日閔親王遭到埋伏,是因為事先有人和沈雲苓商量好的,而這個商量的人,是尚武國的人。」

此言一出,即墨無雙的臉色變得嚴肅了些。

「你是說,我軍中有奸細?」即墨無雙低沉的問道。

沈從容淡淡的搖了搖頭,說道︰「這就是奇怪的地方,那個所謂的奸細,據說已經死了,可是被誰殺死的,又不清楚。」沈從容想起了那日偷听到的沈雲苓和左將軍的談話。那個給他們通風報信的人還未來得及拿到沈雲苓的賞錢便已經死了。

「不會是沈雲苓殺人滅口麼?」即墨無雙知道沈從容真正關心的是這個奸細身後的幕後主人,所以隨便的推測。

沈從容搖了搖頭,想起了那日他們的談話,似乎沈雲苓和左將軍都不是那個幕後人。

如果不是崇文國的人,莫非是尚武國的人?即墨無雙和沈從容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如果真的是尚武國的人,那麼這個幕後人會是誰,他們已經想到了。

不錯,設計的人正是尚武國的一國之君即墨無情,他把這大軍的指揮權交給了閔親王,卻又另外安排了靖遠侯沈于卿帶領精兵作戰,顯然他早就預料到了閔親王不會贏。

而他有這樣的預料,必然是有什麼根據的,的確,即墨無情早就受夠了被鎮遠大將軍和閔親王事事牽著鼻子走的日子了。

所以他讓獨孤寒安排人與崇文國接頭,讓崇文國在箭上涂了毒藥,而又讓那個人向閔親王匯報了虛假的消息,閔親王果然上當。而射中他的那一箭,就是獨孤寒本人干的。

于亂軍之中只取其將,獨孤寒那一箭本該要了閔親王的命,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有應禮那樣的傻瓜換血救他,最後使自己也丟了性命。

即墨無情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就開始重新審視即墨無憂和鎮遠大將軍應肅旗的關系。

應禮為閔親王換血的時候,那個時候應肅旗也在軍中,他怎麼舍得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他和閔親王的關系,似乎已經不僅僅是臣子和主子的關系了。

即墨無情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但是他並沒有聲張,他知道,應肅旗和閔親王在朝中黨羽眾多,既然他們制造的這個意外事件不能要了他的命,要想在朝中要他的命也還是有難度的。

可是重新審視了應肅旗和即墨無憂的關系後,即墨無情又有了新的計劃。

當即墨無雙意識到那個想要即墨無憂的命的人正是皇帝的時候,即墨無雙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他早就知道,他這個弟弟絕對不會任人欺負太久的,而現在,似乎倒了他鋒芒畢露的時候了。

只是他不知道,即墨無情打算怎麼處置他呢,他這個攝政王,手中的實權可實在是大得很,而他為尚武國立下的功勞,也是罕有的。

這樣一個功高蓋主的人,手中又大權在握,民心所向,留在在皇帝身邊自然會讓君主覺得是個威脅。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蘇州城外的宅子麼?」即墨無雙突然開口問道,他的臉上寫滿了柔情。

沈從容當然記得,即墨無雙說他曾經在外周游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絕好的地方,那里依山傍水,人情質樸,是一個生活的好地方。

即墨無情曾在一次閨房纏綿後對沈從容說過,他會帶著他最愛的人去那里生活。

現在即墨無雙突然提起這個,沈從容當然知道即墨無雙是什麼意思。

沈從容看得出,即墨無雙雖然有那個能力,但是他卻一直不看重那個龍椅,或者說,與那至高無上的地位相比,他更珍惜他的弟弟。

曾經,即墨無雙一直留在京中,恐怕就是與閔親王一干抗衡,雖然他手中握著大權,雖然有時候他的作風過于專橫,但是私下里,他其實一直是在保護那龍椅上的皇帝。

而現在,意識到他那個天真柔弱的弟弟實則柔中帶剛,已經漸漸開始展露他的手段,即墨無雙也很是欣慰,他想,是該到了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帶著他最愛的人離開這浮華虛無的地方,而去一個世外桃源生活。

沈從容看著即墨無雙那清澈的眼神,里面寫滿了真摯,寫滿了憧憬,這與他在戰場上的眼神不同,與他在朝堂上的眼神也不同。

沈從容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互相對望著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的雜質,沒有一絲的猜忌,有的只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突然,這份祥和和寧靜被外面的打斗聲打破。

沈從容和即墨無雙連忙沖了出去。

只見崇文國女皇崇于清雅的屋子此時已經火光沖天,女皇在里面驚恐的叫了起來,而稼木真正和幾個人打斗在一起。

只見稼木真被四五個黑衣人包圍,這幾個黑衣人阻止稼木真沖進火海的屋子去救女皇。而稼木真則急著沖進去,所以手下出的盡是狠招,可是奈何敵眾我寡,暫時卻也沖不出這個包圍圈。

見狀,沈從容和即墨無雙一起沖了上去。

他們自然知道,若是這崇文國的女皇死在了尚武國的營中,那兩國自然再無和平可言。雖然崇文國在軍事力量上與尚武國實力懸殊,可是若是真的拼死一搏的話,對兩國都會造成不小的損失。

有了沈從容和即墨無雙幫忙,稼木真很快擺月兌了圍住他的幾個黑衣人便朝屋子里跑去。

可是稼木真還未進去,便眼見門框已經倒塌,眼見屋子已經化成一片火海,而女皇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弱,稼木真心急如焚,可是他又沖不進火海。

正心中焦急的時候,突然見火海中沖出一個灰色的影子,那影子懷中抱著的,卻正是已經奄奄一息的女皇崇于清雅。

沈從容和即墨無雙不禁低聲驚呼,原來救出女皇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日日夜夜苦苦尋找的毒醫鬼仙。

這個毒醫鬼仙,還真是神出鬼沒,只不過這時毒醫鬼仙並沒有精力去和他們打招呼,只是一臉的急切和擔心,他把女皇平放在地上,然後自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塞進女皇口中,然後又伸手封住了女皇的幾處穴道,這才松了一口氣。

可是松了一口氣的他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好轉,他怒視著那幾個已經被沈從容和即墨無雙拿下的黑衣人,眼中噴射出的火光似乎要將這幾個人吞噬。

這時候,靖遠侯沈于卿和鎮遠大將軍也聞訊趕來,正好看見這一幕。

「你們是什麼人?」沈于卿說著便自腰中抽出了寶劍架在了其中一個的脖子上。

只見那人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飛快的用雙手抓住了沈于卿的寶劍,順勢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便見鮮血四濺,而那人也應聲倒地,抽搐了幾下後便一蹬腿死了。

見狀,其他幾個人也分別從懷中掏出了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自己的胸口插去。就連眼疾手快的即墨無雙去攔都來不及。

一眨眼的功夫,四條尸體就躺在了他們眼前。

而這些人自殺的決心,讓沈從容不禁想到了那日在攝政王庭院外,那個攝政王府的護院,被即墨無雙奪下了手中想要自盡的匕首後盡然不惜咬舌自盡。

而即墨無雙也想到了一樣的畫面,不禁不由自主的朝鎮遠大將軍看了幾眼,應肅旗的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一絲的變化,可是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遺憾,卻沒有逃過即墨無雙的眼楮。

不錯,這些人的確是應肅旗派來的,他手下有一幫死士,可是在為了扶持即墨無憂繼位這件事情上,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本來眼看他的計劃破產,他只能用這一招,讓女皇死在尚武國營中,那樣崇文國必然會問罪與尚武國,他們至少會要求尚武國交出深證王即墨無雙,而為了避免戰爭,皇帝定然不會選擇戰爭,而又不會讓自己的親哥哥去送死,但是為了敷衍崇文國,皇帝一定會問罪于即墨無雙。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計劃,又失敗了。只不過應肅旗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雖然心中已經閃過了無數的恨意,他真是恨不得抽出腰間寶劍馬上親手殺了即墨無雙,就是因為即墨無雙,他才會痛失愛子,也正是因為他,他才在戰場上一敗涂地,他一生功勛卓著的生涯自此抹上了再也無法抹去的污漬。

「到底是什麼人干的,如此的居心叵測,這件事情一定要徹查下去。若是抓到是誰指使的,定不輕饒!」靖遠侯沈于卿憤怒的說道。

聞言,鎮遠大將軍應肅旗也義憤填膺的說道︰「不錯,竟然在敢放火企圖燒死女皇,一定要徹查下去!」可是他心中明白,他的那幫死士,背景清白,再怎麼徹查,都不會有結果。

即墨無雙只是看著鎮遠大將軍並不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和他看應肅旗的眼神卻意味深長,似乎另有深意。

沈從容走到毒醫鬼仙身邊,輕聲的問道︰「師傅,女皇沒事吧。」

毒醫鬼仙一一掃過眼前這幾個人,然後平靜的說道︰「沒什麼,只是受了驚嚇,休息一下就好了。」說著讓稼木真把女皇抬進了屋子。

眾人散去後,沈從容和即墨無雙一起進了房間照看稼木真,同時他們還有事要和毒醫鬼仙商量,而沈于卿因為上次毒醫鬼仙與他有救命之恩,尚未曾謝過他便離開了,所以也一起留了下來。

房中,稼木真守在床邊,小心的擦著女皇額頭沁出的汗珠。

毒醫鬼仙則站在窗前,背對著眾人,不知道再沉思什麼。

「師傅,上次一別,你去了哪里,為何我們在崇文國找了你很久卻沒有一點消息?」沈從容問道,她肯開口叫毒醫鬼仙為師傅,說明她已經認了這個師傅。

其實自從毒醫鬼仙醫治好了沈于卿,沈從容就想真的認他這個師傅了,只是不曾料到他居然什麼都不說就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我實在崇文國,只不過卻是在山中閉關修煉。」毒醫鬼仙緩緩的說道。

原來,那日自幫沈于卿化解他體內的毒,消耗了他幾年的功力,他回了崇文國後便獨自隱居于山中閉關修煉。

而待他出關後,便听說了兩國交戰的事情,一路上,他听到不少關于公主的傳聞。

得知戰事的起因竟然是公主強行要尚武國攝政王入贅,毒醫鬼仙實在是氣急了,暗自罵這個公主胡鬧。

待他一路趕來,卻恰巧踫到了女皇被困于火海,他沒有絲毫猶豫就沖進了火海救出了女皇。

只不過,毒醫鬼仙講述的時候,聲音一直都很低沉,似乎他有心事一樣,原來的他不是這個樣子,天大的事情他都不管,任何時候都是一副小孩脾氣,從來沒有這麼嚴肅過。

「咳咳……」床上傳來了女皇的咳嗽聲,立時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都急忙圍了過去。

「母後,你覺得好些了麼?」稼木真關切的問道。

崇于清雅點了點頭,她並未受傷,只是被那煙燻的難受,而此時服下了毒醫鬼仙的靈丹妙藥,已無大礙。

女皇艱難的坐了起來,然後說道︰「我真的好後悔……」她的臉上寫滿了愧疚,女皇接著無奈的說道︰「沒有想到,竟然被一個小丫頭利用,哎,我還有何顏面回崇文國見人……」說著扭過了頭。

「陛下,你無須自責。」毒醫鬼仙安慰道︰「我還有個驚喜要送給你!」說著,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毒醫鬼仙突然出手,抓住了沈從容的一只手。

沈從容只覺得指尖上一陣刺痛,本能的抽回了手。

而毒醫鬼仙的速度之快,竟然連即墨無雙也沒有反應過來,他不解的問道︰「老頭,你這是干什麼?」語氣中很是不滿。

毒醫鬼仙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自懷中拿出來了一塊玉佩,看起來非常普通,卻是異常的晶瑩剔透,沒有一絲瑕疵。

女王自然是認識,那便是血玄玉,沈雲苓就是憑著這塊玉佩,搖身一變成了崇文國的公主。

只見毒醫鬼仙將沈從容的手拉過放過了玉佩上,然後在指尖輕輕一劑,便見幾滴血重重的跌落在玉佩上。

就在所有人都還在疑惑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只見玉佩就像是一個無形的黑洞,竟然不知不覺間將沈從容手上低落的血跡吸了進去。

而見到這一幕的女皇,竟然不由自主的輕呼出來,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向沈從容的眼神,異常復雜。

稼木真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曾隱約記得女皇曾經向他提起過血玄玉,這時也看著沈從容驚呼出來︰「原來你才是真正的崇文國公主!」

這一句,非同小可,沈從容,即墨無雙,沈于卿,都不由自主的輕呼出聲,只不過,他們的驚訝卻各不一樣。

「這是什麼意思啊?」沈從容不解的看著毒醫鬼仙。

「這塊玉佩是我從沈雲苓身上拿到的。」毒醫鬼仙向沈從容解釋了這塊血玄玉的奇妙之處,然後肯定的說道︰「也就是說,你就是崇文國的公主,女皇的親生女兒,這是絕對錯不了的!」毒醫鬼仙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那眼神實在是不容一點質疑。

沈從容似乎還不敢相信,怎麼突然之間,從小在尚武國長大的她,竟然成了崇文國的公主?

可是沈從容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心中的疑惑,倒是沈于卿先開口。

只見沈于卿滿臉的質疑,不敢相信的看著女皇,然後試探的問道︰「你……你是莞爾?」他的語氣十分的不確定,可是卻又充滿了肯定的期望。

只見女皇苦笑一下,緩緩的點了點頭。

「真的是你?莞爾,你果然沒有死!」沈于卿沖到了女皇跟前,情緒十分激動,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想要將女皇擁在懷中,可是似乎突然想到了二人的身份,又訕訕的縮回了手。

女皇見狀,卻審過了手,緊緊的握住了沈于卿的手,然後不好意思的說道︰「侯爺,對不起,當初瞞著你……」

即墨無雙看著眼前兩個年過半百的人,滿臉的真摯,心中感觸也很深。

他曾經听沈從容提起過靖遠侯對她的母親很是痴情,而顯然,沈于卿口中的莞爾,便是沈從容的母親,也就是崇文國的女皇,這麼看來,沈從容的確是崇文國的公主無疑了。

而這個時候,唯一還有些迷茫的便是稼木真。

原來,沈從容並不是靖遠侯的親生女兒,她的生父是崇文國的皇帝,可是一場宮變,使得他不得不將剛剛懷孕不久的皇後崇于清雅送出宮去,以求她們平安。

可是被送出宮的崇于清雅卻在一次途中遇到了劫匪,而她的幾個侍衛為了保護她而喪命,若不是踫上了恰好打獵而經過的沈于卿,崇于清雅肯定會被那些土匪糟蹋。

沈于卿對崇于清雅一見傾心,雖然知道她已經懷了孕,但是仍然毫不在意的把她帶回了靖遠侯府。

為了不讓崇于清雅傳出未婚先育的壞名聲,沈于卿不惜重金辦了一場豪華的婚宴,而將這個已有身孕的女人娶為自己的正妻。

崇于清雅不是沒有想過向沈于卿坦白身份,但是想到那殘酷的宮變,和自己肚中的孩兒的安全,她終究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而且就在當初她外逃的時候,皇帝為了她的安全,給了她一張人皮面具,這就是為什麼剛才一見面時,沈于卿沒有認出她來,而她卻心中大驚的原因。

沈于卿對崇于清雅一直很好,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現在的沈從容,簡直就是如同己出,而崇于清雅也一直很感激沈于卿,何況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她一個柔弱的女子根本無法獨自生存,更別說帶著一個孩子,所以她一直說服自己,她一直接受著沈于卿對她毫無保留的愛,只是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

可是沈于卿也發現,不論他做什麼,做的多麼好,卻不能博得他心愛的女人的愛慕之心的時候,沈于卿也曾心灰意冷,一度沉醉于煙花巷,甚至不惜一切娶了別的女人為妾,而他對于那些女人,並不是因為愛,卻只是想以此激怒崇于清雅,就算她發怒也好,發怒,就說明她也在乎他。

可是她並沒有,對于沈于卿做什麼事情,她從來不過問,而且都很支持。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崇文國的皇帝平叛了宮變,真正的大權在握,這時他派人四處尋找當初被他送出宮的崇于清雅。

可是搜尋的工作十分艱難,用了差不多三年的時間,才打听到原來崇于清雅已經輾轉流落到了尚武國,而且還成了尚武國靖遠侯的夫人。

崇文國皇帝親自悄悄潛入尚武國,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崇于清雅和孩子,可是崇于清雅害怕沈于卿會傷心,不願意那樣悄無聲息的走。

二人計劃一番,制造了一出崇于清雅假死的戲。

沈于卿發現崇于清雅死後,數日夜不能寐,傷心欲絕。

而崇文國皇帝依照計劃帶出了崇于清雅,就在派人去帶出沈從容的時候卻出了紕漏,導致失去了最好的機會。

而自那以後,沈于卿卻賣了原來的宅子,重新置辦了宅子,離開了那個讓他傷心的老宅。

崇于清雅跟著皇帝回到崇文國後,幾次想要派人去帶回女兒,可是都被朝中的事情耽擱了。

後來,太醫發現皇上早已中毒,原來在那次宮變中,真正的幕後黑手還未被揪出,但是他卻在不知不覺的時候被人下毒,待到發現的時候早已中毒很深,太醫們也束手無策。

皇帝因為當時的皇子崇于真,也就是現在的稼木真年紀尚小,不放心傳位于他,于是將皇位傳給了崇于清雅。

成為了女皇的崇于清雅每天更是忙碌于政事,根本沒有機會再去找沈從容的下落,以至于後來被沈雲苓趁虛而入。

而當初毒醫鬼仙願意犧牲自己數年的功力為沈于卿治療的時候,也是因為他听女皇每次提起靖遠侯的時候都很是內疚,也知道他和女皇之間的事情,所以才不顧自己的功力替沈于卿治療,也算是替女皇對沈于卿的補償。

得知了事情的前前後後,眾人各自心事重重。

沈從容雖然得知了沈于卿並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但是想到自己也並非最初的沈從容,而她的記憶中關于沈于卿的那些,全是父親對她的寵溺,所以她並不會因此而認這個父親,倒是女皇,雖然是她的親生母親,可是卻並未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

不過沈從容並不在乎這些,畢竟莫名成了一國公主,似乎也並不是一件壞事。

而最為失落的,恐怕便是稼木真,沒有想到,沈從容竟然會是自己的親妹妹,想到自己在初見沈從容時的親切,已經後來對沈從容一些莫名的感覺,稼木真只覺得心中一陣莫名的失落。

「現在,總算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了。」毒醫鬼仙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然後問道︰「對了,你們說一直在崇文國找我,到底所為何事?」

即墨無雙向毒醫鬼仙講了太後的情況,毒醫鬼仙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好吧,那我再跟你們走一趟。」

聞言,女皇說道︰「我自知始終無法彌補虧欠你們父女的恩情,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留下來,隨我同去崇文國,讓我盡地主之誼,好好的補償這些年對你們的欠缺。」崇于清雅的語氣十分誠懇。

而沈從容看了看沈于卿,她知道父親自然是很希望能和女皇多相處一段時間的,當下便點了點頭答應。

翌日,大軍班師回朝,即墨無雙本來想陪著沈從容,可是考慮到太後的情況,只得忍痛與毒醫鬼仙先一步回去。而沈從容則陪著父親隨女皇和稼木真一起去了崇文國。

看得出女皇真的很內疚,親自陪同他們父女游山玩水,在他們面前,一點沒有一國之君的架子,著實像一個貼心的母親,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沈從容只是覺得不習慣。而她也感覺得到,自從知道了她是稼木真的妹妹後,稼木真看她的眼神,似乎與原來不一樣了,而且說話也更多了一個哥哥的樣子,卻不似先前那樣愛開玩笑。

到了第七日的時候,正是崇文國百花節。

這一天,不管男女老少都會外出,逛花街,放花燈,會熱鬧一整天。

沈從容一行人也來湊熱鬧。

這些日子因為兩國的戰事,神經一直繃得很緊,可是現在,滿街都是歡歌笑語,輕松愉悅的氣氛讓沈從容也被感染。

沈從容和父親在河中放過花燈後,看到了街邊的一個小攤上正在賣各式各樣的面具,她滿心歡喜的挑了一個戴在臉上,可是回頭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和沈于卿以及女皇他們沖散了。

沈從容飛起幾步,腳下生風,便向他們追去,卻突然重重的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抬眼,一個高大的男人,同他一樣,臉上帶著一副滑稽的面具,看不清楚長什麼樣子。

「喂,你走路不長眼楮啊。」沈從容揉了揉踫在他身上的腦袋,氣呼呼的說道︰「說吧,你要怎麼賠償本小姐?」听那話的意思,像是吃定了他。

而那人也不急不躁,只是不溫不火的說道︰「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今晚我給你侍寢,算我的賠償好不好。」

熟悉的聲音,沈從容面具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的表情,緊接著一陣風吹過,一股清爽而熟悉的淡淡的薄荷香撲鼻而來。

沈從容毫不猶豫的伸手揭下挨了那男子扣在臉上的面具。

只見面具下,一張絕美的臉龐,配上一個淺淺的包含愛意的笑容,以及那蕩漾在眼中的柔情呃寵溺,不禁讓街邊的少女芳心暗許。

沒想到即墨無雙會突然出現這里,沈從容雖然故作鎮靜,但是心中卻依然很高興。

「誰要你侍寢啊。」沈從容小聲的嘟囔道。

即墨無雙卻微微的笑了笑,然後把頭湊到了沈從容的耳邊,輕聲的說道︰「那我早已經把我和我的一切都給你了,現在除了你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你說要我怎麼賠呢?」語氣很輕微,但是卻充滿了孩子氣和幾許寵溺。

即墨無雙的呼吸輕輕的打落在沈從容的耳垂上,癢癢的。

而他們這幅畫面,在別人看來,是那麼的親密,那麼的曖mei,那麼的容易讓人遐想連連。

「你不是應該在宮中陪著太後麼,怎麼突然跑這里來了。」沈從容感覺到了即墨無雙逐漸沉重的呼吸,輕輕的推了推他,兩人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

「太後早就好了,現在只是等著見自己的兒媳呢。」即墨無雙打趣的說道,然後突然轉過臉,輕輕的拿下沈從容臉上的面具,認真的說道︰「而我嘛,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見夫人。」那神情,倒是及其認真。

沈從容還沒來得及開口,即墨無雙又搶先說道︰「夫人,我覺得有病了。」不似一點開玩笑的樣子。

「哦?」沈從容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要知道,她可是醫中高手,他有沒有病,她只需看幾眼便一清二楚。

即墨無雙卻依舊十分認真的說道︰「我覺得我患了一離開夫人就痛苦的要死病……」說著嘴角浮現出一絲狡黠的微笑。

沈從容伸手在他腰間輕輕的掐了一下,小聲的說了句「沒正型」,可是心中卻感覺十分甜蜜。

而即墨無雙更是不顧接上的人來人往,輕輕伸手環住了沈從容的腰,把沈從容往懷中拉了拉,沈從容則輕輕的依靠在男人高大堅實的肩膀上。

第二日,沈從容便隨著攝政王先行離開,回了尚武國。

看得出,女皇很想留下沈從容,可是她已經見識過了沈從容的性格和脾氣,何況看到有像即墨無雙那麼優秀那麼獨一無二的男人疼愛她,也十分放心。

而稼木真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和沈從容說些什麼,但是最後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沈從容和即墨無雙回到尚武國後,沈從容便得知了一個消息。

方景書快要臨盆了,她這才想起自己當初的那些目的,最近被這些事情都忙得她快要忘了她復仇的最初的計劃了。

不過幸好,她趕上了,並沒有錯過。

靜伯侯府中難得的喜氣洋洋。

靜伯侯宇文常舒因為得罪了丞相,現在被削了封號爵位,而他失去了那些原本就是方景瑜的店鋪後,一下子沒有了實力繼續支持閔親王的大業,閔親王也把他當做一只狗一樣一腳踢開了。

如今的宇文常舒,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靜伯侯了。

而現在,對于他來講,恐怕只有眼下這一件事情是值得他歡喜的,快要進ru而立之年的他,現在即將迎接自己的孩子,他還是很興奮的。

雖然他現在家道中落,可是這個孩子如今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只不過長孫玉並不是很高興,雖然不高興,但是卻無可奈何。而她也還一直記得那個毒醫鬼仙的弟子玲瓏警告過她的話,要她別想再方景書的身上動什麼歪念頭,否則她大可以讓她的手再斷一次。

而方景書卻因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而變得愈加的飛揚跋扈,趾高氣昂。她把誰都不放在眼里,完全一副他就是宇文府的第一夫人一樣,甚至連長孫玉也不放在眼里。

方景書看到宇文常舒一直處處忍讓著她,就連長孫玉雖然看她的眼神十分嫌惡,但是卻也不敢多說什麼時,她心中更是得意。

而她清楚的記得,她在馥雅閣去求這個孩子的時候,沈從容可是向她保證過,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會是個男孩,雖然心中還有些懷疑,但是她日夜祈求菩薩保佑她肚中的孩子是個男孩。

現在眼見快要臨盆,方景書雖然還在為自己並未能名正言順的嫁給宇文常舒而氣惱,可是她是真的很愛宇文常舒,所以她只想借肚子中這個孩子保住她在宇文府的一席地位。

沈從容得知這個消息後,又以毒醫鬼仙的弟子玲瓏的身份出現在了長孫玉面前。

看到神出鬼沒的沈從容時,長孫玉嚇了一大跳,可是當她認出了來人正是玲瓏的時候,不悅的說道︰「你當初讓我不要打方景書的主意,可是現在她快要生下宇文常舒的長子了。」長孫玉當然不願意讓一個沒有名分的女人上下宇文府的長子,何況這個女人還時常和自己過不去。

玲瓏那半張面具下的紅唇微微上揚,只見她笑了笑,然後說道︰「你怕什麼,我早說過讓你等著看好戲就行了。」

長孫玉雖然還是不悅,但是疑惑的問道︰「什麼好戲,她生孩子有什麼好看的。」

沈從容似乎並沒有在乎長孫玉的不悅,只是慢條斯理的說道︰「再過兩天她便會臨盆,到時候,你別忘了多叫些你的好朋友們來一起看好戲。」沈從容的語氣中,充滿了戲謔和引人遐想的魅力。

讓長孫玉忍不住問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沈從容白了她一眼,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是兩天後而已,一定會有好戲讓你看個夠,你別忘了我的吩咐。」

說完,還不等長孫玉再細問,沈從容已經一晃身不見了。

長孫玉雖然很是懷疑,但是卻依然按照沈從容的吩咐去做了,兩日後,她隨便找了個理由便邀請了很多朋友來宇文府。

而來者非富即貴,宇文常舒也很高興,他現在被閔親王唾棄,想要通過別的途徑再次奪回曾經的榮耀,就得主要依靠長孫丞相,可是長孫丞相卻對這個宇文常舒十分厭惡。

這一天,宇文府上聚集了年輕才俊,就連即墨無心也被長孫玉邀請來了。

「可是你告訴我今天來會有好戲看的。」即墨無心不放心的對長孫玉說道。

「放心吧。」長孫玉拍著xiong部保證。因為早晨開始,她就讓侍女去盯著方景書那邊,今天她果然很異常,像是要生了,而宇文舒已經請來了接生婆,就在準備著。

既然那個玲瓏連孩子的出生時日都能說的那麼準確,她便不再懷疑其他。

果然,不出多時,侍女便向長孫玉匯報說姐上坡已經進了房間,並且讓下人們去燒開水,看樣子是快要生了。

長孫玉這時候提議大家一起去等著看看剛出生的孩子,這些公子小姐們往日尋歡作樂,還從來沒有見過剛剛出生的孩子,便都欣然答應,一起前往方景書的庭院。

「喂,你有毛病吧,那個賤女人生孩子,你還這麼有興致。」即墨無心疑惑的看著長孫玉。

「這你就別管了,你只管一會兒看好戲就行了。」長孫玉神秘的說道,雖然她也不知道玲瓏口中的好戲到底是什麼。

而門外,宇文常舒正在緊張的踱步,雖然他也對方景書很是厭倦,但是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名副其實的成為真正的父親了,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激動。

而這個時候,他欣賞突然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想到了自己曾經親手打掉了自己的第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想起了方景瑜臨死前看著他的眼神,宇文常舒心中一陣顫栗,他干過的壞事,那些報應不會落在孩子的身上吧。

可是轉眼,他的思緒便被屋里一聲驚恐的尖叫聲打斷。

听得出來,那尖叫聲來自接生婆,緊接著,那接生婆便仍然一邊尖叫不止一邊瘋狂的從屋里沖了出來。

「妖怪,妖怪啊!」那接生婆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扭曲不堪。直接從屋里沖了出來,眾人也攔不住,她便直直的沖了出去。

宇文常舒心中十分疑惑,猶豫了一下,還是堅定的走進了屋子。

長孫玉想,這八成就是那個玲瓏所說的好戲了,于是也毫不猶豫的跟著宇文常舒走進了屋子。而那些公子小姐們更是急于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把那個接生婆嚇成了那樣,也紛紛擠著進去。

當宇文舒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他差點沒背過氣去,而且他覺得那個接生婆真的是一點都不夸張。

很快,人群中有人發出了尖叫,入哪個姐上坡一樣尖叫著跑出了屋子。

長孫玉也被嚇了一大跳,但是很快,她的心理便像是樂開了花一樣高興。

只見方景書的身邊,沒有什麼孩子的影子,只有一個丑陋的,恐怖的死胎,而且這個死胎身上全是綠色的毛,又像是發了霉一樣的惡心。

這根本就是一個妖怪!而且看得出,這個妖怪還是個男孩。

方景書早就昏死了過去,大抵是看到了自己竟然生出這麼個綠帽死胎而昏死了過去吧。

很快,宇文府的長子是個綠帽妖怪這件事情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一眼之間,宇文常舒成了所有人嘲諷的對象。

「到底是干了多少缺德的事情才會遭如此報應啊。」

「我看他們一家都是怪胎。」

「以後還是離宇文常舒遠些,說不定那是什麼恐怖的病呢。」

一時之間,宇文常舒再也抬不起頭來了,而他則把這一切歸咎于方景書。

方景書那日醒來以後,沒有哭鬧,也沒有做出什麼其他的舉動,只是安靜的在床上躺著。

她想不通,為什麼自己辛苦懷胎,竟然會生下一個綠毛怪物呢。可是有一點她卻是明白的,她不可能繼續留在宇文府了,只不過,她沒想到會這麼快。

當天晚上,宇文常舒就怒氣沖沖的走進了她的房間,而宇文舒的身後,跟著前來看好戲的長孫玉。

「我不想多說什麼了。」宇文舒說話的時候甚至都不看方景書一眼,只是臉上寫滿了厭惡的說道︰「明天天亮以後,你就離開宇文府吧。」宇文舒的語氣中除了冷漠沒有其他的一絲感情。

「不,侯爺,你知道的,這並不是我的錯啊!」方景書痛不欲生。

長孫玉冷笑一聲,說道︰「你的意思是,這是侯爺的錯嘍?」她到要看看,這個女人,現在還有什麼借口賴在宇文府不走。

聞言,宇文常舒的臉上抽搐了一下。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方景書連忙小心的解釋道︰「侯爺,求你了,別趕我走,好麼?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事情……」

「住口!」方景書還未說完的話被宇文舒冷冷的打斷︰「哼,就是因為你做了那麼多缺德的事情,所以你才會生出個怪胎來!」宇文常舒滿臉怒意,狠狠的罵道︰「明天天黑以前,如果我還在這里看到你,那麼我一定會讓人把你丟到大街上!」宇文常舒冷冷的說完這些話便離開了!

宇文常舒心中五味雜陳,但是更多的還是後悔,他現在真的很後悔當初對方景瑜做的事情,如果沒有那些事情,那麼他一定還是意氣風發的靜伯侯,而他也應該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了。

只是,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他除了深深的悔恨以外,卻沒有一點好的辦法。

而驚訝錯愕中的方景書看著長孫玉拍了拍手後,隨後便進來了幾個嬤嬤老媽子,心中頓時充滿了恐懼。

「長孫玉,你……你想干什麼!」方景書的罵道。可是長孫玉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長孫玉猙獰的笑道︰「干什麼?哼,你不是喜歡仗著你肚子里的孩子對我頤指氣使麼?」長孫玉這些天來心中已經憋了不少氣,現在可以完全發泄了。

「侯爺也說了,要你馬上滾出去,我只是替侯爺來監督你而已。」長孫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她甚至不讓方景書過了這個夜再走。

「侯爺說只要我在明天天黑以前離開就行!」方景書悲哀的說道。她原本想明天再多多去哀求宇文常舒,畢竟和他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她為了宇文舒真的是不惜一切,宇文常舒今天一定是因為那個孩子的事情而心情很糟糕,她不詳細宇文常舒真的能那麼狠心。

可是沒有想到,長孫玉卻連一夜都不讓她過。

「賤人!你現在有什麼資格繼續賴在宇文府?」長孫玉毫不留情的罵道︰「識相點的話自己滾出去,否則我就只能讓人把你像垃圾一樣扔出去了。」語氣中充滿了鄙視的味道。

若在平日,方景書哪里受得了這種侮辱,定然會跳起來和長孫玉廝打在一起,可是今天,她剛剛生完孩子,雖然是個惡心的怪物,可是她一樣元氣大傷。

何況方才宇文舒那番話已經讓她心如刀割,她覺得她連和長孫玉大吵一番的力氣都沒有了。又怎麼能敵得過這些嬤嬤們。

果然,縱使方景書有多麼的不願意,可是她卻依舊被長孫玉命令下的那些人把她像垃圾一樣的丟在了宇文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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