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綠雪踏進福安堂,一眼就看到傅暖挨著傅老太君,坐在榻前的腳凳上。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平素向來是不沾陽春水的縴縴十指,正垂著頭給傅老太君捶著腿,只露出了一小截象牙白的脖子。
乖巧的模樣,哪里有一丁點像是以往驕橫霸道的傅家三小姐。
謝綠雪心下驚詫,等看到坐在傅老太君下首的,那生著一雙桃花眼的男子時,便明白了這傅暖今日為何表現的如此乖巧了。
低頭斂眉,謝綠雪將眼底的諷意藏起,走進了屋子,「娘,大伯,大嫂,三妹。」
一屋子的人,除了還在床上的傅安酒醉未醒外,便是謝綠雪到的最晚了。
傅蓉與傅袖坐在末座,見到謝綠雪,也忙起身見禮︰「二嫂。」
謝綠雪笑著朝倆人點了點頭,才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才坐下,便听斜對面一道帶笑的男聲道︰「這位想必就是二表嫂了吧?」
謝綠雪抬眸看了那人一眼,轉臉看向了端坐在榻上的傅老太君,一臉疑惑。
傅老太君這才記起自己這新進門的兒媳並不曾見過五王爺,忙開口為謝綠雪解釋道︰「老二家的,這是五王爺,五王爺剛到江州,想在江州游玩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會住在府上。」
先是裝作不經意的掃了傅老太君身邊的傅暖一眼,謝綠雪才一臉了然的起了身,又朝著五王爺蹲身行了一禮︰「見過五王爺,先前不知王爺身份,失禮之處,還望王爺不要見怪。」
五王爺渾不在意的一笑,「二表嫂不必同我如此客氣,我既叫你一聲表嫂,你便將我當作表弟一般對待便是了,如此都是一家人了,實在是不必再去在意那些個繁文縟節。」
謝綠雪掩唇輕笑,轉眸又去看了傅暖一眼,才頗具暗示意味地說了一句︰「王爺說的是,確實是一家人了。」
這話一出,眾人的目光便隨著謝綠雪的視線,落在了今日難得安靜的傅暖身上。
粼粼的波紋在五王爺的眼底蕩開,轉瞬歸于平靜。
謝綠雪滿意的抿了抿唇,才在傅老太君的示意下,坐了回去。
昨夜五王爺,傅平,傅安,印光演四人于听雨閣喝酒賞雪賞了大半夜。
傅安因先前于謝府時便因要幫著謝老爺招呼客人,喝得稍微有些多了,結果又喝了這一會酒,等到散去時,竟是已經醉的厲害了。
傅平讓下人將傅安送回了鴻雁閣。
又讓人將微醺的印光演送回了都尉府。
五王爺是之前便說好了的,便在前院收拾出了個客房,住了下來。
謝綠雪剛開口說了傅安酒醉未醒的事,五王爺便哈哈大笑了幾聲,得意非常的道︰「我就知道二表哥今早絕對起不來,虧他這麼多年了,這酒量竟還是如此不濟。」
傅平低頭喝了一口熱茶,抬眼看了他一眼,「五王爺的酒量,似乎還不及子穩。」
五王爺的笑聲戛然而止。
謝綠雪也驚訝的看了傅平一眼。
面無表情,腰板挺直,還是那個端方嚴肅的永寧侯爺。
五王爺在侯府住了下來。
直到除夕前,江州城斷斷續續的下著雪。
出城去紅梅林賞梅自是不成的,五王爺便除了每日上傅老太君的福安堂報道之外,就是上都尉府,找那印光演。
眼看著就要過年了。
于氏開始操持著準備過年的準備事宜。
原本于氏身為長媳,又是侯府夫人,這麼多年來主持著侯府中匱,府里的事務都是井井有條,從未出過岔子。
謝綠雪有自知之明,無論是前世還是這世,對這中匱之事都未起過絲毫念頭,再加上這世她別有打算,不用她理事,自然是樂得清閑。
只管管好自個院子里頭的事情,免得又像前世一般,再讓人鑽了空子。
傅老太君這次卻不知是怎麼想的,竟然叫謝綠雪幫著于氏一起準備年節的事情。
謝綠雪原本想趁著現在空閑,趕緊找機會解決了謝海棠的事情。
結果因為這,便又耽擱了下來。
這一忙,便直忙到了除夕。
除夕當夜,一家人自是要聚在一起吃上一餐的。
不只傅平,傅安,于氏,謝綠雪,傅暖,傅蓉,傅袖,連傅平的兩位姨娘,蔣氏與袁氏也一起到了福安堂。
五王爺自是也到了,因著府里的男人加上五王爺,也才三人,傅老太君也許久未與倆個兒子一起過節了,征求了五王爺的同意後,便沒有分席。
傅老太君自是坐在首位,左邊是傅平,右邊是五王爺。
再來就是于氏與傅安,緊接著是傅暖與謝綠雪。
傅蓉,傅袖兩姐妹挨著傅暖坐著。
蔣氏與袁氏則挨著謝綠雪這邊坐著。
一桌十一個人,一桌倒也剛好坐了下來。
五王爺慣會說笑的,其他人從旁附和幾句,一餐團圓飯倒是熱熱鬧鬧的吃完了。
用過團圓飯,下人將飯桌撤了下去,傅老太君許是高興,又給五王爺甜言哄著,便多喝了幾杯,起身的時候身子便有些搖晃。
徐媽媽與五王爺離的近,見狀立馬伸手攙住了傅老太君的手臂。
「老太君,你還好吧?」五王爺關切的問。
傅老太君笑著搖了搖頭,「無事,無事,就是有些頭暈。」
「娘,我扶你到榻上坐會吧。」傅暖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徐媽媽極有眼里的將位置讓了出來,傅暖便順勢,與五王爺一人一邊,攙著傅老太君往榻的方向走去。
蔣氏挨著傅袖坐在末座,仗著離得遠些,便悄悄靠近了傅袖的耳邊,碎嘴道︰「你看三小姐與這五王爺,這麼一瞧,倒真是一雙璧人吶。」
傅袖被驚了一跳,反射性的往前看去,見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才咬著唇,小弧度的瞪了蔣氏一眼,「蔣姨娘,你胡說什麼了,小心被人給听見了。」
蔣氏退開了些,不滿的瞥了傅袖一眼,「你怕什麼?就算听見了又怎樣?你看你三姐那樣子,听到我們說她與五王爺般配,只怕是要高興壞了,哪里還會怪我們胡說。」
蔣氏向來嘴皮子厲害,傅袖知道說不過她,也怕她越說越大聲,到時候真的讓傅老太君听到了就糟了,便選擇了沉默。
蔣氏頗是恨鐵不成綱的皺起了眉,「同樣都是侯府的小姐,怎麼差別就這麼大了?」
袁氏這時也是坐在蔣氏旁邊的,也將蔣氏的這句話給听進了耳里,當下笑了一聲,「蔣姐姐你別說笑了,三小姐可是我們侯府堂堂的嫡小姐,這庶出的姑娘,又怎麼會是一樣的?」
蔣氏身子一扭,眼看著就要吵起來,傅袖忙伸手拉住了蔣氏的袖子,「蔣姨娘,侯爺還在了。」
想起傅平,蔣氏這才將一腔的怒火給暫時壓了下來,眼神如利刃般狠狠地剮了袁氏一眼,才轉回了身子,轉眼去看傅平去了。
外面傳來了煙火爆竹的響聲。
傅老太君在榻上坐了下來,順勢將傅暖與五王爺也拉在身側坐下,朝著徐媽媽吩咐︰「去將門窗給打開一會吧。」
徐媽媽走到窗邊,將福安堂緊閉多日的幾扇窗一一推開了,又走到門邊,將門也推開,順手將門上厚重的簾子給打到了一旁。
寒風吹了進來,眾人都是一個激零,卻還是抱緊了懷中的暖爐,張目朝窗戶外望去。
隨著響聲,滿天的煙火在漆黑的天空炸開。
絢麗又奪目。
謝綠雪控制不住的恍了下神。
一轉眼,一年便過去了。
她重生于世,也有一年的時間了。
這一年里,她努力的想要改變著身邊的一切。
只是,她雖然重生一世,卻也只是比他人多知道些事情的能力。
這能力先前還有些用,只是隨著事情的發展因著她的改變,而變得離原來的軌跡越來越遠之後,這能力也就沒什麼用了。
她並不是一個頂聰明的人,能力也普通,她能夠憑著一己之力,使得局面變成今日這個樣子,不得不說,確實已經比她預期中,要好太多了。
只是,還不夠,遠遠不夠。
收回盯著眼花的視線,謝綠雪的目光先看向坐在對面的于氏,于氏斜著身子坐在椅子上,面朝著傅平,看一會窗外的煙花,又看一眼傅平,唇角含著平和的笑意。
眼光一轉,謝綠雪又看向坐在傅老太君身旁的傅暖。
傅暖的目光卻沒有去看窗外的煙花,只是痴迷的望著與自己隔了一個娘親的男子,眼里滿是期待與希冀。
再想想別院中,那個正一心一意的在想著如何毀掉自己不中意的親事的謝海棠。
謝綠雪的眸中閃過一絲狠厲。
「夫人,不如我們去外頭吧?」
謝綠雪轉頭,驚訝的看向正一臉溫柔的望著自己的傅安,張口就問︰「去外頭做什麼?」
傅安往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在謝綠雪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伸手一把將謝綠雪抱著暖爐的一只手給扯了過來,牽著謝綠雪便站了起來。
因為動作突兀,一屋子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傅安卻只是溫和一笑,「娘,大哥,大嫂,五王爺,我們出去走走。」
眾人的視線下意識的看向倆人牽著的手,五王爺頓時露出了曖昧的笑容,「哎呀,是不是我們太礙事了啊。」
傅老太君也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去吧去吧。」
得了傅老太君的應允,傅安便拉著謝綠雪出了福安堂,沿著走廊,往後花園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今天想說個笑話。覺得不好笑的就不要告訴作者了,作者會憂郁的。
從未見過面的兩基友。
某一日,基友跟基友B說︰,我昨晚夢見你了。
B:真的啊,那在夢里我是什麼樣子啊?
︰……
B︰……
︰一個對話窗口。
因為是夢到,倆個人在聊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