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色重甲手執不規則重劍再度殺來時,羅征原本略顯遲緩的肉身驟然變得迅捷。
他微微一矮身,不規則重劍已從他肩上三寸掠過。
趁此機會,羅征已貼身而近,輕輕一掌拍在黑色重甲上。
「滅之力,三段」
始生之地中的血色蒼穹上,九種毀滅象限的力量互相融合,融合成三種力量。
三種能量疊加在羅征的掌心,又拍在黑色重甲的胸口,留下一個清晰無比的掌印。
「 , , 」
掌印連爆三次。
聲音不大,威勢也不大。
極強的毀滅之力局限在掌印中爆開,不肯逸散在空中,而是完全浸入黑色重甲內。
「 , , 」
那黑色重甲則連續開裂三次,右側的胸甲竟直接被炸開,露出其中的詭譎之體
另外一邊的不規則重劍顯然沒有預料到羅征能順利反擊,這重劍竟再次改變規則,讓空間內的一切都變得輕飄飄,而它更是以雷霆之勢朝羅征當頭刺殺下來。
可重劍改變規則的瞬間,羅征再次適應,他的身體如蛇一般輕輕一扭,避開不規則重劍這一刺的同時,手掌再度輕輕貼合在劍身上。
羅征的手掌一觸即開,掌印已精準無誤的印在劍身上。
「 , , 」
又是三道威力並不強的悶響傳來。
原本已恢復形態的不規則重劍表面重新拼湊,現在表面竟再度崩出裂紋
「什,什麼」
即使被詭譎之體束縛在內部,苦樹也感應到不規則重劍的痛楚。
面對死之劍羅征不僅僅是適應規則,適應規則後反而能重創死之劍
他有贏面
苦樹心中第一次生出這個念頭。
這一次他不再覺得荒謬,反而變得十分激動。
對于不曾覺醒的存在他而言,詭譎之體並非自己強大的依仗,反而是一座監獄。
苦樹無時無刻都想從這里掙月兌,可這願望從未有機會實現。
羅征或許無法讓自己覺醒,可至少能將自己帶出地壇。
「靠你了,了不起的人族」苦樹喃喃說道。
身為人靈王,對于人族或多或少都有些輕視,這種輕視是來自于高格世界對低格世界的輕視,類似于人看到地上爬行的蟲豸一樣。
先前羅征這只「蟲豸」有些特殊,引起苦樹的注意,但也就是實力強大的蟲豸而已。
可現在苦樹意識到自己看走眼了
畢竟他還未覺醒,不能直接觀察外界,只能通過一些模糊的東西來推斷。
這名人族強大程度,恐怕超出自己的想象,希望就像水一般從原本干枯的泉眼中瘋狂涌出。
而就在這時,這個世界內的基礎規則變得異常復雜。
每間隔一個呼吸時間,基礎規則就在發生變化。
若是一般的不朽境位于這空間內,即便不規則重劍不發動攻擊,也會被這迅速變動的基礎規則活活弄死
可惜不規則重劍面對的是擁有起源神血的羅征。
無論基礎規則如何修改,羅征就能在一瞬間祭出應對的血脈之力。
兩者的手段仿佛在若干年前是嵌合在一起般,你懂得我都有,我會的你皆能克制。
這一番較量足足持續一炷香時間。
兩者都定格在原地不曾動彈。
最終不規則重劍還是沒能壓制羅征的規則。
它失去了耐性。
隨著劍身上泛出一陣綠光後,這個無限空間內都充斥著生命之力,仿佛處處都是孕育生命的搖籃。 空間內那些橫平豎直的綠色光線中化出一個個圓球,充裕的生命之力在這些圓球內匯聚,幾個呼吸功夫,這些圓球便已破開,一名名長著雙足雙螯的怪物從中鑽出來。
這些怪物剛剛誕生,便散發著強大的氣息。
它們眼中沒有任何感情,瞳孔深處全是茫然神色,但所有的目光都鎖定在羅征身上,只等一聲令下,它們就會一擁而上。
「想靠數量取勝」
羅征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念頭微微一動,始生之地內一名名身內化身便不斷形成。
這些身內化身出現後,就朝著始生之地中央直飛而去,沖出穹頂後這些身內化身便出現在羅征身邊。
一名,兩名,三名
不一會功夫,羅征身邊已整整齊齊站立數百名復制品,數量還在不斷增加。
這次羅征動用的並非起源神血的力量,而是始生之地的力量
眼看羅征的「復制品」數量瘋漲,怪物們向羅征展開攻擊。
「動手,」羅征命令道。
一聲令下,羅征的復制品們也在這一刻被賦予靈性,朝人靈們開始反擊。
這已經不是單對單的戰斗,而是成千上萬的廝殺,一場混亂的戰爭拉開序幕。
「轟嘩唰啦」
羅征和不規則重劍都未加入其中。
混亂的局面下,兩者遙遙相望,都在審視著對方。
地壇外。
詭譎們將蛇靈們清理一空後,再度匯聚在地壇上方。
「下一步,我們該如何做」
猴靈王最先打破沉默。
猴主們從戰勝對手的興奮中抽身出來,才意識到這場戰爭根本沒打完,或者說剛剛那一戰不過只是開胃菜。
「要找出蛇靈王的坐標,」大古建議道。
「敲掉它的坐標,蛇靈王就不會復活」夏古點點頭。
女媧有些無奈的看了幾位猴主們一言,它們只會說廢話。
「在引導空間石的幫助下,很難將它坐標找出來,」鸞狐搖頭說道。
「那怎麼辦」大古撓撓頭。
「死守,」女媧忽然發言道。
「守到什麼時候」申辰綱問。
剛剛那一戰,居功至偉的就是這幾名人族,尤其是東皇,現在人靈,鳥靈們自然要高看他們幾眼,願意听取他們的意見。
「守到羅征出來為止,」元始天尊接過話茬。
元始天尊這麼一說,鸞狐有些不悅道,「關鍵還是如何對抗蛇靈王,而不是死守」
「羅征,真的能找尋到我們的王」申辰綱不無擔憂的問道。
他們並不願意將希望寄托在羅征一人身上。
眼看意見有了分歧,猴靈王模了模自己胸口的真牙項鏈,咧著嘴道,「我相信那小子,死守也並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