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卷昴在黑暗中看了一眼逆卷修和秦佐繪子,隨後一言不發地走過他們的身邊。鞋子和地板發出了沉悶的聲響,逆卷修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任由逆卷昴順著樓梯走了上去。
僵持的氣氛延續了好幾秒,直到逆卷修也離開了昏暗的大廳,秦佐繪子才听見小森唯用一種微不可聞的音量開口。
「佐繪子……」那個少女的眼神迷茫且無助,帶著讓人揪心的水霧。
秦佐繪子就這麼看著小森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走上前去安慰,還是該沉默著等她說完。
「佐繪子……科迪莉亞是誰……?」小森唯的聲音幾乎是帶上了顫抖和哭腔,在秦佐繪子印象中,這個少女一直都是元氣滿滿的模樣,很少會露出這樣子的聲音和神情,「為什麼她的心髒在我身體里……?我又是誰……?」
啊……已經知道了嗎……
逆卷昴拼命想要瞞住這個少女的事情,已經暴露了嗎。
深深地嘆了口氣,秦佐繪子一步一步靠近小森唯。黑暗中的少女站在門口,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著,明明是想要哭,卻紅著眼眶拼命忍著。這樣的小森唯讓秦佐繪子感到了無比的心疼,將少女攬進懷里,她不知道要怎麼向對方解釋這一切。
「佐繪子認識爸爸對不對?」小森唯低垂的腦袋看不到表情,只能夠听見幾近崩潰的聲音,「你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兒,你知道他是一個吸血鬼獵人……」
是啊,她知道,她都知道。♀
除了這些,她還知道,面前的這個少女是被那個男人親手送進逆卷家的。
「唯,冷靜下來。」秦佐繪子輕輕拍著少女的背脊,「相信昴,相信他會保護好你的。」
「相信他。」少女不斷安撫著小森唯,心里卻是有些無奈,嘴角勾起了苦笑的弧度。
相信他們,相信逆卷修和逆卷昴。
因為,除了相信,她們已經沒有其他可以做的了。
這兩個人瞞了她們太多的事情,從她察覺到的到她從沒察覺到的,恐怕那兩個男人心里比誰都清楚,她和小森唯陷入了什麼樣的局中。
日子還是像往常一樣地過,就仿佛那天夜里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所有的一切都安穩且平淡。
收到逆卷綾人消息的時候,差不多是正午的時間。陽光最為充足的時候,對吸血鬼而言是進入睡眠的時間,而此刻的秦佐繪子卻是揉了揉眼楮,隨手披了一件外套準備出門。
「你神煩啊,綾人君。」把逆卷綾人用來傳信的蝙蝠往他身上一扔,秦佐繪子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困乏無力地走近紅發男人。
「哈?!本大爺特地邀請你出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嗎?!」被如此輕視的態度所對待,逆卷綾人有些氣憤。
「哪里都不滿。」秦佐繪子幾乎是秒回,「比起你,我更想和修一起出門。」
「切,那家伙那張臉你怎麼就看不膩。♀」逆卷綾人別過頭去冷哼了一聲。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就是喜歡。」秦佐繪子抓了抓頭發,顯得有些睡眠不足,「是說到底什麼事啊特地叫我出門?」
「哦,那個。」像是想起什麼了一樣,逆卷綾人的手朝路邊攤上一指,「本大爺想吃那個,買給我。」
「臥槽?!」瞪大了眼楮看著最近新開的那家章魚小丸子店鋪,秦佐繪子簡直整個人都要吐血,「你特麼的大費周章讓蝙蝠過來傳信說有重大事件,結果竟然是讓我給你買章魚小丸子?!逆卷綾人你至于窮到這種地步嗎?!」
「本大爺是瞞著憐司溜出來的!不然以逆卷家的資產,這種店鋪要多少有多少!」惱羞成怒的逆卷綾人露出尖牙,試圖制壓住秦佐繪子。
「可是你現在身上沒錢。」少女涼涼地這麼說了一句,斜眼看著紅發男人。
「可惡……!你這個死女人!」眼看逆卷綾人就要發飆,秦佐繪子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買了兩盒章魚小丸子塞住了對方的嘴巴。
不得不說,歐洲國家做的章魚小丸子果然不正宗,面粉有點多啊不高興。
捧著自己那盒章魚小丸子,秦佐繪子和逆卷綾人就像是街邊要飯的一樣蹲在小巷子口,一人手里捧著一盒,吃得不亦樂乎。這種情況如果讓逆卷憐司看到的話,肯定會狠狠皺著眉,厲聲指責兩人沒有禮儀,又或者讓逆卷修看見的話,一定是假裝不認識這兩人,目不斜視地走過。
但是現在白天的街道上只有少女和紅發男人這兩個不拘小節的人在,所以像這樣不忍直視的姿勢和進食地點,就讓我們默默地無視掉吧。
「喂,」吃到一半,逆卷綾人突然抬頭,「平胸女最近怎麼樣?」
「唯?她挺好的啊,怎麼突然提到她了?」剛剛把一個章魚小丸子吞下去,被燙到的少女呼了好久才回答逆卷綾人的問題。
「沒什麼。」別過頭去,逆卷綾人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塞了一口章魚小丸子,什麼都沒有說。
「說起來,之前我見到禮人君了。」戳起一個丸子,秦佐繪子一邊說著,一邊踢了踢路邊的小石子。
「什麼?!那家伙為什麼會去找你!」像是听見什麼重磅消息一樣,逆卷綾人整個人都彈了起來,「不對不對不對……禮人前段時間確實心情很好,可惡!他說了什麼嗎!」
「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秦佐繪子對逆卷綾人突然之間的反應有些不明所以,老老實實地將那天的情況說了出來,「他說我和唯在局里什麼的,那天唯回家的時候狀態也不太好。」
「我就知道!」逆卷綾人的眉頭緊皺,「一定是憐司和平胸女說了什麼!他們兩個……!」
「你果然知道,綾人。」突然,逆卷修的聲音從秦佐繪子身後傳來,少女看見那個淡黃發色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後,一臉冷淡地看著逆卷綾人,「比我想象中有腦子一點,是因為憐司的輔佐嗎?」
「修……!」像是見到了瘟神一樣,逆卷綾人先是一驚,後退了一大步,隨後才反應過來,朝前跨步站在男人面前,表示自己並沒有任何懼怕之意,「哼,知道又怎麼樣,反正和我無關。」
「你這麼想最好。」逆卷修冷著聲音說道,「讓憐司和禮人也別插手。」
「呵,竟然會對這件事情這麼上心,修,你變了呢。」眯起眼楮盯著逆卷修的臉龐,逆卷綾人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
男人並沒有接應對方的話語,而是徑直地拎起秦佐繪子,將少女從路邊拉走。
「修?」看了看走在自己前面的男人,又看了看身後逆卷綾人意味深長的笑容,秦佐繪子有些不明所以。
「以後不許和綾人單獨出門。」逆卷修這麼說著,然後皺了皺眉,又加了一句,「以後不許和別人單獨出門。」
「等等我覺得哪里不太對?!」瞪大眼楮盯著逆卷修的背影,秦佐繪子第一反應是和唯單獨出門也不可以嗎?
「不許和別人出門。」沒有理會秦佐繪子的疑問,逆卷修的聲音再次從前方傳來。
「等等啊修,你先告訴我原因啊!」被拉著的少女眨巴著眼楮,很是莫名。
「不許出門。」終于,逆卷修一句話把秦佐繪子的人身自由徹底剝奪。
「誒……?!!!!」少女幾乎都快要用悲傷臉看著男人的背影。
她不就是和逆卷綾人一起出來吃個章魚小丸子嗎!逆卷修你至于吃醋吃成這樣嗎喂!還是男人嗎你!有點心胸行不行啊!
「我是認真的,佐繪子。」驀然,逆卷修停下了腳步。男人海藍色的眼眸里帶著深沉的色彩,眉頭有些微微皺起,「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出門,也不要讓小森唯出門。」
「到底發生了什麼?」看著對方認真的神色,秦佐繪子不安了起來,「為什麼連綾人君他們都知道,只有我和唯不知道,你和昴到底在瞞我們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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