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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這玄冥神掌的寒毒可是奇毒,您不想治治看麼?」殷離拉了胡青牛的袖子,帶了點撒嬌意味地笑道。♀

胡青牛斜了她一眼︰「非我明教中人我都是不治的。你想治的話,你就治去吧。」

「這種奇毒我哪治得了啊,您就是讓我治我也沒那膽子。」說罷悄悄朝常遇春使了個眼色。

常遇春會意,上得前來,行禮過後,將自己前些日子被張三豐所救的事一一說了,又道︰「我這條命都是張真人救的,還請胡師伯伸手救一救張兄弟。」

胡青牛已經給張無忌號了脈,見他脈象虛滑,寒氣侵入五髒六腑,也知這玄冥神掌當真是難得一遇的奇毒,心里不免有些意動,但他不救教外人士的規矩還是不能壞的,便哼了一聲道︰「你倒是做的好人情,你要報恩,卻要我來救這個人。那是你的恩情,與我又有什麼關系?」胡青牛一貫說話不怎麼好听,雖然意動,卻也不會自己去破壞規矩,他剛才也听到張無忌親口說絕不入明教了,想了想便對殷離道,「我看他這玄冥神掌的毒也挨不過幾個月了,他既然是你表哥,你就醫醫看,能不能醫好就看他運氣了。」

這是同意要假殷離的手給張無忌治病了。殷離會意,就笑道︰「那師父可得多教教我,我這心里沒底極了。♀」

胡青牛又哼了一聲︰「打量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麼主意呢?青臻,去給他倆收拾間房子出來。」他到底還是覺得張無忌這毒新奇有挑戰性,殷離既幫他繞過了規矩去,也樂得研究研究這玄冥神掌的毒要怎麼個解法。

張無忌就住了下來,天氣已經入秋,到了夜里就冷,殷離想著張無忌怕冷,就從庫房中扒拉了冬天用的炭燒了給他烘屋子。為免體內寒氣亂竄,張無忌身上還點著幾個大穴,見了殷離便笑道︰「多謝表妹。」卻是動不得。

殷離擺擺手︰「謝什麼?你別怪我學藝不精,沒辦法像師父那樣給你解毒就好了。」

張無忌忙道︰「怎麼會?生死由命,我本來已經覺得自己死期將近,沒想到現在還能得人救治,能不能醫好都已經是老天眷顧我了。」

殷離走到他身前,瞧了瞧他,正色道︰「你可別這麼想,需知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你想你年紀輕輕就遭了這麼多難,只要捱過去了,日後有大福和大任等著你呢。再者,要是你自己都對自己的死活都不那麼在意了,姑姑在地下知道了該多傷心啊……」她見張無忌露出思索的神色,頓了頓,補道,「母親總是寧願自己死也要換得孩子活著的……就是為了你媽媽,你也要活得長久才行呀。♀病人的心態對病癥也有極大影響,你想活下去的意念越強,這毒解起來也更容易些呢。」

張無忌道︰「這說法我卻沒听過。」

殷離給他掖了掖被角,笑著沖他眨眨眼道︰「今日我告訴你了,你不就知道了?」

張無忌亮亮的眼神看著她,忽道︰「你跟我媽媽可真像。」殷離一愣,又听張無忌說道,「你的眼楮,看人的時候跟我媽媽一模一樣。」

殷離簡直哭笑不得,捶他也不是,駁回去又有些不忍,說到底張無忌的精神年齡確實是比殷離小了一圈,她憋了憋,最後只能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可是你表妹,不許你把我當你媽媽,我會不開心的。」

「為什麼?」張無忌到底還是小孩子,他覺得他媽媽是這世上最好的女人,他看殷離像自個媽媽,是他覺得的最好的夸獎了。他哪里知道,但凡女孩子,就不喜歡被「同齡人」夸像人家媽的。

殷離哪能真的跟他解釋為什麼,只說︰「總之不許這麼說我,這種事你在心里想想也就罷了,說出來作什麼?以後你遇見了其他姑娘,夸人家像你媽媽,任誰也不會開心的。你可記著了。」

張無忌仍有些納罕,但也不想讓表妹繼續不開心,便點點頭道︰「我以後都不說出來了。」

殷離這才高興起來,又陪他東拉西扯說了些家常話,什麼武當山的山峰長啥樣,武當派的早課是不是背道德經,武當剩下的那六個俠都長什麼模樣……拉拉雜雜,等她意猶未盡地從張無忌房里出來,已經是晚間了。本來想直接回房睡的,卻發現藥圃里還有塊光亮,再定楮一看,是錄符舉了盞燈,正趴在地上除草。

這本該是殷離和錄符今天的活計,結果張無忌和常遇春來了,殷離沒再顧得上藥圃,錄符一個人一天內當然是干不完的。錄符平日里就不怎麼愛說話,且越長越有鋸嘴悶葫蘆的趨勢,十來歲的年紀老把自己倒騰得跟個小大人似的,累活髒活都要悶不吭聲地干了,這會他多半是想今晚干完藥圃的活。殷離常常為這覺得愁,她覺得青臻那樣活潑的、無憂無慮的才像個小孩子。偏偏錄符總是覺得自己該當著大哥的那一份,讓殷離也常常生出自己其實就是他的小妹妹的錯覺。

殷離就走過去,蹲到錄符身邊,說道︰「這麼晚了,明天我們一起來挖吧,橫豎不缺這麼一天。」

錄符頭也不抬道︰「只剩這邊一個小角了,挖完了回去洗漱,正好明天就不用挖了。」殷離拿他沒辦法,知道自己是勸不動了,拿過旁邊的小鏟子也跟他一塊挖起來。

錄符看她一眼,說道︰「這里我來就好了,你明日還要給你表哥解毒,沒精神的話先生該罵了,先去歇著吧。」

殷離給他看自己手上沾的泥,說道︰「反正都髒了,正好待會一塊洗了。」油燈的光亮自然不如後世的電燈明亮,在微風中又有些搖曳,連帶火光照射到的區域也不是那麼穩定。但殷離在這跳躍閃爍的光亮中一鏟一鏟地小心撅著,慢慢竟覺得心情也平靜了下來。

沉默地挖了一會兒,殷離忽然听錄符的聲音傳來︰「剛才路過客房時听到你開解你那表哥的話了,倒是難得。」

殷離愣了一下,看著錄符笑道︰「你要是想听,我也能給你說一籮筐出來。」

「我听那些干什麼?」錄符沉默了一下,忽然又道,「我記得你還有兩個親哥哥,你……」

「我什麼?那兩個算什麼哥哥,我才不認。」殷離撇撇嘴道,她抬起頭,見錄符臉上愣愣的,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湊上去笑道,「你猜我心目中的好大哥是誰?」

「誰?」

殷離晃晃腦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錄符臉上頓時紅了。

嘛或殷離又好死不死地繼續道︰」表哥呢,﹞,難免新鮮些,大哥言情難得見一回,雖然天天見,可是哪一天見不著了,就渾身都不自在了。,i23"」胡鬧。」下意識叱一聲後,錄符就頂著胭脂紅的大姑娘臉埋頭挖他的草去了,再也沒有一個字眼吭出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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