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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堂的這一場爭執,最終以不歡而散收場。請使用訪問本站。

五王爺執意退親,當日便命人將自己放在侯府客房的行李打包,著人送去了城郊的紅梅客棧。

紅梅客棧正建在紅梅林旁,若是逢冬日紅梅綻放,住在這紅梅客棧里頭,便能聞到幽冷的梅香。

推開窗便能看到盛開的紅梅,倒不失為冬日賞景的一個好去處。

只是如今已是開春,那紅梅林的紅梅早就凋謝,只剩下一片光禿禿的枝椏,當真是難看的很,一般也不會有人選擇在這個時候過去。

五王爺此舉,無不說明他要退掉親事的決心。

傅老太君無法,只好囑咐傅安與謝綠雪對此事先行保密,又吩咐了下去,讓知情的下人三緘其口,更是親自放下了臉面,讓五王爺看在她的面子上,先不要將退親的事情宣揚出去。

五王爺雖然厭惡傅暖跋扈的德行,對傅老太君卻還是保留著原有的尊敬,便也答應下來。

只是即日便修書一封,將自己要退親的事情寫清楚,讓人送回京城,交到淑太妃手上。

傅老太君將事情暫時壓了下來,絞盡了腦汁想著修補的方法。

結果傅暖稍後回了侯府,一听到五王爺要退親的事情,竟又不管不顧的大鬧了一場。

原本只有少數人知道的事情,因她這一鬧,弄的整個侯府都听到了動靜。

于氏,大房的兩位姨娘,以及傅蓉,傅袖都得了消息。

這下子傅老太君就算想壓也壓不下了,當下氣得差點厥了過去。

才自由了幾日的傅暖再次被關了起來。

謝府別院里頭。

謝海棠只著單薄的中衣坐在床沿上,挽著衣袖與褲腿,由丫鬟替她上著藥。

都是一些皮外傷,除了右手手肘上那一大塊青紫外,傷得最嚴重的地方,就是那張還留著指印的雙頰了。

等到丫鬟將她身上的傷痕都上好藥了,謝海棠才發話,「佳玉,你去幫我拿鏡子過來。」

佳玉抬頭看了她的臉一眼,也不說話,低著頭走到梳妝台前,將上面的鏡子取了下來,然後又走到謝海棠面前,將鏡子遞給了謝海棠。

謝海棠卻不伸手去接,開口道︰「你幫我拿著,面對著我。」

佳玉遵命行事,將鏡子抱在身前,面對著謝海棠。

謝海棠伸長了脖子,將臉湊到了鏡子前,仔細察看起臉上的傷痕來。

也幸虧傅暖身為女子,天生力氣小,那兩巴掌雖是用盡了全力,留下的痕跡卻還不算很嚴重,謝海棠舒了一口氣,慶幸道︰「還好,這傷痕看樣子過兩天就能好了。」

確認了臉上的傷並無大礙,謝海棠才讓佳玉將鏡子放了回去。

「今天做的很好,佳玉,你放心,等我將來進了王府,成了王妃,一定不會虧待你的。」謝海棠一面彎腰將褲腿放下,一面開心的同佳玉道。

一直沉默的佳玉直到此時才開口︰「小姐是佳玉的主子,佳玉為小姐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

語氣平緩,听不出身為丫鬟該有的卑微。

謝海棠卻渾沒在意。

顯然是早就習慣了佳玉這樣子說話的語氣。

「小姐,我來吧。」佳玉放好了鏡子,又走到謝海棠身前,接手了替謝海棠放下褲腿的動作,又替謝海棠放下了衣袖。

謝海棠感激的看著佳玉,雙目也浮上了淺淺的淚光,「謝謝你,佳玉,在我最落魄的時候,還對我這麼好。」

佳玉像是沒有看到她的表情一般,依舊是用平淡的語氣回答︰「佳玉的命是小姐給的,對小姐好也是應該的。小姐,時候不早了,今日發生這樣大的事,明日府里只怕要來人,你還是早些休息吧,這樣才能夠有足夠的精神,應付接下來的事情,達到你的目的。」

謝海棠這才點了點頭,讓佳玉扶著在床上躺下,又由著佳玉替她蓋上了被子,放下了簾帳。

看著佳玉熄了桌上的燈,退出了房間。

謝海棠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將白日里的事情又回想了一遍,「哼,說什麼侯府嫡小姐?還不照樣不是我的對手。」禁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

愚蠢的要死,只會撒潑,就算身份比自己貴重又怎麼樣,得不到男人的歡心,身份貴重也沒用。

想著自己即將取代那如潑婦一般的傅三小姐,成為五王妃,謝海棠幾乎是笑著入睡的。

只是與張家的婚事,還是要盡快解決才是,否則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只怕都要付諸東流了。

謝海棠這邊做著即將飛上枝頭做鳳凰的美夢。

侯府這邊卻是氣氛低沉到,下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出。

芙渠苑里。

謝綠雪散著一頭濕漉漉的秀發,靠在躺椅上,就著昏黃的燭火,正專心致志的看著手上的賬冊。

珍珠端了一杯熱茶走到謝綠雪身邊,用身子攔住了燭光。

見謝綠雪終于將目光從賬冊上挪開了,珍珠才笑著道︰「小姐,晚上光線不好,還是少用些眼,小心傷了眼楮。」

謝綠雪看了珍珠手上的熱茶一眼,又看了手上的賬冊一眼,嘆息一聲,將賬冊遞了出去,順手將熱茶接過。

珍珠將賬冊揣進了懷中,提醒謝綠雪,「小姐,這茶可不是拿來喝得,你拿著暖一會手就好,別待會睡不著覺。」

謝綠雪無奈地睨了珍珠一眼,「知道啦,我怎麼感覺你自從跟著嚴嬤嬤學了幾天管事之後,變得越來越愛‘管事’了呢?」

珍珠也不在意謝綠雪的打趣,只是回頭往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彎下腰,小聲的同謝綠雪道︰「小姐,奴婢已經問過別院的嬤嬤了,果真如你所料,五王爺同印都尉今日並不是如五王爺所說的那樣,是主動去看海棠小姐的,而是海棠小姐身邊那個叫佳玉的丫鬟,一見三小姐過去,便悄悄的在別院東北方牆角,立了一根系著紅布的竹篙。」

謝綠雪眼神一閃。

別院東北角?

別院正門朝向正南方,面對的正好便是月老巷。

而都尉府的正門,正是在別院的東北方向。

果然好手段,才這麼短的時間,便能讓五王爺對她如此關心。

那系著紅布的竹篙,只怕就是倆人聯絡的暗號了吧。

「讓人小心盯著些,還有,讓人再去查查那叫佳玉的丫鬟的來歷。」謝綠雪吩咐著。

佳玉才被謝海棠帶回別院時,品嬤嬤便讓人過來稟過謝綠雪了,謝綠雪也讓人去查了佳玉的來歷,只查到佳玉乃是淮河人氏,因為淮河去歲大澇,佳玉家鄉正好遭災,便隨著家人一起到江州來尋親。

誰知父母皆在半路上因病去世。

佳玉獨身一人繼續往江州來。

誰知到了江州,才發現江州的那親戚竟然早就離開江州了,去向不明。

佳玉一個獨身女子,生得也算清秀,自然少不了是非。

一日上街找工做的時候,竟遭遇宵小,差點遭□,雖然拼命反抗,得以逃月兌,卻也受了傷。

正好讓結伴外出游玩的五王爺,謝海棠,印光演看到。

謝海棠一向喜歡做出善良的模樣,又一心想要在五王爺眼中留下好印象,便出手救了佳玉。

將佳玉帶回了別院,又請了大夫過來醫治。

佳玉好了之後,听說佳玉孤身一人在江州,又沒有落腳的地方,便讓佳玉留在了身邊,做了她的貼身丫鬟。

謝綠雪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佳玉身世可憐,謝綠雪覺得她一個孤女,也夠不上什麼威脅,才默許她留在了別院。

誰知今日一看,還是她小瞧人了。

謝綠雪有些放心不下,總覺得自己好似,忽略了些什麼。

珍珠得了吩咐,還要再說什麼,卻听到內室有了動靜,忙閉上了嘴,抱著賬冊退了下去。

珍珠才走。

眉宇間猶帶著水汽的傅安便從里面走了出來。

「夫人?怎麼還不歇息?」傅安問。

謝綠雪側頭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傅安挑了挑眉,走到離謝綠雪最近的一張太師椅上坐下。

目光在室內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謝綠雪掌心抱著的茶杯上,「夫人在喝茶?」

謝綠雪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還熱著掌心的茶杯,隨即搖了搖頭,「不是。」

傅安眼楮一亮,「那夫人這是給我準備的?」說著,也不等謝綠雪答話,側過身子,伸長了手臂便將茶杯從謝綠雪掌心拿走。

端到面前,先是聞了聞茶香。

「不是碧螺春?」傅安皺眉說了一句,卻很快舒展開來,「聊勝于無。」

一杯茶便在謝綠雪呆愣的眼神中,被傅安一口一口的給飲下了肚。

等到傅安放下了杯盞,謝綠雪才回過神來,皺眉看著傅安唇上泛著的水光,「夫君,睡前不宜飲茶,否則晚上會睡不著的。」

傅安笑笑。

謝綠雪挑眉,「看夫君的樣子,似乎擔心五王爺退親的事情?」

傅安依舊笑著,「五王爺說退親,還要淑太妃娘娘同意才行。」

這門親事,是淑太妃親口許下的。

其中的目的,可不只是為了與娘家親上加親的。

傅暖若是出了大差錯也就算了,若只是上門打人這回事,淑太妃雖然會對傅暖有些看法,權衡利弊之後,相信淑太妃還是能夠容忍的。

五王爺今日答允了不張揚退親的事,傅家便已經保全了這門婚事。

謝綠雪也不傻,听傅安如此說,想想便也明白了。

鳳目里閃過一絲冷厲,謝綠雪神情躊躇地看向傅安,開口道︰「海棠……」

傅安卻忽然站了起來,在謝綠雪疑惑的目光中,朝著謝綠雪遞出了手掌。

謝綠雪看著那攤開的掌心中清晰的紋路,不解地眨了眨眼楮。

傅安輕笑一聲,「剛喝了杯濃茶,今晚怕是很難入睡了,夫人不介意陪我一起吧?」

「啊?」謝綠雪張大了眼楮。

傅安彎腰,伸手握住了謝綠雪擱在小月復上的手。

同樣溫熱的手掌握在了一起,傅安湊近了謝綠雪,低頭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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