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和「打死人」,雖說只有一個字的差別,但是所造成的後果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即使柴雲龍認為李慶偉早就已經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必要了,反正抹黑陷害南河灘項目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麼李慶偉就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把他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不但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會增加他們的風險,這也是柴雲龍有事兒沒事兒就揍李慶偉的原因。
其實柴雲龍早就動了做掉李慶偉的心思,但畢竟這件事情牽扯甚廣,許延嵩和柴洪濤都沒有下達做掉李慶偉的指示,柴雲龍自己也不敢擅做主張,輕舉妄動,如今失手將李慶偉打死,柴雲龍的心中還是相當忐忑的,自己的父親柴洪濤那里倒是好交代,但是許延嵩那里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為了安全起見,柴雲龍在郁悶地抽了兩支煙之後,還是撥通了柴洪濤的電話,準備和自己的父親交代一下,電話響了良久也沒人接听,柴雲龍不耐煩地啐了口唾沫︰「該死的老頭子,難道還在調戲女秘書?」
當柴雲龍第三次撥通柴洪濤電話的時候,電話終于被接通了,只不過電話那頭傳來的並不是自己父親的聲音,而是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對不起,你老爸給你創造小弟弟去了,沒空接听你的電話!」
話音落下,通話便被掐斷了。
柴雲龍迷惑地愣在了原地,總覺得電話那頭的聲音很熟悉,可一時間就是想不起是誰的聲音,琢磨了老半天,終于突然間醒悟了過來,驚得雙手猛然一抖動,把握在手里的手機都給扔了出去,一臉震驚地自語道︰「聶小步!」
聶小步怎麼會在自己的老爸那里,而且還是他接的電話?柴雲龍的心里迷惑而恐慌,難道聶小步那小子把自己的老子給綁架了?
柴雲龍來不及多想,再次撥通了柴洪濤的電話想要問個清楚,但是聶小步又不是午夜陪聊,很干脆地掛斷了柴雲龍的電話,打幾次掛幾次!
「糟了,出事了!」柴雲龍雖說不知道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男人的第七感告訴他,絕對出事情了,而且還不是什麼好事,回頭再望了望李慶偉躺在地上的冰冷尸體,當即便是焦急地向手下的馬仔命令道︰「快,快把尸體埋了!」
柴雲龍雖說現在還完全弄不清楚狀況,但是現在先把尸體掩埋起來是沒錯的,要是這個地方被暴露了的話,萬一聶小步那小子帶警察趕了過來,那麼他們抹黑陷害南河灘項目的事情也就暴露了,而且自己也逃不掉這個故意殺人的罪名!
幾個馬仔執行柴雲龍的命令,準備將李慶偉的尸體抬到了倉庫後面去掩埋起來,但是他們剛剛把李慶偉的尸體抬了起來,倉庫外面便是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聲音,緊接著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嚇得那幾個馬仔將尸體扔在地上就欲逃離。
「喂,別跑!先把尸體藏好啊……操!」柴雲龍的命令失去了作用,手下的馬仔要麼倉促逃離要麼就近找地方隱藏了起來,誰知道外面來的是些什麼人,萬一是警察怎麼辦?不管是誰,能跑則跑,跑不掉先藏起來總歸是不錯的。
柴雲龍本想自己動手先把尸體稍微隱藏一下,可是倉庫外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他也顧不得李慶偉的尸體會不會暴露,瞅準出口便慌忙地跑了出去,可惜的是,無論是柴雲龍還是他手下的小馬仔,剛才跑到倉庫外面便是被一梭子槍聲給逼了回來。
倉庫外,諾斯克身著一件軍綠色風衣,舉著一把50式7.62mm沖鋒槍沖著天空掃射,身後跟著的是十來個肥六從寧江市派過來的六爺黨成員,那陣勢還真是拉風,難怪柴雲龍一群人剛剛跑出去就又給嚇了回來。
諾斯克憑借著手中那把50式7.62mm沖鋒槍和十幾個兄弟,將柴雲龍和一行馬仔全部趕到了倉庫的一個儲物間里面,就像是羊倌拿著鞭子趕著一群綿羊似的,在黑洞洞的槍口下面,柴雲龍一行變得極其听話,誰也不敢試圖逃跑,因為他們相信自己絕對沒有子彈跑得快。
「你……你們是誰?」柴雲龍瑟縮著身子,聲音顫抖地問道。
諾斯克沒有回答柴雲龍的問題,而是大步上前,用槍頭抵在了柴雲龍的下巴上,就這樣挑起了他的腦袋,冷聲問道︰「你就是柴雲龍了?」
柴雲龍很想說自己不是,可是這群人擺明了就是沖著自己來的,就算他否認又有什麼用?只能硬著頭皮答道︰「對,我就是柴雲龍,你們……你們是聶小步的人吧?」
「是就好!」諾斯克滿意地點了點頭,仍然沒有回答柴雲龍那個答案已經顯而易見的問題,隨後掏出手機撥通了聶小步的電話︰「步大爺,收網完畢,沒有一條漏網之魚……等等,那兒好像死了一個人!」
諾斯克將手機從自己的嘴邊挪開,用槍口指了指李慶偉的尸體,問道︰「那個人是誰?」
柴雲龍望著諾斯克手中的50式7.62mm沖鋒槍就嚇得瑟瑟發抖,哪兒還敢隱瞞,諾諾地答道︰「他……他是南河灘項目原建材驗收負責人李慶偉!」
諾斯克也不問李慶偉是怎麼死的,又重新舉起電話說道︰「死者是南河灘項目原建材驗收負責人李慶偉!」
「只死了一個?」聶小步簡短地問道。
諾斯克又將整個倉庫掃視了一圈,這才答道︰「目前只發現了一個死者!」
「那就好!」聶小步冰冷地說道︰「把柴雲龍和宏達建材的老板周東海……還有那個死者帶走,其余的人全部做掉!」
五分鐘後,倉庫里面又響起一梭子槍聲。
……
聶小步讓諾斯克直接把人帶到了柴洪濤的總經理辦公室,當柴洪濤見到自己的兒子和周東海還有那個已經死去的李慶偉時,只感覺雙腿發軟,一癱坐在了椅子上,就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完了,這次徹底完了。
柴雲龍深深地埋著自己的腦袋,不敢直視自己父親的眼楮,當初讓他親自去看守周東海、李慶偉的時候,他還覺得是大材小用,沒想到現在讓別人連窩端了,自己也成了俘虜。
聶小步從嘯虎的手中拿過那柄黑色小手槍,徑直頂在了柴雲龍的額頭上,冷峻道︰「柴雲龍,說實話,這次我很想趁此機會把你一並給做掉的,但你是柴家年輕一輩中唯一的男丁,要是把你做掉了,柴家的嫡系一脈也就算斷了,這個結果柴璐難以承受,柴老爺子更接受不了,所以我這次決定破例一次,如果換做別人這麼千方百計地陷害我,此刻他就已經是一具尸體了,我並不奢望你記住我的恩德,只是希望你牢牢記住自己的姓氏,不要做出一些沒有臉面見自己祖宗的事情!」
當聶小步手中的手槍抵上腦門兒的時候,柴雲龍整個人就已經被嚇到一種癱軟的狀態,他此刻哪兒還有力氣听聶小步說這些大道理,只不過他總算還是听明白了聶小步的主要意思,好像聶小步說不殺他了?
柴雲龍本來還準備了一大堆說辭,準備將責任全部推到許延嵩的身上,然後再聲淚俱下地哀求聶小步放他一馬,沒想到現在一句話還沒有說出口,聶小步就已經把他當一個屁給放了,這也太容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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