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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加尼爾之死

約翰騎士死了。

他的尸體被抬放在加尼爾面前的時候,秦燁腦海里甚至可以還原出他遇刺的場景。阿泰爾從樹上飄然而落,從空中刺殺了約翰,之後用他無與倫比的速度隱沒在森林之中。

這正是秦燁所定計劃的第一步。

殺了杰拉德後,秦燁和約翰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周轉的余地。等到約翰處理好杰拉德的身份問題,秦燁在騎士團的處境將會舉步維艱,得要始終呆在加尼爾的身邊才能保住自己的x ng命,更別提里應外合來一起完美的刺殺了。

而且在約翰死後,加尼爾勢必會挑選一名新的騎士接替約翰的位置。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名騎士為了建立自己的威望和功績,肯定會對約翰的安排做出修改,安排一個看起來更加合理的布防。但問題是他對刺客缺乏了解,根本無法做出針對x ng的布防,肯定會產生可以利用的漏洞。而這些漏洞,正是秦燁和阿泰爾所要利用的!

回到石室的加尼爾只剩下一聲接一聲的嘆息,他的眼神中再次浮現出那種熟悉的失望和悲傷,一個人喃喃道︰「我要結束這一切,結束這個充滿仇恨和殺戮的舊世界……」

心懷眾生的人,不成佛,便成魔。

秦燁悄悄地離開石室,留給加尼爾獨處的空間,回到了自己那間「干淨清涼」的石室,攤在床上沉沉睡去。他與杰拉德的一番苦戰可謂費力勞神,之後又與阿泰爾危險互動,這不算完,還有加尼爾的石室需要清理……

直到傍晚時分,秦燁才因一陣難耐的口渴感而離開石室。喝完水順便洗了一把臉,秦燁感到自己終于清醒了一些,順便出了醫院到營房區域散散步。

往r 里到了這個時候,營房區域除了巡邏的守衛就只有些許聚堆乘涼的騎士侍從。而今天則不一樣,所有的騎士和騎士侍從似乎剛剛結束了一次聚會,正在返回自己的營帳。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以後,校場中間還剩下幾個人。秦燁眼尖地看到德魯也和那些人站在一起,心知這些人肯定是約翰的騎士侍從,便走了過去。

「大叔!你們站在這里做什麼?」

幾個人一見是秦燁,對視一眼後紛紛熱情地向秦燁寒暄示意。唯有德魯看起來心情低落,看了秦燁一眼後也只是地「唉」了一聲,之後再次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秦燁心知德魯還在為約翰的死亡傷心難過,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其他的幾個人知道秦燁和德魯有舊,與自己可沒半分錢關系,紛紛告辭離去。約翰死後,他們在騎士團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還不如一些普通的守衛,這種變化和落差讓他們感到十分拘謹和尷尬。

「騎士大人當時執意一個人進入樹林……我其實應該緊緊地跟上去,對不對?」德魯在其他人走後終于抬起頭問了秦燁一句,眼楮中已經泛起淚花。

德魯的眼淚著實震撼到了秦燁,這個仿佛從來不知道悲傷和懼怕的狂熱壯漢,居然也會有這麼脆弱的一面。

為了完成任務,秦燁選擇毀掉德魯的信仰和j ng神依靠。

但對于這件事,他的心中真的沒有慚愧嗎?

約翰為了掩人耳目,肯定會獨自進入森林清理掉與自己有聯系的線索,而秦燁就建議阿泰爾在這個時候刺殺約翰。

秦燁告訴自己,之所以建議阿泰爾這麼做,完全是因為這個時候約翰的身邊沒有任何護衛。但是連他自己都知道,就算有護衛,又能怎麼樣?

之所以這麼做,更多的原因可能是︰保護德魯的人身安全!

秦燁從五歲開始就生活在隱匿和猜測的世界,唯一信任的人就是秦偉明——很明顯,這個男人從妻子身死之後就喪失了所有的鮮活和幽默,他必然不會和自己的兒子成為朋友。

而這短短幾天的相處,讓秦燁在制定計劃時,不經意間就將德魯這個和自己毫無利益瓜葛的人考慮了進去。

秦燁本以為自己的人生是不需要朋友的,然而此刻秦燁終于明白了。

人,終究是一種群居動物。

秦燁若機器般冷酷理智的心境起了些許的波瀾,但這並不影響他依然是一個機器。秦燁並不去回答德魯的問題,反而開口問道︰「那你以後要怎麼辦呢?」

這個現實的問題將德魯從愧疚中拉了回來,德魯迷茫地搖搖頭︰「誰知道呢,應該還是在騎士團呆著吧。」

秦燁嘆了一口氣,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你們剛才在干什麼?我可沒見約翰騎士這麼晚還召集所有人。」

「說是要布置新的兵力分布,把醫院里面的護衛和騎士調離出來,把守一些他新發現的防守漏洞什麼的……」

秦燁望著西邊那一片紅遍半個天空的血s 晚霞,輕輕地笑了。

第二天一早,秦燁滿面紅光地沖進加尼爾的石室,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興奮地喊道︰「我想到新的辦法了!」

加尼爾激動地站起來︰「什麼辦法?不要急!仔細說!」嘴里面說著不要急,自己反而按耐不住地搓著雙手,滿臉期待地看著秦燁。

秦燁拿出一片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小鐵片,將桌上的藥物取出一小點放在上面,再用木夾夾住小鐵片,最後放在蠟燭上炙烤。坐這一系列動作的同時,秦燁還向加尼爾闡述了自己的想法︰「我突然想到,草藥中起到致幻作用的物質可能只有一小部分,其他的都是無用的甚至毒害身體的東西。我們如果能把致幻的物質全部提取出來,那麼……」

說道這個時候,鐵片上的藥物已經月兌水完畢,在高溫的作用下冒出縷縷白煙。加尼爾從開始看到秦燁的c o作,雙目中就已經散出期待的光彩,等到白煙冒出,加尼爾福至心靈般地上去嗅了一口,隨後便臉s 通紅地劇烈咳嗽起來。

加尼爾明顯是親自做過小劑量藥物試驗的人,不等咳嗽完全停下就向秦燁豎起一個代表成功的手勢。秦燁本來怕加尼爾一時間不能接受這種新奇的「玩法」,來之前已經準備了四五套說辭,誰能料到這老小子領悟能力這麼強,倒讓秦燁產生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失落感。

等到基本可以行動,加尼爾立即拉著秦燁往大廳趕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用那些實驗品來驗證一下這個新的方法。

甬道中還是留有一些守衛,但他們的職責只剩下防止病人打擾到加尼爾這麼一項。猶豫了一下,這些守衛最終還是選擇听從現任長官的命令,在原地固守不動。

加尼爾來到大廳後,從一個來向自己見禮的醫生手中拿過陶罐,並吩咐秦燁和他去準備火源和鐵片。隨後,加尼爾便走到一個剛剛開始癥狀發作的病人身邊,掏出筆記開始記載癥狀。

秦燁走到一半,突然對那名醫生說,自己知道哪里有鐵片,讓那名醫生去準備火源就行。等帶路醫生離開後,秦燁悄悄地返回大廳,全神貫注地看著加尼爾的方向。

一名白衣男子靜靜地出現在加尼爾身後,他一路上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如果不是秦燁事先知曉這件事,連他也不會留意到阿泰爾。

阿泰爾用袖劍刺入加尼爾的頸部動脈,隨後將加尼爾平放在地上,從懷中掏出一根潔白的羽毛抹過加尼爾的傷口。

秦燁失望地撇了撇嘴,這種秒殺BOSS的戰斗實在缺乏足夠的觀賞x ng,然後秦燁扯開嗓子喊道︰「有刺客啊!」朝著阿泰爾的方向沖了過去。

阿泰爾殺完人後,迅速沖出醫院大門,施展開飛檐走壁的跑路功夫,轉眼間消失于所有人的視線。

但是阿泰爾已經逃跑的情況並非所有人都清楚,有想進入醫院前來救駕的騎士,也有想離開醫院追殺刺客的護衛,還有因驚嚇而四處奔跑的醫生以及我行我素的病人,這一切讓讓整個醫院混亂不堪。

秦燁跑到無人搭理的加尼爾身邊,壓住了加尼爾哆嗦著的嘴唇。

「對不起,老師。其實我是一名刺客。

「我很欣賞你的理想,但是我並不贊同你實現理想的方法。不過對于殺了你這件事,我還是感覺很抱歉。所以,我做了一件事來補償你。

「貝利是被約翰親手殺死的,因為約翰也是一名聖殿騎士。」

加尼爾原本灰暗的眼神重新散發出光彩,恨,悔,愛,等等等等;秦燁第一次知道,僅僅一個眼神居然可以包含如此多的情緒。加尼爾乃是絕頂聰明的人,只要秦燁點出約翰的身份,他就會瞬間明白事情的經過。

聖殿騎士乃是一個龐大的組織,除去明面上的聖殿騎士團,暗地也有許多成員為了他們的終極目標——全體和平——而做事,比如說用草藥模擬伊甸碎片功效的加尼爾,以及暗中監督加尼爾的約翰。

聖殿騎士信奉以小的犧牲換取全體的和平,如果殺了貝利會讓加尼爾有更大的動力去研究草藥,那麼……

我要是被人弄死了,老秦會不會也是加尼爾這個樣子?

秦燁搖搖頭,將這個奇怪的想法驅出腦海。

「完成隱藏支線任務︰真相。」

「任務說明︰你讓加尼爾在臨死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這名可憐的父親由于兒子的原因居然對你心懷感激。」

「任務獎勵︰加尼爾掉落的戰利品品質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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