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迎起鋒芒,只好退,退出兩步,仍感自己在對方劍氣籠罩範圍之內,無奈,他再退,當他退到第三步時,韓小寒的鬼哭也到了。♀鬼哭神號,劍氣沖天,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半月型氣浪,劃過地面,拉出一條長長的寸深裂痕,聲勢何其驚人。勁裝漢子想躲避,但身子仿佛不受他控制,渾身力氣瞬間被吸得一干二靜,無法移動毫厘,眼睜睜看著那道劍氣從自己身體穿過。
「嘶!」隨著一聲輕微的響音,勁裝漢子滿面驚呆,直楞楞站在原地,手中長刀業已月兌手,豆大的汗珠自面頰滴落。
韓小寒輕飄飄落在他身後三步遠的地方,右手一抖,成形的鬼哭化成一股虛渺紅煙,化解在輕風中。
勁裝漢子明知道韓小寒就在他身後,想轉回身,卻偏偏坐不到。「你你用的是什麼武器?」
韓小寒傲然道︰「一個死人,又何必知道那麼多!」說罷,他雙目一眯,伸手遙指對方陣營正中的段英杰,冷道︰「閣下,我在等你!」他說話的同時,勁裝漢子突然慘叫一聲,至腦門正中到小月復深處,多出一道豎立血線,紅光一閃,鮮血噴射半空,好象一朵飄零的花瓣,格外妖艷,也格外刺眼。「撲通!」勁裝漢子撲倒在地,汩汩的流血聲仿佛一把鐵錘,打在場中每一個人心頭。
韓小寒的一擊,足可以使任何人感到由衷的震撼。段英杰為之變色,凝氣成形,傷人于無形,韓小寒的功夫恐怕未必在自己之下。他緩緩下垂手臂,身子微向前探,目視勁裝漢子還在抽搐的尸體,淡然道︰「他死了!」「沒錯!」韓小寒冷酷無情地說道︰「死得很干淨「你殺了他!」段英杰右手食指抖了抖,道︰「我有一個習慣,誰若傷我一人,我總喜歡讓他用雙倍的代價償還!」
說著,段英杰身形一晃,灰色身影好象化成一道流星,直沖沖向韓小寒而來。
好快,快到常人的肉眼根本無法分辨清楚的程度,如果這時有局外人路過,定然不會相信那是人,只會認為那是一股風。
當他接近韓小寒身前五米遠的時候,下面猛然間出腿,只見漫天腿影飄飛,虛中有實,實中存虛,真真假假,難辨實招所在。
韓小寒心中大震,不是因為對方的腿法精妙,而是那暗藏其中的純剛之力。
三道勁風由三個方向,卷起四尺有余的氣浪,風嘯轟鳴,分襲韓小寒胸前左中右三處要害。
來得好!他暗叫一聲好,雙腿分開,扎穩馬步,鬼哭又自他右掌掌心處瞬間凝聚成型,由左至右,橫向揮出。
「呼!」橫向的劍氣與豎立的三道勁風結結實實踫在一處,發出皮革破裂的悶響聲,地面震動,塵煙被蕩起半空,遮天閉日。
韓小寒肩膀一晃,身不由己的小退半步。段英杰趁兩股勁道踫撞時的反彈之力,橫向一躍,舍棄韓小寒,反沖進蕭劍為首的百匯門弟子中。他來得快,也來得突然,這出乎場中所有人意料之外,蕭劍只覺得眼前一花,他剛眨動一下眼楮而已,段英杰便已站在他面前,五指伸直,立掌為刀,猛斬他咽喉。段英杰內功深厚,絕對不在韓小寒之下,憑他這種身手的人,手中即使無刀,聚集真氣的手掌也不會比世間任何一把鋒利的神兵來得次。掌未到,掌風已先至,寒氣刮在蕭劍脖子上,毛管根立,肌膚泛起一層小疙瘩。啊!蕭劍連驚叫的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完全出于本能的向後一仰身,嗖,這一掌沒削斷他的脖子,卻把他腦袋頂連發帶皮,切掉好大一塊,頓時間,蕭劍血流滿面,碎步急退。一擊不中,段英杰哪肯甘心,正準備再向前近身,左右百匯門弟子反應過來,有十數個人同時舉起手中槍,瞄也未瞄,扣動扳機,展開一輪齊射。「 !」連續的槍聲劃破長空。
段英杰一身武功高不可測,並不畏懼槍械,但密集的子彈仍將他身法阻了一阻。
他暗嘆一聲可惜,無奈後退,段英杰的輕功確實高到不可思議的地步,身子拔地而起,幾乎足在粘地,在半空中滑行,雙臂看似隨意的揮動,化成一條條虛影,仿佛一瞬間長出無數只胳膊,十數顆怒射而發的子彈竟然被他一個不漏的抓在掌心,冷笑一聲︰「西洋火器,又怎能敵得過真正的中華武學還給你們!」說罷,他雙掌一抖,將十數顆子彈反射回去。
灌輸他一身真氣的子彈,其速度之快猛,威力之強勁,絕不在槍射之下。兩把子彈,結實打在二名百匯門弟子身上,兩人面帶詫異,哀號一聲,滿身開花,胸口瞬時多出數個血窟窿,仰面摔倒,出氣多,入氣少,眼看活不成了。
飛躍,傷人,一系列動作,都是他在空中無處著力的情況下完成,期間只靠一口真氣過度,可見段英杰內力深厚,駭人听聞。
當他落地時,已身在本方陣營中,笑呵呵一轉身,看向韓小寒,鏗鏘有力地重復道︰「誰傷我的人,我會讓他用雙倍代價償還!」
他輕描淡寫間傷了蕭劍,射殺二人,百匯門眾多弟子肝膽欲裂,不等韓小寒回話,齊刷刷舉起手槍,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正傲然自得的段英杰。蕭劍在旁看得真切,他一抹臉上的血跡,舉臂攔住眾人。風王的武功太高,尋常槍械發出的子彈根本傷不了他,若胡亂射擊,反容易擊起他的殺性,徒增己方死傷。他轉目看向韓小寒,己方陣營中,唯一能與其想對抗的也只有韓小寒。
韓小寒眼中沒有恐懼,倒寫滿興奮,段英杰是他所見過身手最高強,可與自己不相上下的超一流高手。
他的功夫超越了衛一航,超越了龍城孔鏘等五老,也超越了那個難纏的吸血軍團杜左使,甚至遠遠超越自己兩個爺爺。與高手一搏的感覺令他心血澎湃,沸騰,鬼哭似乎也受到主人激揚情緒的刺激,紅色光芒變得更加鮮艷,血紅,紅得仿佛快滲出血來。
他嘴角一挑,柔聲說道︰「閣下,我還在這里等你,希望這回,你不會令我太失望!」
這話,出自于一位不滿二十的年輕人口中,顯得格外刺耳,尤其象段英杰身份高貴,又一向自命清高的人。
他仰面大笑,好象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快笑出眼淚,用手擦擦眼角,說道︰「韓小寒,你很輕狂,你現在有些象我當年的樣子韓小寒搖頭,道︰「我和你不一樣「哦?」段英杰一楞,問道︰「哪不一樣?」韓小寒字字有力地說道︰「無論在什麼情況下,我都不會選擇做別人的狗,而你,卻已經是了一句話,不僅段英杰面子掛不住,與他同來的天庭門下弟子無不目露凶光,義憤填膺,如果眼神可變成刀子,韓小寒現在已被切成肉泥。段英杰的涵養自然遠非常人可比,目光一冷,接著又笑道︰「以前,我也認為自己將永不會屈居人下,可自從踫到那個人之後,我的想法改變了,因為世界上任何一個英雄與他比起來,都已不在是英雄你能說出這樣的話,只是你還沒有踫到那個人而已,如果你見過他之後,你會理解我現在的話
他說得真摯,毫不做作,由心而發,令韓小寒一楞,問道︰「你說的那個人是天帝?」
段英杰點頭道︰「沒錯!是天帝!」早想到他的答案,韓小寒不覺有些好奇,天帝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能在十年間使天庭強大到如此地步,又能讓眼高過頂、武功高強如斯的段英杰如此服貼。他甩甩頭,把那絲剛產生的好奇甩出腦袋,不管怎麼說,韓誠信等人的死,與天帝月兌不了干系,而他現在又抓了自己的爺爺,老人家生死未卜,于情于理,天帝都是他不共戴天的敵人。他冷冷說道︰「我相信,我種有一天會踫上天帝,但我不會象你一樣背躬屈膝,我要得,則是他的命!」
「沒有人可以要天帝的命,就象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天帝一樣!」段英杰解開衣扣,露出里面腰間佩帶的黑皮刀鞘。他回手扣住刀把,緩緩抽出,自語道︰「無論是誰,只要對天帝存有不善的意圖,我都有必要把他鏟除!」
他的刀很薄,薄得象一張紙片,刀身卻很寬,與成人手掌寬度差不多。
這把刀一定很鋒利!韓小寒看著對方手中的雪亮片刀,心中沒來由地升起一股寒意。如果自己的寒霜刀還在,如果陳海送給自己的那把銀槍沒有留在龍城,他真希望和對方以兵器見個高下。不過現在他能將鬼哭控制自如,已經足夠了。至少他自己這樣認為。
兩人不再多言,也沒有過于激烈的行動,而是象散步一樣,慢慢接近對方。
二人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走得異常小心。兩人都知道,雖然相距十數米,但任何一個微小的疏忽和漏洞,皆能引發對方的致命一擊。當兩人之間只盛下六步之遙時,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誰都沒有動,可一道道旋風在二人之間生出,強大的氣浪以兩人為中心,一**向外洶涌擴散。剛開始時,雙方陣營中一些功夫較弱的人首先受不了氣浪的沖擊,腳下沒有動,卻被硬生生推出去,好象一只無形的手臂在強拉著他們,接著下,那些功力深厚的人也逐漸受不了,身子後蹭,腳下與地面摩擦出半寸深的鴻溝。
韓小寒注視著對手,首先發難。他不動則已,動如狡兔,鬼哭斜斜刺出,角度詭異,不合常例,同時又讓人感覺其中暗藏玄機。
段英杰不敢大意,穩扎穩打,遞出一刀。兩人的出招速度都不算太快,看似平淡無奇,可當鬼哭與段英杰的刀踫在一起的瞬間,二者猛然翻飛起來,空中只見光影,難辯實體,一連串的火星自二人間迸射。
「咯!」一聲脆響,光影淡卻,二人從新分開,繼續尋找機會。
時間不長,白衣的韓小寒與灰衣的段英杰再次糾纏在一起,場中兩團影子上下翻飛,好象一白一灰兩條蛟龍在空中纏斗。
「咯!」又一聲脆響過後,二人再次分開,這回,兩人臉色都有些紅潤。
韓小寒緩步圍繞段英杰身子四周不停打轉,尋覓機會,而後者同樣不是喜歡被動挨打的人,也在慢慢走動,苦尋對方弱點。
二人的功夫都是以快為基準的,但招式大為不同。韓小寒的招法簡單卻實用,一擊發出,飄忽不定又迅猛無比,刁鑽詭異,讓人難避其鋒。段英杰剛好相反,招法精妙,變化無窮,虛虛實實,只見漫天刀光,比見人影,讓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經過兩次接觸,兩人對對方實力有一定了解,自知遇到平生難遇的對手,暗中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見從招式上佔不到便宜,段英杰欺韓小寒年少,想用內力取勝。
他驟然一個箭步,竄到韓小寒近前,平實遞出一刀。這刀不快,但隱約含有雷霆萬鈞之勢,韓小寒不敢大意,揮動鬼哭格擋。
雙方武器踫撞瞬間,韓小寒頓察對方刀上存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將自己的鬼哭牢牢粘住,同時暗中還有一股難以發覺的陰柔之力向自己壓來。想和自己拼內功?韓小寒暗笑,運氣體內真氣,逼入鬼哭,與段英杰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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