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延嵩看見聶小步出現的時候,心中就不由得「咯 」地顫抖了一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許老爺子慶祝這個八十大壽對于他和柴璐兩人的意義,但是現在柴家卻是把聶小步也帶了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聶小步這個新面孔的突然出現,也引得不少來賓一陣側目,他們不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小伙子為什麼會出現在柴家的陣營之內,更不知道為什麼柴家大小姐柴璐此時竟然還挽著這小子的手臂,難道他不知道柴璐是許家大少許延嵩內定的媳婦兒嗎?
許延嵩也感覺到全場火辣辣的目光在尋找著自己的身影,他可不想被人逮著問柴璐為什麼這會兒挽著別的男人的手臂,于是趕忙退到了內堂之中,仿似一只見不得光的孤魂野鬼!
內堂之中。
許老爺子正和蘇杭省省委的幾個老家伙在喝茶聊天,見得自己的孫兒許延嵩魂不守舍地闖了進來,輕輕地抿了口茶水,眯著老眼問道︰「延嵩,你這麼慌慌張張地干嘛,還不出去招呼客人?」
許延嵩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沖著蘇杭省省委的那幾個老家伙輕輕地欠了欠身,抱歉地笑了笑,隨即走到了許老爺子的身邊,伏子輕聲說道︰「爺爺,柴家的人把那個小子也帶來了,您……您看這麼處理?」
許老爺子端著茶杯的雙手頓時停滯在了半空中,心中不由得也掠起了一抹不安,雖然他早就知道柴璐那妮子帶了個男人回來,但也權當是小孩子不懂事罷了,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柴家的人竟然還敢把這個男人帶到他的壽宴上來,小孩子不懂的事情,難道柴家老爺子這個商場老狐狸也不懂嗎?
聶小步此時此地出現在他的壽宴之上,那豈不是擺明了打他許家的老臉嗎,難道柴家寧願放棄接受他們許家的支助也不願把柴璐嫁給許延嵩?他絕對不能允許這件事情的發生,許家的顏面也絕對不允許有絲毫的損傷!
「跟我到書房來!」許老爺子向許延嵩輕聲地囑咐了一聲,隨即又沖著那幾個省委的老家伙淡然笑道︰「各位老朋友,我這會兒有些小事情要處理,你們先在內堂喝會兒茶,我待會兒再過來作陪,失陪!失陪!」
省委的幾個老家伙顯然和許老爺子也是老交情了,淡淡地笑著回應了一聲,旋即又自在地聊開了,他們已經是許家的常客,完全沒有必須拘泥這些禮數,倒是許延嵩再次恭敬地向這幾個長輩欠了欠身,隨後跟著許老爺子往書房走去。
「爺爺,您說柴家的人他們到底想干什麼?」許延嵩關上書房的門,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惱怒。
許老爺子也是眉頭深皺,抬眼問道︰「你上次給我說的那小子姓聶是不是?」
「對,聶小步!」許延嵩冷森森地回答道。
「聶小步?」許老爺子摩挲著手腕上的那一串羊脂級別的和田籽料,眯著老眼道︰「我在蘇杭省奮斗快一輩子了,對整個蘇杭省的權貴富賈也算是了如指掌,可我還真沒有听說有個聶家是哪一方的巨擘,看來這小子也只是個泥腿子出身,說不定只是看上了柴家的財富罷了!」
「我看沒有這麼簡單!」許延嵩想到那天晚上康典新在帝王豪門所說的話,不由得有些心悸地說道︰「根據我的調查,那小子在寧江市有個不大不小的建築公司,應該不是個缺錢的主兒,另外,根據我的一個朋友透露,那小子前段時間在寧江市竟然做掉了蘇杭省省軍區的鄭經偉,和蘇杭省省軍區結下了梁子,尚能安然無恙,看來那小子的背景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是這樣?」許老爺子陰冷地笑了笑︰「你去把那小子請進來,試試就知道了!」
……
許延嵩忍受著那一道道充滿疑問的目光再次走到了柴老爺子的身邊,客氣地打了個招呼過後便是望著聶小步說道︰「小步兄弟,我家老爺子想單獨請你去書房一敘,請隨我來吧!」
許老爺子單獨請聶小步去書房一敘?
聶小步還不及作答,柴老爺子便是一把抓住了聶小步的手腕,一雙老眼望著許延嵩淡淡笑道︰「延嵩,許老哥他還真是有意思,今天可是他的壽辰,小步作為晚輩,待會兒自然是要去給他敬酒的,現在他把小步叫到書房去做什麼?」
「這是爺爺吩咐的,我也不知道緣由!」許延嵩把這個問題一推二五八,望著聶小步等待著答案。
「既然是許老爺子親自邀請,要是我連這個面子都不給的話,那未免也太沒有禮貌了!」聶小步悄悄地給柴老爺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擔心,這里可是許家的府邸,而且今天還是許老爺子的八十壽辰,他們就算是要對自己不利,也不會選在這種地方和這種時候。
「小步……」柴璐也在一旁擔憂出聲,那眼中毫不掩飾的情誼使得許延嵩看著很是火大。
「沒事兒!」聶小步沖著柴璐淡淡一笑,跟著許延嵩往書房走去。
聶小步隨許延嵩去到書房的時候,許老爺子正閑暇地擺弄著書櫃上的古玩,他平時沒有什麼大的愛好,得了肺炎之後就把煙戒了,得了胃炎之後又把酒戒了,如今他最大的愛好也就是喝喝清茶,擺弄擺弄古玩,這些歷經滄桑歲月洗禮過的東西,總是別有味道。
「爺爺,聶小步來了!」許延嵩輕聲喚道。
許老爺子這才放下了手中的一尊笑臉彌勒,聶小步沒有古玩收藏的經驗,自是看不出那尊古銅色的笑臉彌勒究竟是哪個朝代的文物,也不知道其價值幾何,只不過許老爺子那一副風仙道骨的模樣倒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就是聶小步?」許老爺子眯著那雙深邃的老眼打量著聶小步,輕聲笑道︰「長得倒是有幾分英氣,如果消息沒有錯的話,你就是柴璐那妮子這次帶回來的男朋友?」
「我就是聶小步!」聶小步腔調沉穩,不卑不吭。
許老爺子因為聶小步這種淡定的腔調而輕輕皺了皺眉,但很快又舒展了開來,淡淡笑道︰「整個蘇杭省都知道柴家那丫頭是我內定的孫媳婦兒,多余的廢話我也不想多說,我的要求很簡單,你立馬離開柴璐,滾回你的寧江市,大家皆大歡喜!」
聶小步很是反感許老爺子那種裝逼的語氣,不屑一笑道︰「我憑什麼听你的?」
許老爺子倒是沒有威脅聶小步,輕笑著從書桌的抽屜里面扯出了一張空白支票,龍飛鳳舞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即遞到了聶小步的面前,淡淡然說道︰「這是一張空白支票,我已經簽上我的名字了,也就是說,你可以在上面任意填寫出一個數字,它都會立即變成錢,離開柴璐,這張支票就是我給你的補償!」
「補償?」聶小步拿過支票,在耳邊抖了抖听了听風響︰「我覺得說是買賣更貼切!」
「你說是買賣那就是買賣吧!」許老爺子顯然對這種文字游戲沒有興趣,很是直白地說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你沒有辦法選擇之外,其余的東西都可以通過買賣來達成彼此的意願,也就是說,任何東西都是可以買賣的,只是價格的問題而已!」
聶小步沒有反駁,反而很是贊同地笑了笑︰「說得好,那請問感情多少錢一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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