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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冥淵沒有說話,心里衡量著孤冥驍說的這句話的含義。愨鵡曉他斜長的眼楮看了看眼前的五弟,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五弟和之前變化很大,不再是那個十幾歲的少年了。這一年,五弟的個子往上竄了許多,臉上的輪廓也日漸深邃明朗起來,尤其眉宇之間多了一份老臣和圓滑。

適當的時候說出適當的話,看來孤冥驍也成長了。一句話,不帶任何情緒,仿佛真把自己當成來串門的大哥來閑聊了。明明已經听出自己的意思了,可是一句疑問,仿佛只是在征詢自己的意思,沒有半點偏向。

孤冥淵又看了一眼孤冥軒和夢千落,兩人一致的表情,似乎都在等著自己回答孤冥驍的問題呢。好,很好,這是一家子再給自己裝傻啊。

孤冥浩看大家竟然都沉默,這小子承不住氣了,代孤冥淵回答道︰"當然是有能者居之,父皇的身體還健朗,皇子也比較多,應該再觀察幾年的。沒曾想,父皇此次竟然為一塊開國玉璽,就如此草率的定下太子之位,豈不讓人心寒。不僅那些書生覺得不妥,連我都覺得不妥。"

孤冥淵瞪了自己四弟一眼,這小子,怎麼竟一點長進也沒有,怎麼能還沒有模清老三的底牌,就把自己的心里話都說了出來了。孤冥淵忽然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但既然話已經被孤冥浩挑明了,他也不好在說什麼,且待孤冥軒如何應答了。

孤冥軒也不著急,模了模自己手上的青花瓷杯,時不時還用自己的手彈幾下,孤冥驍見狀,知道自己剛剛說的不錯,今天三哥是特意想把這個舞台交給自己了,于是繼續應對起來。

"我和三哥倒是沒多想過,不過這麼听四哥一說,還真是有些道理。確實如果僅僅為一枚傳國玉璽,可能是有些草率,但想必父皇一定也有其他的考量。不過,更重要的是,母後都說了,如果父皇心中已經決定,那麼我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不是嗎,四哥?還是大哥和四哥今天來此,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我和三哥也听一听。"

孤冥驍像皇上長著一張國字大臉,從前還有些青少年的孩子氣,可是這一年的打磨,已經漸漸成熟起來,並且也開始蓄起了淡淡的老腮胡。此刻,孤冥驍還是像往常那樣爽朗的笑著,明明就是個陽光的大男孩,不知道為何此刻,那笑容總人覺得背後有些什麼,不敢小覷。

人,就怕對比,原本,孤冥浩總覺得自己比孤冥驍長個一兩歲,一直也沒把他放在眼里。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孤冥驍成熟的比自己快了許多。好似兩個原本同一個段位的選手,在不知不覺之中一下子拉開了距離。

孤冥浩突然心中堵了一口氣,不行,自己怎麼可以被孤冥驍比下去,心中突然有些著急,聲音也比剛剛大了許多。

"我們……"

"我們今天來也就是個純拜訪,沒有別的意思,兩位弟弟也別多想。確實,既然是父皇做的決定,咱們這些做兒臣的人也不好做什麼揣測和不滿。今後,在有些醉話,為兄也就一笑而過就是了。"孤冥淵搶下一步打斷了孤冥浩想要說得話,這個小子,心中的方寸已經亂了,不適宜再讓這小子多什麼了,說多錯多,別一不小心,把他們和母後的計劃都說出來了。

既然,沒有什麼說下去的必要了,孤冥淵站起身子,準備告辭。

"怎麼大哥這就要走嗎?難得來一趟,不在三哥這里用了飯嗎?"孤冥驍已經宛然一副主人的模樣了。

孤冥軒和夢千落也不說話,隨著孤冥驍主持下去。今天到是要謝謝大哥和四弟了,給孤冥驍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這些日子,雖然他和落兒一直給這小子潑冷水,拿這小子開玩笑,其實都是帶著他成長,看他一步步的進步,今天估計這小子終于看到自己的成長的模樣了。

出了祺瑞王府,孤冥淵的臉色板的如同一塊鐵板似,也不說話,兀自地上了馬車。孤冥浩乖乖地跟在後面,也上了馬車,以往那驕傲的神色也沒有了。

兩位主子上了車後,馬車緩緩向前移動著,走在馬道上,一顛兒一顛兒的。孤冥淵上了馬車就閉上了眼楮,好像在閉目養神,孤冥浩總是想找個機會和孤冥淵說上兩句,可始終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浩弟,每個人都在自己的生命軌道上前行。可能是一直以來,你的生命中的中心就是我,我的目標就是你的人生目標。所以你雖然也極為聰慧,可是總是少了點什麼。"

"大哥今天是我錯了,我剛剛心急了點。"

"浩弟,你還是沒有明白我和你說的意思,你自己好好想想。今天確實,五弟的表現也很讓我吃驚。但是,不是因為他比你更加成熟,而是他心中已經很清楚了自己想要什麼,想要走一條什麼樣人生之路。"

說這段話的時候,孤冥淵始終沒有睜開眼楮,至此一路也沒有再說過一句。孤冥浩也沒再說什麼,用胳膊撐在馬車窗上,往外望去。他的人生想走一條什麼樣的路?他自己都沒有想過,他一直只是想的是輔佐大哥登上皇位,為此他連舒芳心都放棄了。接下來,母妃和大哥要走的路,本就是一條不歸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那他又有什麼機會為自己想,要走一條什麼樣的路呢?孤冥浩此刻的心本來如同一面平靜的湖面,從來沒有為自己考慮過什麼,可此刻,卻被丟進了一顆石子,自己的路,自己的路又在哪里呢?

孤冥淵沒走多久,祺瑞王府又來一個稀客。孤冥軒他們三人都還未離開花廳,正在閑聊剛剛孤冥淵來此的意圖。

門口的小廝前來匯報,門外有一個老麼麼說是祥瑞王側妃的乳娘,和王妃有過幾面之緣。怎麼也求著王妃見上一面。夢千落同意了,既然人都來了,她也出來到花廳了,見就見吧。

只見,小廝口中的麼麼攙著一個年輕的女子走了進來,來人是曲麼麼,夢千落倒是有些意外。再看身邊那年輕的女子,被一件素的斗篷抱著,臉嚴嚴實實地被遮在了那斗篷里。走進了花廳,見到只有兩位皇子和夢千落,再無旁人,這才將那厚實的斗篷拿開了。

"楊婉婷?"夢千落眉頭微微一簇,很快笑臉迎人,"稀客,你家王爺前腳剛走,瞧,這桌上的茶杯還是熱的。"

楊婉婷不請自坐了下來,看了一眼那還有余溫的青瓷茶杯,笑了笑︰"估計王爺與我不是同一件事情。"

雖然臉上的粉很厚,可是那份憔悴還是能看得出的,夢千落淡淡地說道︰"小產後的身子也重要,自己都不珍惜自己了,就沒人珍惜了,我想這句話,聰明如你楊婉婷不需要我再多說了吧。"

"我來是想見見我姐姐,還請王妃幫忙安排一下。"楊婉婷語氣很是客氣,沒有了往日那份高傲。

孤冥軒和夢千落對視了一眼,看了一眼身旁的孤冥驍,這份跑腿的活有落在了這年輕的小伙身上。看楊婉婷今天的打扮,和剛剛小廝的通報,看來是不想太多人知道她今天的到訪。好人做到底,誰讓他五皇子今天心情爽呢!

請人的功夫里,本來一旁站著曲麼麼突然跪倒了。

"麼麼,你這是做什麼?"楊婉婷第一個喊了出來。

曲麼麼什麼都不說,咚咚又是幾個響頭︰"三王妃,可能老婆子我磕頭磕多了,您都覺得沒什麼了。可是我求求您,幫我們家小姐看看吧,她回到祥瑞王府後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今天能來這里都是搶打著精神來得。我們家小姐不讓說,可是好好一個健康的人,怎麼可能身子會一天比一天弱呢!求求您,給看看吧!"

曲麼麼老淚縱橫,正說著,楊娉婷走了進來。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畢竟兩人是雙胞胎,看到自己妹妹如今的模樣,楊娉婷的眼淚也止不住了。

"怎麼搞的,難道祥瑞王府就沒個像樣的大夫嗎?"

"我不礙事,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曲麼麼你起來。這輩子你為我跪下的次數太多了。"楊婉婷骨子里還是那樣的驕傲,即使要死了,她也要驕傲的死去。

其實夢千落心里也很納悶,當日,這楊婉婷的身子她是瞧過的,雖然喪子又有些驚嚇,但不至于憔悴成這樣。

"三王爺、三王妃我有話想和我姐姐說說。"不知道孤冥軒和夢千落听沒听出來,此時的楊婉婷語氣中絲毫沒有半點祥瑞王側王妃的架勢。

"小姐……"曲麼麼心里難過極了,世上恐怕最了解小姐的人就是她了,她家小姐如今是不想活下去了啊!

于是她反撲在楊娉婷的腳下︰"大小姐,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您勸勸二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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