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命等人一路西行,朝北繞過平山,到達平山西側的時候,丹朱就已經叫嚷這累,非要就地休息。
一天了,在文命的眼里,就是一般的老農也只不過走了半日的路程。
照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達姑射之山!
「丹朱公子,一天了我們才剛剛繞過平山,照這樣下去,恐怕猴年馬月我們才能達到目的地呀!我看你還是堅持一下吧!」文命故意道。
「嘿!你小子不要命了!」丹朱喝道,「竟敢管我的事兒!你難道沒看到,我走了這半日,早已經累得筋疲力竭了!……還有,還有!都沒好好吃東西!快停!停!你們兩個,去打兩只山雞來吃!」
丹朱一坐在路邊的一塊空地上,指著旁邊的兩個衛士呼來喝去。
文命看不慣丹朱那樣子,真想上去教訓他一頓。但是,後羿叔叔急忙制止了他!
「喲呵!想怎麼著,你還想朝我動手不成?」剛剛文命不過瞪了他一眼,這丹朱就已經叫囂起來了。
不過文命這一眼也沒有逃過放齊的眼楮,只听他在一邊冷冷道︰「小英雄,丹朱公子畢竟是大堯的兒子,我看你還是好自為之。這還沒離開平陽城半天的路程,你不會就將大堯的話給忘得一干二淨了吧?」
「我當然沒忘!」文命回頭忽然笑眯眯地對放齊道,「放齊大人,你可比忘了,大堯是讓我們干活去的,可不是游玩的!如這般行進,何時才能達到姑射之山?再說了,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危險,快一點結束這樣的任務,不是多一份安全?」
「我呸!」丹朱叫囂道,「你小子胡說八道!這青天白日的,哪里會有危險?我爹爹是聖王,聖王的治下難道會有什麼危險嗎?你難道不知道大堯盛世,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嗎?」
「啊,好啊!丹朱公子,我對您的囂訟斗狠早有耳聞,但是不知道你是真的厲害,還是假厲害。其實,我們倒是無所謂,您要想這麼慢騰騰的走啊,我們就陪著,不過我先聲明,有危險我們保護不了的時候,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啊!到時候,我們就親自給大堯賠禮道歉去!反正命是您的,我們也沒辦法不是?」文命不慍不火說道。
「你……你你你!……你竟敢跟我這麼說話!……我……」那丹朱氣得兩眼上翻,從地上跳起來就要朝著文命追打。
文命一見丹朱跳了起來,忽然笑道︰「丹朱公子,你來呀,如果你追上我呀,我就躺在地上,隨便你打!」
文命叫著,前頭跑去。
那丹朱見文命如此戲謔于他,哪里忍受得了?只管瘋狂直追!
後羿和放齊見此,都擔心丹朱有危險,忙在後邊追趕。
幾個衛士原本以為要安營扎寨,準備歇息了,想不到被文命一激,那丹朱公子竟然朝前追去了。
衛士只有再次收拾東西,朝前追趕。
「哎呀,文命,小英雄,你這是何必呢?……快些停下來,小心大家走散了!……」放齊在後邊跟得氣喘吁吁。
前邊哪里還有文命的蹤影,就連那丹朱的影子也快看不見了。
天色本已向晚,此時,夜色籠罩了大地山谷,天上的寒星若隱若現,四周的山風嗚咽作響!
遠近的山谷中,「嗷嗷」的狼嚎聲不絕于耳。
後羿也擔心出世,急忙提起玉清真氣,凌虛飛去,很快追了上來。只見那丹朱早已經坐在山崖邊的路上,一點也動不了了!
不遠處的邊上立著文命正「哈哈哈」地笑個不停。
「命兒,休要笑了,快來跟丹朱公子賠禮道歉!」後羿面色嚴厲地說道。
文命知道後羿的意思,只得走過來,朝著丹朱拱手道︰「公子啊,你果然厲害,世人都說您囂訟斗狠,我看您簡直稱得上英勇雄壯啊!竟然能追我這麼遠!」
那丹朱伸出一只手指,抬起胳膊指著文命,大口喘著氣,倒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許久,放齊被衛士們架著終于追了上來,只是喘氣,也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衛士們休息片刻,急忙靠著山麓安營扎寨,又有三五名衛士射殺了幾支夜鶯和山雞,眾人鑽木取火,燒起兩個大火對來,圍著篝火坐下,烤山雞和夜鶯肉吃。
文命道過歉,那丹朱知道自己斗不過文命,再加上放齊勸說,也只有作罷。不過,那放齊還是對著文命教育了一翻!
文命原本就對這個放齊沒什麼好感,本想頂他幾句,但是,後羿制止了文命。
文命知道後羿叔叔的意思,不想和這些沒用的人多費唇舌!還是盡快完成這趟使命,快些去尋找爹爹,助他一臂之力的要緊!
幾個衛士將烤熟的肉首先拿給丹朱吃,那丹朱原本餓得慌了,一把抓住就往嘴里塞,可是剛剛放到嘴里,就「啵——」地一聲吐了出來!然後順手將手中的肉朝著衛士臉上擲去!
「你他媽找死啊?這肉這麼難吃,怎麼吃啊?」丹朱狂吼道。
那衛士急忙後退幾步,垂手侍立,不敢多言。
放齊走上來,將地上的肉撿起來,擦去身上的泥土,遞到丹朱面前︰「公子,我們是在途中,要完成大堯交給的使命,這一路不知道有多少危險,也只能吃這些東西了!況且,這還是好的,如果到了荒涼之地,說不定連這個都吃不到了!」
「哼!」
丹朱似乎並不領情,將臉轉向一邊。
「丹朱公子,難道你想回去嗎?你可知道,回去可是什麼都沒有了!」放齊直了直身子,嚴肅地說道。
丹朱听放齊這話,知道另有深意,也不敢再多堅持,只有結果烤肉,一點點的往嘴里塞!慢慢咀嚼了好一陣,這才擠眉弄眼,強忍著咽下!
「好了!好了!去吧!去吧!你們也去吃點!」放齊對著旁邊戰戰兢兢的衛士道。
那衛士轉身回到篝火邊,擠在一起各自分了點烤肉吃了休息。
文命和後羿自然也吃了些,各自休息。
不管丹朱如何囂張霸道,但是,既然接了這差事,文命和後羿心里都明白,大家都不能出事的。
不過,這一夜原本不會出什麼事。這里雖然是山道,夜間也可能有野獸出沒,但是,畢竟離平陽城不遠,大型的害人的野獸稀少。
果然,一夜無事。
如此西行了五六日,這一日,來到一座山前,見有幾乎農家,文命首先看到,叫了起來︰「前邊有人家,大家快走啊!到了休息一下!」
經過這幾日跋涉,丹朱早已經腳上氣泡,難以行走了,听到文命喊,也不禁抬起頭來,擦了擦額頭的汗,也強忍著腳底的劇痛,加快了腳步。
幾個人來到小村頭,看到一位老者,文命忙走上去,問︰「敢問老者,這里是何去處?能否討碗水喝?」
那老者望了文命一眼,見文命面色白淨,身上披著獸皮和葛衣,英氣逼人,不禁一怔,道︰「啊,這里是桃源村,小公子是哪里人士?討水喝倒是不難,老朽家里多的是!」
「啊,我們是平陽來的。想找個地方歇歇腳。」文命又道。
「好啊!」老者道,「可以到舍下!」
老者說著,剛要轉身帶著文命走。後羿、丹朱、放齊等人也跟了上來,轉過山崗,出現在老者面前。
「啊!這些人是……」老者有些遲疑。
「啊!老人家,這些都是我們一起的。我們不是壞人,老人家不要擔心!」文命忙道。
「是啊!是啊!老人家不要擔心!」後羿上來說道。
「嗨!老頭兒,快快快,弄些吃的來吧!都快餓死我了!」丹朱公子叫道。
「公子!」放齊見丹朱失禮,忙阻止道。
「哎呀,你們就是小心翼翼!」丹朱對放齊的約束十分不自在,道,「你看看,這老家伙眼花耳背,如果我不大聲叫,他能听到嗎?」
「這位小子,你是哪里的人啊?這樣對老人家?」那老者眯縫著眼楮道,「老朽我眼不花,耳不聾,好壞黑白看得清楚地很哩!」
「哎呀!你還真拽上了!我問你,你可知道大堯啊!」丹朱道。
「大堯?啊,听說過,你應該說的就是平陽城的那個大堯吧?」老者高昂著頭顱道。
「不錯!難道天下還有第二個大堯?」丹朱不耐煩地說道。
「哈哈!……」老者笑著卻沒有回答。
「你笑什麼?大堯是天下聖王,難道你不敬重他?你不畏懼他?你不追隨他?」丹朱以自己的老子是天下的王為驕傲,自然言語狂傲。
「天下聖王?哈哈!那和我什麼關系啊?」老者平靜地說道。
「什麼?什麼?」丹朱幾乎瘋狂了,叫囂道,「好囂張的老頭兒,你竟敢不大堯如此無禮?」
「我沒有對大堯無禮!」老者道,「都說大堯是天下聖王,可是,大堯跟我有什麼關系呢?我吃的是我自己從地里種的莊稼,喝的是我從山泉上汲取的清水,我一沒有偷,二沒有搶,我自管過我的日子,這又和大堯有什麼關系呢?大堯是你們的聖王,不是我的聖王!」
「你!……你你你!……你竟如此無禮!……」丹朱伸出手指朝著老者指指點點,一句話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