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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洪門14K

洪門起源于「漢留」,經由南明東寧總制使葛近南先生發展,進而轉化為洪門,系由抗清義士殷洪盛起始,殷洪盛抗清犧牲後其子投奔鄭成功,漢留構想流傳至鄭成功所部。旨在反抗滿清迫害統治,留存漢族文化。

故後人尊其為洪門始祖。司徒美堂是愛國華僑領袖,也是世界洪門昆仲景仰的洪門元老。抗日戰爭期間,司徒美堂發動海外華僑以捐款捐物等各種方式積極支持祖國抗擊日本法西斯的侵略,為抗日戰爭的勝利做出不朽貢獻。

在龍頭老大司徒美堂的帶領下有力地支援了國內國共兩黨的抗戰。而司徒美堂本人也在1949年成功地在大陸創立了致公黨,使之合法地存在至今。

當晚,當趙建國葛興煌趕到郊區一座土地廟時,葛振民與邀來撐場面的洪門前一輩人物已經全部到齊,進了大殿。留在廟門外的只有「引見師」和趙建國他們這一隊即將入幫的「倥子」。

引見師點了一下人數,見人已到齊,就上前在廟門上輕輕敲了三下,隨即听見里面有人高聲問︰「你是何人?」

引見師趕緊答話,通名報姓。接下來,按著開香堂的規矩,里面問一句,外面引薦師答一句,全部答對之後,廟門「吱」一聲敞開。引見師帶著十來個「倥子」進了大殿。

趙建國進得殿來,抬眼一望,只見神案上整齊有序地擺放著17位祖師的牌位。葛振民坐在正中的一把椅子上,兩邊雁序般排開兩行趕香堂的前輩,又稱「爺叔」。在幾十位爺叔之中,除了「本命師」(收徒的葛振民)和「引見師」,還有分司執事的八師,稱為「傳道師」、「執堂師」、「護法師」、「蚊師」、「武堂師」、「巡堂師」、「贊禮師」、「抱香師」,這便是所謂的「香堂十大師」了。

接下來要進行的是沐浴和齋戒。所謂「沐浴」,就是有人端了一盆水來,從本命師起始,挨著輩分次序,讓大家一一淨手。一盆水,幾十雙手,輪到趙建國洗時,盆里的水變成了泥粥。齋戒,就是盛一大海碗水,仍是從本命師依次傳下去,一人喝一口,喝時嘴巴不許踫到碗邊。一口水喝下去就算齋戒過了,從此一其心志,迎接神祖。

沐浴齋戒完畢,「抱香師」從行列中走出來,開始高唱請祖詩,然後燃燭焚香磕頭,在每一座牌位前磕三個頭。

然後「贊禮師」朗聲贊禮,「十大師」由「本命師」領頭,一一參祖,趕香堂的其他爺叔緊隨其後。等這些人全部拜祖完畢,趙建國精神一振,他曉得輪到他們這幫「倥子」登場了。

果然,由引進師和傳道師帶領,趙建國一行先參拜祖師,再按順序參拜香堂十大師和在場爺叔。一連串兩百來個頭磕下來,腿都不大听使喚了。

參拜完畢,贊禮師分給「倥子」們每人三炷香。趙建國等人雙手捧著香,一字兒排開,並肩跪下,聆听傳道師介紹洪門歷史。

待傳道師講述完洪門歷史,終于輪到本命師葛振民登場了,他站在壇前,俯望著趙建國那一幫矮了半截的人,問︰

「你們進幫,是自身情願,還是受別人勸說?」

「自身所願。」十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同答。

「既是自願,就要听明白。咱洪門不請不帶,不來不怪,來者受戒。進幫容易出幫難,千金買不進,萬金買不出!」

「是!」

十幾個人齊刷刷地回答後,依次將預先備好的拜師帖和贄敬遞了上去。拜師帖是一幅紅紙,正面當中一行,寫著「葛老夫子」,右邊寫著三代簡歷,自己的姓名年齡籍貫,左邊由引見師預先簽押,附志年月日。拜師帖的反面,寫著16字的誓詞︰「門朝大海,三合河水萬年流。

地震高岡,一脈溪山千古秀!」

葛振民收齊贄敬和拜師帖後,大喊一聲︰

「小師傅受禮!」

葛振民就在關老爺像前擺下香案,一刀斬下一只公雞的頭,把血滴入酒中,酒立刻變成紅色。

葛振民又把黃紙點著,口中念念有詞,教趙建國他們跟著他念︰

羊城紅竹奇又奇,

其數三六與七二,

誰人能解個中謎?

入得門來自知曉。

趙建國表面裝得很嚴肅,心里不禁偷笑,這套洪門入幫詩老掉牙了不說,也與現在的黑幫現實格格不入,現在的幫派早就沒有了當年洪門的義舉,除了殺人放火開賭場開馬房(妓院叫馬房,拉客人的叫馬夫,或者拉皮條的),販毒收保護費,又干過什麼好事?簡直是有辱洪門先祖。

葛振民然後開始向弟子們傳授「十大幫規」,以及幫內各種「切口」的秘本。

洪門幫規相當嚴格,違者輕則罰跪香堂,重則戒板、除籍,甚至三刀六洞,秘密處死。而幫內各種切口、動作、手勢等種種暗號,更是繁雜而細致,必須背誦得一字不差,熟練得一毫不爽。

第一誓自入洪門之後,爾父母即我之父母,爾兄弟姊妹即我之兄弟姊妹,爾妻我之嫂,爾子我之子佷,如有背誓,五雷誅滅。

第二嗜有父母兄弟,百年歸壽,無錢埋葬,一遇白綾飛到,以求相助者,當即轉知。有錢出錢,無錢出力,如有詐作不知,五雷誅滅。

第三誓各省外洋洪家兄弟,不論士農工商,以及江湖之客到來,必餐,如有詐作不知,以外人看待,死在萬刀之下。

第四誓洪家兄弟,雖不相識,遇有掛出牌號,說起投機,而不相認,死在萬刀之下。

第五誓洪家之事,父子兄弟,以及六親四眷,一概不得私傳,有將衫仔腰憑與本底,私教私授,以及貪人錢財,死在萬刀之下。

第六誓洪家兄弟,不得私做眼線,捉拿自己人。即有舊仇宿恨,當傳齊眾兄弟,判斷曲直,決不得記恨在心。萬一一誤會捉拿,應立即放走,如有違背,五雷誅滅。

第七誓遇有兄弟困難,必要相助,錢銀水腳,不拘多少,各盡其力。如有不加顧念,五雷誅滅。

第八誓如有捏造兄弟逆倫,謀害香主,行刺殺人者,死在萬刀之下。

第九誓如有兄弟妻女姊妹者,五雷誅滅。

第十誓如有私自侵吞兄弟銀錢什物,或托帶不交者,死在萬刀之下。

第十一誓如兄弟寄托妻子兒女,或重要事件,不盡力竭力者,五雷誅滅。

第一步︰開壇擺設完成,就由白紙扇高叫︰「恭請壇主。」所謂「壇主」即主持是次香堂儀式之重心人物,可以是坐館,二路元帥,或者堂口大佬主持。壇主以「三把半」香供奉,在場每人均需下跪。各就職司之位,「壇主」就座。

第二步︰傳新人之後白紙扇大叫︰「傳新人!」把守門口的「天佑洪」人物,循例盤問,當然事先已「彩排」。新人過關,由「執事紅棍」派清香一枝,然後下跪,高舉過頭。

第三步︰三十六誓「執事紅棍」提出大刀,以刀背輕拍「新馬」,然後大聲傳諭洪門三十六誓七十二例如有違反便要受家法「三刀六眼」。每名「新馬」循環前述,然後進行另一儀式。

第四步︰斬鳳凰「執事紅棍」提出生猛公雞,手執大刀,背誦鳳凰詩,念畢手起刀落,雞頭墮地,再以七分白酒承接雞血。上至「壇主」,下至「新馬」皆指頭沾血,口內一啜,代表「滴血為盟」,至此禮成。

宏願︰誓畢,眾人同聲發願︰「立誓傳來有奸忠,四海兄弟一般同,忠心義氣公候位,奸臣反骨刀下終。」

「你們掌握了這些切口,無論走到哪里,只要有洪門人在,亮出牌號,就能得到幫助。但如果對錯切口,對方會認為是冒充的倥子,因此會招來殺身之禍。你們已經是‘悟’字輩的人了,要熟背切口,好自為之。」

听完老頭子葛振民的教誨,趙建國感到無比興奮和鼓舞,認為從此自家就是在「組織」的人了,而且是一個有著百萬徒眾遍布全球各地的龐大組織!事實上,趙建國以後的發跡、崛起,也正是得益于洪門,他一生最大的權勢也是建立在洪門幫眾勢力之上,而他一生最終沒有實現的宏大「抱負」,也正是因了他的幫會出身。

葛振民做完了這套儀式,把血酒端到趙建國面前,趙建國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葛振民臉上露出笑容,「建國,現在你正式是我‘洪門十四K’的兄弟了,以後大家有難同當,有福有享,有錢一起賺」

趙建國也笑了,「謝謝你,民哥」

葛振民又拿出一卷錢遞給趙建國,「建國,先拿去用著」

趙建國沒有拒絕,把錢接在了手里,他能看出葛振民是個義氣為重,直來直去的大哥,要是謙讓拒絕,反倒會讓葛振民不高興。

走出香堂,仰望星空,趙建國感慨萬千,仿佛要干的大事已然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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