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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堂見她沉默不語,又冷笑道︰「這下沒話說了吧。我可不管你是什麼醫仙不醫仙的徒弟,咱們還是來新帳舊賬一塊算罷。」

殷離也沉著臉︰「沒影的賬可不要算在我頭上,那些人不是我殺的,我須得去調查清楚再說。」

殷堂不輕不重正好能听見地哼了一聲,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說辭。就在眾人都以為他要繼續和殷離對峙時,冷不丁地忽然揚手,一串綴著冷光的暗器咻一聲就從他袖中飛出︰「這位客人既然有這閑心旁听,何不現身?」

再下一瞬,就听「噗」、「叮」兩聲,前者顯然是釘在了樹上,後者則是被人用武器擋住了。那人自樹影中落下,袍腳翻飛,發帶飄揚,身影是殷離極熟悉的,正是宋青書。

原是宋青書往鎮中方向跑到一半,回想那些人毫不客氣的架勢,到底有些擔心張無忌和殷離,遂又折返了回來,遠遠綴著。他本來藏得挺好,只不過是听說殷離那麼小就害死了兩個人,才驚得猛地泄了真氣,被發現了。

宋青書從來沒想到過殷離是這樣狠毒的人,一時除了震驚外竟還有些無措。此時出得樹林,也仍有些不自在,往前走了幾步才朝殷堂微微拱手道︰「抱歉……在下並非有意偷听。」只是耳力太好,隔老遠就听得一清二楚了。「貴教教中之事,在下也無意插手,只是有些放心不下我師弟,才跟來看看,如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說罷,又看了看被團團圍住的張無忌,只是對殷離宋青書還有些沒厘清,下意識就掠過了不去看她。

殷離見此情形,難免就有些失落,自她來到武俠世界,基本就終日跟著胡青牛學醫,也算是深居簡出。長時間接觸的人不多,同齡人更是沒見到幾個,能交成朋友的就更少了。私心里她已經隱隱有些把宋青書當朋友看,此時若要因她原身「弒母」一事與宋青書生分,到底有些不痛快。想了好幾遍「做出這番姿態是干什麼,你以後還為了個女人真的弒叔呢叔呢叔呢呢呢。」才舒服些了。

「哦?他是你師弟?」那邊殷堂順著宋青書的視線,認真看了兩眼一直沒說話、安靜站著的張無忌,見他生就一副圓頭圓臉的憨厚模樣,心里先就有一些膩歪,便又道,「既是你師弟,也請他莫要摻和我們天鷹教中的私事才好。」他剛說完,方才帶著殷離兩人來的那名天鷹教中人就靠近殷堂幾步,附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交待了自己剛才從殷離與張無忌的對話中揣測出的張無忌身份。

殷堂听了一挑眉,又轉回頭來細細打量張無忌幾眼,問道︰「你是張無忌?」

張無忌應是,頓了頓又喊了一聲︰「表哥。」喊完又去看殷離,見她沒什麼別樣的情緒,又對殷堂道︰「我雖然不知道以前是怎麼回事,但表妹待人向來是好的,不像是會隨手殺人的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張無忌在蝴蝶谷就醫的消息,殷離一直沒跟包括殷天正之內的人提過,一來胡青牛不希望讓人知道他蝴蝶谷收留了一個外教人士,二來也是殷離覺得天鷹教自殷素素之後就被武林中人死盯,這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她要是透露給了殷天正等人,殷天正為了張無忌這外孫必要隱晦地將蝴蝶谷的門檻踩破,有心人或許就會發現蹊蹺,到時蝴蝶谷和張無忌就都不得安寧了。

因而此時殷堂發現這是張無忌,相當意外,心中暗想,他怎麼會與殷離這丫頭在一塊?是了,听說他中了奇毒,想必是在蝴蝶谷中求醫的了。想通這些,又暗自皺眉,他原本是听了金花婆婆找胡青牛晦氣的消息,料想胡青牛已自顧不暇,便想找個由頭要捉殷離回去,路上好好將她磋磨整治一番。此時張無忌這表弟在側,說不得到時就要跟著殷離一塊回去,他還幫殷離說話,想來他倆關系還不錯。看他長得那憨厚樣,多半是個老實人,必不能誘其以利,讓他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而帶了張無忌回去,最多也不過得他爺爺和他爹一頓夸獎,一頓夸算得什麼,能替他報了母仇嗎?不能!而他自己卻反而要付出路上好好待殷離的代價,要天天好吃好喝地供著仇人,將她完整無缺地帶回去,最後那十幾口人命之事說不定沒傷到她什麼就解決了……簡直就像是跑了大老遠卻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一樣。

殷堂這麼一想,張無忌此時的存在,竟如雞骨頭一般,是純膈應人的了。

可要談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干掉張無忌卻也不能,別說他還有個武功與自己比只好不差的武當師兄在邊上虎視眈眈站著,就是殷離那使毒的功夫殷堂也不能輕視,對付她一個還好,就是她以一當十殷堂也必能叫她就範,捆了回去,可要是一下子來三個,殷堂就有些吃不準。他又不能使更多陰謀詭計,譬如先將張無忌哄回去,再半道上悄悄解決了——也就今晚帶的這些人是心月復呢。再者他爺爺有多想見一見這個打小沒見過的外孫殷堂心里也清楚,萬一事敗,少不得還要吃他爺爺和他爹好幾頓排頭,想到這,殷堂更是沒什麼好臉色。便對張無忌道︰「若是誤會,你這殷離表妹何必逃家數年不敢回來,又另找了個師父尋求庇護?」

眾人又看向殷離,殷離便也冷笑道︰「我殺了那個女人,我娘也因我而死,這自然是沒什麼誤會的。可你怎麼不說當初我娘以自己一命保我一命,求我爹原諒我,最後我卻還是只能靠逃的才有幸活下來呢。」

殷堂道︰「你自己要逃家,難道還要怪我們不成?」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殷堂仍把錯一股腦全扔到她頭上,殷離心里膩歪得很,不想再跟他在口舌上爭個寅卯出來,就只笑了笑,沒回他。

殷堂見她不答,就將剛才在自己心中過了一遍的新打算說出來︰「那十幾口人命之事,我不管你是去毒殺他全莊也好,還是謝罪求饒也罷,你自己惹出的麻煩你自己解決,不要再牽扯到我天鷹教頭上來。」這話自有他一番考量,既然都不能公報私仇了,那自然還是放任殷離自生自滅的好,只要殷離自己表示此事不和天鷹教扯上關系了,就是以後她出事,天鷹教也不用出手救她了。

殷離見他就這麼輕飄飄放過自己,也有些意外,不過這終究是好事,就道,「我自己的事自會去解決。」其實她也覺得疑惑,明明當時那三個追她的家僕已經認出她的真實身份,怎麼不來找蝴蝶谷的麻煩,卻偏要大老遠跑去浙江找天鷹教的麻煩。

「你好自為之。」殷堂說完,就跟張無忌告了辭,然後招了招手,帶著他的屬下撤了,仍從湖面上走,忽溜溜一瞬,這群人就撤了個干淨。

殷離就抄了包袱跟張無忌說︰「我準備先去調查一下這件事再去昆侖,你來不來?」

張無忌忙點頭道︰「要去。我相信你肯定沒殺過那些人。」

殷離笑了笑︰「你怎麼知道我肯定沒殺他們,我連我二娘都殺了。就像我那大哥說的,再殺些不相干的人,對我來說也沒什麼。」

張無忌撓撓頭,他哪說得過殷離,最後只道︰「你說沒殺過,肯定就沒殺過。」

殷離這才心里舒坦了些,今天這黑鍋突然臨頭一蓋,她都被蓋得有些郁悶。

倒是宋青書,已從方才殷堂和殷離的交鋒中听出一些端倪,心知自己剛才是武斷了,殷離殺她二娘一事怕是多有隱情,便有些不好意思和歉疚。便對殷離道︰「我也想助姑娘一臂之力,去調查此事,不知殷姑娘?」

殷離看到宋青書就冒火,只偏頭看他︰「你跟來做什麼?我跟你又不熟,難道你也相信我沒殺人?我勸你還是別信的好,那些求醫而不得死在我蝴蝶谷門外的病人不知幾何,他們不得醫治的原因蓋因我心情不好而已,若將這些人都算上,我手上人命已不知又多少,殺十幾個人對我來說原本不算什麼。」

她語氣也不好,宋青書听了,卻反而看著她微微笑起來,笑得殷離都有點懵。只听他道︰「我還記得殷姑娘在白帝城時,嘴上說著絕不救城中百姓,最後仍跟毒仙討了解藥給我。如今殷姑娘這麼說,可見是氣話了。」

殷離被他這話一噎,一肚子火都跟被土埋了似的,連煙味兒都被不著痕跡地掩去了。她頓了片刻,最後只嘟囔道︰「我什麼時候刻意跟師娘討過解藥?你又見著了?不過是順口提一句罷了。」說罷她自己莫名感到不知哪來的不好意思,跺了跺腳自去找了根樹面壁。

宋青書看著她跑動的背影繼續笑︰」我怕是等不到師叔了,還請姑娘告知那地方是在哪里,我好給師叔留個暗號。"殷離听到暗號一詞,心里隱隱感到一絲不妥,只一時想不到是哪兒不妥,便道︰」在黃山附近一個叫太平村的地方。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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