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小呆,那也角落里鑽了出來,以往的小毛孩,也長成了一個調皮的少年,他上前把小手打量了又打量︰「小手師父,他們說你要當新娘子了,我還不相信,這一看,哇,果然好漂亮了,可以當新娘子了。」
小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意思是我以往就不漂亮了?」
小呆只得訕訕的模了模自己的頭︰「不是這個意思啦,你知道我呆頭呆腦一向不會說話。我的意思是,你以前也很漂亮,現在更漂亮,我都差點認不到你。」
一群人听了都是哈哈大笑起來,越笑得小呆不好意思,又縮回人堆里去。
還打算專程安排兩天的時間來陪陪這些舊人,可整日里七零八碎的事太多,小手只得去帳房,支付了一大筆銀兩給這一群人平日開支。
有了皇甫玉送的一大筆嫁妝,她的身家,早就過了明康,給這些人一些日用開支,也不過小菜一碟。
沒過幾天,林水月夫婦也是托人送了厚禮過來,信中說,林水月新近得一貴子,現在母子兩人還不曾滿月,不能趕到京城,喝兩人的喜酒,所以派人先行送禮過來,等明年開了春,夫婦倆再回來看望明康和小手。
小手拿著信,只管笑得花枝亂顫的,當年她一個勁欺負的文弱書生,已經升為江南知府,而且現在又喜當爹了,這人生,可真是白駒過隙啊。
以往小手總感覺婚期還早呢,還早呢,可在這一幫子人的催促之下,好象十月初六的日子,一下就給摞倒了面前。
據說,按一些規定,結婚前三天,新娘新郎兩人是不能見面的,可小手自幼就生長在明侯府,在這明侯府一直跟明康在一塊,這三天不見,可謂實有些作難。
于是裴南歌自作主張,讓小手暫時住到後花園中,避開明康,既不讓小手去前院走動,也不準明康來後花園,一應飲食,全是做好送到後花園中。
幾個姑娘嘻嘻哈哈的安排好,便是專心的收拾小手的一切。
苦的可就是小手了,既不能隨便走動,有事又不可能找明康,只能任由那幾人隨便擺布。
等到了初五那天,听著前院人來人往著實熱鬧,小手也跟著緊張起來,這兒站站那兒坐坐,都不知道究竟自己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準備好,一會兒問琳兒自己的臉是不是還要打理一下,一會兒問南宮銀月,自己當天要注意什麼禮儀,一會兒又問裴南歌,還有什麼事情要注意。
甚至吃飯的時候,明明都吃過飯了,她坐在桌邊愣了半天沒起身,然後又問了一道︰「不是吃飯麼?怎麼還不開飯?」
沒把幾人笑得直不起腰來,直接取笑道︰「小手,瞧你這個緊張模樣,是等不及快點成親吧。」
吃飯跟成親有什麼關系哦。
小手又嗔又怪的橫了她們一眼︰「等你們結婚時,我再來慢慢笑話你們,看你們誰能比我表現鎮定。」
「放心。」裴南歌倒是極為鎮定的回了︰「我們這不是在這兒討經驗的嘛,到時候決不會表現比你差。」
倒是南宮銀月,這個白兔般的姑娘,好心好意的寬慰小手︰「小手,你也不要太緊張,你跟別的人不同,又不是什麼盲婚啞嫁,連對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你跟你師父相處了十幾年,你師父對你又是極好。這成親,對你們而言,也不過是一個儀式而已。」
理是這個理,可小手還是忍不住的莫名的緊張,雖然跟師父私下早就有了夫妻之實,可這婚禮一舉行,她就是他明正言順的夫人了,從一個大姑娘,變成一個地地道道的小媳婦,以後出門,人人都得呼她明夫人了。
幾人又是哄笑了一陣,在喜娘的指點下,將明天拜堂成親的東西和嫁衣飾這些又給清點了一遍,確保萬無一失,催促小手早些睡,幾人才去外邊。
小手睡在床上,卻是一點睡意也無,明天就是她的大喜之日啊,似乎是人生里最重要的一個日子呢,都兩三天沒有見著師父,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是不是跟自己一樣的緊張。
他在外面,迎來送往的比自己還累吧,這兩天,又沒有泡參茶給他養神……
小手一邊自責,一邊在床上側轉難眠。
窗上被人輕敲了幾下,在這夜里,倒有些突兀。
這半夜里,又是這後花園中,誰會來敲她的窗。
「睡了麼?小手。」窗外是明康低低的聲音,在這夜里,說不出的清越。
小手擁著被子,走到了窗前︰「你怎麼來了?」
「兩天沒見著你了,想來瞧瞧你。」窗外的聲音依舊是低沉,帶著寵溺。
小手要推窗的手,卻是停下了︰「她們說,結婚前我們兩是不能見面的。」
明康的聲音里,便帶了隱隱的笑意︰「這不是晚上麼,沒人看見的,何況我們還沒見著啊。乖,開了門,讓我進來。」
這聲音,無限的寵溺,小手就差不多想去開門了,可是,卻仍是停了下來︰「她們說,凡事要講吉利,我怕現在開了門,以後不吉利了。」
見得小手堅持要吉利,一切依著規矩來,明康只得依了她︰「好吧,那我們就隔著窗子說一會兒話吧。」
「萬一被人看見了……」小手的臉兒不由紅了,這情況,純粹是小姑娘跟情郎在深夜里幽會啊。
「沒人會進來看見,我叫李昌守在後花園的門口呢。」明康如此說,自是讓小手放心不少︰「我就是跟你說一會兒話,一會兒就走。」
小手只得貼在了窗邊,心仍是按捺不住的緊張︰「你想說什麼。」
「……這兩天,累壞了吧?」沉默了半天,窗外的人,低低問了這麼一句。
還以為要說什麼呢,結果是問這麼一句話,小手的緊張也消去了不少,多了幾份埋怨︰「累死了,還好一生只成親一次,否則誰經得住這麼折騰啊。」
「嗯,你受累了。」明康安慰著她,他當然知道她累,可他在外面,也幫不了她什麼,連來瞧瞧她,都還得黑燈半夜里,偷偷模模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