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序言︰人生的最高處就在我們每個人的內心之中。
西北域,北冰洲,滄瀾帝國北方最大的城市——秦城,也是九天大陸少有的幾個坐落在冰雪寒天中的大城市。寒冷的氣溫並不能影響人們對于生活的向往,百萬人口生活在這個永遠矗立在風雪之中的人類聚集點,他們在這里修煉,生活,獵殺靈獸,找尋靈礦,一切都是為了向更加美好的生活奮進著。
九天大陸的極北之地是非常廣闊的,這里並不適合人類的生存,一年四季只有在夏季的時候可能風雪相對來說要少許多,那些被厚厚的積雪遮掩著的一些植物才能有一絲絲的喘息機會,一些群居的靈獸也從較遠的地方遷徙回來,只有在那一段的時間內才能看見這北國富有生機的一面。
不過相對于其他季節來說,那這片北國之地幾乎就是人間的禁區,很少有人敢其他季節在冰原上行走,而且最冷的時候除了一些天然的避風點和一些人類建造的主要城市,其他的地區就是生命的收割點,連一些常年生活在冰雪中的強大靈獸也不能抵擋那仿佛要撕破天空的暴風雪。
當北風夾雜著風雪吹來的時候,任何人類都不敢從城市里出去,任何的靈獸都不敢從它們的巢穴里離開,因為一旦踏錯一步,就可能是再也挽救不了的終結。
不過讓所有生命欣慰的是,雖然那強大的暴風雪能收走任何生物的生命,但是一年之間也只有那一次。
而不巧的是距離那天災一般的暴風雪的r 子已經很近了,每年都是這個時候來臨,前後也不會差一兩天,現在從城市北門向北望去,能清楚的看見北方的天空已經是一片混亂,厚厚的雲層仿佛要從天上塌下來一樣,生活在城市里的人都知道那是暴風雪來臨的前奏,不,應該說它已經來了,只是還沒有降臨到這里而已。
風暴雖然即將就要來臨,可是現在的城市里卻很反常的熱鬧,人們都在為抵御那持續幾天的強大風暴而做著最後的準備,但他們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這座城市已經在風雪中堅強的站立了幾百年,相信她也會繼續存在下去。所以每個人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的擔心情緒,有的只是匆忙而已。
百萬人口的大城市因為一場風雪而顯得比往常要熱鬧許多。
和城內人影綽綽,匆忙繁華的景象相比,東方幾百里之外的一處森林中真可謂是人間煉獄。
能殺人的暴風雪還沒有來,但是這里刺骨的寒風已經在山林間獵獵作響,其他所有的聲音都被完全遮掩,無情的風雪像一根根鋒利細小的銀針一樣刺進皮膚里,又涼又痛,就是在這樣惡劣的天氣里,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正艱難的行走在這片風雪之中,不,應該說是小的身影在風雪中艱難的挪步,而大的身影則是悠閑異常。
走在前面的身影一身雪白的衣裙和周圍的景s 遙相呼應,仿若融為一體,即便四周呼呼作響的寒風肆虐異常,可是她的衣袖都沒有任何的抖動,就像那能刺入骨頭的風雪完全不存在一樣,能清楚的看見風雪只要離她身體一丈左右的時候就會被一層無形的防御所阻擋,絲毫不能存進。
一雙潔淨小巧的步履就這樣踩在柔軟的雪地上,卻和在寬闊的石路上行走沒有任何的差別,她走過的雪路上連最淺的腳印都沒有,仿佛身體就是一個沒有任何重量的空氣一般,她帶著一層潔白的面紗,雙手負在身後,讓人感覺她在這個冰天雪地中悠閑散步一樣,空靈而又神聖。
和她形成強烈反差的是後面那個渺小的身影,他還只是一個小孩子,身高還不足一個健壯成年人的一半高,可是就這樣慢慢的在雪地中挪著自己嬌小而又脆弱的身體。
粉女敕的小臉被凍得通紅通紅的,只穿著十分單薄的衣服在雪地中一步一步艱難的前進著,積雪的厚度已經快要將他淹沒了,可是這個堅強的小家伙咬緊牙關,就這麼倔強的在雪地中爬行著。用那雙被凍裂的小手掌撥開阻擋在前面的雪,用那雙被風霜刺激的快睜不開的眼楮注視著前方那個悠閑的身影。因為那是他的目標,那是他的終點,有了目標就要為之努力,無論這個目標是自己定下的還是別人暫時強加在他身上的。
就這樣,兩個身影穿梭在白雪皚皚的樹林中,準備著穿越森林前方那一片廣袤的雪原,向著那被風雪遮擋著卻依然清晰可見的城市前進著。
這已經是他經歷的第幾個歷練了?他不怎麼記得了,因為他的腦子有點笨笨的。只是還能想起來那讓人陷進去出不來的沼澤地,陡峭高聳能累死人的大山,喝了好多口水的湍急的河流,還有那雜草叢生蟲子多的灌木林……都是前面那個他的師傅給他定下的任務,雖然他不知道為啥要做這些事情,但是他從來都不會問,因為他听話,他知道師傅不會害自己。更因為離開的那一天自己最親的n in i對他說過,要听師傅的話。
所以他不問緣由的在沙漠中穿行,在河水中掙扎,在山石樹木間奔跑……
手腳都要被凍僵了,尤其是一雙小手,手指上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從進入到這片冰雪森林開始已經三天了,手指一次次的被凍僵,一次次又用體內那奇妙的力量緩解回來,終于最後的一絲靈力都被他壓榨光了,手指頭也終于第一個熬到了盡頭,罷工了,接下來他感覺就應該是他的腳趾頭了。
可是他還是一聲不吭的扒著雪,身體一寸一寸的向前爬行著,直到身體所有零件都罷工的那一刻也許才會停下來。
前方那座城市好大,一路行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大的城市,里面一定有很多人,師傅說過,人多的地方就是江湖存在的地方,他不明白為啥有人的地方一定要有河和湖呢?啊也對,每個人都要喝水的。
一走神的功夫,師傅的身影就已經模糊不清了,小家伙深吸一口氣,使勁的向前‘沖去’,深得狗刨的j ng髓。
終于在耗盡最後一絲力氣之前,小家伙爬出了林子,雖然林子外的風雪似乎比森立里的要更加猖獗一些,但是總算是完成了一個階段x ng的目標,就在他準備繼續熬著爬完前面那茫茫無際的雪原之時,小家伙一愣,只見師傅正站在林子的盡頭看著他,小家伙一愣,很不解的看著師傅,雖然看不清師傅面紗下的臉,但是他知道師傅這時候應該在笑,然後在他期盼的目光中師傅點了點頭,輕聲道︰「可以了。」
小家伙終于長長的舒了口氣,身體在瞬間放松了下來,一陣無與倫比的虛弱感瞬間襲便全身,眼皮仿佛重達千斤一般,一頭栽倒在雪堆之中。
師徒二人自然就是離開淨土的莫羽二人,自打離開那里之後,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年的時間,師徒二人從九天大陸的中域一直走到了這西北域,跨越了何止千萬里,只要遇到像沙漠、河流這樣可以鍛煉小家伙的地方,莫羽從來都不會放過,只有吃過苦,才知道人生的不容易,以前這個孩子生活的地方實在是太幸福了,該讓他知道什麼是苦,什麼是挫折了。
讓他看看人世間的百態,讓他吃遍人間的疾苦,這就是莫羽真正要給他上的第一課。
看著累到昏迷的徒弟,莫羽藏在面紗下面的臉有一絲不忍,也有一絲欣慰,擴大身邊的靈力罩,將小家伙圍繞進來,「聖道之六,愈光;聖道之十三,輝靈。」
一道黃s 的微光照耀在小家伙的身體上,那些凍裂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愈合著,對于一個九十級以上的聖道魂師來說,要治療一個受傷的孩子簡直不費吹灰之力。接著,又是一道白s 的靈光sh 進小家伙的身體里,一聲輕哼,小家伙悠悠轉醒。
感受著身體又重新恢復力量,他一點都不驚訝,一路行來,師傅已經用這種方法治療他很多次了,早已見怪不怪,同時對師傅的認可也上升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
「謝謝師傅。」小家揚起一個笑臉。
「恩。」莫羽恩了一聲,雙目如夜空中的繁星,如九天之r ,明亮而炫目,看著他很認真的說道︰「你成長了,夜天成。」
瞬間小天成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動,師傅夸自己了,他听見了,他清楚的听見了,不論在擴熱干涸的沙漠中奔跑,還是在激流勇進的河水中沖刷,莫羽都沒有給他任何的評價,也許是因為在沙漠中不吃不喝三天就昏倒,也許是因為在河水中因為不會游泳而昏迷,不管如何,莫羽都是不聞不問的,可是這次的一聲鼓勵,不知道為什麼,讓小家伙很興奮,很高興,這是認可,也是他努力的回報。
他就是一個容易滿足的孩子,希望得到大人的夸獎,希望得到長輩的認可,希望自己表現的優異而不讓任何人感到失望。
「我會繼續努力的!師傅!」恭敬的給莫羽行了一個弟子之禮,小天成興奮的說道。
「是的,你該努力了,因為還有一天時間我們就要往北走了。」莫羽突然說了一句。
小天成不解的望著師傅,只听莫羽接著說道︰「明天就是北方最大的暴風雪來臨之際,你的下個歷練就在那里。那場風雪比現在的這個要大幾百倍,你最好有所覺悟。」
他愣了愣,看著靈力罩周圍那呼嘯的狂風,一層層的風雪不要命似得機打在靈力護盾上,還能听見啪啪的響聲,比這還要大幾百倍的風雪,那還是人能待的嗎?
夜天成想哭,還有什麼覺悟?死的覺悟嗎?尤其是莫羽說了這句話之後,小家伙更想哭了。
「努力,少年,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莫羽面無表情的對自己的徒弟說道,然後瀟灑的轉身。
努力,少年,前往的路很長也很j ng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