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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玉一挑簾子走了進來,手里捧著一碗熱騰騰的女乃羹。白大夫叫雨瀾多吃點熱乎的東西,一是暖胃,二是補充體力。不管什麼病,體力好了才有可能恢復的更快。

一個時辰前她剛吃了早飯,這會曉玉就又叫廚房做了香噴噴的女乃羹端上來。

曉玉見葉邑辰也在,端著碗屈了屈膝。葉邑辰道︰「給我吧!」曉玉不敢違抗,將碗交到了也邑辰手里。

曉玉和幾位媽媽對視一眼,全都十分自覺地退了出去。

葉邑辰舀了一勺女乃羹,先是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放到雨瀾的嘴邊說︰「快吃吧!吃完了我叫龔太醫進來給你把脈!」

他眼中是濃濃的憐惜和寵溺,那種神情不像是偽裝的,想起昨天晚上他的那一絲遲疑,雨瀾一時間竟然有些迷茫,不知道哪一個他才是真正的他。

葉邑辰眸子里閃過一絲黯然,低聲道︰「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這件事總歸是我的錯!待你這次平安無事了,你就是想捶打我一頓,我也任你施為!」

雨瀾這下是真有些吃驚了。葉邑辰的個性,可不像是個會服軟會道歉的人。

她忍不住低低叫了一聲「王爺……您真的不再疑心我了嗎?」

葉邑辰溫柔地模了模她的腦袋︰「傻子!本王是那等沒有眼力的人嗎?快別胡思亂想了,等你好了,我把所有的事情全告訴你,好不好?現在先把這一碗女乃羹吃完。吃完了,我便叫龔太醫給你診脈!乖~」

雨瀾的眼楮里掉下一顆滾燙的淚滴,葉邑辰看得心痛莫名。

出了這麼多事,她現在哪里還有心情吃東西,現在是一點兒食欲都沒有,可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還是強迫自己將一碗女乃羹全都吃完了。

然後叫了曉玉進來︰「去看看龔太醫休息好了沒有,休息好了就趕緊請他進來給王妃診脈。」

曉玉應聲而出,不大一會兒就領著龔太醫進來了。小丫鬟早將雨瀾的帳子放了下來,曉玉在雨瀾的腕子上放了一塊薄薄的絲帕,龔太醫三根手指搭在絲帕上面,診了片刻,又換了另一只手。

脈模完了,龔太醫又隔著簾子問了雨瀾幾個問題,雨瀾一一回答。龔太醫听完了沉思少頃,雨瀾已經急急問道︰「怎麼樣了太醫?這孩子還能保住嗎?」

龔太醫十分保守地道︰「下官自當盡力而為,還請王妃放開胸懷,不要太過擔心,才好有利于胎兒。」

葉邑辰听他這麼說,心里也是明了,怕他再說出什麼,徒然惹得雨瀾擔心,便對雨瀾道︰「本王陪龔太醫去偏廳開方子,你且好好歇著!」

葉邑辰和龔太醫一先一後出了屋子,看見葉邑辰的另一個小廝純鈞正在院子里等著。他昨晚奉命去接大嬤嬤過來照顧葉敏文,星夜兼程趕到大嬤嬤家里。大嬤嬤早已睡了,一听說王爺的貼身小廝這個時候來接她去王府,就知道事情大條了,大嬤嬤本來不願意再蹚王府的渾水,可她是葉邑辰最信任的人,葉邑辰親自派人來請,她也無從拒絕。

簡單收拾了東西,跟著純鈞到了王府已經是巳初了。葉邑辰從皇宮里將龔太醫都接出來了。

大嬤嬤不是一般人物,純鈞不敢隨意安排。太醫在屋子里診脈,他也不敢打擾,就在院子里等著,直到龔太醫診完了脈,隨同葉邑辰一道出來,純鈞才敢上前,「王爺,小的已將大嬤嬤請回來了!」

葉邑辰皺了皺眉,大嬤嬤純粹就是雨瀾和他置氣才把人家給折騰來的。葉邑辰並沒有打算把葉敏文交給大嬤嬤看管︰「本王現在沒空見她,你先帶他安置下來,派兩個丫鬟侍候著,待本王出抽出空閑再去看她。」

純鈞本來想問問他把大嬤嬤安置在哪里,可是看見王爺臉上陰雲密布,這話就硬是沒敢說出來。直到葉邑辰帶著龔太醫去了偏廳,他才一跺腳,去求錢媽媽去了。大嬤嬤肯定是要安置在內院的。

從前王妃待人和善,辦事妥帖,什麼事情都處理的井井有條,王爺從來也都是很滿意的。如今……王妃這一出事,整個內院都亂套了。

龔太醫跟著葉邑辰到了偏廳,小丫鬟換過茶盞,龔太醫卻不肯立刻開方子,而是對葉邑辰道︰「先頭白大夫的方子可否借來一觀。」

葉邑辰叫小丫鬟找錢媽媽拿了方子過來,龔太醫看了半天,最後為難地道︰「白兄這張方子中正平和,君臣相益,乃是難得一見的良方,下官才疏學淺,就是再開新的方子,也斷然難以出其右,不若……還是按照這個方子抓藥,先吃幾服看看再說!」

他說得好听,什麼「才疏學淺」雲雲,不過是打著推卸責任的算盤。按照這個方子若是吃好了,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勞,若是吃不好,他也方便一推六二五,方正方子也不是他開的。

白大夫肚子里暗哂,同行相輕,他是個有真本事的大夫,最看不起的就是太醫院那些只會開太平方子的太醫,沒想到今天就叫他瞧見一個。只不過他在王府里侍候這麼多年,深知王爺的脾氣,王爺可不是眼里能容得下沙子的人。

龔太醫就等著倒霉吧!

「哦——」葉邑辰沒有叫白大夫失望,他先是拖長了聲音哦了一聲,然後那冷電般的目光,就像兩把刀子似的落在了龔太醫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本王不顧皇命,硬闖皇宮,費了這麼多心思把你接到府里來,就想听你這麼一句?」他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盞一陣亂跳,「你做夢!」

這一天來,先是兒子差點被狼咬死,現在還昏迷不醒;緊接著雨瀾底下見紅,千辛萬苦懷上的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心情正在極度不爽,龔太醫又拿這麼一個破理由來搪塞他,還真以為他是好糊弄的不成?

龔太醫沒想到王爺說翻臉就翻臉,一點情面不留。只見他臉色鐵青,目光凶狠暴戾,一言不合就要拔劍殺人的樣子。他久居上位,殺人無算,這一發火,龔太醫就覺得一股壓力從天而降,額頭不由自主就冒出汗來︰「王爺,我我……」

屋子里侍候的丫鬟們全死命低下頭,拼命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白大夫卻在心里暗自解氣。

葉邑辰冷哼了一聲,「你雖然很少到本王府上看診,但相必本王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既然已經把過脈了,若是王妃肚里的這個孩子保不住了,本王便只找你說話!太醫院里派系斗爭激烈,你當本王不知道嗎?盯著你出錯的,怕是不只一個兩個吧!而且你年紀不小了,總是有兒有女的吧,哼哼,誰若是讓本王的孩兒沒了,本王便也叫那人也嘗嘗失去孩兒的滋味!本王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對說得出就做得到!」

這番話說得陰柔冷漠,冒著絲絲的寒氣,听得龔太醫的站都站不住了。他沒想到王爺會撕破了臉皮直接威脅他。堂堂一個親王,真要和他一個小小的太醫過不去,那他便真的只有家破人亡的一條路好走了。

他並不是不想在王爺跟前露臉,只是,實在是王妃的病情嚴重,他也並無把握。怕萬一醫壞了,王爺遷怒于他。哪知道王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把戲,直接就把他推上了絕路,他想開些太平方子敷衍過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龔太醫直接就跪下了︰「下官絕無欺瞞王爺的意思,只是……只是,下官實在沒有把握救治王妃,求王爺開恩呢!」

葉邑辰听了心頭微顫,他口氣微微一緩︰「你有幾分本事便用幾分本事,那孩子若是真的保不住,那……便是天意。可若是叫本王知道你為了推諉責任,而有一絲隱瞞留手,本王誓要你全家給我的孩兒陪葬!你好好想想,再于白大夫商量商量,趕快將方子定下來,本王到正廳等你們的消息。」

說罷不理龔太醫,起身去了正廳。喊了承影進來︰「去看看大少爺醒來沒有,還有你十七爺現在在干什麼?」

承影比他慢了小半個時辰才回到王府。聞言答應一聲去了前院子,不一會回來回報︰「大少爺還沒醒過來,女乃娘帶著幾個丫鬟在屋里侍候著,已經給大少爺喂過早飯了;十七爺已經回了秦王府了,臨走的時候留話給王爺說,王爺交代他的事情他一定會幫王爺辦好,叫王爺不要掛心,當務之急,叫王爺照顧好王妃和大少爺要緊!」

葉邑辰點了點頭。承影一聲不吭地站到了他的身後。

葉邑辰表面看著鎮定如恆,實際上心里也是放在油鍋里烹一般。兒子至今沒有醒過來,他很想過去看一眼,可是雨瀾這里又離不開不人。

他長嘆了一聲,是有輕重緩急,兒子雖然受了驚嚇,早晚會醒來,雨瀾肚子里的孩子卻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還是暫且呆在這里,看看龔太醫和白大夫研究出來的方子吧。

心亂如麻地等了一會兒,龔太醫和白大夫那邊遣了小丫鬟來請他過去。葉邑辰來到偏廳,兩人捧了一張方子給他看。

葉邑辰直接推了回去,皺著眉頭道︰「本王不懂醫理,你們只告訴本王,照著這張方子抓藥,有幾成把握吧!」

龔太醫可能是剛才受到了葉邑辰的驚嚇,直到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臉色有點不好看,他豎起五根指頭。

葉邑辰眉頭鎖得更緊︰「只有五成?」五成雖然比三成好了很多,可是一半一半的幾率,這就是豪賭啊!

「就沒有再好一點兒的方子?」

龔太醫趕緊表態︰「下官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實在是王妃脈象虛浮,氣血不固……這個這個……實在是難以……」

葉邑辰擺擺手,沒叫他繼續嗦下去,再說那些陰陽五行的醫理,他也听不懂。他焦躁地在原地走來走去。

五成,總還有一半的希望!他驟然停住了腳步,「就按照這個方子抓藥吧!」

這個時候白大夫正要說話,龔太醫搶前一步道︰「且慢!下官還有下情回稟!」白大夫暗罵一聲,這個老狐狸倒會抓住機會表忠心。

葉邑辰微微一愣︰「你還有何事要說?」

龔太醫道︰「為了盡量保住王妃肚子里的胎兒,下官和白兄斟酌了幾味藥物,藥性強烈,用的是母體補胎兒的的法子,恐怕對王妃的身體有所損害!日後,日後……恐怕不利于王妃生產!」

葉邑辰這才明白,原來這所謂的無成把握還是打了折扣的!

龔太醫道︰「還請王爺考慮清楚,到底用哪個方子!」

葉邑辰也是一陣拿不定主意。若是用第一個溫和的方子,孩子恐怕就要保不住了,第二個方子,就是暫時保住了,日後不好生產……那更是凶險。

葉邑辰正要下決定,白大夫突然開口道︰「王爺何不問問王妃的意思!」

葉邑辰心里一動,他知道若是這事告訴了雨瀾,她一定會選擇第二個方子,可是若這件事瞞著她,由自己替她決定了,將來她知道了,又不知道該怎麼傷心了。

想起雨瀾從前對他說過的話,夫妻倆不論遇見了什麼事,都應該坦誠相告︰兩個人分擔痛苦,只有一半的痛苦;而兩個人分擔快樂,卻有雙倍快樂……她說這才是夫妻的真諦。

想到這里葉邑辰心里一熱,對兩個大夫說了一句︰「你們在此稍作等候,本王去去就來。」抬腳就去了雨瀾的屋子。

雨瀾此前吃了白大夫的方子,不見明顯效果,心像是放在油鍋里煎熬一般,看見王爺進來,急忙問︰「王爺,龔太醫怎麼說?可開了方子了?」

葉邑辰在雨瀾的床榻邊坐下,幫她理了理鬢邊的散發,柔聲道︰「你不要急,龔太醫已經開了方子!只是……」

「只是什麼?」

「龔太醫的方子保住孩子的希望大大增加,可是方子里卻有幾味虎狼之藥,奪母體之元氣以饗胎兒,若是用了這個方子,怕日後你生產的時候,更是……難上加難!」

他嘆了一口氣︰「我看……咱們還是用白大夫的方子,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就是這個孩子真的沒了,咱們還年輕,將來的日子還長著呢!也不必急在這一時……」

「不行不行!」還沒等葉邑辰說完,雨瀾就一口打斷他的話,「我已經懷了他四五個月了,他現在已經成型了!我甚至能夠听到他的心在和我的一塊兒跳動,我已經對不起他,叫他受了這麼多的苦,如今既然有了法子,怎麼能就這樣的放棄了他。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葉邑辰苦澀地叫著她的名字︰「瀾兒……」

雨瀾抓著他的手急切地說著︰「就算損耗一點兒元氣也沒什麼,咱們的藥房里還有百年人參,還有血燕,損失的元氣是可以補充回來的,王爺,我求求您……」

「可我不想叫你冒那麼大的風險!」

雨瀾抓住他的手,「葉邑辰,我求求您,就用第二個方子試一試吧,你若是不肯答應,我,我一輩子不再理你!」連威脅的招數都用上了。

葉邑辰心里一跳,苦笑道︰「你何必如此呢?」

雨瀾已經閉上眼楮不再理他!

葉邑辰心里在反復權衡利弊,想到孩子已經四五個月了,若是保不住這樣流出來,也是十分危險的。

他一咬牙︰「就听你的!有什麼事,咱們夫妻一同承擔!」

雨瀾睜開眼楮,眼里冒出喜悅的光芒。「謝謝你,葉邑辰!」

葉邑辰伸手模了模她的臉頰,「謝什麼!那也是我的孩兒,不只你舍不得他,我也一樣舍不得他。」

葉邑辰出了正房,這次沒有猶豫,拿了龔太醫的那張方子,叫丫鬟婆子抓藥煎藥,又吩咐外院的管事收拾出一個院子,給龔太醫居住,在雨瀾完全好了之前,葉邑辰是不打算放他走了。

雨瀾吃了龔太醫的藥,一服下去,血便少了不少。眾人見他的藥方有效,全都精神大振,正院的上上下下這才全都露出笑容來。

葉邑辰稍微放下心來,先到外書房看了看葉敏文,葉敏文仍然沒有醒過來,不過氣色比起昨天晚上來,看著好了很多。

女乃娘帶著兩丫頭侍候的也經心。葉邑辰詳細問了幾句,又吩咐女乃娘,葉敏文一旦醒了,一定要第一時間稟告他,這才又回到外書房。

剛坐下,貼身小廝含光求見。

葉敏文出事,秋荷死于狼吻,葉邑辰第一時間提審了秋荷同屋的丫鬟秋菊,知道出事的前一天,秋荷出去見了她的族叔一面,又在秋荷的屋子里搜出一塊十兩的金子,不是府里主子們賞人慣用的。

葉邑辰便派了含光去查秋荷的這個族叔。葉邑辰身邊的四個小廝,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個個都很機靈能干。含光這是有結果了。

葉邑辰叫了含光進來,問道︰「查出什麼沒有?」

含光第一句話就是︰「李大川死了!」葉邑辰听了倒是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這個秋荷的族叔李大川,就是一個被人利用的炮灰小角色,幕後之人利用完了,自然要殺他滅口的。

而且就算他活著,估計知道的也不多。

葉邑辰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含光神色古怪道︰「他在酒樓喝醉了酒,回家的路上醉倒在路邊,沒人理會,活活凍死了!」現在這個天氣,白天雖然漸漸暖和了,晚上依舊是極冷的。

葉邑辰眉毛一挑︰「這個死法倒也別致!」

葉邑辰的手指輕輕地有節奏地敲著桌子,含光查了這麼久,不會只有這麼點兒消息。果然含光繼續說︰「這個李大川不學無術,早年祖上留了些兒產業給他,不過這些年都叫他敗光了!他和秋荷一家本來早就斷了往來,是見秋荷家里做了王妃的陪房,這才重又貼了上來。」

葉邑辰點了點頭,含光又道︰「他家里並無任何產業,全靠著婆娘在外頭做針線貼補家用,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他卻忽然出手闊綽,頻頻光顧酒樓和賭場。」

自然是有人給了他銀子的緣故。

含光道︰「小的查了查最近和他有來往的人,有一個叫做蔣五爺的,是京師三大幫會之一青紅幫的人,最近經常請他去酒樓喝酒。這個蔣五爺以前和李大川就是鄰居,小的費了些功夫才把他挖出來!」

「居然連黑道幫會都牽扯上了?」葉邑辰這下真是感興趣了,哪個幫派後邊沒有朝中的官員在背後撐腰,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去算計堂堂的親王,那絕對是嫌死得慢了。

幕後那位還真能轉移視線。

含光撇撇嘴︰「不過小的仔細查證了,這個蔣五爺,有個舅舅是內務府的小管事。」听到「內務府」三個字葉邑辰又挑了挑眉毛。

這麼點時間能查出這麼多內容,葉邑辰眼里就露出一絲贊賞之色。含光大為興奮,不由躍躍欲試︰「王爺,要不要小的把蔣五爺弄來,拷打一番,保證神不知鬼不覺的!」

葉邑辰笑著搖了搖頭︰「算了。他也不過是只小蝦米,接觸不到真正的大魚!你派人看住他就行了。」

正說著,有小廝進來稟道︰「馬大總管求見。」

葉邑辰點點頭︰「叫他進來吧。」馬福很快便進來了。他眼袋發青,顯然也是一夜沒睡。看見葉邑辰這里還有一個含光,微微一愣。

見禮之後,葉邑辰問︰「查清楚沒有?」

馬福恭敬地道︰「回王爺的話,已經查到了,當日王爺和王妃去上香,那人正在春景樓上吃飯,店小二說本來吃得高高興興的,看見王爺的車隊打春景樓下邊過,就忽然負氣走了。然後他跟著咱們府上的車隊一直跟到法源寺,並沒有進入寺廟,就回了……家。」馬福含糊地說了個家字。

葉邑辰沒叫含光下去,他便在一旁听著,听了半天卻听得稀里糊涂的。不知道馬大總管嘴里這個他指的到底是誰!

葉邑辰又問︰「府里頭,給錢強做內線的人查到沒有?」

馬福道︰「因為事涉內宅,又怕影響了王妃養胎,只是暗中調查,查起來諸多不便,不過,目前已經有些眉目了。」

葉邑辰點了點頭︰「既然有眉目了就快點兒把人給本王找出來!」

馬福點頭應是。葉邑辰就擺擺手叫兩人下去了。

葉邑辰坐在書房里考慮了片晌,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幕後之人埋下這麼多伏筆,層層布置,環環相扣,出手又極為歹毒狠辣,對沒有用處的棄子毫不留情地絞殺,這種手段心機,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才是十幾歲的少年,便能做到這一步,真是不可小覷。

只可惜,他畢竟年紀還小,這樣的計謀布置下來,還是留下了一兩個破綻。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敢動我的身邊人,那我也得叫你吃點苦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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